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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自己,当成了夜梨?”
“嗯……也不全是,你是把夜梨的一些事,嫁接到了自己身上,同时你把自己的一些事情忘记了。”
齐妄说完后, 给了周凝语一些冷静的时间,才接着往下说:“喜欢吃梨的人是夜梨,她寄给你的那一箱雪梨, 你吃了好久才吃完;要开《都说了不要搞师徒恋》的人也是夜梨, 你在《仙魔恋》完结后要写剧本还要跟组,没有立刻开新文的打算, 是夜梨在断更以后,说下本想写跟你写同系列的小说, 用同一个世界观。你答应了, 她很高兴地给你讲了大纲, 但是她没有机会写了。还有,喜欢木成舟的人也是她, 不是你。”
周凝语听到最后, 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对,我记得她跟我说过,她最喜欢的作家就是木成舟,她经常和我聊木成舟的书。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不太熟, 我没有告诉她,后来熟络了, 却一直找不到适合的机会。那天我约她见面, 我本来是想告诉她的,其实我就是……”
周凝语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她抬着眸子,愣愣地看着齐妄。
齐妄摸了摸她的头, 看着她轻声问:“你是什么?”
“我是……木成舟?”周凝语像是在齐妄确认一般,用不确定地语气说道。
然后她看见齐妄微微勾了勾嘴角, 对她道:“是的,你是木成舟。”
周凝语下意识握住了齐妄的手。
她想起来了,她是木成舟。她初中毕业那年,第一次给《秘密花园》杂志投了稿。
她的处女作是一篇童话短篇故事,编辑对她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让她改过之后,就给她过稿了。
《秘密花园》在学生中一直属于比较有人气的杂志,周凝语也是杂志的忠实读者,她就是看得多了,才动了自己写故事的想法。初次投稿能这么顺利,她自然是非常高兴,只不过她当时还没有成年,也没有办理银行卡,所以用了她哥哥白睿扬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只有qq这些是她自己的。
那个时候她没有跟编辑说清楚,她留的信息是她哥哥的,导致起初杂志编辑都以为她是男的,还是后来才解释清楚这个误会。
周凝语写书很注重隐私,所以她甚至连微博都没有开通。她认为一个作者只需要用自己的文字跟读者交流就可以,在文字里,他们的世界是互通的。
杂志那边自然是尊重作者本人的意愿的,作者不愿意公开隐私,他们也不会去做。只不过之前杂志介绍新人作者时,在木成舟的简介上写了“性别男”,后来杂志把关于性别的一栏删除了,但也没有刻意去澄清早期的这个误会。因为这个,一些老读者有可能会误以为木成舟是男的,夜梨就是其中之一。
她在跟周凝语聊天的时候,提到木成舟时都用的是“他”这个字。
“所以我在把自己当成夜梨以后,我也一直认为木成舟是男的。”周凝语慢慢地回忆着,很多事情仿佛都联系了起来,“可是,你是怎么变成木成舟的?”
她看着齐妄,似乎想不通这中间有什么关系。
齐妄摸摸她的头,看着她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拿一个东西,很快就回来。”
“好。”周凝语听话地点了点头。
齐妄又揉了揉她,才起身离开。没过一会儿,他拿着一个笔记本回来了。
这是一个很老式的笔记本,不是现在年轻人喜欢的那种款式,封皮还是皮质的,很有质感的红色。
“你对这个本子有印象吗?”齐妄把本子递给周凝语,跟她问道。
周凝语接过本子,皱着眉头细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印象了。”
齐妄似乎有些失落,但很快还是安慰她道:“没关系,你翻开看看,也许会有些印象。”
周凝语听他说的,翻开本子看了看。
第一页上用钢笔写满了字,像是一篇日记,却没有日期,但这些字迹周凝语认识。
这是她的字。
“这是我写的?”她有些意外,她看了齐妄一眼,低头读起了本子上的文字。
“今天我去参加了一场葬礼,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竟然是去相亲的。对方是个霸道总裁,工作日程很忙,我们没聊几句就结束了这场诡异的相亲。回来的路上,我想起了我的男朋友。我知道你们一定想问,为什么我有男朋友还要去相亲?
还不是因为我的男朋友他精分。
当然,我不是嫌弃他,而是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家人,我妈妈一定会反对我和一个精神病人谈恋爱的。我想偷偷治好他的病,然后再正式把他介绍给我的家人。
说起我的男朋友,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我们是在作协的一次活动上认识的,他是知名作家木成舟……”
笔记本上,写着周凝语和齐妄第一次在作协活动上相遇的事情,竟然和她记忆中发生过的一模一样。
她愣愣地把文字看完,有些迷茫又有些惊讶地看着齐妄:“这、这是怎么
', ' ')('回事?”
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又开始欺负,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跳也渐渐加快。
齐妄察觉到她有些激动,又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小乖,别紧张,放松点,有我在。”
齐妄不是什么心理医生也不是精神科医生,周凝语也不知道有他在具体有什么用,但很神奇的,齐妄在她的身边,她就很容易平静下来。
齐妄之前说她是他的心药,对于她来说,齐妄又何曾不是一副良药。
“这是我在你参加完夜梨的葬礼后,看见你在屋里写的。”齐妄不疾不徐地跟周凝语讲着这本笔记本的来历,“你写完以后就睡着了,我看了这上面的内容,然后我决定按照你上面写的那样,和你在作协的活动上相遇,然后成为你的男朋友。”
周凝语听完他的叙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
齐妄却是看着她,对她露出一个很浅的笑:“这是我们的剧本,你为我们写的剧本。”
这话听上去可真浪漫。
如果不是她精神病发作时写下的就更好了。
周凝语一直以为,是她在跟一个精神病人谈恋爱,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齐妄在跟她这个精神病患者谈恋爱。
“齐妄,你为什么要做这样做?”周凝语看着他,一般人就算发现了她写的这些内容,也只会当成她在发病而已,可齐妄却真的把她写的内容都实现了。
齐妄看着她,那眼神很深,周凝语一时也望不见底:“你还记得我刚刚说,你把夜梨的一部分当成了自己,然后把自己的一部分忘记了吗?你生病以后,就不记得我了,而这个本子上记录的,能让我顺理成章地再回到你身边。”
周凝语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很疼。
她忘记齐妄了吗?她竟然把齐妄忘记了吗?
齐妄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揉着她的头顶安慰道:“可能你也内心深处也对忘记我这件事感到愧疚,所以在你的剧本里,把男朋友这个身份还给我了。”
为了重新当上周凝语的男朋友,齐妄串通了周凝语身边所有的人,包括她的朋友,她的编辑,她的家人,还有作协的老师。
“那天我只是去帮你领奖的,你的情况我都跟作协老师讲清楚了,他们都很帮助我。”
周凝语愣愣地看着:“陈清扬和陶果也是?”
“嗯,我还让她们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监督你吃药。”
“吃药?”周凝语听到这两个字,又想到了一个关键点,“我一直在吃的那些维生素……”
“那些都是廖医生开给你的治疗药物,我吃的才是维生素。”齐妄道,“在葬礼前,你的精神状况已经出现了问题,我们已经带你去看过一次医生。”
“你们……是指你和我妈妈哥哥?”
“嗯。”齐妄点了点头。
周凝语愣了几秒,忽然拔高了音量:“所以在天下居那次,根本不是你们
周凝语的情绪在一天之内大起大落, 身心都有些疲惫。她想好好睡一觉,可是还有好些事情,在她脑子里盘旋, 让她无法安心睡过去。
“齐妄。”她叫了齐妄一声, “我以前就认识你吗?”
我马上她还是想不起来?还有夜梨是怎么死的,她也没有一点印象。
齐妄的眸色变了变, 看着她问:“小乖,你怎么知道我害怕打雷的?”
周凝语有些奇怪地道:“你告诉我的呀。”
齐妄问她:“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周凝语想了想, 明明是呼之欲出的答案, 她却只张了张嘴, 答不上来。
好奇怪,齐妄是什么时候告诉她, 他害怕打雷的。
她记得那晚因为下雨, 她留在花都过夜,晚上的时候雷声轰鸣,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地跑去齐妄的房间找他。
可现在仔细回想,才发现她认识齐妄这么久, 他真的没有告诉过她,他害怕打雷。
周凝语虽然精分了, 但她不笨, 联系齐妄刚刚告诉她的事,她自然想到了答案:“是你以前告诉我的?”
“嗯。”齐妄点了点头,“在国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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