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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玉娇听她说完,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微妙。赵菲菲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嘴角挂着点讥嘲:“妈妈,你知道的,自从姐姐的脸……之后,她这里就时不时有些不正常。”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赵清爽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道:“你脑子确实不太正常。”
赵菲菲唇角一敛,想要发作,又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和赵清爽这个loser一般见识。
“吃饭吧。”付玉娇拿起筷子,岔开了话题,刚吃了一口,就听楼梯处传来一声猫叫。她抬头一看,正好瞧见一只黑猫从楼上跃下来,轻巧地落在赵清爽的肩上:“喵。”
付玉娇:“……”
这下餐厅的人都看着赵清爽肩上的黑猫。这次没等他们开口问,赵清爽就主动解释道:“这猫是昨天自己从窗户跑进来的,我就顺手养了。”
“……哦。”付玉娇点了点头,之后饭桌上便没人再说话。
早餐还没用完,赵家的管家就进来说凌家的人到了。
付玉娇拿纸巾擦了擦嘴角,叫上赵清爽出了门。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赵菲菲跟着她们出来,特地留意了一下。凌家来接新娘子,也没说派辆好车过来,当然凌家也没有差的车,但这车一看就是车库里最普通的那辆。车普通不说,就连人也只来了司机,凌家人一个没露面。
赵菲菲不禁在心里笑了起来,看来姐姐嫁到凌家去以后,日子不怎么好过啊。
付玉娇也觉得凌家这排场太随便了,但始终没好说什么。
赵清爽对这些倒不怎么在意,她把行李箱交给司机,就跟富贵儿一道坐上了车。
凌霁车祸以后,凌霁的奶奶就在城郊的别墅区买了一栋别墅,还让凌志远一家都搬过去,照顾凌霁。
凌志远是凌逢启的二儿子,也是凌霁的爸爸。凌霁的妈妈死后,凌志远再婚,娶了并不是大户出身的何秀美。两人倒是很恩爱,没过多久家里就又添了一儿一女。
那个儿子便是凌震,原女主的前男友。
赵清爽一路上分析着复杂的人物关系,不知不觉便到了山上。
这个别墅区叫做“醉花阴”,修的是古香古色的中式别墅。别墅都建在山上,每栋之间隔得很远,就像承包了一个小山头。
赵清爽又想到自己那个小山头,那里可是她千挑万选的地方,山清水秀灵力充沛,再适合退休不过了。
“赵小姐,我们到了。”司机对赵清爽还算礼貌,他把车停下来后,主动将赵清爽的行李从后备箱提了出来。
赵清爽走下车,没先去看豪宅,而是放眼看着清秀的山色,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
没想到在现代,也能找到这么山清水秀灵力充沛的地方!
富贵儿四处看了看,也忍不住称赞道:“这里是凌霁奶奶千挑万选用来给凌霁养病的地方,果然是一块宝地。”
当然这些话听进司机耳里,只是几声毫无意义的猫叫。
赵清爽倒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提着行李箱朝里边儿走去:“虽然还是比不上我那个小山头,但在现代社会已经算很不错了。”
因为是中式别墅,宅子里见不到欧式的大草坪和大花园,取而代之的是曲径通幽的石子路,以及精心打造过的中式园林景观。司机在前面给赵清爽带路,穿过一道拱门,经过一个养满锦鲤的水景湖,便到了一个独立的小楼跟前。
小楼只有一层,周围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不同于沿路看到的那些景致,这个花园明显是平时疏于打理,已经长起了杂草。
赵清爽皱了皱眉,问跟前的司机:“凌霁住在这里?”
“是的,大少爷就在屋里。”司机微微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答。
赵清爽回过身,望向不远处一栋三层高的中式建筑:“那这边呢?”
司机道:“这边是老爷和夫人还有二少爷三小姐住的地方。”
“哦。”赵清爽了然地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富贵儿也望着三层小楼的方向,仗着司机听不懂它说话,疯狂地吐着槽:“凌老太太让他们过来照顾凌霁,他们就把人扔在这儿,自己倒是住得舒舒服服,呸。”
赵清爽没有回应它,只是跟司机道了声谢,司机说了句不客气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院落,像是在害怕什么一般。
富贵儿跟赵清爽在原地等了等,也没见有凌家的人出来迎接他们。它跳到赵清爽的行李箱上,仰头跟她说:“看来凌家的人不会来了,要不是这会儿是大白天,我还以为他们是准备让你跟凌霁冥婚。”
赵清爽:“……”
她轻咳了一声,提起行李箱,踏进了这个长满杂草的院落。
院子虽然因为没人打理显得杂乱,但通往房间的那条鹅卵石小路,修建得还是跟别墅其他地方一样讲究——每颗鹅暖石的大小都几乎相当,埋的位置不深不浅,正好合适,远远看去,颜色的过渡也十分自然。
“是老师
', ' ')('傅的手艺了,讲究。”赵清爽感叹了一句,虽然凌家的人不怎么样,但这宅子是真不错。
富贵儿蹲在她肩上好奇地四处张望,一人一猫还没走到门口,一阵疯狂的狗叫声就从屋里传了出来。
富贵儿吓得差点从赵清爽的肩上掉下去,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它敏捷地躲到赵清爽背后,警惕地盯着门口。
狗叫声没有中断,一只黄黑相间的大狗飞快从屋里冲了出来。
“喵!”富贵儿惊恐地叫了一声,火速窜到了一棵大树上。
赵清爽:“……”
当猫当久了,富贵儿总是以为自己真的是猫呢。
大狗冲到赵清爽跟前便停了下来,但仍是仰着头冲她大叫。赵清爽微微弯腰,跟它对视片刻,眼里浮起一丝惊喜:“虎妞!”
“……”树上的富贵儿绝望地呐喊,“你清醒一点,你养的虎妞是条土狗,这只是正宗德牧!”
赵清爽歪了歪头,仍是盯着面前的大狗:“你是凌霁养的狗吗?”
也许是察觉她身上并没有敌意,再加上她周身散发的纯净灵力,德牧渐渐冷静了下来:“汪。”
“我们不是坏人哦。”赵清爽耐心地跟它解释。
德牧蹲坐在地上,没有再对着她乱吠,但看上去也不打算给她让路。
富贵儿蹲在树上观察了一阵,见德牧不打算攻击他们了,便从树上跳回赵清爽的肩膀:“这只德牧怎么这样凶?”
赵清爽想了想,道:“凌霁现在身体不方便,家里人估计也没少苛待他,平时应该都是它在保护他。”
刚才那司机走得那么快,应该也是忌惮凌霁养的这条德牧。
不过家里有一条这么凶的狗,他们却只字未提,也是有点意思。
富贵儿看向德牧,跟它说:“这是你主人的媳妇儿。”
赵清爽沉默了一瞬,德牧却像是听懂了它说的话:“汪。”
赵清爽试探性地抬起手,见德牧没有反抗的意思,才摸了摸它的头给它顺毛:“可以让我们进去看看凌霁吗?”
德牧甩了甩尾巴,站起起来转身往屋里走。
赵清爽重新提着行李箱,跟在它后面进了屋。
一进屋,闷热的空气就扑面而来。四处的窗都是关上的,但屋内却没有开空调。赵清爽轻轻蹙了蹙眉,将行李箱放在了脚边。
这是一个三室两厅的居室,装修风格也是中式的古色古香,德牧带着他们,直接去了最里面的主卧。
主卧的房门是关着的,德牧就跟成精了一样,自己抬起爪子,按下门把手将门打开了。
“汪。”它朝赵清爽叫了一声,就朝床边跑去。
凌霁就躺在房间中央那张大床上,微蹙着眉头,紧闭着眼。他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额上的黑发也些微汗湿。
赵清爽还没来得及细看,德牧便又朝她叫了一声,似乎是在让她赶紧过去瞧瞧。
赵清爽走到床边,见凌霁身上的白衬衫只扣着中间一颗扣子,敞开的领口令她能清楚看见他的锁骨,还有衣服下若隐若现的腹肌。
她故作坦然地伸出手,探了探凌霁额头的温度。
“他有些低烧。富贵儿,你去把房里的窗户都打开,通通气。”
“……你最近越来越会使唤我了。”富贵儿嘴上抱怨着,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去干活了。赵清爽从包袱里找出一个小药瓶,放到凌霁唇边。
一滴晶莹的甘露从瓶中滴落,正好吻上凌霁略微干裂的唇。
凌霁似乎感觉到什么,嘴角轻轻一动,舌尖下意识地在唇上舔了舔。
赵清爽的心好似也被勾了一下。
不得不承认,凌霁长得很好看,即便现在他病着,也削弱不了他被精心雕刻过的五官,以及下颌流畅漂亮的线条。
如果他睁开眼,一定会令这张脸更加生动。
凌霁身上最出尘的,还要数他的气质。
他今年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但他身上没有年轻人常见的浮躁气息,反而像是雨后山中青翠的竹,看着就能让人静下心来。
“他怎么样了?”富贵儿开完窗,回到房间问赵清爽。
赵清爽道:“我给他喂了药,烧应该很快就能退。”
“那就好,不过他身体看上去很虚弱。”
“嗯,等他醒后再问问吧。”赵清爽低头,看向蹲坐在地板上的富贵儿,“不是说凌霁车祸后性情大变,残暴嗜血吗?他看上去不像啊。”
“呃……可能是因为他现在睡着了,等他醒了就残暴给你看。”
赵清爽:“……”
她略一沉吟,接着问:“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翩翩君子,温雅如兰。”富贵儿说着,又瞧见凌霁床边放着的轮椅,不禁感叹,“他是凌逢启老爷子一手栽培的,也是最被看好的凌家继承人,曾经的天之骄子现在沦落成这样,真是讽刺。”
赵清爽看着还在昏睡的凌霁,淡淡地说:“
', ' ')('龙困浅水遭虾戏。”
屋子安静了一会儿,富贵儿跟赵清爽说:“我们先去放东西吧。”
“好。”虽说赵清爽是嫁过来跟凌霁结婚的,但她也不可能跟刚见一面的人同床共枕,所以她自觉地给自己选了侧卧。
提着行李去侧卧的路上,正巧经过凌霁的书房。书房门是打开的,左侧边的墙开了一扇窗,有风从窗口灌进,吹得被镇尺压在桌面的宣纸沙沙作响。
“你看这个!”富贵儿跳到书桌上,激动地指着墙上挂着的一把剑。
赵清爽也跟着进去,走到古剑的跟前仔细瞧了几眼:“我刚才就觉得奇怪,虽然这整个宅子都灵力充沛,但灵力最旺盛的地方却不在主宅,而是这个无人问津的小院子。原来都是因为这把剑啊。”
富贵儿盯着墙上的剑道:“这剑好像有剑灵。”
“汪汪汪。”跟在他们身旁的德牧忽然叫了几声。富贵儿跟赵清爽翻译:“它说这剑是凌霁的爷爷送给他的,算是凌家的传家宝了。”
“……”赵清爽沉默了一瞬,看着它道,“你还能听懂狗说话?”
富贵儿高傲地扬起头颅:“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可是高科技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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