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驾着马车,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远。
“七姑娘,可要停下来歇一歇?”云七一直侍奉着忠义侯府大房,也曾经受命照看府上其他姑娘,他远远的看过云熹,对这个七姑娘不太熟悉,只知道这姑娘长得极好,云七也是个男子,年纪小的时候自然也曾憧憬过府中美丽的小姐们,他知道小姐们都娇气,而且脾气不好。
云七自然知道云熹曾经离太子妃只有那一步之遥,对待她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云家那些姑娘们各个都高傲着,对待他们这些下人可都是不假辞色,他已经习惯了必须先为这些娇娇女设想。
云熹在车内听到了云七的声音,轻车疾行,颠簸得厉害,云熹哪里受过这种罪,一张小脸煞白,可她却知道自己不能停止,抱着车上那已经凉掉了的汤婆子,云熹忍着不适,只道:“继续走,不能停。”
这始终不是逃离东宫,是逃离封爀,离开那个紧紧束缚她的男人。
云熹已经摸不清自己对封爀的感受,可她知道她不能就此轻易的认命,在这段关系里面,她始终是被动的,从来没有选择权,她恨极了如此。
这是一场和封爀之间的博弈。
云熹心里门清得很,她知道云家人绝对瞒不过封爀,不管他们如何偷天换日,封爀始终会看透这场骗局。
或许找她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她不能有片刻的耽搁。
若在此刻休息了,怕是以后永无宁日了。
云熹举起了自己的手,上面是一个镶了鸽血红的指环。
封爀说过,在雁地,男人会赠与心仪的女子指环,有互为两姓之好的意味在,在离开东宫的时候,她已经把身上所有属于他的记号都除去,可在要取下这个戒指的时候。
鬼使神差的,她把那指环悄悄地揣进了怀里,上了马车以后,她便把指环戴上。
云熹说服自己,这是因为习惯了指间的触感,可她心里明白,她习惯的不是那个指环,而是那个要她戴指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