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熹径直走向了花厅的首座,就这么坐了下来,屋外依旧阴雨连绵,连带着室内都有着冷清,因着云熹将至,室内已经烧上了银霜碳,点上了她最喜欢的翠云龙翔。
翠云龙翔难得,更难得的是那烟点起来缭饶的模样憨态可掬,可爱得紧。
云熹这些年来都着正红色为多,主要是迎合封爀的喜好,可里头也未必没有对自己身份的提醒。
只有正室才能着红色。
云熹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口的绣花,云熹很少出门,她所有的衣物都是封爀置办的,封爀这人最不在乎宫中的规制,她身上的绣样许多都逾制了,袖口的那团簇的魏紫姚黄,是只有太子妃或者国母能绣的。
自从云熹入室,云仪已经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不得不说,云熹这些年似乎过得不错,可以看出出落得极佳,一点都不像是在遗园生活了叁年。
云仪心中五味杂陈,怀元郡主在她进宫前耳提面命了一番,要她一定要小心云熹,那时她对云熹的记忆还停留在她未嫁前,只觉得云熹不足以为惧。
云仪的时光停留得太远,以至于她以为封渊对她还会如同圈禁前,可如今她才知道怀元郡主说得没错,如果要嫁进东宫,云熹会是她的心腹大患。
心中的警钟被敲响,云仪瞅着云熹的眼神也变了,她的目光投向了有些羞赧,又有些隐隐自得的云襄,开始觉得有些厌烦。
云襄本就是养在深闺的庶女,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怀元郡主不是个大度的主母,对几个庶女的教养都很松散。
在被临幸之前,云襄还想着不为人妾,可见识过封渊的龙姿凤彩,与他真正有了肌肤之亲后,却是可以看出她沦陷了。
也就一夜的时间,变化之大连云熹都瞅出来了,云熹不禁在心中为她惋惜,身在高门大户的庶女遇上不厚道的主母便是如此,随意成了嫡女的垫背,这令她想起了她的姑姑,云家的六姑奶奶,云二爷同母的亲妹,当初老侯夫人为了家族利益,做主让她嫁给了一个大她两轮的伯爷当继室,她的继子都比她大好几岁,六姑奶奶熬了这么多年,如今守寡了,继子当家,她活得尴尬,二爷一直很愧疚,想把六姑奶奶接回家,可老侯爷不顾父女情分,怎么也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