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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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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都说师长如父,唐鹤年在房观彦心中的地位必然重要,反之亦然。

从唐鹤年匆匆赶来救人就可看出几分端倪来。

周承弋张口欲言,最终又在唐鹤年询问的眼神里又欲言又止,只道了句,我帮子固是因为他值得。

确实如此。唐鹤年哈哈大笑完全不谦虚的捋了把胡子,贫道这徒儿是个知恩图报的性子,往后必然是殿下麾下一员大将。

周承弋没说他在这个太子之位只是个幌子,皇帝早就将心思放到其他人身上。

周承弋都碰到过几次皇帝翻看绿妩的策论试卷,绿妩的私教都秘密换成了房丞相和沈太师。

他只默默的笑了笑道,子固与我缘分确实不浅。

唐鹤年总觉得他这句话有点奇怪,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到哪里去。

云浮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前脚刚离开小院,后脚周承弋就带着他的徒弟们上了长安城。

周承弋认出守在城门外的是羽林卫,他悄悄做了个勿要轻举妄动的手势,大摇大摆的带着一伙人进了城。

先是去绣坊卖了绣品,再将他们带到分发种子的地方去。

他放眼望去店中的人虽然穿着平民百姓的衣服,行动间却背脊挺直,明显是行伍练家子。

好家伙,都是便衣!周承弋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您几位想要什么?店里的掌柜十分热情的凑上来,悄然给他递了张纸条。

周承弋展开看了,那戾气十足的字迹正与他书房牌匾的一模一样。

他随即便道,你们在这里慢慢选,天儿太热了,我上去讨杯茶水喝。

那些单纯的小伙子注意力都放在讲着种子的掌柜身上,只胡乱点头,连他说的什么都没太听清。

周承弋上得楼去,果然见钟离越正在里面等着他,许久不见,他脸上的轮廓越发凌厉分明,眉间那道疤痕不怒自戾。

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在鸿蒙教乐不思蜀,打算真当他们的太子反萧复国呢。钟离越好整以暇的说道。

不得不说,房观彦的画在寻找周承弋的蛛丝马迹中起了很好的作用,周承弋跟云浮子打架的事没多少人瞧见,但他逮小偷却是在大街上。

这个人我记得,他当时就在那里捉了个小贼,还把人手腕都卸了,瞧着可怕的很嘞!在那里摆摊的一位大娘如此形容,又忍不住八卦,莫非他是犯了什么事情吗?

不该问的别多问,小心脑袋。充作官兵的锁甲军语气比较凶戾,张口闭口便是打打杀杀,把大娘吓得够呛,二话不说就闭了嘴。

顺着这个消息,又从衙门里找到了这个小贼,打算审问一番,这小贼竟然是服毒自尽了!

最后钟离越亲自来验尸,基本判定是鸿蒙教余孽。

这群宵小,当真欠收拾。钟离越咬了咬牙,当即就开始走访长安三城追查鸿蒙教下落。

结果自然是追查到了。

他没有声张这个事情,自孤身一人潜入进去观察了一下,结果发周承弋竟然顶着房观彦的身份在里面过的风生水起。

钟离越本来想直接带人硬闯,最后被房观彦说服,殿下必然有自己的对策,贸然行事恐坏了事。

他们还在想找机会递消息给周承弋,结果没想到这大外甥就自己带着一伙人出来了,还直往长安城奔。

周承弋上来给钟离越续了杯茶水,舅舅别气,此番是我欠考虑,应当先跟你们通个气的,叫你们为我担心了。

就只是通个气?钟离越被这话气笑了,他的话唠开关顿时开起,你萧太子好大的官,自然做什么事情都行,哪里需要与人通气?你太看得起我了,我钟离越不过一个粗人,我是你舅舅这件事重要吗?对,一点都不重要!你又何须跟我通气?

你乃堂堂太子殿下,只需要想一出是一出,按自己的想法来就行,哪里需要管别人。

夺笋呐,这么一大段的话里明着骂暗着骂阴阳怪气一个都没落下。

周承弋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服软道,舅舅,我当真知道错了,我给你赔罪。

说着又要倒茶,被钟离越一把按住手腕强行压了回去。

周承弋还以为他还气着,心中无奈不知如何是好,就听钟离越道,几杯茶算什么赔罪,我要喝酒。

周承弋立刻应承,好。

钟离越得寸进尺,我要上好的花雕,房观彦酿的。早便听闻他手艺好,出海前就给你留了两坛好酒,你知道拿去给你哥庆祝,却半点没想过我。

你眼里没我这个舅舅,竟然是一杯都不分我喝,我只能自己要了。

周承弋知道他故意埋汰自己,也颇有些哭笑不得,你自己要不还是找我。

那不是瞧你与那房观彦关系不一样,我去要他不定给,你去要他必然给。钟离越漫不经心的道。

明明没有说什么,也不见刀剑利器,周承弋却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倒茶的手微微颤抖,头皮微微发麻:舅舅说笑了,什么关系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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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子固清白的很。

至少目前是清白的。

哪知钟离越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句,怎么就扯到清白上去了?我说你们关系亲如兄弟,你想些什么?

周承弋低头喝茶试图补救,什么都没想,不过随口一句玩笑。

哦,是吗?钟离越目光从他身上细细打量一番,那看来确实是我想多了,正好我手底下有个将领的女儿看中了房观彦,我还给压了下去,在想来是我想多了,既如此,我便给两人牵桥搭线,促成一桩良配。

周承弋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又觉得他是直钩钓鱼,又觉得他是说真的,忍不住急急喊了一声,舅舅!

恼羞成怒了?钟离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刚不还说你们没关系?

我们确实没关系在!我说在!周承弋赶紧提高声音打断钟离越的开口,眉眼间因为激动透露出两分和钟离越如出一辙的凶戾气,你不准给他介绍女子!

凭什么?钟离越冷笑,你算什么给他cao这些心?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在追了,在追了!周承弋强调。

钟离越:梦里追的?

周承弋声音弱弱的,小声道,还在计划。

钟离越又问,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周承弋:

钟离越懂了:呵,废物,你是不是不行?

周承弋忍无可忍的回怼一句,呵,我到在连个舅妈影子都没见到,你是不是不行?

钟离越: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周承弋:来啊,互相伤害啊。

钟离越:来啊,伤害啊。(武器在手)

周承弋:舅舅我错了。感谢在20210612 05:43:25~20210612 23:17: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狸般千爪、半色桃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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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写新闻稿

甥舅两人对视须臾视线相接之处电光火石,气氛焦灼剑拔弩张,仿若下一刻钟离越就会暴起抓住这个倒霉外甥绑起来揍一顿。

周承弋就是这么想的,他神色戒备起来,做好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狂风乱舞的准备。

某种意义上来说周承弋没有想错,钟离越确实想暴起揍人,终究还是觉得那样太像恼羞成怒而忍了下来。

只冷笑了一声道,我同你可不一样。男人成家立业,当破胡掳待天下太平之日,方才考虑此种事情。

本元帅心系边关战事,并无心上人,也无成婚想法。钟离越说的很是大义凛然面不改色,端起茶盏牛饮的动作却泄露出几分心虚来。

周承弋便是看不出来他的小动作,也能从原主记忆里找到些许端倪。

他还记着刚才钟离越激他的话,当即便露出一脸谦虚的表情,凑过去故意捧道,说的也是,舅舅可是武功盖世战功赫赫,想来喜欢你的女子定然能从城西排到城东去,当的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情圣也。

难怪瞧不上我这般磨蹭做派。

钟离越下巴微微抬起很是受用的模样。

就听周承弋话头一转,不若舅舅传我几招?我如今正是危机时机。

钟离越:他硬着头皮嗫喏半晌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利索的嘴皮子头一回不管用,眼神心虚乱瞟的时候瞥见了周承弋无声上扬的嘴角。

动作停顿,视线缓缓上移,两人对视。

小兔崽子,皮痒了连你舅舅都敢耍了?我是你长辈,你这样是不敬!钟离越当即cao起椅子起身,怒气冲冲的招呼上去,看着很唬人,实际上受着几分力道。

周承弋早在他眼神中感受到了威胁,二话不说往旁边跳开,嘴上还得理不饶人道,现在你记得是长辈了拿身份压我,方才怎么就一点都不见你长辈姿态,竟在这里八卦威胁我。

钟离越道,还不是因为你没用,这么久了连个男人都搞不定。我手下那对契兄弟这时候都在营地里打野战了!

周承弋顿了一下,忍不住吐出一句,展开说说?

就是他们之前趁着深夜去湖中钟离越本来下意识就要叭叭起来,猛然想起来对面的是大外甥,立刻就住了嘴,还板着脸凶了一句,小孩子成天瞎打听些什么,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多放到正途上去!

周承弋撇着嘴吐槽,二十多岁及冠的孩子?明明刚才还说我拿不下房观彦没用。

本元帅哪里说错了?钟离越凶他一眼。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略急切的脚步声,在门口却停住,克制的敲了敲房门,房观彦的声音带着还有些不平的呼吸在外面响起,元帅,观彦求见。

进来!周承弋当即便越俎代庖的应了,人也径直往门口而去。

房观彦听到里面熟悉的声音,推门的动作反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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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按在门框上又养回玉白的手指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虽然早在得知钟离元帅调兵围了药铺之时,他便猜到定然是周承弋回来了,这才连事情都顾不得,急匆匆便从宫里跑了过来,气息都没有捋平。

可日思夜想的声音突然闯入耳中,他竟然生出几分近乡情怯的退却之心来。

鸿蒙教。

房观彦是知道的。他当年离京之时,父亲特意将他叫进书房谈话,将母亲之事的全部细节和盘托出,那时,房观彦便记住了这个想要复国的鸿蒙教。

你对这教派所想如何?当时问这话的父亲眼中的神色十分的复杂,还带着几分审视。

年仅十来岁还是个少年的房观彦没有回答,他有些迷茫无措,又带着他后来才参悟的其他心思。

但始终看着他的房丞相透过他的沉默看到了全部。

观彦,你走吧,马车已经在外等你,细软都已经收拾好了。你还小,有很多东西尚且不懂,我不能留你,只希望往后待你想明白了,你再回京。

或许到时你我父子二人方才有相认的一日。

房丞相顿了顿,才低头执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字,留给他最后一段话,固,坚也。自此往后房观彦之名埋于此地,你不再是什么丞相之子,只是唐公之徒子固。

房丞相抿唇缓缓扯出一个笑来道,子固,我祝你平安喜乐,此生顺遂。

房观彦沉默半晌,垂眸掩住通红的眼睛,撩起衣袍一角跪了下去,俯身而拜,少年的声音喑哑,子固谢丞相赐名,待到他日再见,若是可以,子固请丞相喝茶。

房丞相原本强忍着的情绪在他的话中终于绷不住老泪纵横,他仓皇的转过身去,只有一滴水痕飞落在宣纸上晕染开墨迹。

而直到房观彦起身上前拿起宣纸,都不见那沧桑的背影转头。

子固告退。房观彦视线在房丞相发白的鬓角定了定,至始至终的礼数都周全的很。

房丞相挥了挥手,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承弋被鸿蒙教带走的消息传来之后,房观彦便去问过父亲,那块血玉佩是否还有其他用处?

这我确实不知道。房丞相也拧起眉头,有些头疼道,若是这事当真是那块血玉佩引起的,只怕你又要受到牵连了。

他大抵是气的狠了,忍不住啐骂起来,如今萧国不比前朝好?这些该死的前朝余孽到底想要做什么!当真是祸害!祸害也!

不管鸿蒙教因为什么将先生带走,都是因我而起。这个念头当时便入驻在房观彦心底。

初时不觉,如今临近相见,却是骤然蹦上心间,让他望而却步,竟是不敢再上前。

房观彦直想后退。

面前的门却是突然从里面打开,周承弋熟悉的脸猛然出现在眼前,阿彦你来了!

先生房观彦微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

周承弋将这细微的变化收入眼底,都没有过脑身体先动了起来,直接伸手不容分说的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退却尽数打散。

正巧来了,我与舅舅正说起你呢。周承弋随便找了个借口,将房观彦带进房间里。

钟离越已经将椅子放下重新整理好衣服板着脸坐在那里,乍一瞧还真有些长辈模样。

看到人进来,他装模作样的方才茶盏,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去,压低声音沉沉说了句,来了,坐。

话音刚起,周承弋已经带着房观彦入座了,房观彦一时起来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好在反应快的恭敬回了一句,观彦谢元帅赐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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