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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建新不好还手,一不小心被从床上踹了下去,哎呀一声摔个不轻。
阿朱朝床下看了看,调皮的吐吐舌头,撇嘴道:“看你对人家那样粗鲁,摔下去也不怨我。”
想起昨晚被破身的那一刻的痛楚,现在还一阵后怕,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后来那一波接着一波的,暗啐道:“难道我阿朱是一个小银娃”
脸蛋飘起了朵朵红晕。
崔建新不说话,哼哼着穿上一副,突然作势要扑上去,吓得阿朱双脚无意识的乱踢。
崔建新趁乱在阿朱脸上摸了一把,笑道:“再闹下去就到中午了,万一阿碧进来了,看你怎么办。”
阿朱看着起身出去的崔建新,目光流萤连连,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貌似做他的女人也不错。
崔建新出去伸个懒腰,感觉真的是神清气爽,连带着看人的目光也柔和许多,崔建新英俊潇洒的外貌让小院里自认有些姿色的侍女满是期待。
见到阿碧后,崔建新眼前一亮,笑赞道:“阿碧今天太漂亮了,看的我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阿碧今天的确不一般,看上去似乎有经过特意的打扮,但奇怪的是让人恰恰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感觉,弯弯的娥眉明洁如皎月,挺翘的琼鼻小巧似乳鸽,鹅蛋脸白皙里透出丝丝红晕,晶莹的小嘴配上那星眸盈盈流转,一条紧身的绿色裙子让她显得青春靓丽、活泼纯洁,浑身的搭配恰到好处,似是经过千挑万选。
阿碧笑嘻嘻道:“你一张嘴就是会讨好人家。”
她在心里道,总算不枉人家刚才精心打扮了那么久。
一会儿男仆端上一道道热菜,菱白虾仁,荷叶冬笋汤,樱桃火腿,龙井茶叶鸡丁等等,每一道菜都十分别致。
鱼虾肉食之中混以花瓣鲜果,颜色既美,且别有天然清香。
崔建新每样菜肴都试了几筷,无不鲜美爽口,赞道:“有这般的山川,方有像阿碧这般的人物。
有了阿碧这般美丽的人物,方有这般的聪明才智,做出这般清雅的菜肴来。”
阿碧羞道:“楚大哥,你说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虽是如此说,阿碧还是被赞的心花怒放。
这时一男仆上来报告道有人来捣乱,阿碧看了看崔建新,歉道:“楚大哥,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崔建新笑道:“好啊,我倒也想看看,谁敢到姑苏慕容复的地方闹事。”
慕容家的当代家主慕容复与姑苏慕容的历代高手一样,也以武功博学而著称于世,更号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令江湖中人无不忌惮三分。
慕容家历代积累的名气更在当今武林达到了巅峰,慕容复在江湖年轻高手中与乔峰萧峰并称双峰,合称“南慕容,北乔峰”如果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有人会惹慕容家这个庞然大物。
不说没有哪个家族比得上慕容家,就算有也不会无端端的树立一个庞大的势力作对手。
小船越划越近,崔建新只觉一股酒香扑鼻而来,顿觉神清气爽,不由问道:“阿碧,这是什么酒
怎会如此的香”
阿碧用力嗅了几下,都嗅不出什么,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大惊失色道:“糟啦,糟啦
他们打翻了阿朱阿姐的茉莉花露、玫瑰花露了,这是阿朱阿姐花了很多心思,才浸成了这些花露,这些恶客定是当酒来喝了,阿朱知道的话定会很伤心的”阿碧以为阿朱还在睡觉,便没有叫她一起过来,而且她也想制造多一点和崔建新独处的机会。
阿碧直接带着崔建新绕过从屋后走到厨房,见厨师老顾忙得满头大汗,正不停口的向镬中吐唾沫,跟着双手连搓,将污泥不住搓到镬中。
阿碧朱又好气、又好笑,叫道:“老顾,你在干什么”
老顾吓了一跳,见时阿碧后便大喜道:“阿碧姑娘,来了好多坏人,逼着我烧菜做饭,你瞧”
一面说,一面擤了些鼻涕抛在菜中,吃吃的笑了起来。
阿碧皱眉道:“你烧这般脏的菜。”
老顾忙道:“姑娘吃的菜,我做的时候一双手洗得干干净净。
坏人吃的,那是有多脏,便弄多脏。”
阿碧道:“下次我见到你做的菜,想起来便恶心。”
老顾急道:“不同,不同,完全不同。”
阿朱虽是慕容公子的使婢,但在听香水榭却是主人,另有婢女、厨子、船夫、花匠等服侍。
阿碧问道:“有多少敌人”
老顾道:“先来的一伙有十个,后来的一伙有二十多个。”
阿碧道:“有两伙么
是些什么人
什么打扮
听口音是哪里人”
老顾骂道:“操他伊啦娘”
骂人的言语一出口,急忙伸手按住嘴巴,甚是惶恐,道:“阿碧姑娘,老顾真该死。
我我气得胡涂了,这两起坏人,一批是北方蛮子,瞧来都是强盗。
', ' ')('另一批是四川人,个个都穿白袍,也不知是啥路道。”
阿碧道:“他们来找谁
有没伤人”
老顾道:“
西首白袍客中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阴阳怪气的道:“秦家寨五虎断门刀少了那五招,姚寨主贵人事忙,已记不起啦。
那汉子左手伸入右手衣袖,右手伸入左手衣袖,便似冬日笼手取暖了一般,随即双手伸出,手中已各握了一柄奇形兵刃,左手是柄六七寸长的铁锥,锥尖却曲了两曲,右手则是个八角小锤,锤柄长仅及尺,锤头还没常人的拳头大,两件兵器小巧玲珑,倒像是孩童的玩具,用以临敌,看来全无用处。
东首的北方大汉见了这两件古怪兵器,当下便有数人笑出声来。
一个大汉笑道:“川娃子的玩竟儿,也拿出来丢人现眼”
西首众人齐向他怒目而视。
那汉子冷笑道:“小兄弟家学渊源,熟知姚家寨主的武功家数。
在下的来历,倒要请姑娘猜上一猜。”
崔建新微笑道:“这有何难
你这是雷公轰,阁下想必长于轻功和暗器了。
雷公轰是四川青城山青城派的独门兵刃,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奇诡难测。”
那汉子一直脸色阴沉,听了崔建新这几句话,不禁耸然动容,和他身旁三名副手面面相觑,隔了半响,才道:“姑苏慕容氏于武学一道渊博无比,果真名不虚传。
在下司马林。
请问姑娘,是否青字真有九打,城字真有十八破”
崔建新知道这汉子多半和刚才那位姚寨主一样,自家武功已经失传却不自知,也不忌讳道:“你说得不错,青字有九打,而城字确有十八破,但这其中破绽甚多,青字称作十打较妥,铁菩提和铁莲子外形虽似,用法大大不同,可不能混为一谈。
至于城字的十八破,那破甲、破盾、破牌三种招数无甚特异之处,似乎故意拿来凑成十八之灵敏,其实可以取消或者合并,称为十五破或十六破,反而更为精要。”
崔建新融合项羽一身的武学知识,又将各家各派的功夫看了个遍,对青城派的独门武功的破绽看透并不难。
司马林只听得目瞪口呆,他的武功青字只学会了七打,铁莲子和铁菩提的分别,全然不知;至于破甲、破盾、破牌三种功夫,原是他毕生最得意的武学,向来是青城派的镇山绝技,不料这无名小子却说尽可取消。
他先是一惊,随即大为恼怒,心道:“我的武功、姓名,慕容家自然早就知道了,他们想折辱于我,便编了这样一套鬼话出来,这小子对各家各派武功烂熟于心,莫非便是有南乔峰,北慕容之称的慕容复,慕容复不是不在燕子坞么
是哪个混蛋传的假消息
越心越心惊,自己等人正是知道慕容复不在燕子坞的消息才敢来发难的,如果此人是慕容复的话就要小心了。”
他看崔建新的外貌,与江湖上的描述甚是相似,当下也不敢发作,只道:“多谢小兄弟指教,令我茅塞顿开。”
微一沉吟,虽然我不敢向他发难,不由挑起别人与他一战,如此一试便知,如此一想,心中大定,便向他左首的副手道:“诸师弟,你不妨向这位小兄弟领教领教。”
他此招正是借刀杀人之计,如果此子是慕容复的话,他便可接着慕容复的手除去与他不和的诸位师弟,掌门之位便稳如泰山,如果失败了那也没有什么,正好说明此子不是慕容复,他可不相信世间还有一个比慕容复更加出色的年轻人。
慕容复与乔峰是江湖上最厉害的年轻高手,可不是谁都能冒充的。
那副手诸保昆是个满脸麻皮的丑陋汉子,似比司马林还大了几岁,一身白袍之外,头上更用白布包缠,宛似满身丧服,于朦胧烛光之下更显得阴气森森。
他站起身来,双手在衣袖中一拱,取出的也是一把短锥,一柄小锤,和司马林一模一样的一套“雷公轰”说道:“请小兄弟多多指点。”
旁观众人均想:你的兵刃和那司马林全无分别,这位姑娘既识得司马林的,难道就不识得你的”
阿碧理所当然的道:“阁下既使这雷公轰,自然也是青城一派了,还用得着猜嘛”
司马林道:“我这诸师弟是带艺从师。
本来是哪一门哪一派,却要考较考较姑娘旁边这位小哥的慧眼了。”
他见崔建新越发镇定,越是怀疑崔建新就是慕容复,一点也不敢怠慢。
心想:“诸师弟原来的功夫门派,连我也不大了然,你要是猜得出,那可奇了”虽是如此想,但对于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绝招还是不敢大意。
阿碧心想:这倒确是个难题,不知道楚大哥能不能猜得出来呢
她沉吟了一会儿,心中大定,楚大哥这么厉害定能猜得出来的,她对崔建新倒是很有信心。
崔建新尚未开言,那边秦家寨的姚伯当抢着说道:“司马掌门,你要人家小兄弟识出你师弟的本来面目
', ' ')(',那有什么意思
这岂不是没趣之极么”
司马林愕然道:“什么没趣之极”
姚伯当笑道:“令师弟现下满脸密圈,雕琢得十分精细。
他的本来面目嘛,自然就没这么考究了。”
东首众大汉尽皆轰声大笑。
阿碧见了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发觉自己的小手还被崔建新握住,禁不住害羞想要挣脱开来。
崔建新也是面带微笑,但大手紧握着阿碧的小手不让她挣脱,阿碧的芊芊细手软若绵,崔建新也舍不得放开,让阿碧娇羞不已。
诸保昆生平最恨人嘲笑他的麻脸,听得姚伯当这般公然讥嘲,如何忍耐得住
阿碧的笑声更是将他的怒火引爆到了极点,也不理姚伯当是北方大豪、一寨之主,左手钢锥尖对准了他胸膛,右手小锤在锥尾一出,嗤的一声急响,破空声有如尖啸,一枚暗器向姚伯当胸口疾射过去。
秦家寨和青城派一进听香水榭,暗中便较上了劲,双方互不为礼,你眼睛一瞪,我鼻孔一哼,倘若崔建新等不来,一场架多半已经打上了。
姚伯当出口伤人,原是意在挑衅,但万万想不到对方说干就干,这暗器竟来得如此迅捷,危急中不及拔刀挡格,左手抢过身边桌上的烛台,看准了暗器一击。
当的一声响,暗器向上射去,拍的一下,射入梁中,原来是根三寸长的钢针。
钢针虽短,力道却十分强劲,姚伯当左手虎口一麻,烛台掉在地下,呛啷啷的直响。
秦家寨群盗纷纷拔刀,大声叫嚷:“暗器伤人么”
“算是哪一门子的英雄好汉”
“不要脸,操你奶奶个雄”
一个大胖子更满口污言秽语,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
青城派众人却始终阴阳怪气的默不作声,对秦家寨群盗的叫骂宛似不闻不见。
姚伯当适才忙乱中去抢烛台,仓卒之际,原是没有拿稳,但以数十年的功力修为,竟给小小一枚钢针打落了手中物事,以武林中的规矩而论,已是输了一招,心想:“对方的武功颇有点邪门,听那小姑娘说,青城派有什么青字九打,似乎都是暗青子的功夫,要是不小心在意,怕要吃亏。”
当下挥手止住属下群盗叫闹,笑道:“诸兄弟这一招功夫俊得很,可也阴毒得很哪
那叫什么名堂”
诸保昆嘿嘿冷笑,并不答话。
崔建新看诸保昆的暗器手法,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这诸保昆倒是有点意思”阿碧闻言不由问道:“楚大哥看出了他的招式了吗,为何有此一说”
崔建新并不急着解释,问道:“阿碧听说过蓬莱派么”
阿碧作为慕容复的侍婢,接待过不少无聊人士,也听说过许多武林轶事,对这蓬莱派也是知道的,答道:“这蓬莱派我曾听包三哥说过”崔建新知道她所说的包三哥是指包不同,只见她略沉吟了一下组织好语言后便继续道:“说起这蓬莱派与那青城派倒是有点渊源,原来山东半岛上的蓬莱派雄长东海,和四川青城派虽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但百余年前两派高手结下了怨仇,从此辗转报复,仇杀极惨。
两派各有绝艺,互相克制,当年双方所以结怨生仇,也就是因谈论武功而起。
经过数十场大争斗、大仇杀,到头来蓬莱固然胜不了青城,青城也胜不了蓬莱。
每斗到惨烈处,往往是双方好手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崔建新笑着点首道:“不错,阿碧可知道海风子这个人”
崔建新所说的海风子乃是蓬莱派中的杰出人才。
他细细参究两派武功的优劣长短,知道凭着自己的修为,要在这一代中盖过青城,那并不难,但日后自己逝世,青城派中出了聪明才智之士,便又能盖过本派。
为求一劳永逸,于是派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混入青城派中偷学武功,以求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可是那弟子武功没学全,便给青城派发觉,即行处死。
这么一来,双方仇怨更深,而防备对方偷学本派武功的戒心,更是大增。
这数十年中,青城派规定不收北方人为徒,只要带一点儿北方口音,别说他是山东人,便是河北、河南、山西、陕西,也都不收。
后来规矩更加严了,变成非川人不收。
这件事不是秘辛,海风子事败后更是传遍武林,阿碧也曾有听闻,只是事情隔得太久了,阿碧也只是当作故事来听,现在听崔建新说起才想起这一号人物,于是不由点点回应崔建新的话。
崔建新语出惊人道:“这诸保昆手里拿着的是青城派的青蜂钉,但发射的手法却是蓬莱派的天王补心针。”
阿碧闻言,大吃一惊,她也是聪明伶俐的丫头,否则也不好被狂妄自大的慕容复选中为侍琴丫头,微微一想阿碧便知道事情的始末,而且蓬莱派曾经有此一着,更是不难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阿碧心思单纯,对
', ' ')('于这个卑鄙的蓬莱派无甚好感。
崔建新两人细声交谈着,其他人并不知道;两人的谈话,此时大家都被秦家寨的大胖子的声音吸引去:你这“多半叫作不要脸皮,暗箭伤人”另一个中年人笑道:“人家本来是不要脸皮了嘛。
这一招的名称很好,名副其实,有学问,有学问”
言语之中,又是取笑诸保昆的麻脸。
这正应了一句话,长得丑不是你的错,长得丑还出来吓唬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阿碧虽然对出自蓬莱派这个卑鄙门派的诸保昆好感甚缺,但生性善良的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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