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岺秋高挑,且眉目惊艳,身上的青兰花香总会吸引路过她的天元频繁回头,有几人甚至还跟了她好一阵子。她并不在意这点,只是,纪舒暖身上明明是天元的味道,可看她的人不只有温元,还有一些天元,偏生这人还不自知,偶尔还对路过的人笑一下。她身上的味道比以前好闻太多,尽管有自己短暂的对她进行烙印,还是会有鲜桃的香味顺着腺口溢出。感觉到一股粘稠的视线焦灼在纪舒暖身上,温岺秋循着看去,便见不远处,蒙着面纱的年轻温元正凝注着纪舒暖,眸子里的痴迷很是明显。
温岺秋有些不快,她沉着眸子,棕色的眼在花灯下微红,忽然死死盯紧了那个看着纪舒暖的温元。后者只觉得面额忽然一凉,像是有什么阴冷的东西拂过,她脊背发寒,正想再去看看纪舒暖时,对上的却是温岺秋那双阴冷无光的眸。那双眼睛仿佛没了焦距,看上去如死尸一般。那温元吓得全身发抖,顿时惨白着脸拉住身边的丫鬟,快步走开了。见对方离开,周围的人也不再看自己和纪舒暖,温岺秋这才收敛了气息。“妻主可是喜欢这藕顒?”温岺秋这才回了神,询问纪舒暖,听到她管这种东西叫藕顒,纪舒暖便知果然是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它是藕顒?是什么做的?”纪舒暖摸着手感极其像玉的东西,心生好奇。
“妻主怕是有所不知,这藕顒并非玉器,是由卵石打磨制成。藕顒是边陲郓城极为受欢迎的一种佩饰,且形状多样,甚至可以根据客人的喜好定制。”温岺秋为纪舒暖解了疑惑,她低头看着摊贩摆着的几样藕顒,竟然在里面看到了一颗桃形与一朵青兰花,温岺秋挑眉,便伸手去拿这两款,问了店家价格。
藕顒在沙城极为少见,因而价格昂贵,温岺秋直接给了一锭金子买下,出手非常阔绰。纪舒暖见她买了两个,便以为其中一个是给自己的。她喜欢那桃形,觉得和自己很搭,温岺秋却把青兰花给了自己。纪舒暖明白她那点小心思,便收下了,主要是,她就算喜欢其他形状,怕是也没钱买下,自己的钱,都是由温岺秋管着的。
买下藕顒的温岺秋心情不错,两个人随着人群在闹市中闲逛,纪舒暖忽然停下,站在一处卖胭脂的地方。温岺秋回过头,见她和卖胭脂的摊主说着什么。那摊主是个和生,发现纪舒暖是天元,本来还好奇,一个天元来买胭脂做什么,这会儿看到温岺秋过来站在纪舒暖身边,急忙为了自己的生意开始讨好。
“两位真是般配,这位姑娘应该是要为自家夫人买胭脂吧?真羡慕你们。”摊主热情地说着,却让纪舒暖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什么叫自己是卖给温岺秋的?难道她就不能买给自己用吗?纪舒暖本想反驳,可是想到之前自己询问颜色时摊贩不怎么爱搭理的样子,也就顺着这话说了下去。
“对啊,是给我夫人买的。”纪舒暖笑着说道,心里却在思索自己涂哪个颜色更好看。温岺秋看出她并非买给自己,尽管是纪舒暖敷衍摊贩的话,还是让她心里舒服。在纪舒暖选好颜色后,温岺秋便付了钱。两个人在闹市吃了些东西,同回了纪家。
才刚到屋内,纪舒暖便迫不及待得将买来的胭脂和口脂拿出来。她发现这古代的胭脂与口脂颜色还不错,加之它们是用纯粹的花瓣碾制而成,反而没有现代那些复杂的添加剂,甚至入口也没什么关系。纪舒暖对着镜子涂了一层浅浅的胭脂,又把口脂涂在薄唇上。她唇色浅,很容易上色,加之皮肤白皙,任何胭脂涂上都很衬肤色。纪舒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忍不住将束起的发散开,微眯着眼打量。她以前常穿现代的衣服,到了古代也很少这样拾掇自己,如今看着镜子里的人,纪舒暖发现自己穿古装还挺好看的。当自己长得好看,如何穿都好看。
纪舒暖兀自想着,这会儿房门被人推开,沐浴后的温岺秋走了进来。她身上着浅白色的里衣,黑发缠绕着棉巾,微微濡湿。温元在沐浴时,后颈的腺口会被刺激着打开,沐浴之后身上的本息也会相对浓郁。屋子里忽然充满青兰花香,让纪舒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妻主可是在试用今日的胭脂?这颜色你涂起来很漂亮。”温岺秋认真说道,绝对不是虚假的夸赞。她坐在纪舒暖身边,看着因为涂了胭脂变得更加娇媚的人,把视线落在她红润的唇上。纪舒暖的唇很诱人,虽然不算很丰满的类型,但薄唇小巧,涂了口脂,宛若鲜艳的赤花,让人生出想要采撷的欲望。纪舒暖听到温岺秋夸自己,心里美起来,并未发现身边人的不对。
“自然,我涂什么颜色皆是好看的。温岺秋,你似乎很少用这么艳的颜色。”纪舒暖轻声说着,回头看了眼温岺秋。这人唇色比自己深一些,就算不涂口脂,也不会显得毫无血色。纪舒暖看着温岺秋的脸,不知怎么,便想到自己现代时候见到的她。那时候的温岺秋是个女鬼,脸上没有血的时候,便是骇人的惨白。纪舒暖不愿回想起那幕,只是总觉得如今的温岺秋虽然不是鬼,可总有种缺少人气的感觉。纪舒暖想着,便抬起手挑了一抹胭脂,轻轻涂在温岺秋的脸颊两侧,还有唇瓣上。
温岺秋是第一次涂颜色如此鲜艳的胭脂,鲜艳的颜色在她脸上,将她的冷清剥离,为她增添无数明艳。房间里的烛火微微闪动,将温岺秋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她浅色的里衣微微濡湿,脸上挂着温柔的浅笑,凝眸注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