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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深在她床边坐下,瞥了眼旁边柜子上的水杯,他冷声提醒:
“待会儿有检查,不能喝水。”
洛诗还有些茫然。
昨晚来的?有多晚?怎么都没有叫醒她?
“你……就在这里干坐了一晚?”洛诗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傅予深面色淡淡:“倒也没有干坐。”
“那……”
“一边坐,一边看着你想,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敢瞒着我。”
“……”
见洛诗自知理亏地垂下眼,细骨伶仃的手臂上还缠着醒目的绷带,原本还打算责问她的傅予深忍了忍。
“手伸出来我看看。”
嗓音是冷的,但语调已不自觉地放柔。
“还有什么地方受伤了?”
“后脑撞了一下……但是没晕,也没吐,应该不至于脑震荡。”
傅予深冷冷瞥了她一眼。
洛诗岔开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啊?”
“下飞机后先去的家里,你朋友跟我说的,我跟她说后面就不用她cao心了,所以今天没来。”
傅予深将她的手臂轻轻放回被子上。
“不过你可能需要安抚一下你朋友,她昨天看起来被我吓得不轻。”
洛诗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苏曼在床上睡得好好的,突然一个陌生男人闯了进来,那确实还挺吓人。
“你就不能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吗……”
傅予深抬眸讥笑一声:“你不是在洗澡?”
洛诗不说话了。
这人真会阴阳怪气。
做检查的时间到了,洛诗被他牵着,也不用自己思考该挂什么号去哪里缴费,只需要跟着他走就行。
心里到底还是开心的,于是傅予深那点因为她的隐瞒而生的不悦,也变得可以忽略。
“你昨晚坐的几点的飞机呀?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病房和挂号你都是几点弄的啊?一晚没睡你都不困吗?”
心情颇好的洛诗与他十指紧扣,连尾音都染着愉悦的笑意。
傅予深见昨晚的事没有给她留下什么阴影,心里也稍稍放心,只是想到洛诗竟然不是第一次受伤瞒着他,便依旧冷着脸,不肯对她笑一笑。
“有空管我困不困,不如先管好你自己。”
洛诗偏头看他:“我没事啊,我最近去了几次健身房,很耐摔的,那个男的可比我惨多了,本来他只需要被批评教育一下就放出去了,结果他喝多了连警察都打,好像要被拘留好几天呢。”
傅予深压根不关心那个男人是什么下场,反正他这辈子不可能让这种人再接近洛诗。
只是听到洛诗完全没将自己的伤放在心上的语气,他额角跳了跳。
“抽血在这边坐。”
窗口里的护士冲他们招呼道。
洛诗原本还满脸轻松,一看到了抽血的窗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从小就怕疼,最怕的就是打针,一看到那个冰凉的针眼她就腿软。
“予深……”
洛诗紧张地抓住身旁男人的袖子。
窗口里的护士笑了笑:
“怎么这么大了还怕打针啊,男朋友快安慰一下。”
洛诗别开脸不敢看针头,伸出去的手臂也不自觉地往后缩。
傅予深垂眸见她这副怯弱模样,原本打算冷着她不理,最后还是伸手将她半揽着,宽厚手掌蒙住她大半张脸。
“没事。”
他的嗓音是最好的安抚,洛诗稍稍放松一点。
然后。
就感觉他的另一只手抓住她后缩的手臂,朝前递了递。
散漫嗓音带着几分戏谑笑意,慢吞吞对护士道:
“扎吧,她最近去了几次健身房,多抽两管也没事,她耐抽。”
“……”
作者有话说:
记仇jpg
入婚
41
护士大约也没见过这样对自己女朋友的男人, 低着头抿唇偷笑,趁着女孩怒视他的间隙,稳准狠地扎针进去, 抽了足足三管血。
因为这出, 洛诗一路上都没跟傅予深说话,就连他要牵手,都被洛诗以各种姿势避开。
傅予深太久没见她这样大发脾气的模样,不仅不觉得懊悔, 反而饶有兴致地跟在她身后,噙着笑意的眸光中闪烁着怀念神色。
要不怎么说男人都有点贱骨头呢, 傅予深想到这句话, 暗自觉得颇有道理。
“中午你是要吃新荣记还是雍府宴?”
身后响起傅予深放缓的嗓音。
“待会儿我让人送到医院,最多四十分钟, 很快。”
洛诗的胃以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动静咕噜噜作响。
傅予深太了解她的口味, 昨晚的烧烤她没吃几口,一大早又因为要做检查
', ' ')('连口水都没喝,早就饿得头晕眼花, 一听是她爱吃的餐厅,心情都要好几分。
见洛诗没回话,傅予深挑眉:
“选不出来?那就两家都点, 你每样尝几口?”
见他真要打电话,洛诗终于停下脚步,看向他的眼神带着点嗔怒。
“发什么疯,你以为你是皇帝吗, 点那么多吃不完多浪费……手机给我, 我来点。”
傅予深从裤袋里取出手机递给她, 唇角微弯。
“说得有道理, 不过我这种暴发户一般来说都没什么素质,比起节约,还是哄老婆开心比较重要。”
洛诗原本还绷着冷脸,没料到他一脸坦然地自称暴发户,一时大意泄露了些许笑意。
这一笑,傅予深便得寸进尺地上前一步,抓住洛诗空闲的那只手,十指紧扣地牵着她回了病房。
房间朝向正好,清晨日光明晃晃的铺了一地,窗帘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身后传来洛诗温声细语的嗓音。
“……嗯,没有的话就换乳鸽吧……哦对了,章鱼那道的蘸料里不要加芥末,嗯,我先生不太爱吃芥末……”
她什么时候看出自己不爱吃芥末的?
傅予深回忆了一下,唯一能够想到的,只有某天他陪洛诗单独去吃日料时,店里配的蘸料没有加芥末,而他也没有提出再加。
只有那一次,她就记住了吗?
洛诗还在专心听着餐厅的负责人给她介绍今日菜品,忽然觉得后颈一凉,猛地回头,才发现傅予深正从她背后揽住她,撩开她的发丝,一下一下,似有若无地啄吻着她白嫩的后颈。
见洛诗回头瞪他,傅予深不仅没有适可而止,还掀起眼帘,直直对上她的视线。
那眼神深邃,带着浓烈的欲,洛诗太熟悉这样的眼神,身体比理智反应更快,酥麻电流顺着尾椎骨蔓延,他轻含耳垂时,半边身子已绵软地瘫在他怀中。
洛诗轻咬下唇,不肯让电话那头听见自己凌乱的呼吸声。
餐厅负责人报了一遍菜谱,顿了几秒,没听到对面的回应,开口:
“客人?您还有什么要点的吗?”
洛诗已不能开口,傅予深腾出一只手接过电话,按下免提。
“再加一道雪花肉片,就这些。”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换了个人接电话,但对方还是尽责答道:
“好的先生,那我再跟您确认一下菜单和送餐地址……”
房间里极安静,只余电话那头的轻声慢语回响,又正因为太安静,所以洛诗只好忍下喉间那些破碎的呜咽,将下唇咬得发白。
直到电话挂断之后,傅予深才撬开她唇齿,含糊不清地低笑:
“不是跟你说过吗,到了的时候可以咬我,咬自己干什么?”
涣散的意识稍稍回笼,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事,洛诗面色潮红得似要滴血,闻言毫不犹豫地朝眼皮底下的喉结咬去。
傅予深没料到她的动作,闷哼一声,失笑:
“看来我刚才做得不错,还有奖励。”
“……”
洛诗没他脸皮这么厚,听到这样直白的话还是会脸热。
“下次……你不要在这种时候直勾勾的盯着我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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