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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故怒极发笑:「消失?消失去哪儿?你就地把我埋了?」
「离开京城,随你爱去哪儿,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不再回应他,其余的你不用管。」宋河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本来我想,既然他喜欢,把你放在身边养着也没什么,可他为了你不肯结婚,丢尽了人,甚至不再唱歌,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个麻烦一直跟着他?」
何故气得浑身发抖:「放你妈的屁,老子需要你们姓宋的养?你管不好自己的儿子,还想管别人家的儿子,你以为自己是谁?有几个臭钱恨不得登天了是吗。」他性格稳重平和,这辈子没对人口出恶言,因为他一向觉得,逞口舌之快没什么意思,可面对着宋河,这个带给他无数伤害和羞辱的宋河,他真的剋製不住了,他用最后一丝理智抑製了想要挥出去的拳头,可他抑製不了到了唇边的怒骂。
宋河眯起眼睛:「何故,你已经惹恼我了,如果不是看在居寒的面子上,你以为你现在能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
「那你就来弄死我吧。」何故恶狠狠地瞪着他,「我不用你说,也不会巴着你们高贵的宋家人,但你也少在我面前大放阙词,我不欠你们姓宋的,是你们咎由自取。」
宋河眼神毒辣:「好,就让我看看你说的话,能做到几分。何故,你记着了,我的手段,你连一两分都还没尝过。」
宋河说完,转身上了车。
何故看着那绝尘而去的汽车,真恨不得它能凭空爆炸。
他表现得悍然无畏,其实他知道,他没有任何资本去反抗宋河,当面骂上几句,已经是他的极限,他即便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他的母亲和妹妹。
宋居寒再怎么自私霸道,至少本性还不坏,可宋河不是,宋河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自己在他眼里,就像虫鼠一般卑微,随随便便就能踩死,还丝毫不值得同情。
这样的人的威胁,他怎么可能不怕。
可宋居寒会怎么样?宋居寒会不会还在等着他去探病……
何故抬头看着朗朗晴空,感到一阵晕眩,天那么大、地那么辽阔,他却不知道下一步该迈向哪个方向。
宋居寒泪流满面的脸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有一种闷痛一直梗在胸口,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又可恨,又可怜?
何故去找孙晴,他现在茫然不知道该干什么,至少陪着家人是没有错的。
孙晴还在苦苦想找证据,何故道:「妈,算了吧,他们既然是已经计划好的,就会尽量做到天衣无缝,警察都找不到,我们怎么找得到。」
「难道就让他们逍遥法外吗!」孙晴恨得直咬牙,「他们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怎么能轻饶!」
「交给宋河吧,宋河是不会放过伤他儿子的人的。」这点他绝对相信宋河,也许李会能钻法律的空子,但宋河绝对有更狠绝的法子让他们付出代价,他非常乐意看看那结果。
「宋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孙晴想了想,「也好,就让他们狗咬狗去。」
「这段时间你出门一定要小心,要不是素素还要上学,真想让你们去京城。」
「没事,现在他们是头号怀疑对象,我反而安全了。李成星也不来催我出让股份,并且同意离婚了,他们果然心虚了。」
「这是好事儿,儘快把婚离了,摆脱他们那一家。」
孙晴点点头,还是满面愁容:「何故,让你受苦了。」
「有惊无险,没什么。」
「你不要去住酒店了,就在家里住下吧。」孙晴紧紧握住他的手,似乎生怕他会消失。
何故安抚了她几句。
这时,手机响了两声,何故拿起来一看,是宋居寒发来的信息:我吃了药,总是昏昏沉沉的想睡觉,你在哪里?
何故脸色有些发青。
孙晴看出了他的异样:「是……宋居寒吗?」
何故抿了抿唇,点头。
「哦,那……」孙晴犹豫了一下,站起身,「你们说吧,我去做饭。」说完往厨房走去。
何故刚想阻止她,可张了嘴又作罢,他反覆看着屏幕上那寥寥数字。
宋居寒应该很需要他吧,哪怕是几句安慰。
如果他回復了,意味着什么呢?他活了快三十年,一向坚决得彻底,该爱爱,该分分,可这是头一次,他迷茫了——当他意识到他为宋居寒动摇的时候。
他最终没有回復。无论是因为宋河的威胁,还是别的什么。
也许宋河说得对,他们俩人凑在一起,就他妈的没一件好事儿。
陪了家人两天,何故偶尔收到宋居寒的信息,但他一条也没有回,他就这么浑噩地、阴沉地度日,每天都缺了魂儿似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想。
孙晴和素素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却无可奈何。
有一天,孙晴终于受不了了:「儿子,你不用老陪着我们,你出去散散心吧,去国外玩玩儿?」
何故摇摇头:「不用,在家挺好的。」
', ' ')('「出去走走吧,你这状态,我看着心里也难受。你去过新加坡没有?想去吗?」
何故怔了怔:「新加坡?」
「嗯,我有个朋友是大使馆的,马上就能拿到签证,你去走一走、散散心,觉得心里舒服点了,随时可以回来。」
何故苦笑一声:「这么巧……看来还真该去看看了。」真是无巧不成书,他最近一次跟顾青裴联络,顾青裴还邀请他去新加坡的公司看看。
「什么巧?」
「我有个朋友在新加坡,我一直想去看看他。」
「那正好啊。我这就让她给你办。」
稀里糊涂地,何故就飞到了新加坡。他从来不是爱走动的性格,当初决定去欧洲玩儿,也是抱着一种画句号的心态,想为自己感情的终结做点什么,若不是他妈这么巧的提到了新加坡,他可能会一直呆在家里。
顾青裴亲自来接的他,一走出出口,他就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那个挺拔俊逸的男人。
「何故。」顾青裴笑着举起抓在手上的西装外套,朝他挥了挥。顾青裴变化不大,但眼神似乎沾惹了几分忧郁,显得更加迷人
「顾总。」何故淡笑着迎了上去。
顾青裴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久不见了,怎么又瘦了。」
「顾总倒是挺精神的。」
顾青裴露出一个有些落寞的笑容:「哦,我在这边还挺不错的。」
上了车,何故左顾右盼,看着这个陌生的、繁华的城市,「这里真干净。」
「嗯,就是地方小了点,我感觉我已经把这里所有好吃的餐厅都吃遍了。」顾青裴自嘲道,「我现在也就这点乐趣了。」
「挺好的。」何故顿了顿,笑着说,「你起码还有点乐趣。」
顾青裴看了他一眼:「你呀,怎么总给人一种实际年龄乘以二的感觉,是心情不好吗……因为宋居寒?」宋居寒告别演唱会上的事,震动整个华语乐坛,他在新加坡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何故摇摇头:「不提了,我这次是来散心的。」
「ok。」顾青裴弹了弹方向盘,「散心好,什么都别想,跟着我吃、玩儿就行了。」
顾青裴果真不再提宋居寒这个名字,甚至也不提让何故来新加坡工作,而何故也很默契地不提原炀这个名字。俩人就是一对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叙旧、闲聊。
顾青裴在这边的工作似乎不太忙,常带着何故四处转悠、带他吃好吃的,看上去闲散又多金,好不快活。
只是何故感觉得到,他们心里都埋着一些沉甸甸的东西,始终无法开怀地笑。
在新加坡的那几天,何故不再收到宋居寒的简讯,按理说宋居寒的身体应该是一天比一天状态好的,也许是宋河做了什么,也许是别的他不知道的原因。只是,他开始时常盯着手机发獃,幻想着如果宋居寒发来一条信息,任何内容的,他或许该回復一下。
毕竟宋居寒救了他,还为他受了伤,也许那条万千金贵的手臂,会留下不可逆的损伤。
而他甚至连几个字都不回,怎么都说不过去。
可回了之后呢?他们既不是恋人,也不是朋友,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是。而宋河那鄙夷的眼神,更是直接把他定位成了宋居寒养的兔子。
一罐冰啤酒突然横在了何故眼前,何故吓了一跳,抬头一看,顾青裴正笑看着他。
何故接过啤酒:「谢谢。」
「成天盯着手机,你网瘾啊。」顾青裴喝了口啤酒,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公园湖泊。
「不是,随便看看。」何故尴尬地要把手机收起来。
「关机吧。」顾青裴道,「关机了就不会再想了。」
何故怔了怔,果断按下了关机键,并轻笑道,「有道理。」
顾青裴伸出手:「来,手机我帮你保管,等你回去再给你。」
何故捏着手机,噗嗤一声笑了:「顾总,你……」没想到顾青裴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
顾青裴眨了眨眼睛:「听话,给我,包治百病。」
何故把手机拍在了他掌心里。
顾青裴把手机揣进兜里,「好了,现在咱们讨论一下晚上吃什么、玩儿什么。」
整个下午,何故都有些心神不宁,他几次想找顾青裴要回手机,但都生生忍住了。
睡了一觉起来,他发现顾青裴做的是对的,他已经从那种紧绷的情绪中解放了,反正宋居寒发与不发他都收不到,他也就懒得去想了。
于是,他专心地跟着顾青裴过起了醉生梦死的生活,每天就是吃喝玩乐,偶尔顾青裴有工作要做,他能在公园看一下午的书。他时常想起他在欧洲的日子,那时候也是这般悠闲无所事事,儘管心境大不相同,可他知道,这两次出走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逃避。
当他以为他已经能够坦然面对宋居寒的时候,宋居寒却用一次又一次令他震惊的举动,撼动了他的心。
他的理智告诉他宋
', ' ')('居寒就是宋居寒,即便他现在喜欢你,也不会改变他的本质,可人若单能靠理智做所有决策,那这个世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喜剧。
他何故也不过一介凡夫俗子。
他在欧洲呆了三个月,这一次,又会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坚定自己的心,重新面对宋居寒?
他在公园呆到夕阳西下,顾青裴来接他吃饭。当俩人吃完饭,返回何故下榻的酒店时,他们在酒店门口被拦住了。
「何先生,你好。」一个高大的男人客气地说,「我是宋总的助理,宋总请您回国。」
何故皱起眉:「那个宋总?宋河?」
「是的,请您现在跟我回国。」
何故失笑:「他?宋河请我回国?他巴不得我移民到外星吧。」他拽起顾青裴的胳膊,「别理他,走,去我房间喝两杯。」
男人拦在了何故身前:「确实是宋总请您回国,少爷出了点问题。」
何故顿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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