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着不由“啧”了一声。
因为想起来这俩人,一个是假的“贤”,而另一个是真的“能”,
于景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
虽说本朝从未有因言获罪的先例,百姓和学子在讨论朝中之事时不需要避讳,但他还是第一次听人在他面前,如此直白地拿自己和太子比较。
当日,于景渡帮容灼整理了策论的思路,而后让他先试着写一份。
容灼见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写了一篇。
他尽量没让自己写得太离谱,但毕竟隔着个语境……
所以当他把写好的策论递给于景渡时,便从対方面上看到了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
像是震惊,又像是疑惑,仔细看还带着点恍惚。
“问题很大吗?”容灼问道。
于景渡抬眼盯着他看了半晌,敛去眼底的情绪,“我帮你改一改,你誊抄一份吧。”
容灼闻言如蒙大赦。
“别写得太差了,不然我爹会骂我,也别写得太好,我不想出风头。”容灼道。
“我没读过太多书,写不了太好,只是帮你改一改。”于景渡道。
容灼闻言忙点了点头,又朝他道了谢,丝毫没意识到于景渡这话里有什么不妥。
中午,周丰让人送了吃食过来,他自己则一直没露面。
于景渡帮容灼将策论重新改好时,已经过了午时。
容灼拿过来一看,发觉“大壮”文笔似乎还不错,语言流畅通顺。
“太好了。”容灼仔仔细细看了两遍,确保自己没有不认识的字,这才将那份策论收起来,打算拿回家誊抄一份。
容灼又从荷包里抓了一小把金叶子出来,递到了于景渡面前。
见対方没接,他忙解释道:“我可不是拿钱打发你,我是真觉得対人好,就得给人点实在的。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就想给你点好东西。”
于景渡被他这歪理逗得轻笑出声。
容灼见他笑了,便拉过他一只手,将金叶子放到了他手里。
“我去朝你家公子道个谢。”容灼道,“改日我再请你吃顿好吃的。”
少年说罢便冲他一笑,而后一溜小跑没了踪影。
于景渡低头看着手里的金叶子,眼底忍不住浮起了一丝笑意。
随后,他转身看了一眼书案,发觉容灼不知何时,将他自己写的那份策论也拿走了。
当夜,于景渡回宫后,又忍不住想起了容灼写的策论。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容灼写的东西……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那份策论已经不能用“不好”或者“离谱”这样的词来形容了,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奇奇怪怪,遣词造句都让他觉得陌生又新奇。
以他対国子学的了解,那里任何一个学生,都不可能写出这样的东西。
他无法理解,容灼凭借这样的“文采”,当初怎么可能被太子看中,还险些招揽?
若他没记错,当初黎锋似乎说过,容灼是太子要招揽的人中,排在最前头的那个。
这件事情怎么想怎么不対。
容灼穿书这么久,一直没被身边的人怀疑过。
因为他虽行为与从前有异,但性情和气质却与从前相似,所以平日里相处时,很难看出太大的差别。至于他的行为,在旁人看来更像是一时糊涂走岔了路,而不是彻底的转了性子。
这事儿拿现代社会来类比,大概就像是尖子班的高中生突然开始沉迷去网吧或者KTV,身边的家长老师第一反应多半都是觉得孩子压力大或者到了叛逆期,任谁也不会想到対方内里已经换了个灵魂。
可容灼万万不会想到,昔日的青石和今日的大壮会是同一个人。
这就导致,他在同一个人面前,暴露了自己太多的破绽。
这些破绽原本在于景渡心里,或许只是一个小小的念头。
他想过被太子看中的小纨绔,为何会是这般性情?
想过这小纨绔怎么看怎么不像季修年的学生。
还想过好端端的,容灼为什么就不想入仕了?
但这些念头都不足以让他察觉到容灼的身份问题。
直到今日他看了容灼那份策论……
若他仅仅是大壮,看到那策论或许不会想那么多。
毕竟大壮対容灼了解得太少了……
可他作为青石的时候,见过容灼太多的破绽。
那个时候容灼只将他当成普通小倌儿,対他几乎毫无隐瞒。
就这么阴差阳错的,于景渡成了这世上最了解容灼的人。
“殿下?”黎锋进门,打断了于景渡的思绪。
“你派个人去一趟容府,到容灼的书房看看,能不能找到他曾经写过的策论。”
黎锋一怔,“是……偷偷潜进去找?”
“若是直接找他要,本王还用麻烦你?
', ' ')('”于景渡冷声道。
“是。”黎锋忙道。
他倒不是没听懂,只是有点惊讶。
好端端的,他们殿下为何要去找容小公子的策论?
“还有一件事。”于景渡拿着手里的帕子摩挲了片刻,表情有些复杂。
这帕子是今日容灼借给他擦汗的,被他借故拿了回来。
可严格说起来,这原本就是他的东西。
当日他借给小纨绔,対方用完了说要拿回去洗洗。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