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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笙的长相,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给人以温润清雅之感。眉目清俊,五官舒朗,没什么表情时,眼角眉梢自带清冷疏离之感,但一笑起来,却仿佛满山的花都开了,生动鲜活,使人怦然心动。
“好清正的小郎君。奴家都不忍心吃你了。”
蜘蛛精的剧毒蔓延到了胸口,鹿笙的眼前渐渐模糊,勉强咬破舌尖,维持神思清明。
更多的蛛丝缠遍他全身,层层包裹,如同一个厚厚的白色蚕茧。蜘蛛精尖尖的指甲划破他的眼角,殷红的血珠一颗颗渗出来。
“真是暴殄天物。”
迷人的香气随风袭来,狐妖斜坐在高高的玉兰树上,一树雪白的花朵簇拥着她的红衣,美丽得好似幻境。“如此标致的人物,怎么能随便吃掉呢?”
蜘蛛精大怒:“骚狐狸,滚远点,这是老娘的猎物!”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狐妖娇媚一笑,“难不成他身上写着你的名字?”
“呸!不要脸的婊……”
“好凶哦,奴家好怕啊~~”
狐妖眸如秋水,勾魂夺魄。
一个照面间,蜘蛛精便陷入幻境,颓然从蛛网上滚落下来。
她翩翩而落,赤裸的双腿在开叉的裙摆间若隐若现。轻盈的裙袂逶迤在萋萋芳草间,醉人的芳香随之弥漫开来。
“又见面了,小道长。”狐妖俯下身子,青葱般的食指点上鹿笙眼角的血痕,舌尖一勾,舔去两颗血珠。“这次你可没办法再拒绝我了。”
鹿笙竭力挣开蛛丝的缚网,眼前越发模糊,浑身虚软。
头顶是一弯残月,两三星子,鼻尖香气缭绕,醉人心扉。
鹿笙用力掐了掐手心,撑着遍地蛛丝爬起来,刚一开口,便吐出一大口鲜血。
深红的血液溅落在雪白的蛛网,仿佛朵朵落梅,凄美哀艳。
鹿笙用手背擦去嘴角的鲜血,后退两步靠在玉兰树上,定了定神,疑惑地问:
“我们见过吗?”
“……”狐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居然不记得我?”
“啊,抱歉,我记性不好,总是记不住别人的长相。”鹿笙在花树下歪了歪头,眉目温和清朗,毫无敌意地对狐妖笑了笑。
眼角的红痕,唇上的血渍,都像水墨画上沾了点点朱砂,灵秀的山水愈加鲜活,甚至有了一种明艳之感。
狐妖心中一动,红色的长尾一甩,勾着鹿笙的腰,把他拉到面前。
“如果是你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三千弱水,只饮一瓢。”
“承蒙错爱。在下已有心上人。”鹿笙从容地笑笑,委婉拒绝。
“哦?那你怎么还是处子之身?”狐妖笑容魅惑,“你的心上人未免也太不解风情了。他不愿意要你吗?那我来要好了。奴家最喜欢小郎君这样的正人君子了……”
她舔了舔唇,慢慢低头,几乎就要吻上鹿笙的唇。
一道长鞭破空而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更多的藤蔓如箭雨般齐射,铺天盖地,势如破竹。狐妖迅速抽身而退,仓皇游走躲避。
“不好意思,他是我的人。”娇俏的紫衣姑娘抱着婴儿,一脚踢飞蜘蛛精,游刃有余地接住软倒的鹿笙。
“你们?”狐妖飞身而起,犹疑地问。
鹿笙忍不住笑了,他温驯地应和道:“对,我是他的人。”
“好吧,看来是我下手晚了。”狐妖权衡了一下彼此的实力,不甘心地撅起嘴,对紫衣姑娘道,“喂,你要是哪天不要他了,告诉我一声,我要。”
“你放心。不会有这么一天的。”第五名熙面无表情地说。
狐妖哼了一声,恋恋不舍地退走。
鹿笙低头笑了很久,才慢吞吞问:“你怎么这副打扮?”
“还不是为了躲你们蜀山。”第五名熙无奈地摊手,环抱着鹿笙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怀里的小柳儿攥着小拳头,也跟着咯咯笑起来。
鹿笙费力地抬起头,温柔地看着小柳儿红润的脸:“你把她养的很好。”
“可惜她爹是个负心汉。”
鹿笙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我把她的母亲葬在了蜀山脚下的山谷里,那里毕竟偏僻,风景也好。等她长大了,我们带她一起去拜祭。”
“那恐怕得小心点。万一被蜀山发现了,可就遭了。”
“嗯。”鹿笙靠在他肩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第五名熙升起一堆篝火,藤蔓圈出一个摇篮,铺开毯子,把婴儿的襁褓放上去。小柳儿打了个哈欠,重又甜甜地睡去。
他一转身,鹿笙茫然地眨了眨眼,脸色酡红,晕晕乎乎地垂下眼睑。
层层叠叠的浅青色领口微微起伏,仿佛春日的竹海。凌乱的黑发随意地散开,半掩住白皙的脖颈。蜘蛛精的毒素早已蔓延全身,连指尖都麻痹得动弹不得。
除此之外,莫名的燥热也逐渐升起,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要往何处去。
“师兄
', ' ')(',你怎么了?”第五名熙咽了咽口水,想起方才的狐妖,大致有了底。
“好像是中毒了,有点热……”鹿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那边有水,我去冲个凉……”
他离开蜀山时什么也没带,连无影剑和乾坤袋都主动留下了,眼下两袖清风,衣上血迹斑斑。
河水潺潺,堪堪没到他腰间。水底遍布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十分光滑。鹿笙慢慢走入水中,清凉的水流接触到高温的肌肤,他不由自主地喟叹一声,把虚软的肢体埋进水里。
夜色昏暗,篝火闪烁。
隔着深绿的灌木和金灿灿的连翘花丛,修长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粼粼水光中,忽隐忽现。
第五名熙耐心地等待着,碧绿的藤蔓在篝火的阴影里,蠢蠢欲动。火焰越烧越旺,暴涨成高高的一团火光,照亮婴儿红扑扑的小脸。
压抑的低喘夹杂在哗啦的水声里,某种隐秘又暧昧的气息,逐渐从湿透的身体里散开,飘荡在幽暗的夜色里。
鹿笙用力咬了咬下唇,疼痛带来的一丝清明,转瞬即逝。灼热的欲火在他体内熊熊燃烧,越是隐忍越是沸腾。
“师兄,你怎么了?”第五名熙整好以暇地走到河边,若无其事地问。
“没事……”鹿笙浮出水面,湿漉漉的衣衫紧紧贴在肌肤上,无数细小的水珠从他额头和脸颊滚落,仿佛一只鲛人破水而出。
朦胧的火光似近还远,勾勒出清冷却温柔的眉眼。四下里万籁俱寂,只有滴答的水声和急促的喘息。
“师兄的脸好红啊,是不是中了什么毒?我来给师兄看看吧。”名熙故作不知,踩着水花走向鹿笙。
“别、别过来……”鹿笙本能地拒绝,慌忙后退,脚下踩的鹅卵石一滑,踉跄着跌倒。
几根长长的藤蔓,从名熙袖子里窜出来,殷勤地拉住他。
“师兄何必与我客气?我与师兄虽然相识日短,却也算是患难与共。师兄是因为我才遭此劫难,我又怎能坐视不理呢?”
他还穿着俏丽的紫色衣裙,因颜色甚好,便不显突兀,反而像一柱活泼泼盛开的紫藤花,生机勃勃,灿然生辉。
鹿笙自记事起就在蜀山长大,掌门冷心冷情,从没对他笑过,只一味地要求严苛。蜀山上下虽对他推崇备至,但却从来没有人离他如此之近。
近得仿佛呼吸都交缠在一处,心跳声此起彼伏,逐渐同调。
“我已被逐出蜀山,不再是你师兄了。”鹿笙眉眼低垂,有些落寞。
“刚好我也不是蜀山弟子,咱俩一对叛徒,正好双宿双飞。”名熙勾起嘴角,不安分的藤蔓偷偷摸摸钻进鹿笙的衣摆和袖口,色眯眯地四处游走,勾勾缠颤。
“别……唔……”
名熙搂着鹿笙的腰,深切地吻了上去。怀里这具身体,是他一见钟情、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轻易地勾动了他所有的热情和欲望。
勃起的性器抵在腰间,鹿笙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手足无措地推拒着。
名熙却把他抱得更紧,吻得更深,撬开唇齿缠弄着青涩的舌尖,吸得鹿笙头皮发麻,双腿一软,全靠名熙的支撑才不至于倒下去。
更多的藤丝扯开鹿笙的衣裳,迫不及待地抚遍他的每一寸肌肤。再鲜嫩的藤蔓缠绕在皮肤上,也显得有点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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