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起被无端打晕,剥夺鹰眼,又被在病房威胁,邱治山身体周围压抑的愤怒如海涛汹涌,他沉沉道,“高朗,你从我身上夺走的东西,一件件都得还回来。”
高朗无所谓,身体化为一线黑影,手闪电一般掐向他的脖子。他不做无谓的喊话,直接行动教做人。手在触及邱治山之前,仿佛被一层粘糊糊的东西阻挡,他微微用力穿透,卡住他的脖子。邱治山眼中有惊恐,仿佛不相信杨枫亲手为他设置的保护层会破掉一般。高朗笑一笑,抬腿又是两脚,彻底将他身周已经碎裂的保护层打散。
证明了自己的力量,高朗将邱治山的身体甩在地上,右脚踩上去,将他的头没入泥土中。邱治山不肯放弃,一手抱住他的小腿,一手掌心处开始有墨黑色的蝶翼在生长,狠狠扎入高朗骨肉中。
高朗吃痛退开,抬脚发现那黑色的墨迹一旦接触自己的皮肤,便开始蔓延。他眉眼不动,手指硬生生将那块皮肉扯下来,果然见血肉里也有黑色的丝线在生长。皮肉丢在地上后,倾刻间便成了一堆黑色的碳粉,冒出焦臭的味道。
邱治山双手撑地,甩开头脸上的泥水,双眼血红,操纵墨色蝶翼欲要上前,却听得小树林身处一片片仿佛玻璃器具碎裂的声音。他眯眼看过去,透明无色的空气中,被穿透树叶的阳光照射,形成一层又一层涟漪,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空气中钻出来一般。他怔了一下,停顿一秒,只这一秒,高朗的脚又踢过来,正中心脏,他听见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暗骂一声,捏碎掌心杨枫给的保命的玩意,一个巨大的黑色蝴蝶将他包裹起来,缓缓飞上天。
高朗抬头,不敢轻易追击,叹一口气,这个杨枫的能力还真是碍事。他抬手抖了抖衣袖上的灰尘,摸出一张手帕将伤处绑扎起来,又用树叶包好碳化的血肉塞在口袋里。起身,走回假山边,放在山石上的烟还在燃烧。他捡起烟头,深吸一口,侧头瞥一眼那处怪异。
他两口吸完烟,将烟头按在掌心熄灭,丢开,摸出手机找到李辰东的号,拨打过去。
那边接得很快,李辰东的声音很愉快,他道,“阿朗,正餐时间到了,你和幼林一起来侧厅就坐。我专门安排的座位——”
高朗呼出一口气,“后院的小林子里,有点不对。空气呈现波浪一般的涟漪状态,中间一个黑色的漩涡,已经从拳头大小长到半人大了。”
李辰东的声音很沉着,“吴梁两家的人已经被我圈在侧厅了,我会看好他们。现在只差你、幼林,还有施乐言。”
“辰东,你自家后院被人挖了一个窟窿,还能安心安排吃饭?”
高朗沉着脸走回走廊,心里盘算着李家和吴梁两家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一点也不想拉着严幼林做炮灰。找到严幼林的时候,这姑娘正用细钢丝将施乐言的双手双脚绑起来,还用一块布塞了她的嘴巴。他怔了一下,抓头发苦笑。
两人出发前,因知道今天不是什么好宴,高朗在西服内绑了枪套,随身带了一点白小添提供的草药和食品,另又有一些诸如钢丝之类的小玩意;严幼林看了也不服气,硬在自己大腿上绑了一个刀套并一个小工具套,里面装了数十样小巧的东西,又在自己手包的夹层同样放置了药品和食品。
这姑娘进步很快,身体素质本身也好,心够大,人也不矫情,但现在也太彪悍了一些。
“幼林——”他站在走廊侧,出声道,“你那边,好了没有?”
严幼林头也不抬,将细钢丝扣好,抬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扬声道,“没好。”
她再看一眼满面扭曲的施乐言,有点过意不去,“乐言,刚才你为什么要跑,还攻击我?我一着急,劲儿使得太大了——”
施乐言眼中愤恨的光更盛了,妈的,什么叫做不是故意的?是她腿骨被压断了好吗?痛死人了!
“怎么了?”高朗走上前来。
严幼林有点尴尬,起身,“老板,我不小心把她的腿弄断了。”
“系统名字搞到手没?”
她摇头,为难道,“我一放开,她就尖叫,正在想辙。我好像力气有点大,她骨头又太脆了,我不敢使劲——”
施乐言整个人都要晕倒了,居然还怪她骨头太脆了?天理呢!看来她还是天真了,眼前这两人都是携带者,且狼狈为奸。
高朗低头看半躺在地上的施乐言,她一边不甘心地挣扎着,一边恨恨地看着两人,眼睛里还包着晶莹的泪滴。瞧见他看过去,发出虚弱的呻|吟声,想要勾起男人的同情心。
“这好办,直接先把她另一条腿断了,看她还叫不叫。”
高朗的没节操和无三观严幼林是早有领教,心里没有起多大的波澜,对施乐言道,“乐言,你别倔了,我老板可不是什么好人。你也听见了,他比我残忍多了,只要你告诉我系统的名字,我就放了你,好不好?”
施乐言心里疯狂诅咒着,没办法,形势比人强,谁让她的系统是没用的玩意。
严幼林看她表情松动了,伸手扯掉塞在她嘴巴里的布条,顺手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
“乐言,快说吧!”
施乐言抽抽噎噎,“那你们保证不伤害我。”
“还讲条件呢?”高朗有点不耐烦了。
严幼林双手拎起她的肩膀,“快说,我保证不杀你。本来是要好好和你谈,你自己太激动了,我也是被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