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阳无语的看着他大跨步走向季无鸣,颇为无语,“一个两个,竟往女人身上扑,没出息。”
燕惊雨回来,季无鸣松了口气,看向他手里明显裹着东西的斗篷,“薛天阳给了什么?”
季无鸣有些猜测,打开一看,果然见里面是一把精铁铸就的长刀,刀身轻薄,入手却重,刀柄平常唯有倒扣的莲花瞩目,刀刃自“木莲花”吐出,上面刻了密密麻麻的经文。
季无鸣认出了此刀,很是惊讶,“竟是佛刀不渡。”
不渡和青莲剑一样,都是出自天玄门铸剑大师陈玄青之手,只是这把刀却是陈玄青毕生的羞辱。
原因不在刀,而在于陈玄青所赠刀之人慧安。慧安是上任少林方丈的弟子,其惊才绝艳世间少有,便是剑圣沈没舟也避其锋芒。陈玄青曾有幸听过慧安的佛法,对其十分推崇,遂铸成一把佛刀,在刀上刻满经文赠与慧安,本意是希望他能渡尽天下恶人,成就佛法金身。
慧安对此刀分外欢喜,曰,“吾师言我渡人,佛渡我,人佛皆不可自渡也。如今见此刀,吾茅塞顿开,知如何自渡矣!当焚香三日以告佛祖,追随至道。”遂双手呈刀欣然而去。
三日后,佛刀饮血,自渡归佛,少林再无慧安和尚。
陈玄青悔之晚矣,一病不起,日日锥心蚀骨,痛不欲生。
“江湖传言,此刀已被陈玄青毁去,不想竟在这里。”皇帝为了拉拢安抚他们,倒是下了一番大功夫了.
季无鸣感慨,转而去看燕惊雨的,却只捕捉到燕惊雨收手的动作,斗篷早已空空如也。
“……”大概都藏到身上去了,不用猜了,估计是暗器之类,倒是挺会投其所好。
燕惊雨对佛刀什么的向来不感兴趣,他见季无鸣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斗篷上,歪了歪头,突然将斗篷抖开,然后抬手给季无鸣披上。
“给你。”少年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缱绻味道。
季无鸣愣了愣,默然捂住泛红的耳朵。
江绪沉默的看着这一切还没什么反应,薛天阳就率先受不了了。
他上前开口,“南城门的茶肆里备有两匹马,你们那些同伴往南去了,半个时辰内你们干什么都没人管,但是半个时辰后,整个洛阳就会开始戒严,大街小巷都会张贴你们的通缉令,不出五日,各州府都会收到消息。”
“赶紧走吧,别在这碍眼了。”
……
半个时辰不多不少,快马加鞭也足够跑出三十多里地,更别说皇帝让人准备的上好马匹,季无鸣和燕惊雨两人的极佳骑术,等两人停下的时候,竟是跑了五十里。
马累了,人也累了,两人在一处破庙停下整顿休息,马背上的简易行囊里装了干粮和水。
燕惊雨一下马动作有些急切的摸出水来,仰头灌了一大半,他眉眼沉郁,脸色也有些红,看起来有些躁。
季无鸣以为少年只是累到了,他想了想,伸手放在少年的头顶揉了揉。
被触碰,燕惊雨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甚至还主动的低头送上脑袋,想让季无鸣多摸一会,他眼睛半阖,脸色越累越红,热气蒸腾。
季无鸣揉了好一会儿,“好好休息一会儿,两刻钟后再上路。”
燕惊雨低低应了一声,嗓子有些哑,比平常拖长的尾音莫名叫季无鸣心底一突。
“别撒娇,小雀儿。”他含笑念着少年的名字。
燕惊雨皱眉,抬头不满的看他,声音越发低沉喑哑,“不要叫我小雀儿。”
“那要叫你什么?——等等,惊雨,你脸怎么这么红?”季无鸣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他伸手捧住少年的脸,掌心一片滚烫,“惊雨,你发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波,是心机小雀儿。
工作,工作使我消瘦。
谢谢大家的关心,最近有在锻炼了,提高抵抗力,不想再烧晕了。
第49章突飞猛进
51.
少年不仅脸上温度高升,便是连素来微凉的指尖都滚烫一片,烫的在这冷冬的天气叫人握不住。
季无鸣解了自己的披风不容置喙的将燕惊雨整个裹起,单手环过他的肩将少年按在胸膛里,叫他不受四面八方刺骨的寒风侵袭,一只手覆盖在他额头上,时刻关注着他的温度变化。
“怎么突然这样?是路上着了凉?还是受了伤?”季无鸣语气惶急,充满了担忧。
跑路自然是特意选的偏荒,叫人追查不到的地方走。他环顾四周,破庙四面漏风西侧的一堵墙塌了一半,蛛网凝结,野草足有半人高,荒芜的连乞丐活动的痕迹都没有。
这般的境地,燕惊雨无论是什么情况都很糟糕。要知道,不管是伤寒引起的高烧还是伤口溃脓产生的发热,都是致死极高的病症。
所幸,少年及时开口,他从被裹得死紧的披风中仰起红彤彤的脸,声音被烧的沙哑变形,“不是。”
“没有着凉,也没有受伤。”他缓慢的解释。
那就只能是药了。季无鸣皱眉:但是他们从离开六扇门地牢之后,就没有分开……不,薛天阳曾单独跟燕惊雨说过话。
“他给你吃了什么东西?”
“药。”少年死死抓住季无鸣的手放在脸颊上,凤眼烧的黑亮,眼尾晕着一抹荼蘼的红,他专注的看着眼前人的脸,似乎在隐忍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