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大惊失色,一个驴打滚避过,怒道,“好你个孽障!我这腿可是为救你命而伤的,你怎可如此忘恩负义!”
“放你娘的喷香屁!你这腿分明是被你掌门师父打断的,你莫当我在南疆我就不知道!”
当年天玄门掌门收了一徒悉心教导,还想将其培养成亲传弟子,哪知这徒弟突然翻脸无情,气的掌门打断他一双腿。
莫古通本以为对方的腿一年修养下已经好了,直到这次意外对上强敌,他旧伤处挨了一下,他两与其说是醉酒在坟山呼呼大睡一番,倒不如说是伤重直接昏死了。
他自有少林易筋经内功调养,龟息数日再醒来,虽然还不太能动弹,但致命的内伤修复大半,只需要等便是;李阳却是因为伤腿,连做梦都疼的抽气,他根本走不了路。
两人在坟山躺了数天,终于能离开了,却见来了人,恶念一起又躺了回去。
这才有了这桩事。
李阳撇嘴,咕噜噜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稳稳当当的走了两步,不见腿伤,只见他脸色惨白,冷汗津津,不会儿就湿透了衣衫。
“什么掌门师父,别乱喊,我师父只有一个。”李阳疼的不行,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莫古通嘲弄的看着他,“救你的那神医?他知道有你这徒弟?”
李阳嬉笑:“等我找到他,他就知道了。”
莫古通冷笑:“他怕是要当场将你逐出师门。”
李阳装听不见,他原地多走了几步,疼痛终于减轻许多,抹去脸上的汗,长长呼出一口气,露出笑脸,“师父做的东西果真厉害,便是受了两次重伤,也依旧完好。”
“我一定要找到师父!”他坚定道。
莫古通敷衍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没有马也没有车,你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
李阳突然嘿嘿一笑,神神秘秘的从布兜袋里倒出一堆木零件,就见他闷头捣鼓一阵,竟是拼出一架似牛似马的东西来!
“嚯!”莫古通难掩震惊,“早听闻天玄门擅机巧之术,便是传说中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都能造出,想来便是此物吧?”
“此物可不是木牛流马,只是个低劣的仿造品罢了。”李阳冷哼,对着莫古通抬了抬手,让他低下头,将手中一东西套他脖子上,话语中自己的师门很不尊重,“如今的天玄门根本不配称什么诸葛后人,我师父才是正统!”
莫古通眉峰一抬,端的是凶神恶煞,“我倒确实是好奇你那神医师父了。”
“哼!”李阳对他这态度不甚满意,他松了手一把爬上那似牛似马的东西背上,扯了扯连接好的缰绳,“驾!”
莫古通感觉脖子和腰一勒,瞬间就明白,被李阳套上来的是什么了。
片刻,乱葬岗再起争斗……
季无鸣和燕惊雨一路快马加鞭,也没有再停下用膳,终于在太阳西落之前,赶到了杨家村。
然而这杨家村寂静无声,没有一丝人气,只有阴风过境,枯树簌簌。
燕惊雨已经掏出了短刀,沉下眉眼浑身戒备,“不对劲。”
季无鸣想到什么,神色极为难看。
他寻了最近的一间村屋,屋门大开,里头干净整洁,能瞧出是一家三口住着,桌上还放着准备晾晒的咸鱼。
季无鸣摸到桌上一层薄灰。
第20章祠堂
20.
季无鸣和燕惊雨分头快速的将杨家村内外看了一遍,当真没寻到一个人影。
季无鸣皱眉,神色更加冷凝,声音往下沉了一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便是叱罗婵伤重到需要一整个杨家村人口的血,也不该是现在这般。”
只见房屋起落,屋内陈设分明是有人常住,却不闻一人,只有阴风阵阵,鬼气森森。
季无鸣从不信鬼神。
“掘地三尺,继续找!”他沉声道。
两人这回搜寻的仔细,不多时还真在杨家祠堂内,发现了一些东西,不过同叱罗婵无关。
季无鸣看着祠堂正中央挂着的那副画像,画像中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紫色官服,眉眼沧桑笑容平和慈悲。
此画像一丈二尺,绘在白鹿纸上——那是大周宫廷御用纸张,装裱的画轴更是渡了一层金,还盖了宣帝私章。
季无鸣不认得画中之人,却在看到宣帝印章下的小楷题字时,恍然抬眼将此画再次扫视了一遍,“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杨家村。”
燕惊雨不知他为何突然说出废话,神色茫然的看他。
季无鸣扯了扯嘴角,压下手心的痒意,却是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可还记得,先前南宫晟曾说过的一番对话本的见解?”
当时南宫晟说:“话本本就是编的,有趣便好,遑论真假与否?且说《无尽崖》这出已经算不错了,先前有编排天家的本子,那才是真的胡编乱造。”
因得这番话,林月知背地里骂了好几次,看到这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就翻白眼,对他不满到了极点。要不是还有查叱罗婵的正事要做,她极有可能要带人将南宫晟套麻袋狠狠揍一顿,出口恶气。
燕惊雨果断摇头:他连南宫晟的模样都没记住,又怎会记得他说过什么话。
季无鸣一眼就看出他面无表情之下的意思,短促的笑了一声,提醒他,“当时淮阳城水一方中,有客人因《围攻无尽崖》的本子被停而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