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霍仁海年轻的时候也称得上是一代枭雄,可惜再英雄般的人物也逃不过生老病死,如今还不是落得个魂归西天的下场。
“霍老哥,走好啊。”
唐世南端起桌上的茶杯,将茶水洒在地上,总共洒了三杯。一敬天,二敬地,三敬老祖宗。
“老哥啊,你也别怪我,活着的人总要想办法活得更好,这你应该最清楚了……”
唐世南眼中逐渐发狠,而后形成一个狰狞诡异的笑。
他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在入殓那天,他带着一批人浩浩荡荡去了江南,将整个霍家团团包围住。
霍仁海去世当天的伤感像是没出现过一样,看着霍家的高墙大院白墙青瓦,他的最后一丝人性被贪婪吞噬,抬手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后面的手下齐齐冲了进去。
来参加入殓仪式的宾客很多,猝不及防地被人包围且用枪指着脑袋,眼泪鼻涕还挂在脸上,却一时被吓得愣住,不知该为霍仁海哭还是为自己哭,那样子即可怜又好笑。
灵堂跪了三个人,披麻戴孝背对着门口,听到动静竟是连头也没抬。
霍正眼睛通红,红血丝爬满了眼球。霍廉下巴上也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看起来有些颓废。
唐世南看着那棺材前跪着三个穿着丧服的人,不仅觉得好笑——难不成这霍家为了要面子,专门找了一个人来充当他的小儿子给他送葬?
唐世南从人群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猫哭耗子假慈悲:“霍老哥啊,老弟来迟了,没能见你最后一面啊!”
三个人巍然不动地跪在地上,唐世南见他们也不反抗,以为真的像是霍仁海口中说的那样,一个个都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人。
他自顾自地走上前去上了一柱香,胡编乱造:“前一段时间我来过霍家,霍老哥再三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三位贤侄,现在他一走,我自然要当负起这个重任了,定当不负霍老哥的重托。”
唐世南见三个小子就跟聋了一样,朝手下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将这霍家三兄弟带走。
霍正本来就是个暴脾气,不懂得隐忍为何物,如今更是忍到了极限,当即开枪打死了一个对他们动手动脚的手下,低吼道:“想动霍家,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唐世南见他们竟然还揣着手枪,吓得忙站起来朝外跑去,霍正哪里会给他机会,朝他打了一枪。
只是唐世南躲到厅门口柱子的后面,霍正打空了。
霍正这一站起来,唐世南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脸,老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这人跟车里绑着的那个“霍正”长的也太像了,是替身还是孪生兄弟?
他自然是不相信自己绑了一个假人,因为他并没有发现密室被人进去过,而且当时是在火车站抓住霍正,各方面都是合情合理的,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假的霍正。
唐世南还是决定速战速决,反正他也不在乎什么名声,做了一个手势,外面就又涌进来了一批人,完全是要斩草除根的架势。
他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怎么书写完全要按照上位者的意思来,他只需要将知情的人全部杀掉,这样一来他的话就是真相。
正当唐世南蠢蠢欲动时,庭院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枪声。
明明他还没有下令,怎么就忽然打起枪来?
他内心疑惑又害怕,皱着眉头回头看去。
现场已经乱成一片了,他一时大意没注意到已经偷偷潜过来的霍廉,即便是有柱子挡着,还是被打中了左边的胳膊。
唐世南又疼又气地痛呼出声来,也看出来了——原来宾客什么都是假的,全是霍廉派人伪装的。
常安昨天就给霍家打来电话,告诉他们唐世南已经出发的消息,于是霍廉安排了一部分人伪装成宾客,今天的现场也都是唐世南精心布置的。
外边来了四五个手下,连忙赶过来护住唐世南,将他安全地送到门外。
唐世南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气愤极了,泄愤似的踹了旁边的手下一脚:“废物!宾客跟练家子分不清楚?”
唐世南虽然年事已高,但毕竟体积摆在那里,那一脚踹的那个手下憋红了脸。
“好小子,你会使坏,可我也是有后招的!”
唐世南摘下头顶的帽子扔到地上,命人将车里的霍正拖了出来,一脚踹到他身上,骂骂咧咧地蹲下身子,掐着他的脖子,端详他的脸。
明明就是霍正,可是里面的也是这张脸,怎么会有两个人长得那么像?
唐世南顾不得包扎伤口,也没时间让他仔细思考,吩咐手下:“给我把人质绑好,好好用枪指着他,跟着我进去。”
“霍正”面无表情地被唐世南和他的手下拖着,那只断掉的手被包上了纱布,但还是渗出血来,他似乎没有知觉一般,只是利欲熏心的唐世南怎么会注意到这些呢。
唐世南走到霍家大门口,小心地用大门掩护住肥胖的身子,朝里面喊:“都给我住手!真正的霍家四少爷在我手里,再反抗我就把他枪毙了,枪子儿可是不长眼的!”
一瞬间时间停了下来,安静过后便是霍正嘲讽的笑声:“既然想吃下霍家,我当你有多精明。小爷都站在你面前了,你怎么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抓住的才是真正的我呢?”
唐世南不甘心,但确实也不相信自己手中是个假的,刚想拆穿他的假身份,只听自己耳边擦过“砰砰”的两声枪响,吓得他腿脚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那两个手下都被吓得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