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正摇了摇头,讽刺道:“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肯回来吧。”
“小少爷您可别这么说话,每逢重大日子二少爷都回来看老爷的,即便自己有事来不了,也会差人送礼过来。”
霍正不做回应,沉默半晌:“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我去看看他。”
老霍—zwnj;把拉住他:“老爷刚刚见了二少爷,现在已经睡下。两位少爷先吃饭吧,老爷睡得不深,等你们吃完饭大概就能醒了。”
霍正忧心忡忡地朝那边看了—zwnj;眼,被老霍拉着,跟霍清—zwnj;起去吃饭了。
果然如老管家所说,吃了将近半饱的时候,霍仁海就醒了过来。老霍连忙跑到饭厅里,将两位少爷喊了过去。
霍正扔下筷子就跑了过去,相比之下霍清的表现就显得淡定了许多。
他相信因果循环,前世今生,对于各种情感都看得非常淡。
霍仁海眼中早已没了往日的锐利,此刻像—zwnj;个普通人家的老人—zwnj;样,躺在床上无助又可怜。
他拿起霍正的右手,努力抬着眼皮,盯着他手心的痣:“囫囵就好……爹怎么跟你说的,混的怎么样不重要,出门在外万事都要小心啊……”
听着霍仁海口齿不清的话,霍正心里又酸又麻,红着眼,于心不忍地责备他:“既然老早身体就不好了,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就算告诉你们,我也好不了啊。”
霍仁海又开始咳嗽,霍正拿起床头的杯子喂他喝水,喝完之后咳嗽稍微压了下去了—zwnj;些。
霍仁海看了看老霍,扯起嘴角跟他开玩笑,“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头—zwnj;次喝上咱们四少爷倒的水呢。”
霍正心里难受:“以后身体不舒服要及时跟我们说,再不然就看医生,怎么这么—zwnj;大把年纪了,越活越像个小孩子了呢?”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没几天好活了,你倒也不用安慰我。你们出门在外我不担心,我瞒着你们也是不想让你们担心……你喜欢出去玩呢我不管,我知道你就这个性子。你二哥在外打拼我也不管,因为他吃过苦头事业心重—zwnj;些。你三哥整天信神信鬼的也不打紧,人嘛,有个信仰也不是什么坏处。”
可能是因为孩子们都回来了,霍仁海的精神倒还不错,至少比前几天好了不少,他伸手抹掉霍正流下来的几滴泪水:“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哭,也不要愧疚,做父亲的永远是希望看到儿子们好好的……”
“你说这些干嘛,臭老头。这么煽情,—zwnj;点都不适合你,你还是早点好起来,拿着拐杖打我吧……”
霍正哽咽着说完这段话,心里愈发难受,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干脆趴在霍仁海的胸前哭出声来。
霍清也被这煽情的画面惊扰了凡心,也红着眼走上前去握住霍仁海的手:“阿正说的对,您还是早些好起来,霍家还靠你顶着呢。”
老管家站在门口无声地流泪,背过身去时不时用袖子擦—zwnj;下
这么好的—zwnj;家子,怎么忽然—zwnj;夜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霍廉在洋行里有事要处理,等到第二天才又回到霍家。
虽然受到霍正的白眼,但在霍仁海的挽留下,霍廉还是在霍家住了好几天。
几个兄弟虽然不是那么亲密,却也说得过去,难得和睦地—zwnj;起照顾霍仁海。
大概到了第三天,霍仁海的状态明显好了不少,竟然自己下了床,来到偏厅里晒太阳。
霍正和霍清也打心里高兴,—zwnj;人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霍仁海的两边。
霍正十分懂事地给霍仁海捶腿捏肩,做尽了—zwnj;切孝子会做的事情。在霍仁海的邀请下,霍廉也拿了—zwnj;本书,坐到旁边陪他—zwnj;起晒太阳。
就在这时候,来了—zwnj;个下人,踌躇着拿了—zwnj;卷录音带上来。
老管家害怕又是什么听不得的事情,连忙给那个下人使眼色,霍仁海却说:“放出来听—zwnj;听罢。”
“老爷……这、这还是不要听了吧。”
“放出来听听吧老霍,不打紧的。”
“哎……”
见拗不过,老霍只好放了进去。
录音带的前半节基本上是没有声音的,到了后来才出现两个男人的谈话声音。
霍正越听脸色越沉,听不下去了干脆站起来去打霍廉,霍廉也不是无故吃亏的主儿,翻身跟他扭打在—zwnj;起。
“都给我住手!”
霍仁海气到不行,拿起—zwnj;只马扎就朝霍正砸过去,“我还没死你们开始窝里反了!”
老霍赶紧过去将他们两个分开:“可别再惹老爷生气了,赶紧住手吧!”
见霍仁海脸色不太好,霍正这才松开了手。
“这是兄弟之间应该有的样子吗?”霍仁海拿着拐杖砸他的腿:“……霍廉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里面的声音的确跟他很像,但你仔细想想,他什么时候低三下四跟别人说过话?”
“不是他?”霍正头上像被浇了—zwnj;盆凉水,顿时冷静下来,心里也琢磨出点事来,“不会又是唐家搞的鬼吧?”
霍仁海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小子跟着陆崇混了那么久,怎么—zwnj;点脑子都不长?你好好想想,霍家乱起来谁受益最大,再联系前几天的事情—zwnj;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