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莺见许多人都在窃窃私语地看着自己,面子挂不住了,崩溃地尖叫起来。
她虽然从小不如唐小北受宠,但也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这个妖女不但抢走她的未婚夫,现在还让她颜面扫地。
常安跟大多数人一样,混在周围的人群中一边吃一边看热闹。她忽然面色一凛,眼睁睁看着唐莺发疯似的随手抢过服务生的盘子,发狠地要打那美人的脸。
唐莺那张狰狞的脸着实吓到常安了,像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巨蟒一样。常安怕那盛世美颜就此消失,也顾不了什么,拿了一只红酒瓶朝唐莺的膝盖上打去。
唐莺的腿忽然受力,猛地趴跪了下去,盘子的棱角堪堪划过美人的手臂,但还是出现了一道鲜红的血痕。
众人呆愣间,周擎宴跑了过来,紧张地抱着美人检查伤势,哪里还有之前那副不学无术流里流气的样子?
周擎宴与唐莺解除婚约,另有新欢的消息在圈子里已经传开了,只知道他早就有一个养在外面的娇滴滴大小姐,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曾经花名在外的浪子竟然像是要回头。
只是常安不知道啊,惊讶地半张着小嘴被闻声赶来的陆崇揽在怀里,他自然看见常安扔酒瓶时那豪迈的动作了:“能耐了呀你,聚众闹事?”
“周先生怎么拈花惹草的,这美人可不能被他嚯嚯了。”
常安看着周擎宴也不骚里骚气地喊“达令”了,看也不看唐莺,一直皱着眉头看美人的伤口,抱起美人要离开。
美人的腰那么细,美人的腿那么长……
“口水流出来了。”陆崇黑着脸捏常安的腰,给她解释,“周擎宴跟唐莺本来就是假的。”
他可不会说周擎宴是为了套路兵工厂的事情才献身的。
“……哦。”常安看着美人被周擎宴抱着离开,失魂落魄地擦了擦嘴。
热闹很快就散了,唐莺也被唐家人带走了,主人家活泛了一下气氛,继续这个横生枝节的舞会。
陆崇像大多数绅士一样,做了一个漂亮的屈膝礼,弯下腰朝常安伸出一只手。
常安见他给自己找活儿干,不满地撅起嘴,为了不拂他面子,还是乖顺地揽上他的肩膀。
常安开始时老是踩到陆崇的脚,小姑娘低下头,看着那双锃亮的皮鞋上灰扑扑的,满是自己小小的脚印子,将脑袋靠在陆崇胸前偷偷笑。
陆崇干脆将常安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脚上,脚把脚带她跳舞,有力的手臂紧箍着她纤细的腰肢,带着她在华贵的地毯上翩翩起舞。
常安个子小身体轻,对于陆崇来说不值一提,近距离看只觉得常安从头发丝到脚尖都是精致的。
跳舞是让人感情升温的好方法,人与人身体都紧贴在一起,浅淡的呼吸相互交织在一起,不分你我。
常安闲不住,软弱无骨地贴在陆崇身上,自己的动作完全是靠着他的,就跟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似的。趁陆崇不注意,一下一下亲他的喉结,他看她时她就看别处,他不看她时她就亲他。
陆崇惩罚似的去掐她腰间的软肉,常安咯咯地笑着,用手去摸那块可爱的上下滑动的软骨。
两人幼稚地玩得乐此不疲,被别人看在眼中,只能感叹一句,原来名扬南北的陆会长有朝一日也会陷入温柔乡。
第27章
转眼间秋天过了大半,常安由于天气冷整日窝在家里准备冬眠,爽了陆崇好几次约。
石锦街新开了几家铺子,陆崇带人去考查,好巧不巧在一家卖安神香的铺子里碰见了常安。
那小个子的姑娘穿了一件长到脚踝的斗篷,脚上蹬着一双圆头浅口的小皮靴,正悠哉悠哉地站在半高的柜台前结账。
别人都在过秋天,就常安显得格格不入,仿佛已经步入了冬天。
陆崇跟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便朝常安走去,他放轻了步子,站在她的左后方伸手拍她的右肩。
常安怏怏地回头看他,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她脸色不太好,眼皮肿成了两只水蜜桃,大大的帽子下是懒得打理的蓬乱头发。
陆崇伸手摸她的额头:“生病了?”
“感冒了。”常安带着浓重的鼻音,吸了吸鼻子,“鼻子堵,好多天睡不好了,我来买些安神香。”
陆崇低头看她手中提了好多包裹,接过来帮她提着:“生病就去医院,买这些有什么用?”
“中药西药都在吃了,不管用。”常安因感冒鼻子和眼圈都红红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我带你去找私人医生看看。”陆崇伸手拢了拢常安的外衣,把她包的严严实实,柔声责备:“几天了,怎么不告诉我?”
陆崇回头跟同行的人点头致意,表示自己有事先离开。
其余的人都是人精,知道陆崇是个体贴人的好好先生,十分通情达理地跟陆崇告别,表示剩下的事都交给他们,让他好好陪常安。
常安耸着脑袋:“快一个礼拜了……我告诉你有什么用呢,你又不是神仙。”
陆崇揽着常安走出门去:“生病了还有力气跟我顶嘴,我看你病得还太轻。”
“你别欺负我,不然我哭给你看。我是伤员,现在内心脆弱得很。”常安双手伸进口袋里,一边吸鼻子,一边四处观望找车子。
陆崇看出她的意图,无情道:“别找了,跟我走回去,我看你就是一身懒散肉,活活懒出来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