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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最好的一间房内,城主正躺在床塌上,双眼紧闭,形销骨立,印堂发黑。
与那曹寅看起来一般无二,只是更严重了。
“都下去吧。”宋沉鱼挥退房内伺候的丫鬟。
”虽然他现在这副样子,但他从前对我终归是好的,而且我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这才想找你们帮忙。二位看着不像一般人,身手又好,再加上被我妹妹牵连,跟曹家作了对,与这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无论成败与否,我都会将那土壤给你们。“
昭厌蹙眉,问道:“夫人,您能否说一下您妹妹的事?”
宋沉鱼叹气,坐在床边,娓娓道来。
她和宋落雁出身贫苦,有一年闹饥荒,父母丢下他们带着弟弟跑了,她们俩就相依为命。
那时,宋落雁还小,窝在街边临时搭的住所,说是住所,其实就是两床被子,要是有人撵她们,就又得搬走。
宋沉鱼每天外出捡垃圾换钱,常常食不果腹,能换来一块粗糠都是好的,生活虽然苦,宋落雁毫不在意,每天姐姐长姐姐短的。
即使缺衣少食,宋落雁依旧出落得白净漂亮,但这对她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灾难很快降临,那日宋沉鱼捡到了值钱的东西,换了个馒头,兴高采烈地揣进怀里,馒头热腾腾的,香味从衣服里钻出来。
等宋沉鱼回到住所时,宋落雁却不见了。
“雁雁!雁雁!你在哪?”宋沉鱼焦急地喊,四周处处找了遍,原本抱着宋落雁在跟她玩捉迷藏的侥幸破灭了,心里万分焦灼,连忙问过路人:“诶,你看见一个这么高的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吗?”
“没有。”
“你有看见一个小女孩,这么高,有七八岁!”
“没有。”
“你看见一个小女孩……“
“你看见……”
”丫头,我看见你妹妹刚才被一伙人抱走了,往那个方向去了。”旁边卖菜的大婶道。
宋沉鱼连谢都来不及说,立刻飞奔过去,此时怀里的馒头都不香了,只想快点找到她。
城门口,宋落雁被一黑衣男子箍在怀里,看见她大哭道:“姐姐!姐姐!姐姐救我!”
宋沉鱼使出全身力气跑过去,扑倒黑衣人身上,用力咬住他的胳膊,死都不撒手。
黑衣人疼得大吼,使劲踹她,宋沉鱼却鲶鱼般粘在他身上,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旁边又窜出来一人,把她从黑衣人身上拽下来,一脚踢开她,两人连忙上了一辆马车。
宋沉鱼疯了一样在后面追,馒头掉了都不知道,眼看着马车越来越远,跌倒在地,胳膊、膝盖都蹭出了血,哭得撕心裂肺。
后来,她遇到了城主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城主,教她诗书礼仪、为人处事,她和城主一起长大,城主对她也是极好,自然而然成了亲。
只是没想到,姐妹再次相见居然会是那般场景。
宋落雁成了青楼的花魁,一夜难求。
宋沉鱼领着孩子在街上闲逛,曹家有名的悍妻扯着丈夫的耳朵在青楼门口叫骂,宋落雁柔弱无骨地轻倚门框,道:“大妈,你在吵什么呀?”
曹寅的妻子左右跟她同岁,被叫大妈,气得头顶冒烟:“你个狐狸精,你说什么你?贱人,除了会勾引男人,你还会什么?”
宋落雁欣赏着指上鲜红的丹蔻,道:“大妈,这话可不能乱说,来这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我勾引的,是他们自愿来的。”
宋沉鱼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美艳的女子,几乎没变,长得跟她也很相似。
她怕教坏儿子,不敢多看,连忙绕路过去。
宋落雁望着她的背影,嗤笑一声。
罢了,人家现在是城主夫人,怎么可能会认我这个妓子?
次日,宋沉鱼派人来青楼要替她赎身,宋落雁冷笑道:“不必了,回去告诉你们夫人,我现在就是一条臭鱼,别腥了城主府那一锅汤。”
后来又有人来找她,统统闭门不见,宋沉鱼别无他法,暗地里给她摆平很多事,给老鸨塞钱,托她对妹妹好些。
直到那次,宋沉鱼心灰意冷,不再帮她,夫君也每况日下。
应蜚思忖,看来有必要去一去那青楼了。
昭厌看懂了他的意图,拜别宋沉鱼道:“我们先告辞了,改日会再来。”
蝶红院,花瀑城有名的青楼,各色美人皆识文断字、弹琴下棋,是达官显贵的销金窟。其中花魁为最,礼数才情不输世家小姐,容貌是为绝色,多少人孤注一掷为博美人一笑。
青楼真不愧是吞金的产业,蝶红院门口两根朱色大柱子,撑起气派的门面,往里走更是令人咂舌,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台子,轻纱遮眼,前面有许多暗红色实木桌椅,三层楼围舞台而建,两侧有楼梯,站在楼上可俯瞰楼下全景。
屋顶五彩浮雕,美轮美奂,每层楼都有一扇扇门,是一个个屋子,供客人寻欢的地方。
', ' ')('老鸨满面笑容地上前,全然忘了昨天前的不愉快:“呦,公子,您不还是来了,还是我们蝶红院好吧?”
现在还不到接客的时候,其他女子都簇在老鸨身后,看见应蜚都有点害怕。
少了那日的祯桃和......宋落雁。
“没出息!”老鸨骂道,转向应蜚时又摆上笑:“您来的真是时候,今儿是我们新一任花魁出场,要拍初次,您能否赏脸留下来?”
对昭厌道:“这位公子呢?”
“我跟他一起的。”?
应蜚拿出一只金元宝,看的老鸨眼睛一亮:“安排一间房。”
房内更加奢华精致,榻上,金丝枕头,红色软缎织成的床被,轻纱缦帐都触手温软,圆桌的茶壶里都泡着上好的大红袍,瑞兽香炉里燃着浓淡适合的熏香,似乎还有催情的效果。
再加上一个美人,人间极乐了。
这时,老鸨推门:“公子,这段时间让她来伺候您们吧。”稍微侧身,是个眼生的女子,长得不错。
应蜚不满道:“这个不行,你们院不是有个最出名的吗?”
“您说……宋落雁?”
“好像是叫这个。”
“诶,公子,您知道的,这宋落雁成了别人的小妾,是不来的,不过……”
应蜚又掏出一只金元宝,老鸨喜笑颜开:“她是上一任花魁,我们这有个传统,每换一任花魁,都要由上一任花魁给予新花魁绣球,代表传承,今晚宋落雁回来。”
不见光的生意居然还有传承?
应蜚“只好”道:“那日不小心伤了的姑娘带来吧。”
老鸨一喜:“好!”
昭厌给自己倒了杯茶:“你找她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那晚的粉桃怪吗?”
“是她?”
“不确定,但我发现,那日祯桃穿的衣服与客栈里粉桃怪人身上的一样。”
“公子。”
祯桃依旧一身粉衣,只是样式不同了。
走近了才发现,她脸侧贴近耳朵有一道伤,还有点发黑。
应蜚认出来了,那是酸与的鞭伤,正是当日在粉桃内里留下的,酸与的毒很难解,需要以他的血为引才行,看来这祯桃是没办法了。
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祯桃瞄向昭厌,伸出细白的双手要帮他按头。
昭厌连忙躲开,应蜚瞥一眼祯桃,道;“你回去吧。”
祯桃也不想多待,珊珊离去。
“我们现在干什么?要不睡觉吧,这床看着挺舒服的,不睡可惜了。”
应蜚笑了下:“好主意。”
眼看着这人脱靴上榻,昭厌意识到他没开玩笑,养精蓄锐也好,晚上还有一场硬仗,然后从榻上抱下一床被打算睡觉。
“你怎么睡地上?”
昭厌一团懵:“我能睡床?”
应蜚勾起嘴角:“逗你的。”
昭厌:“……”
两人是被楼下的骚动吵醒的,这青楼隔音还算好,只是声音太大。
昭厌趴在廊上的栏杆,楼下聚了很多人,锦衣华服,镶金佩玉,想不到花魁换任如此热闹,仔细一瞧,曹寅竟也在其中,虽然衣着华贵,但在一众“文人雅士”里倒显得突兀。
应蜚系好腰带出来了:“我们也下去。”
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说话,话题无外乎今夜的花魁质量如何,能歌善舞,惊为天人。独曹寅被晾在一边,大抵那些故作清高之士不喜他的粗鄙和匪气。
想不到来这地方的人还能分出三六九等?
曹寅正无聊地四处观望,看见他们从楼上下来眼睛冒火,要冲上来骂街。
老鸨立刻上前制止:“曹公子,我这家业小,您要吵去外面可好?”
只好偃旗息鼓。
他们被安排在正中的位置,视野极好。
大堂内忽然灭了几盏蜡烛,光线变暗,台子上应时出现一道身影,被一层纱缦掩着,身姿曼妙,若隐若现,勾得人心里发痒。
台上的舞女应着琴声旋转,跳跃,暗光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影,那身体似乎极为柔软,折叠出各种姿势,凹凸有致,撩火至极,很难想出在床上、臣服于身下时会是怎样美妙的风景,就让人愈发想一窥真容。
底下的男人都坐不住了,垂涎地看着台上的人,做好了竞价的准备。
老鸨一看时候到了,命人拉开帷幔,点亮烛火。
当真不负众望,肤白胜雪,似乎滑腻如脂,腰肢纤细盈盈一握,最绝的还是那张脸,巴掌大,眸子楚楚可怜,蓄满一汪秋水,最能激起男人的凌虐欲和保护欲。
这是新任花魁——玉遥!
接着,宋落雁出现了,明明比玉遥大了十几岁,还是那么鲜嫩。
有人感慨:“蝶红院这上任花魁才叫一个绝!”
宋落雁手捧一只鲜花扎成的绣球,上面还缀着珍珠串,递给玉遥,意味着新一任花
', ' ')('魁诞生!
老鸨满意道:“起拍价——10万两银子!”
“20万!”“30万!”“50万!”
最终被一油腻大官以200万银子拍下,其他人掂量兜里的钱不够,也找了其他女人。
应蜚伸出两指拨了拨,对老鸨道:“我出五千两黄金,要宋落雁,给他——祯桃。”指向昭厌。
“好好好,给您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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