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玺点头:“嗯。”
看见小白领着它一群猫弟猫妹守在餐桌前,谢欢还以为它们是饿了,既然不是他就放心了:“那你洗完碗我们就去,不耽误你晚上回家。”
当天晚上陆玺回家就被他妈围着夸了一通,说谢欢眼光果然不错。没过多久,他爸回来了,一看见就说他穿得不伦不类。
“别管他,个土老帽,早晚从时尚教父的宝座上跌下来。”钱静涵对陆观松的审美嗤之以鼻,转头摸摸陆玺身上的卫衣,“儿子啊,咱家欢欢眼光真太好了,这衣服你穿着多显年轻啊,再不像个小老头了。”
陆玺第一次产生自我怀疑:“我以前真的很像个小老头吗?”别人说也就算了,今天谢欢也说过这个“老”字。
“呃……像是挺像,帅也是真帅,谁叫你是妈妈的儿子。”钱静涵既不打击儿子,还顺道夸了自己。
之后陆玺就被陆观松叫去书房谈话,一阵争吵过后,陆玺在大半夜驾车离开了家。
☆、015
这个国庆假期过得十分漫长,谢欢前三天窝在家里睡觉逗猫打游戏,后来实在待不住,简单拾掇拾掇就出门了。
他住的是春溪著名的富人区,住户不是老总就是富豪,普通人根本住不起,而那些大人物谁又在乎他谢欢是谁,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踩着拖鞋在小区里晃荡。
也不知道该去哪儿,要是梁翊还在家可以去挤兑他玩,现在梁翊走了,他连个说话打趣的人都没有。
“嘿,帅哥。”花园中心的保卫亭里,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探出头,“一个人?”
谢欢下意识还想挡一挡脸,可那大爷看上去根本不认识他。
“陪我老头子杀一盘?”大爷从里面端出一张板凳,上面是盘象棋。
这个大爷让谢欢想到了他父亲,他父亲也爱下棋,只不过从来不会找他下。棋盘摆好了,谢欢坐在大爷对面,慢吞吞地说:“我可能没您厉害。”
大爷笑呵呵道:“又不来钱,你还怕输啊?”
两人玩着,大爷闲不住嘴开始唠嗑:“帅哥,国庆长假怎么不出去旅一趟行呢?”
“麻烦。”
“也是,你这么红的明星去景点容易引起骚乱,发生踩踏事件不知道怪谁。”
谢欢执棋的手一顿:“您认识我?”
“前阵子沈家少爷不是来调监控嘛,我还寻思哪个大人物能被偷拍,后来一看是你。”大爷以为谢欢不知道,神神秘秘地掩着嘴,“偷拍那人说出来吓死你,就是经常进来接你的那个男的,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
“也许吧,相由心生。”谢欢明白大爷说的是张权胜,那时候有行程都是张权胜来接他,也因为这样张权胜才能轻易地混进小区里。
谢欢此刻心里都是后悔。
如果当初他不是心慈手软,而是把张权胜收拾得老老实实;如果当初他没有疏忽大意,记得销毁那段胶卷,也就不会留给张权胜造谣的机会。
“诶诶诶,你怎么走这步啊?”眼看兵临城下,局势对自己是大大的不妙,大爷胡乱伸手打乱棋盘,“重来重来,这局不算,我刚才打盹没看见。”
谢欢哭笑不得:“怎么还带耍赖的?”
大爷耍赖的样子像个老顽童:“谁叫你骗我这个老头子?还说自己不厉害,我看你厉害得很!”
他……很厉害吗?
谢欢慢慢放下了手,疑惑的眼神在棋盘上搜寻着答案。
他记得自己走过的每步路,从开始进攻到严防死守,一切都很完美。唯一不完美的,是他。
他没有达到父亲的期望,他没有长成父亲想要的样子,他没有按照父亲给他安排的路走到头。
所以他很厉害吗?
不,他一点也不厉害,他永远成为不了父亲的骄傲。
“父亲”这两个字就像枷锁一直缠绕着他,打击着他,让他觉得自己一文不值。
这盘棋从开始他就输了,因为这根本不是他的兴趣,而是他妄图亲近那个人的工具,所以不管他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赢。
回到家的谢欢颓废得像一条死鱼,他把自己陷进沙发里,电视里一群人嘻嘻哈哈地笑着。
而他只是一个人。
窗外的烟花礼炮连续放到了第四天,谢欢转头看见天空升起的绚烂,内心一片荒凉。
他其实没那么孤傲,他也不想总是一个人。只是走着走着,大家都散了,留下他一个。
礼炮声停后,谢欢听到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接了起来:“谁?”
“一个多月不见,想我没?”
“梁翊?”谢欢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梁翊走的时候说过,他在的部队十分机密重要,除非出任务前夕,否则是不能跟家人通话的,难道说梁翊这么快就要上战场了?
“你们部队都是些什么人啊!让你一个新兵蛋子打头阵,疯了吧!别告诉我你打完这通电话披件防弹衣就要去哪个山头剿匪!”
“小叔,想象力能别这么丰富吗,我这不是告别电话。”梁翊在那头哈哈大笑,“这个月的实战演习我拿了第一,首长特批我给家人打半个小时电话,才跟我妈说了二十五分钟,最后五分钟浪费也是浪费,就想到你了。”
这个贫嘴的小子,担心他还不如担心一条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