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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哥哥到底去哪儿了？”
沈酌已经回来了，兄弟俩看着坐在沙发上踌躇不安的老太太，沈帜状态比刚才好了些，脸色依旧可怕。
他的问话咄咄逼人，可对方是从小最疼爱他们的外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求着她说出哥哥的下落。
偏偏老太太也被问的委屈起来，抬起头看沈帜，眼睛里泛着泪光，“沈帜，你是在审问外婆吗？我那么疼爱你，你就是这么审问外婆吗？我不会告诉你的，你真的……太伤我心了。”
这会儿离沈亦走已经一个下午了，沈酌让人去查了所有航班轮渡，没有沈亦的购票信息，茫茫人海，如果这次真的让他跑掉了，他要去哪儿找！
更何况如今沈嵘已经开始了他的动作，这段时间码头乱子不断，他手下不少人已经倒戈去了沈嵘那边，万一被他们抓住……
沈帜咬着牙，哥哥就这么一言不发跑了，
果然，还是应该关起来的，然后用铁链锁在床上谁也不给看！
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已经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你——”
“沈帜，好好跟外婆说话。”
话语被沈酌打断，沈帜闭了闭眼，看着泪眼婆娑的老人心尖一颤，然后单膝跪了下来，轻轻握住老人的手，解释道：
“外婆，我不是在审问您，我也知道您是想对哥哥好，可您确定您这样就是真的为他好吗？”
沈帜的桃花眼里流露出悲痛，高大的身影都弯了下去显得无助，然后将脸贴在老人手上，“外婆，如您所见，我很爱哥哥，比爱自己更爱他，而哥哥除了我们也再没有亲人了，就这么放任他离开，您要让他去哪儿？”
沈酌锐利的眼睛始终落在老人脸上，在沈帜说这些话时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
“且不说他从来没一个人生活过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您知道这个社会对一个双性人有多残忍，万一他要是出了事，您就是害了他……”
“我不知道……”老人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被说的想到沈亦可能遭遇到的事也害怕起来，呜咽着开口，“我替他准备好了一切，可是他没要，他、他只让司机随便找了个地方将他放下，说要自己决定怎么走，我真的不知道小亦去了哪里呜呜……”
沈帜扭头看了沈酌一眼，男人叹气的摇了摇头，沈帜眸色暗了暗，这才将老人抱进怀中，一下下安抚的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对不起，外婆，对不起，您别哭，我会找到他的，他只能待在我们身边，不管他恨我们也好，我都会把他抓回来的。”
只要一想到以后都不能再拥抱沈亦，沈帜心就像被划了一刀，从里到外的疼。
沈酌低头看着下面人发来的信息，指尖迅速点开再切换，突然，他手指一顿，“我知道哥哥去哪里了。”
兄弟俩迅速出门上车，就见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沈遇就靠在车边抽烟，狭长的眼睛看不出情绪，见他们出来才将手里的烟蒂扔掉用脚撵灭，然后拉开车门上去。
见到沈遇他们并不觉得稀奇，从沈遇回来的第一天起，他们身边就总出现莫名其妙的人，沈亦身边亦是，他们从没摆脱过监视。
沈亦逃跑，沈遇自然很轻易就能得到消息。
然而这次显然他也不知道人在哪儿，所以才会在这儿蹲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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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捏着手心下午刚印好的假身份证，直到上了车才安心的瘫在了座椅上，一张脸被黑色口罩和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只露出疲倦的眼睛。
他没选择任何需要机检身份证的交通方式，而是买了假身份证坐上了就近的大巴转车，最后选了一辆往邻市去的面包车跟农民工们挤在了一起拼车。
老太太本来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机票，可沈酌和沈帜是谁，他们想要的，从来都会想方设法的得到，包括他的行踪。
老人家即便是真心帮他，最终还是会被套出话来。
毕竟她是那么心软。
所以他选了沈酌曾教给他的方法。
危险，却很有用。
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沈亦闭着眼靠在车窗上休息，胳膊突然被旁边的人拍了一下，他立刻警惕的扭头，就看到坐在旁边的大叔手里拿着面包和矿泉水，糙汉子脸上露出一个笑，“我见你上车就没吃东西，现在早就过了晚饭点了，要不要吃点？”
窗外的车逐渐变的稀少，连路灯都有些旧，散发着昏暗的光。
超载的面包车不敢上高速，只能走国道，就注定弯来绕去，更不好追踪。
直到这时，沈亦才彻底放松下来，他已经快出a市了，离开了这里，再多转几道车在a市不远找个不大的小镇生活下来，他就彻底可以脱离沈家。
沈亦扭头对大叔笑了笑，想起自己没摘口罩对方什么也看不到，这才开口，“谢谢，不用了。”
疏离的语气和态度让大叔愣了愣，这才憨笑着收回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沈亦重新靠回去，深吸了口气，脑袋
', ' ')('里想象起今后的生活。
只可惜没机会带上他的猫，在庄园，他们也会照顾好它的吧。
这么想着，沈亦提了一下午的心总算放松下来，有些昏昏欲睡的靠在座椅上。
然还不等他睡着，“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司机的喝骂就在车厢响起，车子停了下来，沈亦系了安全带还因为惯性往前扑了出去，头狠狠磕在前头的座椅上。
“怎么回事？！”
“会不会开车，大过年的注意点儿啊！”
“操！”
车里一下子炸开了锅，司机恼火的捶着方向盘，用方言骂道：“妈的，这个车突然插道挡老子前头，找死是不是啦！”
沈亦揉了揉磕痛的额头，扭头就往外看，几辆漆黑的小车插过来倏地停在旁边将面包车围住，还不等他喘口气，他就被车上下来的人吓的连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
沈遇！
男人从车上跨下来，眼睛只是轻飘飘与车内的他对视了一眼，就抬脚往车门走过来。
沈亦几乎来不及思考，扯开安全带站起来就往车门跑，企图先一步下车逃离，然而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另一张愤怒狰狞的脸就出现在了车外。
沈亦一下就顿在了原地，车里其他人还在左顾右盼问司机到底走不走，察觉到不对目光也移了过来，沈亦倒抽了口冷气就听外面的男人咬牙道：“哥哥，下车！”
沈亦咽了咽口水，摇着头哆嗦的往后退，“你、你们为什么——”
还不等他说完胳膊就被男人一步上前扣住，沈帜抓着他往下拽，将他胳膊捏出响声，沈亦疼的低叫了一声，身上起了一层冷汗，顿时怒叫起来，“混蛋，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绑架我吗？！”
沈帜不语，扭头就见几个汉子像是要来帮忙，使了个眼色两个保镖就上前堵在了车门口，他跟迎上来的沈遇一人抓住沈亦一只胳膊，轻易就塞进了旁边他们开来的车里。
沈亦回过头，堵在面包车前面被撞坏的车被保镖开离，另一个人立在车门边与司机交涉，递了一张支票过去后，面包车司机就喜滋滋发动车绝尘而去，将他们甩在了乌漆嘛黑的国道上。
可是他还没有上车，车怎么可以开走……
带上我啊……
我也给了钱，我也是上面的乘客……
沈亦在心里大叫，盯着面包车尾眼睛逐渐泛上湿意，跟着坐进来的沈帜就用力捏住了他下巴逼他转过头看着自己，语气森冷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你以为你能玩过沈酌吗！你怎么这么蠢？”
坐在副驾驶的沈酌只是从后视镜瞟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仿佛又变回了几年前刚见面时的冷漠贵气少年。
沈帜狠厉的瞪着他，眼睛发红，“还跑吗？”
“是，我是蠢，不跑难道还要被你们囚禁起来轮奸吗？那样我他妈跟个肮脏的公共厕所有什么区别！”沈亦歇斯底里吼了回去，他将眼泪重新逼进去，“就像那个死在路上都只会被人嫌弃他是被人玩烂的双性男孩一样。”
他已经不想将力气花费在哭上面了，不管哭不哭，最后他们都不会放过他。
尤其如今还参杂进来了沈遇。
这个光是看到就足以让他不寒而栗的男人。
沈帜听到他的话蓦的一顿，然后眯着眼，迅速开口：“你说什么？”
电光火石间，沈亦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沈帜，打开车门就冲了出去，沈帜眼睛瞬间瞪大，原本愤怒的眼神也逐渐变的惊恐，“哥哥——”
不远处一辆货车雷霆般呼啸而至，刺眼的灯光伴随着几声叫着“哥哥”的惨呼，沈亦就停在路中间。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沈亦被一个迅速飞扑过来的身影撞了出去，人也被卷进了那个怀抱，甚至落地时还听到了一声骨骼错位的“咔咔”声。
男人痛呼过后松了口气，才喘息着发出了一声轻笑：
“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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