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兮兮的。”
白络一身烟味,齐也不嫌弃她,任她贴过来抱着,在耳边笑语。
“七七。”
“嗯?”
“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刚开始接触的时候,齐案眉木讷不会说话,只在偶尔的行动上表现对小她几岁的妹妹礼貌性的照顾。白络出于对她的初印象,一直都认为这人是个阴险狡诈的货色,距离不远不近。因为人烟闭塞,两人朝夕相处,从开始的互相试探,到如今的亲密接触。齐案眉也变得放开,会哄她开心,会想办法找新鲜的事物和她分享。她们会在夜里做爱、说情话,每一次深入交流都把彼此更加打开,从身到心。
但她还是会害怕。她变得越来越离不开齐案眉,在已知对方终会回到那边。可能忽然某一天,她早晨起来,到处找不到她,再一次成为孤儿。
“你怎么不回答我?”白络有点着急。
“我很开心,谢谢你喜欢我。”
齐案眉不是一个会及时回馈爱意并以表达输出的人,她没有和白络一样,在完整家庭生活过的经验。军队里的人几乎都是少言又木讷,他们表达情感的方式惯用自我牺牲。比如省下吃食,分给弱小和伤残。
“笨蛋,你要说,我也是。”
白络抱着她脖子,热气喷洒在耳边,语气里满是娇嗔,像平常一样撒娇。
“当然,我也是,越来越喜欢络络。”
耳边的人被取悦到,在她脸上亲昵的贴着吻着。
“我去择菜!”
晚间,天黑了下去,月光洒落,熏肉进行缓慢,两人准备把剩下的鲜肉用水法密封。先把一口大缸洗干净,往里面注大半缸水,鲜肉分开装进干净的塑料袋里,然后利用水压把袋子里的空气排尽并封口。如法炮制,把封好的鲜肉放进缸水里,溪水温度低起到冷藏的作用,鲜肉至少能密封保存半个多月。
忙活一天的白师傅终于可以歇住了。她嫌弃厨房闷热,但院子里蚊虫又多,只好接了水冲凉,然后躲在大屋床上,手里摇着蒲扇,好不安逸。她知会了齐案眉,晚饭做好了就拿到屋里来。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门被推开,饭菜的香味直扑鼻间,困意也被打散。
“吃饭咯!”
两人欢快地摆放桌椅,围坐在大屋中央。白络这才惊喜地发现,有一盘凉粉,葱蒜辣椒的浇头。
“哪来的凉粉?”
齐案眉看她兴奋的小模样,脸上欣慰地笑。
“你猜?”
那人已经迫不及待拿勺子舀着吃了,入口凉滑,阔别十多年的味道。
“呜呜呜…好好吃,我最爱凉拌的粉了。”
又吃了几口,这才想起对面的人筷子都没动,于是举着勺子递到齐案眉嘴边,示意她张嘴吃掉。
末了又记起什么,咋咋呼呼从板凳上跳起来。
“是不是裹脚布!”
她也是真不怕没胃口,还提裹脚布。齐宠溺地叹口气,然后点点头,拉住白络笃定指着她的手,安慰她好好坐下,继而解释。
“我在南边荒田的田埂上发现的,那颗凉粉果树又高又茂密,发现它的时候早就结了满树的果子。我小时候在南方长大,救助站的婆婆家里也有一颗。每到夏天,她就会请全站的孩子到她家里搓凉粉,然后给我们带好多回去吃。”
白络安静地听她讲话,每次这种涉及到彼此过去的话题,她们都会安静地听对方讲。
“后来呢?”
齐案眉也舀了勺凉粉,举到眼前端详,目光透过去,陷入回忆。
她也没吃过几次凉粉,因为身体瘦弱,几乎抢不过那些孩子。救助站养她到七岁,婆婆在救助站工作了半辈子。七岁的时候,上面政策下来,要把老城区的房子拆了,婆婆守着她的小院不肯走。只要有一户不愿拆迁,这整片的工作就没法进行。但没过多久,婆婆就被发现死在了家中。是救助站的两个孩子,因为婆婆叁天都没去工作,夜里偷跑去婆婆家里发现的。被发现时尸体已经呈巨人观,周围住户早就搬走了,根本没人注意。他们救助站的孩子都不相信婆婆是自然死亡,但没有证据,警方早早结案。拆迁工作落实下来,凉粉果树连同小院也都没了。
“我小时候总是发烧,很多事情容易忘,这件事却一直记得,凉粉果树也记得。”
白络见她神色忧伤迷茫,仿佛在努力回忆自己的童年。
“那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到救助站的么?”
齐案眉摇头。
“除了那件事,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站长只告诉我是两个女人送来的,冬天,下雨,我很虚弱,不知道几岁,她们放下我就走了,也没说过会回来接我。”
白络听到两个女人,提起一口气,问。
“她们…会不会就是你的妈妈,我是说,假如我们也有孩子…”
两人默契地没再说话。过了半分钟,齐案眉的心情逐渐低落,眉头越皱越深。
“八岁那年,救助站倒闭,孩子们被四散到各地的孤儿院。我跟着站长去了辽东,再也没回去。”
也不知道那两个可能是自己母亲的女人有没有找过她。
“没关系的,我会永远陪着你,只要你不离开我。”白络掰着手指,直视对面那双幽暗的眸子,想要得到一个确幸。
“我不会离开你的。”
———
种田累,写种田文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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