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林宗翰还是走了。
硬是熬到了日出时分,看了眼泛白的窗外,我拎着早就打包好的行囊轻手轻脚地下了楼,回眸再次望了望奢华偌大的客厅,无声地走出了雕花细緻的大门,「喀擦」一声成了就此别过。
早些的小区格外寧静,一摊摊的小贩忙碌的整备开张,蒸早点的香味瀰漫在薄薄雾靄里,心里落寞是一回事,早餐还是要吃的。随处找了家看来乾净简单的小店,要了刚出炉的小笼包加上了满满辣油,屁股还没坐热就大啖朵颐了起来。
「一个小姑娘起的还真早啊!」口音想来是东北来的,大妈豪爽地一杯冰豆浆就递了过来,动作麻利整顿着其他麵食,「吶、我们家的豆浆可好喝了,请你了!」
对上大妈大咧咧的笑容,蒙上心头的尘灰这才消散了些,甜甜道了声谢便喝了满口的黄豆香,美滋滋的吃着还冒烟的小笼包,独门辣油烧的心情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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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的太早,时间就过得特别慢。
慢悠悠走在马路边,枝头上麻雀一两隻吱吱的叫,日头还不算晒,伴着凉爽的风,这样的早晨异常舒心。虽然颇对不起林宗翰的,可这般不告而别却是最好的回应了。大吵大闹显然不是我的风格,默默隐忍又苦了自己,瀟洒走人反倒对彼此都好。
压下心里隐隐的负罪感,在该转弯处侧过了身子,正想踏步向前,边上撞入眼帘的身影却让所有举动嘎然而止,手一松,背包应声落地。
「还好吗?」看来有些疲惫,还是那篇文里的白衣黑裤,许凯收回弯起的背脊,微微站直了些,细细地凝视着我诧异的脸,关切的心思昭然若揭,却是没有上前,那目光里醉人的温柔再清晰不过。
怔怔的瞪着眼前出现的如梦似幻的人,满心满眼压抑的委屈一发不可收拾,兇猛之势挡也挡不住就这么溃堤,再以保持不了那样的云淡风轻。
视线模糊之际,稍稍瞧见了许凯慌了阵脚,想必没料到我会就这样哭了出来,人就訥訥的成了木桩子僵在那边,手足无措的样子小小逗乐了我。
可这衝破桎梏的委屈一时间竟是停不下来,一幕幕的忍气吞声回放在眼前,这些年埋得勤的苦一次性被翻了出来,脸上灼热的感觉越发让我觉得悲凉,想着自己干啥做什么好人,好报却硬是没一个影,每次都只能默默忍了,磨练而出的淡然处之却老被说冷漠,自作孽到这般地步也实在愚蠢。
可是,突如其来的关切听来那么动人,我看着还立在那头的许凯,眼越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