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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古典韵味的小包厢里,许澜意一进门便闻到了一阵清甜的鹅梨香,尽管在这之前也有闻到过几次,但他从未放在心上,今天看完那份文件,脑子里突然蹦出“信息素”这个词,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目光投向坐在桌前等自己的人。
那人约莫二十来岁,和许澜意年龄相仿,两人连长相和气质也有几分相似,都生相冷艳,不苟言笑,让人感觉难以靠近,但不同的是,他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正气和禁欲感,明明不算宽厚的背脊却挺拔坚毅,散发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场。
如果说许澜意只是看起来清冷,那这个人,大概会让人退避三舍。但许澜意清楚,他其实和自己一样,只是看起来不好相处而已。
“哥。”许澜意开口叫了一声,拉开凳子在他对面坐下,桌上精致的瓷杯里盛着嫩绿清透的茶汤,显然是对方计算着时间给自己沏好的紫阳毛尖,前几年一次无意尝到,自己说了句“还挺好喝”,谢知离便每次都会准备这个茶。
许澜意尝了一小口,温度适宜,茶味入喉回甘,叶片散出的香气瞬间充盈唇齿。
“你说唐一蔓不见了,现在找到她了吗?”
“还没。”
“是我没有把事情做好。”许澜意垂下眼盯着瓷杯里的茶水,语气里透着自责。
“和你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谢知离看着许澜意,眼神里满是愧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心疼这个弟弟,他总是一个人把事情都扛下来,从不辩解,从不表明自己的需求。
“是我一开始就不该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我会和局里说,让你马上结束这项工作。”
闻言,许澜意突然摇了头。
“唐一蔓那群人还没找到,如果不赶在江业成之前,他们都会有危险。而且,重要数据一定被江业成带走了,牵扯到这个项目的其他人也都还没查出,我不能在这时候暴露。”
“再等等,江业成迟早会联系我。”
“但是我怕你有危险。”向来冷静的刑警队长突然激动了起来,“江业成那家伙根本不是人,是魔鬼!这几年你能平安无事已经是万幸,我绝不能再让你陷入险境!而且结束这一切,也能还你一个清白!”
“我知道。但是,我本来就是自愿的。”许澜意抬起头,认真地看向谢知离,“我会保护好自己。反正我已经这样了,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如果妈还在,她一定也会同意我这么做,并且,会为你感到骄傲。只要哥哥,站在阳光下就好。”
谢知离肩膀一颤。
他想说点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弟弟的想法。从小到大,他一直在代替父母向自己“赎罪”,哪怕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
“你昨晚,和江错在一起?”
为了让气氛缓和一点,谢知离只好转移了话题。
听到江错的名字,许澜意突然耳根一热。他醒来查过通话记录,昨晚接过一个谢知离电话,毫无疑问是江错帮自己接的。
“怎么回事?你们昨晚……”后面的内容谢知离有些羞于启齿,当时那种语气那种内容,稍微有点经验的人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许澜意再次低头盯着茶杯,哪还敢再看谢知离。有什么比这种事情被自己亲人抓包更丢脸。
“小意,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你该不会,认真了吧?”
“不会!”许澜意下意识反驳,心里却一团乱麻,“我和他只是……一场意外……”
“主要是,他还在读高中吧?”谢知离昨晚察觉到这件事之后,一整晚大脑都是懵的,根本没睡着,以至于今天起来还有些恍惚。
谢知离的提醒让许澜意更加抬不起头,明明身上带着这么严肃重大的任务,结果却和一个高中生搞在了一起,甚至……可能有了他的孩子,不知道哥哥知道了会怎么想。许澜意悄悄把手心贴近小腹,心里顿时酸涩不已。如果要回去,这个孩子,是不是就不能留下来……
“是我一时犯浑。我和他,不会再有瓜葛,也不会影响到后面的工作。”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受到伤害,江错那孩子,实在太小了,而且,他还是江业成的儿子……”
“我知道。”
谢知离的担忧不无道理,一个刚成年还在上学的孩子,本身就靠不住,父亲又是江业成那号人物,就算许澜意知道他的为人,别人也不了解,如果被外界知道这件事,只会传得比他上大学那会更难听。好不容易快等到结束这一切,那些荒唐的谣言马上就可以不攻自破了,谢知离当然不希望弟弟因为这种事又被卷入风暴口,让等待多年的机会功亏一篑。而且,某种程度来说,他和江错,还不是一般的关系……
“你电话里说当年那件事,是怎么回事?”许澜意心里沉闷得快要喘不过气,他不想再提起江错,只好话归正题。
这时,谢知离才想起自己找许澜意的用意,沉默了数秒后,拿出一个档案袋。
', ' ')('“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
许澜意打开袋子,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大约六岁的男孩。相片显然是几十年前那种胶卷洗出来的,没有过塑胶,底边已经全部泛黄,被岁月冲刷得极其老旧。
“看出来了什么吗?”
“这个男人,是年轻时候的江国繁?”
江国繁,也就是江业成的父亲。
“对。”
“那旁边这个小孩……是江业成?”许澜意盯着照片里的男孩,总觉得,这个人的眉眼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感觉不像江业成,但又猜不出是谁。
谢知离摇了摇头。
“那个男孩,是你父亲,也就是许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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