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更疑惑了:“你怎么对不起我了?”
阿娇又哭了两声,红着眼圈坐起来,瞅瞅赵老太太,阿娇去了衣柜前,将藏在最下面的旧床单床隔拿了出来。她双手托着床隔,可怜兮兮地对赵老太太道:“老太太,我要告诉您一件事,您答应我千万不要动怒行吗?若您被我气坏了身子,我就是死也无法原谅自己。”
赵老太太耐性不好,盯着她道:“什么死啊活的,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阿娇咬唇,先将床隔挂到床中间,再扶赵老太太坐好,然后跪在赵老太太面前,低着头解释道:“老太太,我想伺候官爷,真的想,可官爷他,他就像您说的那样,他对我没兴趣,我刚嫁过来那晚,官爷明说了他不会碰我,还弄了这么个东西挂着,睡觉的时候他不要看我,我洗澡的时候,他也躺到里面来……”
“什么?竟有此事?”赵老太太眼睛瞪大了,两个鼻孔也张圆了,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你,你真的不是在骗我?我明明听到你们……”
阿娇抹着眼睛道:“那都是官爷叫我演戏的,官爷耳朵灵,每次您来听墙角,官爷都知道,包括今早,他也是听您过来了,才推醒我,我跟您说过的那些话,全都是官爷叫我说的,我知道不该欺瞒老太太,可官爷威胁我,说,说我不照做就卖了我,呜呜呜……”
阿娇挪到老太太面前,趴在她腿上痛哭了起来:“老太太,您说实话,官爷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的?我真的还是清白身啊,官爷为何就不肯碰我?”
小美人哭得太凶,还是被自家孙子给欺负成这样的,赵老太太心乱如麻,不自觉地摸起阿娇的头来,一边用动作安抚可怜的姑娘,一边琢磨孙子这事。
难道,孙子其实就是喜欢俏哥儿,这次去府城全因阿娇在,他才没去跟小白脸知县厮混?
除了这点,赵老太太真的再想不到别的理由,阿娇这样的美人,别说是清白身,就算不是,夜夜同床共枕,哪个正常男人能忍得住?
想到这个,再看那破床隔,赵老太太恨得咬牙切齿,一把扯下床隔,揉成一团丢了出去。
阿娇见了,赶紧跑过去将东西捡起来,哭着道:“老太太,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告诉您的,您可千万别去质问官爷,官爷本来就嫌弃我,若知道我敢不听他的话,我怕官爷真的赶我走,我好不容易才遇到您这么好的长辈,不想再回舅舅家看舅母脸色了。”
赵老太太看着对面的阿娇,雪白水嫩的脸蛋,吹弹可破的肌肤,哭起来如雨中的梨花颤颤巍巍,别提多招人心疼了,赵老太太活了六十来年,就没见过比阿娇更美的姑娘。
无论是阿娇的容貌,还是赵家已经花在阿娇身上的银子,赵老太太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孙子赶走阿娇,阿娇走了,孙子连妾也不要纳了怎么办?
赵老太太只能继续指望阿娇去勾回孙子的心。
之前是她太心急了,她一急,孙子为了应付她,才逼着阿娇演戏糊弄她。
还是那句老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要慢慢来,阿娇也要慢慢地去勾引。孙子太聪明,越是刻意的勾引孙子就越抗拒,隔壁秀才好像念过一次诗,怎么说来着?对,“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阿娇就是那丝丝绵绵的小雨,每天润孙子一点,早晚能突破孙子那一身粗皮,渗到他心里。
“好,我假装不知道,这件事你也不可再对外人说,咱们从长计议。”赵老太太扶起阿娇,低声嘱咐道。
阿娇继续抽搭两声,自怜地道:“我能对谁说呢,这种屋里事不能与舅舅讲,告诉舅母,舅母只会笑话我没本事笼络官爷的心。”
赵老太太闻言,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阿娇真告诉了金氏那大嘴巴,金氏再往外面一传,恐怕就要彻底坐实孙子爱俏哥儿的名声了!
“对,不能告诉你舅母,阿娇以后再有什么委屈,只管告诉我,我替你做主。”赵老太太赶紧抱住阿娇,哄亲孙女似地道。
哪怕是骗来的温柔慈爱,阿娇也稀罕,靠着赵老太太道:“老太太,您跟我交个底,我还能等到官爷碰我的那一天吗?”
赵老太太斩钉截铁地道:“能,肯定能,只是咱们不能急,越急他越躲,唉,以后他不碰你就不碰吧,我也不去听墙角了,你偷偷摸摸地使劲儿,等事情真成了,告诉我一声就行,咱们别打草惊蛇。”
阿娇差点笑出来,打草惊蛇都用上了,看把老太太急的。
经此一哭,阿娇与赵老太太达成了约定,赵老太太要在官爷面前替她保守秘密,阿娇也不能再对外人说她与官爷的房里事。
下午小雨渐渐停了,有几个同街的老太太来赵家串门,跟赵老太太打听赵宴平在府城又立了什么功。
阿娇泡了茶水过来,举止端庄地给几个老太太上茶。
阿娇出去后,一个老太太悄声问赵老太太:“我听人说,是你让赵官爷带她去府城玩的?”
赵老太太笑眯眯道:“不是我是谁?你们是不知道,我当初聘她来做妾只是怜惜她被舅母磋磨,等人真过来了,做事勤快又懂事本分,我哪里不舒服她就给我揉哪里,我生病了,她还拿出嫁妆给我买药,整整花了三两银子呢,我赵老太爱恨分明,她真心孝顺我,我就真心怜爱她。”
三两银子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