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察觉到了游景澄的动静,米凯尔低下头,看向怀里有些蔫蔫的人:“醒了?”
“……嗯。”游景澄低低地应了一声,垂落的的眼睫小幅度地轻颤扑扇,将下方眸子里的神色遮挡了大半。
这是米凯尔第一次在这个人身上见到的模样。
就像是要将什么东西驱赶出脑袋一样,游景澄用力地摇了摇头,仰起脸努力露出和平常一样的笑容:“怎么不是宁茶帮我洗澡?”
米凯尔沉默了片刻,还是老实地给出了答案:“他说他怕忍不住。”
游景澄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他到底也明白了所谓的“忍不住”到底是什么意思。
“艾克斯以后都不会再负责任何相关的事情,”略微迟疑了一阵,米凯尔还是把游景澄失去意识之后,宁茶所做的处理稍微进行了告知,“也不会再让他在你睡着的时候单独进你的房间。”
勉力挤出的笑容淡了下去,游景澄低下头,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他本来以为艾克斯对他的想法,至多也就停留在不想被抛弃和想要更多地贴靠的程度上,但就像对方在自己做出什么蓄意勾引的举动之前,就对他生出了别样的心思一样,那原本带着仰视与追逐的感受,这会儿已经染上了太过浓郁的占有欲——果然,将贺宇洲的事情告诉奥尼恩斯的,就是艾克斯了吧?
作为神殿标志性的重要人物,游景澄并不觉得奥尼恩斯会派人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像贺宇洲提到了前往莱纳这种事情,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打听到的。而以米凯尔那正直得过了头的性格,显然是不可能做出打小报告这样的事情来的——这个家伙要真是奥尼恩斯的眼线,游景澄觉得,对方可能会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向他坦白,并直接向他取得能够进行汇报的许可。
是察觉到自己有离开的可能……所以生出了危机感?还是被宁茶和奥尼恩斯的态度所影响,勾出了以往一直没敢想过的占有?又或者——
落在头顶的手掌打断了游景澄的思绪,他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因为做出了不习惯的举动,而显得有点不自在的人的双眼。
好歹也活了这个岁数,米凯尔自然不可能看不出这一段时间以来,除了自己之外的这三个人之间,那混着些许暧昧的微妙气氛——真要说的话,上一回宁茶为了艾克斯和游景澄之间的事情而发怒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只不过,有着身份这一重最为分明的差距摆在那里,米凯尔以为事情再怎么样,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但当事人……毕竟是这个很多时候,连他都会忘记双方身份的人。
“……对不起。”好一会儿,米凯尔才出声,说出了这三个字。
保护这个人本来应该是他的职责,但他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没能做到这一点。
眼前的人眨了下眼睛,显然没弄明白米凯尔为什么会道歉。他下意识地张开嘴,似是想要对此做出询问,但最后舌尖的话转了一圈,在出口时却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模样。
“没关系,”游景澄轻声笑了一下,一双浸润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微微弯起,倒映着米凯尔愣怔的脸庞,“不管怎么样……我都原谅你了。”
有那么一瞬间,米凯尔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鼓噪声响。
“现在还是先洗——”游景澄抬手抵上米凯尔的胸膛,想要为自己换一个姿势,却在感受到掌心凹凸粗糙的触感时蓦地顿住,有些发怔地低头朝那里看了过去。
一道自左边锁骨下方,一直延续到右侧腰腹的伤疤就那样没有遮挡地横亘在那里,在蜜色的肌肤上显得很是触目惊心。
不知道是出于工作的合理分配,还是单纯的私心,之前游景澄贴身的事务,都由宁茶和艾克斯负责,基本上没有米凯尔什么事,仅有的那一次让对方帮忙的沐浴,这个家伙还在帮他清理完体内残留的精液之后就溜了。这还是游景澄第一次看到这个人在自己的面前露出身体,理所当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道看上一眼,就能知道当时到底有多凶险的疤痕。
……近卫骑士团。
脑子里冒出这几个字的下一秒,游景澄紧接着想到的,居然是连这种事都挺过来的人,干起自己来肯定很爽。
……完了,连着被操的时间太长,他现在脑子里好像完全装不进其他东西了。
游景澄忽然意识到,那些花市小说里的主角,被操成了只知道张开腿让人干的鸡巴套子的情况,或许并不是夸张。
……不,会认真地想这种事,他的脑子才真的坏掉了。
感觉这两天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都没有时间能够好好地进行整理,游景澄收敛了下自己一不小心奔放起来的想法,放轻了力道在那道伤口上小心地抚摸了过去。
“疼吗……?”好一会儿,他才有点小心翼翼地开口发问。
面前的人显然被他的反应弄得有点好笑——也有点僵硬:“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 ' ')('“——但有些疼是刻在骨头里。”游景澄有点执拗地坚持。
米凯尔没有办法,只能乖乖地回答:“不疼。”
还有点痒。在被这个人的指腹擦过的时候。
米凯尔的脊背挺得更直了一点。
似是对米凯尔的话不那么信任,游景澄盯着那道疤痕看了好一会儿,忽地低下头,将嘴唇印了上去。随后探出的舌尖也抵了上去,仔细地描摹舔舐。
那无比鲜明的湿滑触感激得米凯尔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就把怀里的人给一把推了出去——然后又在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猛地抓住游景澄胳膊,将人重新拉了回来。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撞上了男人结实坚硬的胸膛,游景澄忍不住吃疼地哼了一声。米凯尔动作一僵,显得有些慌张又有些窘迫:“抱歉,但是不用……”
“可我说不定可以……”没有去在意自己撞疼了的鼻子,游景澄试图说明自己的能力。
“——我说了不用!”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前的人打断了。那比平时要高出许多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严厉,配合着他阴沉下来的脸色,有种难言的压迫力。
游景澄指尖一颤,剩下的话就那样梗在了喉咙里,既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了,米凯尔张口想要补救,却不想怀里的人在他之前先开了口:“对不起。”
“我忘了有些人不喜欢这样的治疗方式,”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游景澄扬起笑脸,“不问你的意见,就直接动手,果然有点过分了吧?”
“反正我也醒了,剩下的事就我自己来吧,”不给米凯尔出声的机会,游景澄一口气说了下去,“你本来也不擅长做这些不是吗?”
依旧是那样贴心地为他人着想——却显然有什么地方,和以往有着分明的差别。
米凯尔感到胸口有点发闷,却又找不到这种情绪的源头,也不知道该怎样去缓解这样的感受。
“……你没有办法自己清洗。”最后,他只能干巴巴地说出这样的话,来拒绝游景澄的提议。
游景澄想要反驳,但在动了一下之后,发现自己根本连脱离对方坐直都做不到,只能承认对方的说法,打消了想要自己动手的念头。
和另外两个人比起来,米凯尔的动作显得很是生疏和笨拙,但好歹不会把人弄疼。而游景澄这一回也安静得过分,甚至连对方的手指不小心按上敏感点的时候,也只是收紧扣着对方胳膊的手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米凯尔,”在被自己的侍从揽着腰,从水里抱出来的时候,游景澄终于再次开了口,“那种事情……”他垂着头,没有去看面前的人的表情,出口的话语当中,满是动摇与困惑,“……不是和谁做都可以的吗?”
“正是为了让我能够去帮助、去拯救别人,”就像是想要说服自己一样,游景澄加重了音调,搭在米凯尔身上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用力,在那蜜色的肌肤上按出浅浅的凹陷,“——神明才会赐给我这种能力的,不是吗?”
米凯尔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神殿从小对这个人所灌输的观念与他们不同,而他不知道该怎样去说明这其中的区别,更不知道如何去评判对方的想法。
有人因为这个人的行为保住了性命……今后还会有更多的人因这个人献出身体而获得拯救,米凯尔扣着游景澄腰肢的手无意识地用力了几分,胸口那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憋闷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最后他还是没有回答游景澄的问题,只是沉默地为这个人穿好衣服,送回已经整理好的床上。而游景澄也没有再做进一步的追问,在他盖好被子之后,就闭上眼睛,安静地睡了过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