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刚替弟弟那边松了口气,第二天哥哥李耀剿匪不利的消息就在京城传开了。
昨日云珠忍着没回娘家,这次她必须回去。
顾敏出来接的小姑子,满脸的忧愁:“妹妹可来了,父亲听说世子出师不利,气得吐了血,郎中才走。”
云珠一听,急得就往里面跑。
李雍躺在床上,只有孟氏在身边陪着。
云珠冲到床前,还以为会看到脸色憔悴的父亲,没想到父亲居然在笑。
云珠茫然地看看母亲,这时,身后传来关门声,云珠扭头,发现顾敏也一改刚刚的沉重,笑得温柔娴静。
孟氏轻声给女儿解释:“你爹这是做戏给外人看呢,他自己连吃三次败仗都没吐血,怎么可能因为你哥哥白跑一趟就气成那样。”
云珠:“……”
李雍:“……好歹儿媳也在,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夫妻俩这一闹,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轻快起来。
孟氏再跟女儿夸了一顿儿媳妇:“你哥哥是个莽的,我还担心他到了那边就把你嫂子的嘱咐忘了,现在看来,他记得清清楚楚呢,可见在你哥哥心里,你嫂子的话比娘的唠叨管用。”
顾敏脸红了。
云珠知道哥哥是佯装无能,再确定父亲是装吐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李雍叹道:“显哥儿陪着王爷平安抵达藩地,宫里怕是心情不畅,你哥哥这次败的刚刚好,不然皇上可能又要盯上咱们家。”
听起来算是好消息了,但其中的蛰伏与无奈,还是叫云珠憋屈难过。
偏偏打压李家的是皇帝,身为臣子,只能受着。
一时间,京城百姓都在谈论李耀的事,再把去年李雍三败的旧事翻出来,宁国公府再度承受了一波嘲笑。
再加上天气转冷,云珠便不喜欢出门了,只在定国公府的园子里逛。
但孙玉容要出嫁了,云珠怎么都要去送嫁的。
说起来,齐国公夫妻原计划九月里嫁女儿的,中间不巧赶上先帝驾崩,婚期便推迟到了十月。
齐国公府是京城的老牌勋贵之家,亲戚也多,定国公府的马车拐过来,发现整条巷子都被马车堵住了。
云珠坐在车里,听着外面的喧哗,忽然觉得像齐国公府这样也好,家里男人平庸,无功也无过,凭着国公府的爵位照样有份风光。
曹勋见她垂着眼睫出神,问:“在想什么?”
云珠小声说了。
曹勋:“那你可知,孙家的产业早已大不如从前了?”
一个家族有权有势,不说扩大家族产业,至少能保住祖宗们挣下来的祖产,一旦没了权势,便也保不住那些让人觊觎的上等铺面与良田,甚至家里出个貌美的女儿孙女,都要被有心之人用手段抢了去,而不是自己挑选心仪的夫婿。
云珠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她就是自家从山巅跌落山谷,大起大落影响了心境,才会对无忧无虑的孙家生出羡慕。
终于,轮到他们的马车停在了齐国公府门外。
曹勋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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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今日登门孙家的第一贵客,齐国公孙超、世子孙广福早早就在外面候着了,曹勋一下车,就被父子俩围了起来,等云珠探出车身,就见曹勋左边一个巨胖国公爷,右边一个肥胖世子,曹勋本来就是好相貌,再被孙家父子一衬,顿时成了仙男下凡。
就在这一瞬间,云珠一点都不羡慕孙家了,父亲文武双全,哥哥勇猛无敌,弟弟少年持重,一旦机遇到了随时都能起来,比孙家父子这般看不到一点盼头的强多了。
孙超还在奉承曹勋,孙广福已将视线投到云珠身上,一双小眼睛里涌出灼灼情意。
云珠知道他喜欢自己,虽然长了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却从来不敢在她面前露出任何不敬,憨憨傻傻的,所以她也不是太反感孙广福,最多看不上眼罢了。
“妹妹可算来了,玉容一早就在念叨你呢。”孙广福殷勤地道。
孙超很想瞪儿子一眼,当着国舅爷的面,傻儿子乱喊什么妹妹?
曹勋并未介意。
云珠朝孙超行了礼,很快就去孙玉容那边了。
孙玉容已经上好了妆容,正在一群女客的簇拥下笑谈,当云珠跨进来,屋里忽的一静,随即女客们便互相递起眼色来。
云珠不以为意,只笑着端详新娘。
孙玉容坐在榻上,高兴地伸手给她,同时对其他女客道:“我最好的姐妹来了,还请大家先去外面喝茶,我们好说些贴己话。”
客随主便,女客们配合地出去了。
云珠坐到孙玉容身边,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又要趁机笑话我。”
孙玉容脸上一红,瞪她道:“谁还没年少糊涂过,你再跟我翻旧账,我可要生气了!”
云珠:“大喜的日子,你舍得生气?”
孙玉容小声哼哼:“有什么可喜的,新郎官长得又不好看。”
云珠也放低了声音:“状元郎好看,现在让你嫁你嫁吗?人家徐榜眼前途大好,你既嫁了,就别再老是嫌弃他的相貌,嫌弃多了白白坏掉夫妻情分。”
孙玉容一脸惊讶:“真想不出这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上次你还跟我嫌弃国舅爷哄你那些手段都只是动动嘴皮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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