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丞相赵衍心不在焉地听着匈奴使者蹩脚的汉话,又偷眼瞧了瞧御座上的少年天子。他模样生得好极了,但凡有眼睛的人,都不能昧着良心说他长得不好看。更绝的是,言行举止之间自然而然的尊贵优雅,简直是天生的帝王之姿。
赵衍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陛下到底是不是太后亲生的,除了这张脸,怎么就完全没有继承到她的一点点性情呢?那些虚荣、奢华、滥情、优柔、甜蜜,都与秦昭无关。即使是对着赵衍这位亲舅舅,也不会流露出什么亲昵信赖的姿态。他仿佛永远从容淡漠,冷眼旁观这朝堂上一切明争暗斗。
今天也不例外。玄底织金的袖口层层叠叠地垂落在乌黑的御案上,玉白的手指搭在使者呈上的羊皮求婚信函上,轻轻敲击着桌案,面无余色,看不出喜怒。他还远未到加冠之龄,但因身份的缘故提早束了发,以墨玉簪挽之,脸上虽还残存两分稚气,但谁也不敢完全把他当孩子敷衍。
赵衍心道,只是这和亲的事,已成定局,难不成他还有什么法子来阻拦?
“关于单于求亲一事,不急于一时。”秦昭冷声道,“朕这里收到了一封兰陵公主的奏疏,她所掌管的格物院有了点新成果,送与诸位一览。”
原来是打算拖时间吗?赵衍不以为然,率先接过了女官呈上的一叠薄薄的东西。他起先以为是丝帛,手指一摸才发现不对。触感顺滑如绸,却略带一点厚度,干干净净,平平整整。
赵衍呼吸一滞,迫不及待地拿起蘸好墨的毛笔,信手落了两个字上去,比丝帛写起来还顺手,既不透也不晕。几乎在一瞬间,他就想到了这东西天大的商机,谁要是能拥有这东西的制作方子,立马就能富可敌国。
“陛下,此物叫什么?”
“纸。”
文臣们激动得满脸通红,纷纷夸赞起纸的妙处,恨不得就地写几篇华丽辞藻来宣扬宣扬,顺便也不忘夸一下之前一直瞧不上眼的格物院和游离于权力中心之外的兰陵公主。
秦昭等他们宣泄完内心的激动和兴奋,接着呈上了第二件“杀器”——马镫。不需要过多言语,只要一匹装备着马镫的好马在殿外溜一圈,武将们的眼睛就绿了。他们争先恐后地抢着试马,甚至有两个将军当场打了起来。
众人不以为意,趁他们打得热火朝天,虎贲将军迅疾如风飞身上了马,有了马镫的帮助如虎添翼,任他在马上辗转腾挪都稳如泰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围观的武将们眼红得快滴出血来,恨不得马上把他拽下来自己上去跑一圈,个个摩拳擦掌,呼声震天。
再也没有人提起和亲的事了,和这两个划时代的伟大发明比起来,匈奴算个屁?谁要是再提起把兰陵公主嫁给匈奴,这帮暴脾气的武将们就能立马告他个通敌卖国。
宁王惊骇许久,不得不承认他还是低估了秦昭。“兰陵公主关乎我大秦社稷,自然不可外嫁,不如换一位……”
秦昭打断了他:“格物院的发明还有很多,外使可愿随朕一同前去看看?”
匈奴使者立即点头,这也是匈奴人了解对手的一个好时机。
宁王不大赞同:“陛下,格物院乃我大秦重地……”
“无妨。”秦昭又打断了他,好像存心不让他把话说完似的。也有一些老臣想站出来发对,但秦昭已经自顾自先走了,他们只好跟在后面,互相传递眼神抱怨天子任性妄为。
有很多重要的发明,只要知道方法,是短短几天就能造出来的。比如纸和马镫,又比如火药。
格物院就建在秦宫隔壁的上林苑,宽阔的一角无遮无挡,烟熏火燎。众人正纳闷,忽然一声惊雷响彻云霄,顷刻间地动山摇,昏天黑地。文臣们被震得倒成一片,武将们也东倒西歪,虎贲将军白烨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蹿到了秦昭身边,护着他退了好几步。
秦昭有些意外,抬眼看了看白烨。白烨还在东张西望,警惕道:“是不是地动了?”
“不是,只是个烟花而已。”兰陵公主从销烟尽头走出来,拍拍手笑道。
“你管这叫烟花?”赵衍目瞪口呆地从地上爬起来。
“可是吓到诸位了?真是对不住。”兰陵公主笑得灿烂,“实在是我这格物院有点小,放个烟花都不好放。要是在无边无际的大漠草原上,万千烟花一同绽放,一定非常美丽。”
公主殿下是不是对“美丽”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众人面面相觑,瞅着远处那一大片乌漆嘛黑七零八落看不出原样的碎石山,勉强露出附和的假笑。
匈奴使者的脸,就跟吃了一百只苍蝇蟑螂似的,难看得缩成了一团。
和亲一事,至此告一段落,再也无人提起。倒是边境贸易茶马互市的提案,由兰陵公主正式提出来,引起了朝堂上的一番热议。
“边塞安危向来是大秦最重要之事,此事唯有交给皇叔朕才放心。不知皇叔可否愿意为朕辛苦跑一趟?”
宁王自知这一局输了先机,也不推辞,客客气气地应承了下来。
纸张和马
', ' ')('镫这两样东西,想要大面积生产,单靠一个格物院肯定不够,自然也就移交到了工部手里,工部侍郎白胡子一大把,顿时热泪盈眶,差点没激动得厥过去。
赵衍身为丞相,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心气很不顺,一下朝就直奔太后那里抱怨。
“朝上的事你别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懂。”丽姬斜倚在榻上,欣赏着新染的凤仙红指甲,既有二八少女的娇俏,也有新婚少妇的妩媚,真是天生的尤物。“有什么想要的你去找昭儿,那孩子比我聪明多了。”
“姐姐,我有时候真怀疑陛下到底是不是你生的?”赵衍愤愤地数落着,“他既不像先帝那般仁善,也不像姐姐你这么顾念亲情,待我这个亲舅舅跟外人似的。”
“也不能怪他。他自小跟着先帝长大,刚会识字就开始陪他看奏疏,八岁就开始上朝,满脑子都是家国天下,别说是你了,连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没见他有多亲近。”丽姬说着说着也有些阴阳怪气。
“这,不至于吧,毕竟是姐姐肚子里掉下来的,哪有儿子不跟娘亲的?”
“唉,别提了。”丽姬摆摆手,“只当我白生了他。你方才说,宁王即将远赴边关?”
“可不是,要和蛮人做生意,是陛下的主意。”
“他什么时候能做宁王的主了?”丽姬奇道。
“嗐,姐姐你不知道,陛下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厉害的很……”赵衍添油加醋地把今天朝会的事一说,从午膳一直说到日头偏西,又陪丽姬看了两场皮影戏,才悠悠地出了长乐宫。
天子还未婚配,也没有后宫嫔妃。国舅加丞相的身份,基本能让他在宫里畅通无阻。他正想找他那不近人情的外甥,好好联络一下感情,路过一处假山丛时,却听到了宁王的声音。
“这里可真是个偷情的妙处,你说是吧,陛下?”
赵衍心头一跳,连忙驱散身边的仆从,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声音的来源。
“放、放开……唔……”这个微弱的声音赵衍也很熟,联想到宫里私传的某些流言,他已经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理智告诉他应该趁早撤,就当不知道,但是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把他定在了原地。
“臣这一去,山高路远,一年半载的恐怕都回不来,这就是陛下想要的吗?”宁王隔着衣裳用力搓揉着少年的性器,时不时还捏一捏两个小巧的圆球。躁动的小家伙越发精神抖擞了起来。
秦昭脸上绯红一片,浑身滚烫,双手被牢牢捆在头顶,眼前蒙着长长的红布,什么也看不见。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唯有沸腾的浴火熊熊燃烧。
宁王虽然也硬的难受,却偏偏抽身而退,把衣衫凌乱欲火焚身的少年丢在假山洞里。“陛下既然这般狠心,就一个人在这里好好享受吧。说不准有什么路过的太监宫女,能帮陛下纾解纾解。”
宁王恶意地甩甩袖子,一走了之。
待宁王走远了,赵衍才现身。等他借着月光看清秦昭现在的样子,忽然觉得方才脑子里所有的幻想都比不上真人来的活色生香。
凌乱的长发盖住少年半张脸,艳丽的红绸遮住如画的眉眼,只露出挺直的鼻梁和嫣红的唇。手腕在挣扎中磨出一道道红痕,洁白的牙齿咬着复杂的绳结,间或发出支离破碎的低吟。燥热的下身无处发泄,本能地扭动挣扎着,却越来越难受。
也不知是下了多少春药,才烧成这个样子。赵衍吞了吞口水,原本应该去解绳子的手,鬼使神差地伸向了少年的腰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