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你自己说去,又不是没长嘴!”少女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褚云枫看着少女的背影苦笑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手里裹着银针的布包,他将布包拿到鼻间嗅了嗅,果然闻到了熟悉的药香。
那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尤其那日他制住颜絮后,两人离得极近,对方身上常年浸透的药香味儿,一直断断续续飘进他的鼻腔里,那味道他至死也不会忘。
“褚先生是不是认识三小姐啊?”七王爷开口问道。
“在下……”褚云枫苦笑一声道:“有幸此前见过大小姐和二公子,这位三小姐倒是第一次见。”
七王爷有些惊讶的道:“没想到褚先生和枯骨庄还有这样的渊源,倒是难得。”
褚云枫笑了笑,心道自己与枯骨庄的渊源,又何止是难得而已。
柳临溪在莒国诞下了大宴国皇帝的皇嗣,此事在莒国王城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两国原本就是邻国,许多年前又曾交好过,这些年百姓虽然不知其中究竟,但总能感觉到两国之间有些隔阂。如今柳临溪在莒国生了孩子,这对于莒国百姓而言,便等于是两国再次交好的象征。
莒国皇帝也没想到柳临溪这孩子生的这么利索,还一下子生了俩。
若非觉得不妥,他当日便打算给两个孩子封个爵位,表示一下自己的诚意。
但人家毕竟是李堰的孩子,李堰作为大宴皇帝都还没来得及表态呢,他若是随意有什么表示,实在是有些唐突,再加上柳临溪一直昏迷不醒,便只能暂时作罢。
柳临溪生子的消息,莒国皇帝当日便人快马加鞭分别送往了大宴京城以及西北战场。只不过这消息送出去,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倒是柳临溪送往西北的信先到了西北军大营。
这日李堰因为落马受伤的缘故,有些发烧,整个人烧得稀里糊涂、噩梦连连。军医给他用了药,但收效甚微,最后还是于行之帮他施了针,这才好转了一些。
“陛下这几日似乎精神一直颇为紧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于行之问道。
“习惯了。”李堰开口道。
李堰原本在京城养尊处优惯了,虽然一直习武,但到底也还是在京城内苑,没有风吹日晒。如今到了西北,对这里的气候并不适应,再加上心绪一直难以平复,所以隔三差五便会生病。
尤其那日不慎落马摔伤了腿,歇了数日都未曾缓过来。
“柳将军在西北待了那么多年,回京后丝毫看不出被风沙磋磨的痕迹,朕只不过待了这几个月,便觉得老了十岁都不止。”李堰自嘲道。
于行之道:“陛下心绪不宁,待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心绪不宁……”李堰起身拖着伤腿走到案边,伸手抚了抚上头的一副字,那字是柳临溪临走前写给他的那句诗,“他离开京城至今算起来快四个月了吧,什么音讯都没有,朕的心绪如何能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