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后面事情的发展完全失控了……
“皇伯未经朕的允许,私自谋害先帝亲封的疾风将军,若依着律例追究,皇伯的罪名可大可小。”李堰道:“但朕思前想后,他毕竟是先帝的兄长,又年事已高,朕到底不忍太过苛责。所以便着人封禁了他所住的园子,此后不许他再同外臣来往。”
李堰说着不忍苛责,但封禁园子之举其实已经是极大的惩罚了。古往今来,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都只是一个笑话,老王爷别说是谋害一个将军了,只要不是谋害李堰,恐怕能得到的最大惩罚也就是圈禁至死了。
“牵涉此事的还有太傅和朕的暗卫刘一。”李堰道:“但他们二人都是听命行事,并非主动谋划,所以朕并未过多追究太傅的责任,你醒来那日朕已经让他回府了。”
李堰这话明里是不追究太傅,却加了一个微妙的前提,那就是柳临溪“醒了之后”,言外之意若柳临溪此番有个三长两短,事情会如何处置那就不一定了。
柳临溪听到此处都忍不住暗暗捏了把汗,幸亏他没死,不然还真不好收场。太傅毕竟是前朝重臣,李堰若真的处置了他,必将引来前朝动荡。
“至于刘一……朕一直没想好怎么处置。他听命于持玉牌之人,这是先帝定的规矩,严格说来此番朝你下毒一事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可偏偏他毒的人是你!”李堰目光闪过一丝冷意,又道:“今日朕想把处置他的权利交给你,你想怎么处置他都随你。”
柳临溪一听还有这好事儿,忙道:“臣只有一个要求,能不能告诉他,将来不管是谁要他害臣,他都不能答应。这辈子,他都不可以再对臣动手。”
柳临溪一直以来的死劫都是那刀疤脸所为,只要他不再动手,柳临溪应该就彻底安全了。
“你便是不说,他此后也不可能再动你。”李堰道:“朕已经重新给暗卫立了规矩,此前先帝所授的玉牌朕也已经收回。从今往后,除了朕能亲口差遣他们以外,他们只可听命于此。”
李堰说着拿出一枚铜符,那铜符样式看着很像兵符,但个头要小一些,符身被雕成了龙形,还绑了一条细绳。李堰将那铜符挂在柳临溪脖颈上,开口道:“只要不涉军国大事,不危及朕的性命,你往后可随意差遣他们。”
柳临溪:……
李堰这是把自己的暗卫送他了?
不过比起暗卫来,柳临溪更喜欢的反倒是这个铜符。
他自入宫以来,李堰都没送过他什么东西,这龙形铜符算是他收到的第一个信物。虽然铜符的意义有些复杂,但柳临溪还是挺新鲜的,拿着那铜符没事儿便会把玩一会儿。
午膳后,柳临溪便回了霁月居。
褚云枫依着惯例又要来给他施针。
柳临溪一直很抗拒针灸,从前每每都要虚张声势喊几句疼,如今喊得疲了再仔细一体会,发觉其实也不怎么疼。尤其这次多亏褚云枫救了他的命,即便他对褚云枫有过不满,也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当然,他对褚云枫改观最直接的原因还是,最近喝的药没那么苦了!
“褚先生,有件事情挺难为情的,想请教你一下。”柳临溪光着上半身趴在矮榻上,转头问褚云枫道:“我最近总觉得火气比较大,无处排遣,是不是因为你给我喝的药里加了什么大补的东西?”
褚云枫道:“柳将军身子虚弱是真,但病去如抽丝,大补虽能补一时之气,却无法补足根本,所以我不会用这等笨法子。”
“那为什么我最近……那么大的火气?”柳临溪问道。
“柳将军说的不是火气吧?”褚云枫瞥了他一眼问道:“是淫/欲之心吧?”
柳临溪:……
有必要说的这么直接吗?
从前褚云枫谈到这些事儿不是面皮挺薄的吗?这些时日长进这么快,已经可以面不改色了,看来自己昏迷这些时日,发生了不少事情啊。
“既然你说的这么直白,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柳临溪道:“陛下最近日理万机,我也不想老让他操劳,要不然你给我药里加点让人清心寡欲的东西,我也好趁养病的时候修身养性一番。”
褚云枫皱眉道:“是药三分毒,柳将军还嫌自己体内的毒不够多吗?”
“既然已经中毒颇深,多一点也无伤大雅。”柳临溪笑道。
褚云枫闻言一脸无语,拈着银针在柳临溪腰窝处猛扎了一针。
“啊嗷……”柳临溪惨叫一声,怒道:“你想扎死我?”
褚云枫淡淡的道:“这一针可保柳将军三日内心如止水。”
柳临溪闻言扭头看了看自己腰窝上的银针,问道:“你们做大夫的人太可怕了……”
柳临溪心中骤然闪过一个念头,一脸审视地看向褚云枫问道:“你是不是给陛下也扎过针?”
“柳将军何出此言?”褚云枫道:“陛下清心寡欲那是清心自持的结果,与我无关。”
柳临溪闻言将信将疑的问道:“那他吃素也是为了清心自持?”
“柳将军既然已经发觉了,何不亲自去问陛下?”褚云枫道:“我听闻陛下不仅茹素、禁欲,还日日去佛堂打坐念经呢。”
柳临溪:……
完蛋,又是吃素又是念经的,李堰这是突然参破红尘,要出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