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自己眯着的眼时,看到了房间内熟悉的布置。
这是不知道第几次被关进他的房间了……
江宁灼没放开他的手,就着这个姿势架过了路寒舟的头顶摁在门框上,眼中的红血丝还没完全褪去,就这么静悄悄地盯着路寒舟。
像是打量又像是寸寸描摹他的面容,总之有些迫不及待。
天色太暗了,一点点星星亮亮都能成为视线的聚焦点,比如江宁灼的眼眸。
这眼神太过炙热,幸亏路寒舟戴着面具有恃无恐。
他知道现在的姿势有点糟糕,可如果自己挣脱开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干脆就偏了偏头,小声道:“我刚才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啊,我是来找我的书,借给你好些日子了。”
早知道他就把坤兽和百折带进来了。
江宁灼另一只手撑在门上,捏着他手腕的手用了些力气,声音有点哑:“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
他最近也有研究关于怨凝脉搏的事,刚探上路寒舟的手腕就觉得他脉搏比以前更乱了。
“我为什么不要!”路寒舟不知道江宁灼为什么要皱眉,“我就是昏迷二十多天刚醒而已,不然能让你占便宜?”
“占便宜”三个字让江宁灼没忍住一笑,问道:“所以你刚醒了就来找我了?”
他的表情不像之前夜晚的过度狂躁和白日的过度冷漠,路寒舟觉得他应该是在书中找到了解决的法子。
但好像在这之外还有哪里也不一样了,他暂时找不出。
只好回答道:“嗯,可不得来找你吗?”
毕竟一点便宜也不想让你占。
江宁灼心情大好,放开了他的手,松开之前还轻轻揉了一下,惹得路寒舟一身鸡皮疙瘩。
他往后退了一步,问道:“饿了吗,有没有想吃的,或者想去哪里看看,我带你去。封宗有点冷,你要不要再披一件?”
以前总有一个人闹着让他带着去玩。
路寒舟对江宁灼突如其来的关心有点不适应。与其说是关心,他倒觉得更像是无事献殷勤。
他有一种入了笑面虎的窝的感觉,假笑了一下,说道:“不用不用,不用招待了,我就取个书而已,拿了就走了。”
谁知道他有什么图谋。
眼看路寒舟的手要开门,江宁灼温柔的面容瞬间又冷了下来,“你去哪?”
他确实这段日子经过调息可以把情绪控制的不错,但毕竟是初期,总有例外的时候,比如现在眼前这个人准备开门的行为。
很让他恼怒。
路寒舟感受到了身后的低气压,伸出去的手又怂得放了回来。他突然想起在迷惘之境时,开境神尊说过,江宁灼是有病。
他给自己做了一个心理建设:谁会和一个病人计较呢。
他扭头解释道:“哎你知道的,最近外面咱俩传闻传的厉害,我上封宗也是大摇大摆上来的,让这些不实的消息毁了你的名声也不太好你说是不是,毕竟咱俩也不太熟。而且我挽香阁那边事情也挺多的,我不处理就得一直堆着了……”
说来说去就是怕呆久了引得别人更多猜测的意思。
他本以为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可却偷鸡不成蚀把米,江宁灼更生气了:“咱两不太熟?”
下一秒,路寒舟的腰上就缠上了一只手臂,把他往起一捞,轻轻地摔在了床上。
陷入一片柔软的路寒舟有点懵。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江宁灼伸手祭出了想知道什么知道什么书,然后塞进了路寒舟的手里,便靠着床沿坐的远远的再也没有说话。
路寒舟在他床上坐立难安,手放在书上捏了又捏,不知道自己是哪句实话惹到了他。
看着一旁生闷气的江宁灼,他为了能安全出了封宗,思来想去尝试妥协道:“我是说别人以为咱们不熟嘛。”
“管他们怎么说。”江宁灼终于舍得说话。
见有了突破口,路寒舟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对了,这书借了你一个多月了,能不能……”
江宁灼扭头看他。
“能不能把账勾了。”路寒舟被他的眼神阻止了一瞬,但还是说出了口。
这件事于他而言真的是如鲠在喉!
“不要。”江宁灼整理了一下衣袍,完全是不想商量的态度。
“哎你怎么这么不讲理!”一见事情没谈成路寒舟就有点急,往过挪了挪手指都要戳到了江宁灼的鼻尖。
江宁灼一脸正经肯定道:“就是不讲理。”
“哎!不带你这样的啊!”路寒舟着急之下,狠狠捶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可下一秒,那只龙爪就重新落在了江宁灼手里。
江宁灼说道:“那这样,我也同你说个条件,你答应了,那我也就答应。”
路寒舟此时才感觉到了江宁灼视线的危险,结结巴巴道:“什么……条件?”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江宁灼的耳垂不由自主在黑夜里泛上一丝红,他稍微靠近了些路寒舟的耳朵,沉默半晌后用只能对方听得到的声音说:“我想看看你的龙尾和龙角。”
话语间字节的音调越来越轻。
这话酥酥麻麻说出来让路寒舟整个脊椎都泛起了一股战栗,然后等路寒舟反应过来,就转变成了气急败坏。
他骤然起身,恼羞成怒骂道:“江宁灼!你以为你是谁!又以为我是什么人!我卖艺不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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