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白磷燃点低,但温度可高达1000度以上,只要沾上物体就会不停燃烧,用任何方法都无法扑灭,一个人只要沾上一丁点喷溅物,白磷就会烧透皮肉,进入骨头,受害者会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被活活烧成灰黑的骸骨。
而且沾上白磷燃烧物极其痛苦,哪怕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都承受不住被白磷灼烧的疼痛。唯一能够救人的方法,就是在白磷刚沾上皮肤的时候,快速把它连皮带肉剜掉。
速度必须快,且果断,否则承受白磷灼烧痛苦的同伴,会忍不住像别人求救,很可能造成第二个受害者,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在费卢杰,埋伏在一栋建筑里的一整个小队,就是这么被活活烧死的!
白磷弹的恐怖,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尤其是曾经在美军服役过的虎鲨,更是曾亲眼见过那地狱般的场景。
第一个倒霉的迪诺令人揪心的叫声只持续了两三秒,紧接着,他们就什么都听不到了,耳机中没有任何讯息,反而被一阵吵杂的电流声替代。他们意识到,对手使用了通讯干扰器。
还好所有人都在比较集中的地方,大部分人只要转头就能看到队友。
单鸣心脏狂跳着躲进掩体,一转头就看到迪诺因为疼痛而不停地在地上打滚,他的肩头已经被白磷烧透了,但是他现在还没有失去理智,没有伸手去拍,否则除了把白磷带到他手掌上,增加受创面积外,于事无补。
单鸣一咬牙,猛地冲了出去。虎鲨也从另一面的建筑物里冲了出来。
迪诺看到了他们,语无伦次地惨叫,“快救救我!狗娘养的!快杀了我!”
单鸣冲过去一脚踢在他后颈,这一脚拿捏了力度,直接把他踢晕了,虎鲨快速蹲下身用匕首划开迪诺的衣服,然后毫不犹豫地去剜他的肩头肉。
这一刀下去,迪诺被疼醒了,他叫得嗓子都哑了,单鸣又是一脚,把他再次踢昏了过去。
虎鲨迅速把那块肉剜了下来,然后俩人抬起迪诺往大楼里跑。
一百多米外的祈祷者和红霜战士军,已经变成了一片灰白骨头组成的地狱,无数士兵拍打着身上的白磷,然后传染给其他同伴,几百人的军队乱成一团,哀嚎声冲突天际。
他们这边犹豫沈长泽的提醒,都跑进了掩体,除了迪诺之外没有人沾上。
可是就在单鸣和虎鲨抬着迪诺往回跑的时候,又一颗枪榴弹带着要命的白磷朝他们飞了过来。
这个时候,无论他们想不想管迪诺,他们都跑不掉了。
没有人跑得过炮弹,也没有人能在几秒钟内瞬移到几十米外。
单鸣和虎鲨眼中都染上了绝望。
一道金光朝他们射了过来,抓起俩人的衣服飞快地超大楼里冲去。
枪榴弹在身后爆炸,单鸣只听得一声惨叫,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疼得他眼前一片血红。
沈长泽把他们放下后,单鸣一回头,就看到他扑开来掩护他们的肉翼上,已经被白磷烧穿了好几个洞,沈长泽牙齿咬出了血,不停地用手捶着地面,试图缓解疼痛,可是根本于事无补。
单鸣抽出匕首冲了上去,手起刀落,先剜掉了他一块肉,唐汀之迅速掏出药给他止血,沈长泽疼得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他叫了一声“爸爸”,然后一下子抱住了单鸣的腰。
单鸣眼眶一酸,差点儿哭出来。
只听得一声枪响,百合含着泪打穿了迪诺的胸膛,迪诺被白磷大面积烧伤,已经没有救了,让他从痛苦中解脱是最后的仁慈。
乔伯悲伤的吼叫声刺穿了每个人的心脏。看着周围一个个负伤的队友,恐惧、悲伤和愤怒把所有人的情绪推上了临界点。
唐汀之和虎鲨咬着牙把沈长泽翅膀上所有被白磷灼烧的地方都剜了下来,沈长泽的肉翼被开了五个大洞,鲜血淋漓,虎鲨和唐汀之小心又小心,还是被他的血烫伤了皮肤,但是跟沈长泽受得苦比起来,微不足道。
单鸣心疼得快喘不上气来,当沈长泽浑身颤抖地承受着剜肉的痛苦时,他就紧紧抱着沈长泽,祈祷能缓解他半分的痛苦,哪怕让他承担。
不远处迪诺惨不忍睹的尸体,一再地提醒他,如果那里躺着的是沈长泽,他一辈子的都无法原谅自己。
一场酷刑结束,沈长泽已经全身脱力,身上的汗水把衣服都打透了,他蔫蔫地被单鸣抱在怀里,尾巴紧紧地圈着单鸣的腰,脸颊不停地蹭着单鸣的脖子,仿佛这样就能减少痛苦。
单鸣颤声说着,“忍一忍,再忍一忍,疼的话就咬我吧。”
沈长泽似乎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喃喃地说,“怎么舍得呢……”
单鸣心头大震,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撼动他的心,让他感动、让他迷茫、让他永生难忘,那就是沈长泽对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