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穿了单薄的纱衣,婚宴上绾得规规矩矩的发髻也放了下来,披在肩上、背后,柔顺如丝,映着点点烛光,看起来美丽动人。
赵恒才站定,她便靠到近前,自觉地伸手要替他更衣。
可手才碰到他的腰带,就被他一把攥住。
这几乎已是个习惯。先前她总是在他想不到的时候忽然靠近。
不过,现在已是夫妻了。
月芙小心地看着他,轻声道:“阿芙只是想替殿下更衣,浴汤已备好了。”
赵恒察觉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慢慢松开手,舒展双臂,由着她靠近。
他过去几乎不曾被侍女这样服侍过,而现在,她双臂虚环着他的腰,正将腰带解下,他鼻间能嗅到她身上沐浴过后的淡淡幽香,只要稍一低头,就能看见她被乌黑的长发遮盖得若隐若现的一段美丽脖颈。
外袍很快除下,她已然退开,将他的衣衫搭在木架之上。
赵恒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去浴房沐浴。
等再回来时,她还坐在榻边,脸颊红扑扑的,晶亮的眼眸望过来:“殿下,该就寝了。”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就寝”二字饱含深意。
赵恒眼眸微沉,指尖动了动,却只是淡淡“唔”一声,便吹熄蜡烛,走到床边,仰卧而下,半边薄衾盖在腹上:“睡吧。”
黑暗里,月芙怔了怔,心中划过一阵失落,跟着也爬上床,在他的身边侧卧着,轻声问:“殿下还在生我的气吗?”
赵恒没有回答,一动不动,好似已经睡着了。
月芙等了片刻,没等到回应,便小心地挪近些,紧挨着他,伸出手抱住他的一条胳膊:“今日嫁给殿下,我高兴极了,这些日子,我一个人在家中想了许多,有几句话一直没告诉殿下——”
赵恒被她抱着的那条胳膊上感觉到一种柔软的触感,本就有些躁动的内心越发不安定起来。他无暇思考她到底在说什么,脑袋里只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
已经是夫妻。
他本料想她在情非得已之中,权衡利弊才费尽心思嫁给他,恐怕不会像寻常夫妻那样。
可她一直絮絮地在他的耳边说着什么。也许只是为了让他原谅她。
“还不睡吗?”
他忽然开口打断她将要说的话。
月芙呆了呆,晶亮的眼眸泛着水,无声地注视着他。
“郎君,”她忽然换了一个称呼,语气里带着几分难掩的失落,“今夜是新婚之夜啊……”
赵恒的心口猛地一颤,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忽然将胳膊从她的怀中抽出,一个翻身将她压住。
“新婚之夜。”
他重复一遍,在她的脸颊逐渐变得滚烫的时候俯下头,寻到她的唇瓣,用力亲吻起来。
早就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先前或是阴差阳错,或是因她刻意引诱,两人早已有过肌肤相贴的亲密接触,只是他一直恪守底线,不敢越界。
如今,他终于不必再有所顾忌。
月色下,她身上那一件薄薄的纱衣被扯下,露出莹白的泛着细腻光泽的肌肤,柔软起伏。
他眼眶发红,忍不住攥住她伸过来要替他宽衣的两只细嫩的手,牢牢按压在枕边,令她不能动弹。
灼热的亲吻在唇瓣移到腮边,再顺着脖颈一点点往下。
月芙早不是青涩的少女,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的成熟,仿佛枝头最饱满的葡萄,轻轻一咬,就有满口甜蜜滋味。
她整个人软作一摊春水,任他摆布。
……
只是,第一次来得突然。
赵恒完全没料到,一时有些不敢置信。月芙却并不诧异,只是红着脸重新拉过他的手贴近自己,轻声道:“这是人之常情。”
她还记得嫁给杜燕则的那晚亦是如此。
赵恒难得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挑战,立刻重振旗鼓,像要证明什么似的,格外卖力。
帐帘外,草木葱郁,月色安详。粉白的芙蓉沾着剔透的露珠,含苞而放,翠绿的花茎随风摆动,一颗又一颗露珠滚滚而落,砸在荷叶间,落进池塘中。
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一夜酣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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