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意凡早看出红花不简单,想不到还真有底子,“你会武功”
“家父曾是全棍门的一代宗师,自幼便要我们勤练棍法以防身。”红花露出淡淡的笑容。
“全棍门,是以棍法闻名天下的全棍门燕南山吗”
“那正是大人您所见到的家父。”红花暗淡的说。
“何以燕师父会沦落到此呢”元意凡好奇的问。原来红花的身世惊人,难怪言行不输一般名门千金了。
“此事说来话长,当初我爹气势太盛,得罪不少人,因此,他的仇家才会狠心下手掳走我娘和刚满足岁的胞弟,这令我爹几乎发狂。他带着我一路追查我娘及胞弟的下落,这一找,就找了十年,身上盘缠用尽,这才以江湖卖艺为生。”说起往事,红花不禁悲从中来,但她坚强的不让自己掉泪。
“原来如此,那你们找了这许多年,可有些蛛丝马迹”
红花摇了摇头,“老实说,我爹仇家太多,根本不知是谁掳走我娘及弟弟,只能单凭画像,沿路问人”
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这要找人真如大海捞针般困难,可这燕南山的情义,的确教人佩服。
“我或许可以帮你们,把画像给我看看。”元意凡说着,满脸的诚意。
红花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先前对元意凡的不满,已遂渐被好感所取代。“请大人随我来。”
为了令红花放心,元意凡将他们父女俩请回了家中作客,燕南山在大夫的细心调养下,病也有了些许起色。
红花终于放心了,在元意凡的巧心安排下,安排了位媒婆前往杜家庄说亲,才一开口,杜家老爷马上点头,要她择日赶紧将姑娘送进门,这婚事就此说定。明天,红花就将被送入杜家与长期卧病在床的少爷成亲了。
是夜,红花却睡不着的坐在花园中,望着天边一轮明月,如此皎洁的月色,却令她有股慌张不安的情绪。
嘴上是豪气的答应元意凡了,可她心里其实非常的不安,她竟要嫁人了,而且是嫁给一位可能是杀妻凶手的相公,他虽长期卧病在床,但元意凡推测,最可疑的人就是杜怀仁,那杜家唯一的血脉。
元意凡说,一个男人长期卧病在床,难保不会性情大变,尤其又无能,所以,可能因愤恨而杀妻的嫌疑也不是没有。
红花一听,内心的不安又更加一层,而且据说杜家庄大得好比深宫内院,奴仆人口又多,有嫌疑的也不只有杜怀仁一人,如此看来,她似乎是得草木皆兵了
“在想什么”元意凡走近在她身旁问着。
“我我是怕我爹知道我嫁进杜家这事元大人,能否请你替我保密,万一我真没回来,而我爹又问起,你就说,我已先行踏上找寻我娘的路程,请他安心养病”
“我会照你所说的去做,倒是你你还好吧”元意凡望着红花,红花近日在他这吃得好住得好,脸色已有红润,身子也丰腴了些,多添了份女性的柔媚,想来日后红花应该会是位动人的女子才是,元意凡似乎有些挂念起她来了。
“民女尚好,大人不必担心我。”红花自嘲的说。
“红花,你大可不必跟我客气,或者,你可直呼我的名字。”元意凡望着她说。
红花望了他一眼,发现他正注视她的眼中似有什么似的,随即她一转头,转掉了这不可能的想法。元大人岂会看上她这落魄的小女子,何况她只是他利用来办案的工具罢了。
红花站起身说:“元大人,天晚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转身走了开去。
元意凡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内心所产生的情愫,是他自己也看不清的,这二十四个年头里,他从没对女人动过心啊不是吗
红花一早拜别了正沉睡中的父亲,由媒婆带着,完全没惊动任何人,静静的被送入了杜家庄。
媒婆一把红花带入杜家庄后,随即被请出了门,接着红花便看见了一位福态且相当威严的老妇,自称是这里的总管家,何嬷嬷。
何嬷嬷十分威严的说:“少夫人,在今晚你与少爷拜堂之前,我先带你了解一下杜家庄的环境,有些地方能去,有些地方不能去,希望少夫人能清楚的明白。”
这简直就是在命令嘛也容不得红花说上一句话,她便被何嬷嬷请出了门,跟在她身后了解杜家庄。
打从她从后门进入了这传闻中深似候门的杜家庄后,她便知道,这里大到足以令人走上一天一夜的地步。环顾四周,不是什么园的,就是什么院的,而且每一处都大得令人咋舌,她根本就搞不清楚东西南北了。
仰头向上望,只见四周茂盛的树干密布,阳光还得透过叶缝,才洒得向地面呢更隐约加添了阴冷诡计的气息。
何嬷嬷介绍着说:“这主院丽兰园,正是老爷与夫人居住的地方,明天一早,我会带少夫人来请安。”
红花望向丽兰园,只觉幽雅清境,四周种植着许多名贵的兰花,更增添丽兰园优美的气息。
何嬷嬷又带她往前走,没多久就看见间满是松竹的园子,那儿十分洁净,是光线最好的一处了。何嬷嬷说着:“这儿是松竹园,是少爷养病的地方,除了伺候少爷的人之外,其余皆不得擅自踏进一步,少爷喜欢安静,不喜欢人吵他。”
“也包括我吗”红花大胆的问。
何嬷嬷冷漠的望了她一眼,“我不知你有什么目的肯嫁入杜家庄,要不是为了替杜家冲喜,以你这姿色及身份,根本不配踏进杜家庄半步。”
红花早习惯被人看不起了,她一进门,就可感觉到这些家仆对她轻视及不友善的眼光,但她强要自己镇静,仍昂着头故作若无其事的进门,现在,这何嬷嬷竟当场就给她难堪,令她好生难过。
她强忍着难过,“我会谨记自己的身份,不会逾矩的。”
何嬷嬷没什么好脸色的哼了一声,“随我来吧”
他们走到了一处内有莲花池的地方,何嬷嬷站在离拱门远远的地方说:“越过那个拱门,就是咱们杜家的禁地玉祠堂了,那里面供奉的全是杜家的列祖列宗,是个非常神圣的地方,记住了,你千万不可踏入这地方半步。”
“为什么呢”红花不解的问,这玉祠堂内的莲花开得多美,碧绿的池塘垂着杨柳,四周的景色怡人,为何就不许人进去呢
“这是规矩,别问为什么”何嬷嬷厉声的说,随即快步的带红花离开玉祠堂,仿佛那儿有什么鬼魅似的。
红花,甚至可以感受到何嬷嬷的惧怕。
一天下来,何嬷嬷已带红花看过几个主要的处所,其余的,要红花有空再让奴婢带领去看,她那身老骨头,可没法把杜家庄走完一圈。
但,光看这些个什么园、什么院的,红花也已筋疲力竭了,没想到,他们还不放过她,此刻竟把凤冠霞帔全带进来了。
一位何嬷嬷指给她使唤的贴身婢女夜儿,忙准备要为她沐浴更衣,待一切准备妥后,屋内只剩下她和夜儿,刚刚的一大串人,全没了踪影。
老实说,她直到今日才真正了解什么叫奴仆成群,光看这杜家庄的环境,这里奴仆少说也有七、八百名才是。
夜儿望着红花叹气,“唉少夫人真是可怜”
“我怎么可怜了”红花不解的问。
夜儿约莫十五、十六岁;长得稚气可爱,“少夫人有所不知,之前嫁入杜家的,哪一个不是风风光光的娶进门,而且一进门,就被娇贵的伺候着,奴婢成群、任其使唤呢那像少夫人,只有夜儿一人服侍”
红花笑了起来,“夜儿,你知道我是穷苦人家,哪能跟那些千金小姐比呢而且通常都是我服侍人的,还没给人服侍过呢”
夜儿也笑了起来,“少夫人,夜儿就喜欢您这平易近人的个性,伺候您,比伺候大小姐好多了。”
夜儿帮红花脱了衣裳,让她浸到澡盆里去,开始加香料帮她洗身子。少夫人真是瘦得可以,想必之前吃了不少苦吧夜儿想着。
红花忽然问道:“大小姐少爷不是独子吗”
“是呀大小姐是少爷唯一的妹妹,她平常都冷冰冰的,也鲜少出园香院,这都是因为老爷夫人把重心全放在少爷的身上,没多去关心她,她才会如此冷漠,不爱理人的。”夜儿边洗边说着。
“早上,何嬷嬷也没跟我提起大小姐呢”红花奇怪的说。
“少夫人,我偷偷告诉您吧那大小姐啊有恋兄情结,她曾诅咒少爷的新娘不得善终呢所以才会被老爷和夫人疏离。她不被疼爱,再加上个性怪异,所以也没人敢无端提起这位大小姐了。”
“她的诅咒算是成功了,难怪人家会惧怕她。”
“少夫人,您既然知道嫁入杜家的新娘都会死,怎还敢嫁进来呢那些仆人都说您是贪财不怕死,但我觉得您看来不像位贪财的人啊”夜儿说着。
“我们才刚见面,你又怎知道我不是贪财的人呢”
“因为我见您对那些送进来的名贵首饰及绫罗绸缎,都没正眼去瞧,我就知道了。”
“夜儿,我洗好了。”红花忙叉开话题,她怎能告诉夜儿,她是被派来调查杜家六个新娘死亡原因的第七个新娘呢
夜儿帮红花穿上了新娘嫁衣,并帮她妆点,无奈红花长期在外卖艺的肤色没因粉而白皙些,她的脸仍尖瘦得可怜,一身红色嫁衣,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很没精神。
“唉少夫人,我看您浑身上下一点喜气也没有,哪像个新嫁娘啊”夜儿叹气似的说。
红花自个盖上了红头巾,“这会儿就像了吧”
夜儿噗哧的笑了起来,“快,我带您去拜堂了。”
红花任夜儿牵着走,唉想不到她燕红花竟会这样出阁,没有爹娘的祝福,没有心爱的郎君,更没有结婚的喜气,冷清的可怜啊
红花想到什么似的问:“夜儿,你知道玉祠堂为什么是个禁地吗”
夜儿脸色立即刷白了,抖着声说:“少少夫人”
红花掀开红头巾一角,“怎么了你怎会怕成这样”
夜儿惧怕悄声的说:“玉祠堂那儿闹鬼呀”
“祭祖的地方怎会闹鬼呢”红花惊奇的问。
“不知道啊自那六个新娘死了之后,有奴婢半夜经过那里时,竟听见哀凄的箫声,还有人看见白色的影子在那儿飘来飘去,大家都说,是那六位新娘冤魂不散哪”夜儿话刚说完,随即被一声大喝吓得住了嘴。
“胡说什么当心我撕了你的嘴。”是何嬷嬷,正一脸严厉的瞪着夜儿。
红花忙道:“何嬷嬷你别生气,是我要夜儿说的。”
“今天是少爷大喜的日子,别净说些不吉利的话。”何嬷嬷斥责说。
“夜儿知道错了。”夜儿忙委屈的说。
“好了,快带少夫人到喜馆堂去准备拜堂了。”何嬷嬷和夜儿一同挽着红花前往喜堂。
到了喜堂,红花才发现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宾客、没有嘻闹声,更没看见新郎倌,只有杜老爷挽着杜夫人坐在喜堂上,一切真是寒酸的可以
何嬷嬷此时开口道:“少爷身体不适,没法下床来拜堂,所以,请少夫人见谅。”
就这样,红花一个人孤伶伶的拜堂,而在行了大礼之后,杜老爷和杜夫人也没同她说上半句话就退席了,独留红花孤伶伶的被送入洞房。
红花一被送入洞房,就忙扯下红头巾及头冠,“重死了。”她吁了口气坐在喜气洋洋的新房里。
望着桌上的红烛及佳肴美酒,今天,可是她燕红花的新婚之夜呀竟只有独自一人,孤独得可怜。本来她还以为,今天就能看见杜怀仁的真面目了,那传说中长年卧病在床,又一连死了六个新娘的男子。
不知他长得什么模样不过,也罢这场虚假不实的婚姻,充其量只为冲喜,不仅没有任何的情爱,还隐藏着悬疑的凶案呢不见新郎也好,以免她心惊胆跳。
就在红花发愣的同时,她看见了窗外有黑影,似是在窥视着她,红花一跃,打开了窗,“是谁”
不料那人影一跃,跳得无影无踪,红花一看,便知道来者定是高人,功夫底子不错,她微微一笑暗叫:“哪里跑,我燕红花今天就要你现形。”
红花打开门要追出去,却发现门一开,不知打哪儿飘落了一些黄铯粉末落在她身上,她随意拍了拍,不以为意的去追那神秘的黑衣人,她纵身一跃,上了高墙。
她追了一段路,却没追上那位黑衣人,在回过神时,竟发现她闯进杜家的禁地玉祠堂了。夜晚的玉祠堂看来更加诡异,阴风凉凉的吹拂,池边的杨柳无声的飘荡着,再加上夜儿说过的话:“玉祠堂,闹鬼呀”那话,仿佛还在耳际
红花的心,不禁起了些疙瘩,此时她皱起了眉头,因为,她听见夜儿口中说的那夜半箫声了,那声音忽远忽近,如鬼魅般的飘进她的耳朵,那哀凄的音调如泣如诉
“不不是幻觉是真听见了”红花有些惊骇的自言自语,随即,她下了个决定,她倒要看看这个“鬼”,究竟是长何模样
红花身穿着新娘嫁衣,寻箫声的地方跃去,愈靠近箫声,她的心头就愈紧张,但,她的好奇心,却更胜过她的胆怯。
在池边的凉亭上,她看见了个洁白的身影,那影子被月光拖得老长,果然正如夜儿所描述的,玉祠堂,真有个白色影子飘忽着。
红花张着张惊异的眼,仿佛被定住了般似的,直盯着那飘忽的身影。此时,那身影像发现有人似的,停止了吹箫,红花注视着那身影的一举一动,这才发现那是个男人。
那男人有着修长的身影,白衣飘飘,在月光下似会发亮,风吹起他的白衣,他就仿佛随风飘荡似的。
那男人正慢慢的把脸转向她这边来了,红花满脸的惊异,也没想到要躲。她就那样定定的望着那男子对上她脸的眼。
那眼,闪烁如星子,这是红花第一眼的感觉,当月光投射出那男子整脸的面貌时,红花才算是真正的震住。
那男子有张白玉似的脸,长得十分俊秀。可那男子眼中的冷然,却令人害怕。
“你你是何方神圣,何以在此装神弄鬼”红花问道。
那男子冷冷的望着她一身新嫁娘的妆扮,显然的皱着眉头,在红花尚未反应过来前,那男子已快步走向她,并轻而易举的举起她往池里抛去。
红花脑中闪过的念头便是,原来那些新娘全是这样死的,在尚未有反应之前,便被害死了。她还惊异的发现,她全身着火了,她大叫着落入水中,溅起了高高的水花,这里果然是个诡异的地方,但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全身自动起火呢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呀”红花在水中上下浮沉着。
那脸如白玉的男子,随即纵身跳下水将她捞起,抱入凉亭中,在红花惊魂未定之时,那男子竟一把将她身上的嫁衣全撕开,丢向一旁。
红花在碰到这样接二连三的惊吓,已快失了魂,在尚有一丝理智之时,她双手紧抱着已近半裸、只着薄薄单衣的自己。“你想做什么”红花羞红了脸。
那男子一脸冷然的望着她,“那衣裳沾上的粉末,在遇到热时,会自动燃烧,足以烧死你。”
红花不解的望着他冷然的脸,“我身上哪有热”
“像你刚才那样奔跑,身体便会发热,火快速燃烧起来。你刚才站在那儿已经冒烟了,你知不知道”那男子一脸的寒霜,又似有些嘲弄。
红花这才想到刚才要追黑衣人时,门外那飘在她身上的黄铯粉末。果然有人想害死杜家的新娘而她差一点就成了杜家第七个冤死的新娘了。
想不到,眼前这个粗鲁又冷漠的男子,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了但他也不能这样随便扯破她的衣裳啊她可是在今天成亲了耶虽不见新郎,但也不该被别的男人脱了衣裳,看见自己的身子啊
红花恼着说:“虽然你救了我,可你也不能强脱去我的衣服啊”
那男子的嘴边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你这瘦巴巴的身体,任何男人看了也不会有兴趣的。”
红花羞红了脸,有种受侮辱的感觉,她知道自己姿色平庸,但也不必受这莫名其妙的男人侮辱吧“你究竟是谁敢在半夜闯入杜家庄的禁地,又在这里装神弄鬼的”红花生气的问。
那男子忽靠近她的面前,露出迷人的笑容,他缓缓的说:“我是杜怀仁,你的相公。”
红花睁大了眼睛,望着他迷人的脸,满脸的不可置信,“骗骗人杜怀仁长期卧病在床怎可能是你”
他刚才可是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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