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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门纪事第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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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门纪事作者:肉书屋

充作乐师。

这样一个七拼八凑的歌舞班子,演出来的歌舞质量肯定不能和刘彻在宫中看到的相比,不过胜在曲调清新,舞姿别致,还有几个集体造型,摆得十分别出心裁,规整漂亮,所以看着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刘彻很高兴,大家都有赏,陈娇等了半天,发现参加表演的人人有奖,就是她这个总策划兼总导演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暗自叹气,安慰自己,表弟如不赏赐众人,等会儿他走了自己也要赏的,既然他给了,自己那份就能节约下来,相当于间接给了自己,也是好的。

刘彻发现自己偶尔来长门宫的这几次,都很让人满意,阿娇现在真是越来越懂分寸会说话了,临离开时夸奖道,“阿娇,朕以前都不知道,和你说话这么舒心,到底还是你跟着朕的时日久,最能明白朕的心思。可惜最近事情多,匈奴人重新集结大兵,又再进攻上谷、渔阳,朕要派卫青去的河南地迎击。这些天忙着安排调度,不然倒是可以过两日再来探你的,唉,只好等过一阵子再说了。”

陈娇警惕起来,“陛下这可真是谬赞了,我向来性子直率,说话经常会惹陛下不快,哪里有陛下说得这么好。大概是因为陛下最近心情不错,所以听什么都顺耳。今天若不是我,换了其它人来陪陛下,你也一定会觉得和她说说话十分舒心的。”

看刘彻光是笑笑,明显没听进去,连忙又道,“长门这里终究离未央宫远了些,陛下经常来来去去的一定十分辛苦,我心中不安。您既然事情多,那就别多跑动了,闲暇时去后宫永巷中转转,那边离得近,伺候的人也多。我以前因为不懂事,脾气又大,所以总是看陛下后宫中的那些女子不顺眼,常常要惹得陛下不快,实在不应该。现在回头想想,其实那些女子们姹紫嫣红,年轻娇柔,各有各的妩媚动人,娇俏可爱之处,陛下的后宫中若是没有她们的点缀,那可就无趣得很了,她们对陛下都是满怀的倾慕眷恋,陛下和她们说说话相信会更舒心的。”

这话说完,自己就又被恶心到了,垂下手掌轻轻贴在腿边搓一搓,寻思着总是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可真是让人吃不消。

刘彻微微扁着嘴看她,表情很像他少时总跟在陈娇身后喊阿娇姐时的样子,“原来阿娇也知道长门宫离得远,朕朝政繁忙,跑一趟不容易啊,那上次朕说要接你进宫住两天你却又不肯。”

陈娇尴尬一笑,搓搓手,“唉,我现在虽然能想开许多了,但还是,还是有点从小养大的臭脾气,想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陛下你可别怪我。”

刘彻道,“朕上次听你那么说是有点不高兴的,不过后来也觉得那样子是有些难为你,算了,还是让朕再想想吧,看看有什么其他办法没有。”沉吟着道,“要不,朕想见你时,就接你去未央宫待上个半天一天的,一直待在朕的身边,就算碰到什么人,朕说免礼了,她们自然也不敢来多计较。”

这陈娇就有些紧张了,“陛下想接我去做什么呢?”

“不做什么,说说话,阿娇你这两次和朕说起匈奴之战,朕听着十分在理顺耳,竟似是比那些大臣们看得都透彻。”

一直到把陛下送走,又回到房中静坐了半天,陈娇还在沉思自己对匈奴之战的说辞哪里透彻了,没记得发表过什么真知灼见啊?

到底是什么地方让表弟这么赞叹呢?自己明明对这些事情兴趣不大,加之一直幽居在长门宫中,消息不畅,但凡自己能说出来的话,那肯定是全长安城人民都知道的才对!

冥思苦想了半天,忽然一拍腿,醍醐灌顶一般醒悟过来,什么嘛,害自己琢磨这么久,表弟什么时候说话也变得这么含蓄了。自己这两次其实什么锦言妙语都没说,不过就是别出心裁的多夸了他几句。

原来是喜欢听肉麻死人的奉承话啊!嘁,直说不就好了,害她左思右想了这么久,外带窃喜了大半日,差点以为自己也有什么尚未被发掘出来的过人军事天赋。要知道,表弟刘彻可是史上有名的善于发掘人才,汉武帝在位期间,人才之鼎盛是素来为后世所钦佩赞叹的。

陈娇十分扫兴,暗道害我白兴奋一场,站起身来,敲敲后腰,这待一天客还真挺辛苦,扬声唤人去准备热水,又叫芙楠和芙琴进来帮她更衣,准备泡个热水澡解解乏。

芙琴和芙楠刚才见她自陛下一走,就一脸深沉地回去屋中,静坐不语,轻轻叫了两声也没有回应就不敢打扰,这时见她终于有动静了,急忙进来,“娘娘,您刚才想什么呢?是不是不舍得陛下走啊?那您就试着留他一下嘛,陛下那么和颜悦色的,说不定能答应呢。”

陈娇一瞪眼,“本娘娘我现在口齿伶俐,八面玲珑,随便说点什么,陛下都十分入耳爱听,我不留他,他还要待上大半天呢,累得我这腰酸背疼的,还留?有什么好留的!”

芙楠和芙琴闻言对望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来。芙琴期期艾艾的道,“娘娘,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陈娇伸开手,让芙楠给她更衣,一边道,“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过要快点啊,我可是有些累了。”

芙琴鼓起勇气,直言道,“娘娘,我是想说啊,既然你这么有本事,当初为什么不肯哄哄陛下呢,那时候陛下要是见了您能有现在一半的和颜悦色,咱们也就不必搬来长门宫了。”

“这个,这个啊…”陈娇暗道,这个解释起来话可就长了,你们还未必听得懂,于是干脆不正面解释,反问道,“你们两个现在在长门宫中过得不开心吗?”

芙楠道,“那倒没有,说实话,咱们自从搬到长门宫中之后,就没有哪天不开心的,每日都跟着娘娘玩得热闹。可是我们替娘娘您不甘心啊!您那么身份尊贵的一个人,就被这般一降到底,什么名分封号都没有了,您以后可怎么办?”

陈娇笑道,“过得开心不就行了,这里多好啊,宫室楼台,林苑花草,好大一片,又修缮得精美细致,比以前住在椒房宫时要宽敞了许多,吃喝用度,各项供奉都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区别,而且没人打扰,随咱们自己高兴怎么吵闹折腾都没问题。

以前在椒房宫中哪有这般舒服自在?一半都及不上。

我告诉你们,本娘娘我如今对此处非常满意,可是打算要在长门宫中终老的。你们也乖乖的不要再多想了,如果高兴就多陪我两年,想要嫁人了也没问题,来和我说一声,本娘娘给你们准备嫁妆,这总行了吧。”

芙琴和芙楠又气又笑,“哎呀,娘娘啊,这和我们想嫁人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担心你啊,女人身边总是要有个男人的,你以后就这么孤身一人终老么,我们想起来就觉得凄凉。”

陈娇哼一声,“你们两个怎么不动动脑子,我留在陛下的后宫中难道就有男人了?他那宫中美女如云,最近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陛下左拥右抱的好不开心。

就算我小心翼翼地奉承敷衍,他还能容我做皇后,那也还得是我自己一人过日子,陛下一年中能想起我两三次,我就要谢天谢地。

我又没有儿子,占着后位却不受宠,那些夫人,美人们如何能服气,肯定要日日夜夜算计着怎么把我拉下来。咱们要是还留在宫中,就需要常年小心提防,一丝不能懈怠,还不得被累死!本娘娘我还想长命百岁呢,绝不愿劳心费力的把精神都耗在这些事情上面。”

芙琴和芙楠无奈,均道你怎么可以懒散成这个样子,看看前朝的吕后,薄太后,窦太后,谁当皇后不得劳心费力啊?那可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却不知陈娇最不喜的还不是劳费心力,而是和众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

她受后世的影响比较深,有轻微的肉体洁癖。

在她的婚配观中,有没有感情都可以先放在其次,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那么幸运的在有生之年找到真爱。

但有着最亲密关系的两个人起码要公平,否则一边要和这人有着最最亲近的接触,亲近到肌肤相亲,裸/裎相见,一边要被视作下级一样的附属物,和她亲近完了,转身就能和另一个人做同样的事情,这是对独立人格的巨大侮辱。

她可以对顶头上级一般的刘彻阿谀奉迎,却绝做不到对丈夫或是情人也拍马溜须。

陈娇觉得只要是她没到饿死或是穷死或是被形势逼迫的最后关头,她都不会去妥协过这种生活的。

她没有野心,也没有儿子需要她去为之打拼,所以皇后的权柄于她来说可有可无,能生活的顺遂安乐就满意了。这般成为人家众妻妾中的一个,哪怕是位份最高的一个,也是她所敬谢不敏的。

还是那句话,只要不危及生命安全,这些不喜的事情就要坚决抵制。风光权势什么的,有了当然最好,实在保不住了,放手不要也无妨,富贵有富贵的活法,穷也有穷的快乐。

诚然,能富贵是最好的。为此,她万分感谢她的母亲馆陶长公主给了她一个如此好的

22、拍马溜须的后果

家世背景,如果她只是刘彻后宫中一个普通的女人,那她都没办法这么潇洒。

23

23、董偃

“怎么?母亲身体不适?有几天了?”

陈娇回去探望馆陶长公主,一进门就听下人说长公主这几日精神不大好。

进到内室一看,母亲果然气色不佳,也没有好好梳妆,看着不若往日精神。细细一问才明白,倒不是馆陶长公主自己身体不适,而是她正在为她的义子董偃烦心。

董偃是一个卖珠妇人的儿子,十二三岁时就随其母出入馆陶长公主的府中,因其生得容貌俊俏,而被长公主一眼看上,留在身边,教他读书、写字、相马、驾车和射箭。

陈娇的父亲,堂邑侯陈午还在世的时候,馆陶长公主和董偃的关系就已经是长安城中公开的秘密。说起来,陈娇现在的住处长门宫,还是馆陶长公主为了让汉武帝默认她和董偃之间的关系而借董偃之手献上的。

如今堂邑侯陈午已然过世,馆陶长公主就和董偃好似夫妻一般的一同起居了。

陈娇与父兄的感情都不深,只和母亲馆陶长公主最亲,加之她父亲在世时也是另有侍妾的,所以陈娇对长公主公开养小情人的做法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暗地里还很是羡慕,颇想有机会时也效仿一下。

董偃为人温柔可爱,对于长公主也是尽心服侍,并无二心,用他的年轻貌美和温柔体贴换来了长公主提供给他的奢华生活。

用陈娇的话来说,就是术业有专攻,在被包养这方面,董偃称得上是个天生的人才,而且十分敬业,绝对是把陪伴长公主当成是一份正经事业在做。因此他很得馆陶长公主的欢心,长公主对董偃也是一心一意,爱护有加。

两人虽然是老妻少夫,但双方当事人本人乐意,陈娇这做女儿的自然也就乐见其成,对董偃能把她母亲哄得那么高兴,内心深处甚至是有些感激的。

有了这样的认识基础,陈娇对董偃的态度也就十分和善,比她两个兄长要强上百倍,有时碰见了也都客客气气,把他当作自家人看待。

这时听母亲在为董偃的事情烦心,陈娇也就不得不跟着操心一下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董君他有您庇护着,在外面一直广施钱财交接士人,各位公卿贵族看您的面子也都愿意与他交游,加之他自己为人还算仔细,不涉朝政,与人交往最多也就是做些玩玩乐乐的事情,这样子也能得罪人了?”

馆陶长公主现在年纪大了,不比年轻时有气势魄力,总觉得自己再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只求能和董偃安安稳稳的厮守就好,因此对此事虽然十分窝火,但也没有兴起找人去算账的念头,只是在家中照看被气病了的董偃,自己也跟着心情不快一下。

见女儿问就叹口气,“这也怪我不好,他这样跟着我,说出去总是名不正言不顺,声名不佳,要遭人诟病,但凡做事出格了一点,陛□边那些臣子就要揪着不放,拿他做靶子。”

馆陶长公主说了半天,陈娇才搞清楚,原来此事又和表弟刘彻与东方朔有关,气得她想敲桌子,不带这么烦人的!

事情的因果其实挺简单,就是刘彻前一阵子不知怎么了,大概是听说了姑母的小情人董偃在京城的士人公卿中颇受吹捧,所以起了好奇心,想要见见。于是就挑了一日,忽然来到姑姑馆陶长公主家中做客,来了就指名要见见董君,还戏称他为‘主人翁’。

馆陶长公主开始时被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行为不检点,刘彻这是来兴师问罪的,连忙起身请罪,刘彻安抚住了姑母,告诉她自己就是来做客顺便想看看董偃的。

馆陶长公主只得让董偃从东厢出来,一齐叩头请罪。刘彻十分大度,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当日就留在姑母的府上,和这两人饮宴甚欢。

不得不说董偃凑趣讨好,陪人玩乐的功夫十分了得,刘彻看他俊美伶俐也是十分喜欢,此后经常会召董偃一起斗鸡走狗,游猎踢球。

为此董偃还风光了一阵子。可惜好景不长,前几日,刘彻在宣室设酒宴款待姑母馆陶长公主和董偃,却从天而降了一个东方朔,眼看着长公主个董偃要一起进入宣室宫,东方朔立即执戟上前阻拦。

拦住之后,当众对闻讯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的刘彻说了一番大道理,慷慨激昂,阐明董偃大罪,赐死他尚且死有余辜,岂能再容他堂堂正正的进入先王的正殿宣室之中!

大道理的内容有三点:

一,董偃以人臣的名义,私下里侍候公主,死罪!

二,董偃与公主有私情,败坏男女风化,扰乱婚姻礼制,有伤先王的制度,死罪!

三,陛下正当壮盛之年,须积极放心思在六经,留心于王事,追慕唐虞的政治,仰敬三代的教化,而董偃却不知依经书劝学,反而以靡丽为重,奢侈为称,尽狗马之乐,极耳目之欲,行邪枉之道,径滛辟之路,这是国家之大贼,社会之大害,死罪!

综上所述,陛下最起码也要立即停止宴乐,将他逐出未央宫。

这一番话大义凛然,冠冕堂皇,轻易反驳不得,刘彻为着自己的名声着想,稍微推脱了一下,就退让了,下诏将酒宴改摆在北宫,让董偃从东司马门进去,后又把它改称东交门。最后还赏赐了东方朔黄金三十斤以奖励他大胆直谏之功。

这事一传出来,大家均看明了形势,知道陛下还是要面子的,这种被斥为‘极耳目之欲,行邪枉之道,径滛辟之路’的行为既然被人指了出来,陛下就要尽量避嫌,看来日后董偃是不能再光明正大地出入宫中和各家达官贵人的正式场合了。

于是立即见风使舵,本来和董偃有些往来的那些人都也开始纷纷跟着避嫌,再不肯和他多有瓜葛了。

董偃在宫中忽然被给了这样一个没脸羞辱,本就已经羞愤难当,回来后再见往日的友人们都是这种态度,愈发郁结于心,竟是生起病来。

馆陶长公主也有些含羞带惭,抬不起头来,因此最近都闭门不出,只在家中照顾着董偃养病。

陈娇听得火冒三丈,这明显是有计划的沽名钓誉行为!而且还是踩着别人去给自己沽名钓誉,董偃和你东方朔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何必这样欺负他!

自己母亲是刘彻的姑母,董偃是她的人,刘彻请姑母带着情人去赴个宴,算是什么大事了!最多是个亲戚聚会,东方朔怎么会正好也在那里?肯定是早就听说刘彻最近和董偃走得近,有些嬉游往来,觉得这是个表现一下的好机会,所以计划好了,早早等在那里的。

估计那段大义凛然的发言也是在家中对着铜镜练过无数遍的了!

太可恶了,若说不能‘极耳目之欲,……径滛辟之路’,那对于刘彻现在越来越庞大的后宫他怎么不去批判一下呢!没见他因为后宫女人太多,原有的嫔妃品级封号都不够用了,另外又加了不少。

不过气了一会儿,再转念一想,东方朔这个作为其实也是很正常,毕竟人人都是看不起以色侍人之辈的,更何况董偃这个以色侍女人的人!只怕大家面上和他来往亲热,暗地里不知要怎么嘲讽呢。

还是母亲和他两个人得了刘彻两次好脸色之后就有些得意忘形,董偃到底年轻,见识不够,母亲则是因为年纪大了,对这小情人实在是爱到了骨头里,见到有人抬举他,就有些乐得忘乎所以,因此行为不晓得收敛,才招来了这场羞辱。

不过话又说回来,董偃要是十分有本事,看事做人都不差分毫,那他也不会甘心一直做长公主的面首了。

这事情其实也不能使劲怪东方朔不厚道,到底是费了这么大心思才能入朝为官的,谁没有功利之心呢,只不过他思路机敏胆子又大,敢走这种蹊径罢了。这是此人的一贯风格,看看他以前所做的那些出名的事情,全都是十分出格,与众不同的。

陈娇不方便直接去劝慰母亲的情人,只能耐心劝解了母亲一通,让她别把这种事情看得太重了,要知道东方朔之流之所以想要做些一鸣惊人的事情,主要是因为他郁郁而不得志,因此想要吸引众人乃至陛下的注意,母亲你贵为公主,身家显赫,就大方点,别去和那些不得志的人多计较了,他们这样挖空了心思,冒着大风险,才能在陛下和群臣跟前露那么一下,两下的脸,也真是挺不容易的。

说得馆陶长公主最后都笑了出来,斥道,“你自己好好的皇后都被贬到长门宫去了,还敢说别人不得志,人家不得志还知道挖空了心思在陛下跟前露露脸,你呢,我辛辛苦苦去请司马长卿做了一首诗,终于劝动陛下去长门看看你,你都不知把握,眼睁睁的让机会溜走,嘿,难道还把你在长门宫里住得高兴了不成?我都懒得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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