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人已经窜到李天凡面前,毫不犹豫的出手袭来。他练长生诀不久,尚不如寇仲徐子陵的功力来的深厚,只是此刻盛怒杀意之下,如同修罗一般,骇得李天凡连连后退。
李天凡身旁两个高手见此,一刀一剑一齐挥出,李建成方要躲开,便见李世民鬼魅一般舍了沈落雁,朝那二人窜了过来,运起长生诀内功,浑身上下狂躁的热气如同燃烧的热浪一波波袭来,如同一团烈火。李建成微微一怔,这才忆起李世民身上恐怕还有走火入魔之险。
李天凡身边两大高手似乎被这股骇人的热气吓了一跳,皆是微微一愣,随后刀剑一齐挥出,李世民却是不闪不避,径直往前冲,直到剑光刀影都到了眼前,这才冷哼一声,手指一弹,便将两把兵器一齐折断。断刀断剑在空中微微一颤,竟是朝二人分别袭去,径直穿透了那二人的胸膛。
不过两招之间,李建成和李世民击杀瓦岗三人,在场诸人,便是李阀一众,亦是惊吓不已。
李天凡和沈落雁此时才惊觉他们之前的计划根本是痴心妄想,早在李建成代替李秀宁往飞马牧场而来时,他们便该取消这个计划。奈何如今这般想已是无意,二人对视一眼,一声扯呼,率众飞遁而去。
李建成不想放过这个折损瓦岗大将的机会,转头叫柴绍去帮忙徐子陵对付四大寇,随后便追了上去。自然,同去的还有李世民。
一场追杀,很快变成了李世民和李建成的较量,瓦岗带来的几个喽啰很快便被打发了,只余下李天凡和沈落雁生生被李家兄弟上了绝路。
山道路窄,李天凡和沈落雁沉着脸,注视着提着剑的李建成和一旁好整以暇,似乎完全把这场追击当做乐趣的李世民。
“素来听闻,李阀第一高手乃世子李建成,如今看来,似乎是李二公子技高一筹。”沈落雁眼见逃脱无门,眼里流露出一丝狡黠,“却不知李二公子这般隐藏实力又是为何?”
李建成和李世民都是厉过大风大浪之人,自然知道沈落雁的心思,面上都是不变,李世民更是笑道:“是又如何?你且放心,便是我们兄弟相争,也得等收拾了你们这些喽啰再说。李密心胸狭窄,卑鄙无耻,却又笨的出奇,没想到连手下的军师都是傻得,竟以为全天下人都与李密那般,经不起挑唆。”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便如同李密已经是李世民的手下败将一般。
下一刻,李世民甚至没等沈落雁回话,便已出手。他此番未带兵器,双手做拳,招招不停,攻向李天凡。
李天凡手中短刃在袖中刀光一闪,朝李世民去。
见李世民挑了扎手的一个,李建成便先去解决沈落雁。沈落雁女流之辈,智计无双,可功夫却是了了,被李建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边咬牙招架,一边继续挑拨,“李二公子方才那般急着出手,可是怕我说出其他话来?大公子并非无智之人,二公子的野心想来你恐怕早就看出来了吧。”
李建成不愿听别人说这事,手下攻势越发快了,在沈落雁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沈落雁吃痛,娇呼了一声,动作越发慢了下来,神色却是不惊,突地冷笑道:“看来大公子是早已知晓,只是不愿落雁多言吧。看方才二公子不请自来,大公子的神色,似乎很是不愿与之为伍。如今李秀宁主持李阀军务,日后出征之时,恐怕更是李世民领兵多些,不知日后李阀便是得了天下,天下诸人可还有记得李建成的没有?”
话说到这里,已是直白到了极点,李建成听得烦了,轻笑起来,回问道:“便是日后李阀内乱,如今又与你瓦岗何干?”
“废话如此多,军师果然只有一张嘴吗?”两个人的谈话,李世民如何听不见,只是李天凡素得李密真传,且身上穿了护甲,虽无李世民的厉害,却也让李世民难以撼动对方。李世民正是恼火的时候,听沈落雁这般说,便窜过来拿她撒气。
这当口,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箫声,声音轻盈灵动,宛若一只精灵悄然而至,在你的心上挠了一挠,说不出的酥麻。李建成皱了皱眉,不得不停下攻势。
此处山势险要,周围俱是巨石古木,箫声空旷悠然,越来越近,似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李世民亦因此停了下来,神色古怪地看着小声传来的方向。
沈落雁狼狈不堪地走到李天凡身边,两个人对视一眼,急忙施展轻功而去。
而李世民和李建成二人此时已然顾不得他们,只是如临大敌的等候着吹箫之人的出现。
女子出现的一刹那,李建成便恍然明白此人是谁。
少女赤着脚,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薄衫,纱制的外衣根本掩不住她玲珑的曲线,内里则裹着抹胸,飘然而至,黑发如瀑,再配上那绝世的容颜,如同仙女一般。
“可是y癸派婠婠小姐?”李建成眯着眼,仔细打量过女子的容颜以后,轻声问道。
婠婠似乎有些惊讶,随后绽开一个笑容,柔声道:“没想到李大公子竟认识我。”
“你为何在此?”李世民皱着眉,竟似乎与婠婠认识,且似乎有些心有余悸的模样,让李建成有些意外。
须知,y癸派起初乃是与杜伏威和曲傲等人合作,待天下初定,则有掺和了李阀的内斗,转而支持李建成,与慈航静斋则支持李世民,按理,这二人应是并无交集,却不想已经见过一次。
“二公子这般对我,可让我很是伤心呢,人家可是救了一命的。”婠婠俏皮地朝李世民眨眨眼睛,轻轻笑了起来。
李建成微微一愣,转头看李世民,却见对方眼中杀机一现,虽是转瞬即逝,却是杀气腾腾的让人后脊一寒。见李建成眼里不解,李世民的嘴角勾起一丝漠然的笑容,解释道:“那日在林中,我因走火入魔不得动弹,恰巧婠婠小姐经过,救我一命,还顺手帮忙宰了那条咬了我的毒蛇,虽然毒蛇咬我之前,她就已经在旁边看了好一阵的戏了。”
“就是说嘛,看人家对你多好哩。”婠婠撅了撅嘴,露出娇憨的模样,美丽的脸上带着灵动跳脱的神色,越发显得动人起来。
“你只是用了点魔功,顺手帮我把走火入魔走得更彻底一点罢了,功力增强多少,痛苦也就跟着增加,夜里辗转反侧,唯独杀人时,才能觉得好受几分。这些想来你也早就预料到了,如今又在此突然现身,干扰我杀李天凡,又是为何?”李世民淡然说着,神色间看不出喜乐,只是幽幽的盯着婠婠,犹如一匹野狼盯着自己的猎物。
“那日我若不出手,你最轻也是个武功尽废,便是受些苦处,也总比一无是处的强。更何况,人家今天不是来了嘛,自然是要帮你想法子,解除那些烦事,只是你得给我些好处,我才会愿意。”婠婠小女儿般的娇俏表情看似迷人,只是两位公子却都知道,眼前这美丽的女子是多么的扎手。
“你想怎样?”李世民沉着脸,冷冷看着她。
“我要你去取师妃暄的人头和和氏璧,若是能顺带解决了你的大哥,那便更好了。自此以后,你不但有我帮你,更有整个y癸派的支持,你看如何?”婠婠笑眯眯地说。
李建成微微一怔,随后才恍惚间明白,这一次,y癸派决心要选的,与慈航静斋争斗的砝码竟是换成了李世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福的地雷╭(╯3)╮
24
24、拒y癸婠婠遁走。。。
“哈哈!”李世民突地发出一声大笑,神色带着一丝诡异又压抑的神色,杀气腾腾,因走火入魔而充血的眼睛扫过李建成微皱的眉头,似乎带着些挑衅的意思。
李建成毫不退却地回望他,神色竟是平静。按理说,此时的境况于李建成来说极为不利,若只李世民一人,他虽无击杀对方的把握,却总归是可以全身而退,而若加上婠婠,事情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看起来,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李建成自重生以来,最为凶险的一次了。
不过李建成却似乎毫不在意,甚至于带着一点看戏似的慵懒,只站在一旁,简直是置身事外了似的。
婠婠轻蹙了眉头,似乎有些闹不懂两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到李世民再次开口。
“y癸派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来与我李世民谈买卖?嗯?便是没有你们,我李世民也必定能攻克长安,一样可以君临天下。你们这些江湖上所谓的派别真是自信的让人觉得可笑,苍天大树岂是尔等蚍蜉可以撼动的?这天下格局又岂是寻常草莽可改。”李世民冷笑着说道,双拳已经击出,婠婠猝不及防,赤足在脚下一点,往后略去,身形飘忽,如同鬼魅。
她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异的神色,随后则轻笑起来,“你看起来倒像是个真英雄,婠婠当真是佩服的紧呢,只不过藐视y癸派的人,素来没有好下场。今日我便先放过你,待到下回见面,说不得我便要杀了了。”说罢,婠婠转身离开。
李世民未曾远追,只是站在原地,确定婠婠走远了,这才弯下腰,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走火入魔的感觉可还不错?”李建成淡淡问道,声音里听不出悲喜。
“滋味很是销魂。”李世民一边说着,几乎是咬牙切齿,“那日你当真自己走了,可知我后来受了多少苦楚。”
“那又如何?元吉的事我还未与你算清楚呢!”李建成冷笑。
“元吉可是宇文成都所杀,你已手刃仇人,便是我牵扯了干系,你即不杀我,又何必这般折腾我,我现下倒是后悔,当初就该趁你修炼长生诀的时候杀了你,省的如今这般麻烦。”李世民一边压抑体内浮躁的真气,一边轻轻喘息,脸色因体内的痉挛而涨得通红。
“你还敢提元吉?若不是你……”提起李元吉,李建成恨恨地瞪着李世民,却是懒得再与他就此争论,只冷笑道,“罢了,与你多说无益。你只需记得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多久,我活着,你才有活着的希望。看你如今的状况似乎还能撑上些时日,再熬两天吧,世民,我说过的,咱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李世民方要再说什么,却听到有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只得强自打起了精神,勉强站直了身子。
遥遥地,便见柴绍带了几个人找到这里来。
见二人都毫发无伤,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怎地在这停下来了?可是没追到李天凡和沈落雁?”
李世民见柴绍,收敛了情绪,叹气道:“沈落雁狡诈,李天凡身上又有护体的锁甲,我们与他们交战一场,奈何还是让他们逃掉了。”
“你们没事就好,今日连损瓦岗数名大将,已是大功一件,只是飞马牧场受损严重,我怕后面还会有连环的计策在等着呢。”
三人一同往回走,柴绍皱着眉,边走边说道。
“便是当真如此,我们如今也顾不得了。眼下,也该是动身回太原的时候了,我怕秀宁一人难以支撑。”李建成说道,后续的剧情便与李阀无甚干系,自有双龙应对,李建成懒得掺和,何况太原战事将紧,而李阀要赶在入冬前攻克长安,占据有利位置,便是李建成与李世民都熟知这段战事,情势也一样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柴绍见李建成似乎并无再多管飞马牧场之事的意思,竟是微皱了眉头,张了张嘴,却终究是没再多说一句,只转头问李世民:“世民,你的意思呢?”
“嗯……”李世民体内真气正是澎湃之时,正全力控制身体,掩饰自己的不适,哪里还有心思去听柴绍和李建成说了什么,只随口嗯了一声,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只是这略一分心却也让他一个晃神,体内真气便再也控制不住,汹涌如潮水般窜出丹田,直让他吐出一口血,身形摇摇欲坠。
“世民!”柴绍一声惊呼,将眼看就要倒在地上的李世民堪堪扶住。
“走吧,先回飞马牧场。”李建成皱了皱眉,淡然道。
三人急忙赶路,回到飞马牧场,只见城堡内外俱是一片狼藉,正是大战后的模样。
商秀珣似乎也受了点轻伤,正指挥着诸人为伤员裹伤,打扫战场,一身劲装,威风凛凛,越发显得英气起来。
她见李建成等人归来,李世民却显是受了内伤的模样,听了柴绍的解释,忍不住满心内疚,蹙了蹙眉头:“飞马牧场遭难,竟是连累了二公子,让秀珣如何能安。”
李建成道:“此番事不能怪你,瓦岗的人本就是冲李阀而来,倒是我等连累了牧场,还请场主见谅。还请场主为在下准备一间僻静之处,容我们给世民疗伤。”
商秀珣听此,急忙点了点头,派人带李建成等人寻了个僻静的房间。
待柴绍扶着李世民躺在床榻上,李建成低头把脉,发现对方的内息已经乱成一团,再不理顺,恐怕还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如何?”柴绍站在一旁低声问。
李建成道:“不妨事,他只是被李天凡真气所伤,岔了内息,待会儿我帮他推功过血就无碍了。”
柴绍点了点头,只当李建成是顾及李阀独门功夫,是以不愿在他面前施展,是以寻了个理由,便退了出去。
待柴绍离开,李世民睁开了眼睛,看李建成一脸居高临下地看他,苦笑起来,“大哥可是早料到这一遭。”
“这可都是跟弟弟你学的。”李建成笑起来,伸手搭在李世民的手臂上,将体内的长生诀内劲输入李世民体内。
两股不同属性的长生诀内功相互交错,竟是融到了一处,由李建成丹田经手上经脉至李世民丹田,再次循环,源源不断。李世民只觉身上燥热被一股冰凉所取代,原本狂躁的内息被这股冰凉的劲气取代,终于渐渐蛰伏下来。
眼见着李世民的脸色好了许多,李建成收了气息,满意地看到李世民露出一丝意犹未尽地怅惘。
“感觉如何?”
李世民并不说话,似乎在凝想什么,隔了一会儿才失笑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长生诀恐怕不止一种,若只练其中一种,越练,体内气息越胜,却因其过于霸道,反而会损伤身体,只有用另一种内功中和,才能达到平衡。”
“你确实很聪明,在武学上也有天赋。”李建成沉默了半响才突然开口,“不过人慧极必伤,你这样的人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至少我不至于情深不寿。”李世民反唇相讥。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建成听到商秀珣隐约的声音传来,“患者乃我飞马牧场的贵客,还请张大夫多多费心……”
下一刻,还未待李世民回过神来,李建成已经出手,一掌拍在他胸腹,叫他立时吐了血,脸色由红转白,很是难看。
“既然受了伤,便该有点受伤的模样,你说对吧。”李建成轻笑起来,伸手轻轻抹去李世民嘴角的鲜血,换来对方一记瞪视。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李建成回身,商秀珣上前一步,介绍道:“这是堡内最为有名的大夫,祖上曾在宫中做过御医,我便将他寻来,看看二公子的伤势。”
李建成一听,展颜一笑,如春风拂面,很是宜人,“那就有劳场主了。”
商秀珣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
只那张大夫在心里泛着嘀咕,怎地弟弟受了伤,哥哥倒是半点都不担心啊……
见有人将李世民绊住,李建成趁机有去了趟后山,难得的见到柴绍竟也在院子里,见他来了,神色有些失魂落魄的恍惚,却是不说话。
“怎地了?”李建成吓了一跳,细细算来,离着鲁妙子将死还有一段时日,这一阵应是不会再有什么事了。
“寇仲……似乎不大好……”柴绍越说,脸色越白。
李建成微微一怔:“怎么回事?他不是一直在这养伤吗?”
“外面战事太激烈,许是吵闹了些,寇仲便出去看热闹,与人打了一场,他身子本就亏损的厉害,又受了伤……现在鲁妙子正和徐子陵一起给他疗伤。”柴绍已是说不下去了。
李建成听此,急忙冲了进去,便见徐子陵苍白着一张脸正源源不断地给寇仲输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