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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甄嬛传流潋紫作者:肉书屋

快捷c作: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顶部!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收藏到我的浏览器”功能和”加入书签”功能!珝嫔温婉一笑,“王爷还没有孩子,他日若有,爱子情切起来只怕比皇上还要管教得紧呢。”

我闻得“孩子”两字,心头突地一跳,脸上热辣辣的,连寒风扑面也不自觉。再抬头时,已见皇长子满面颓丧地踅了出来。玄凌的怒喝犹被风声拖出长长的尾音,“这三天好好把这文章读通,再不知文义,便不要来见朕!”

皇长子见了我与珝嫔,不免满面通红,忙低头拱手道:“淑母妃好,珝母妃好。”

珝嫔与皇长子年龄相仿,受他如此之礼不禁红了脸,怯怯退开两步。我笑道:“你虽年轻,但长幼之序搁在那里,受皇长子一礼也无妨。”珝嫔这才安心受礼,我道:“你也等了许久,赶紧进去吧。皇上正在气头上,谨记言语温柔。”

珝嫔点一点头,忙进去了。

我瞧着予漓,他已是十六七的少年了,因养在皇后膝下,言行被调教得十分守礼。他的长相本不俗气,一袭蓝狐滚边墨色裘袍华色出众,更添他天潢贵胄之气度。然而他自幼被约束甚严,不免神色拘谨,眸中亦无半分熠熠神采,此时此刻,更多了几分颓丧之色。我伸手掸一掸他肩上的风毛,好言安慰道:“你父皇在气头上,难免话说得重些,你别往心里去。父子终究是父子,过两日又好了。”

予漓低声答道:“是。多谢淑母妃关怀。”

我温和道:“天色已晚,你还要出宫回王府,夜路难行,赶紧回去吧。”

他愈加低头,几乎要将脸埋进衣服里,“母后还在宫里等着问我的功课。”

我微微吃惊,“已经这么晚了,明日你什么时辰起来上书房?”

“寅时三刻。”

我惊觉,“寅时三刻?天还墨黑,你每日只睡这几个时辰么?”

“母后常说笨鸟先飞,我比不得别人聪明,便要比别人勤奋,所以要日夜苦读。”

我叹息道:“皇后希望你争气是不错,可你也该爱惜自己的身子。”我笑看他,“听你父皇说已经在给你物色王妃了,早日成家立业,有人照顾你也好。”

予漓闻言并无喜色,“母后说儿臣年纪还小,读书要紧,不要儿女情长分了心愈加叫父皇生气。”

我只得道:“皇后养育你辛苦,你且听她的吧。”

我转身待走,却听予漓低低唤我,“淑母妃请留步。”

我温言道:“还有什么事?”

他抬头,眸中有恳切的温意,“听闻母妃得享哀荣是淑母妃的好意,儿臣未能亲自登殿感谢已是不孝,今日便在此谢过。”

我一怔,才想起他所指的母妃乃是他生母悫妃,不觉笑道:“你是皇上长子,你生母又去世得早,有这份哀荣也是应当的,你不必谢我。”

他的神情沉郁下去,好似这个时节的天气,“母妃死得不明不白,多年来流言蜚语不绝,连父皇也不怜惜。儿臣这个做儿子的无能为力,今日得以如此,也是得淑母妃之福才能尽自己的一点孝心。”

予漓深深一鞠到底,我忙拦住道:“这原不是我一个人的心意,皇后是你的嫡母,也是她允准的。”

予漓唇角勉强一扬,苦笑道:“母后待我确实不薄,但她一直认为母妃言行失矩,连提也不许我提,又怎会为母妃身后之事着想,淑母妃不必安慰我了。”他拱手,低声道:“夜寒,淑母妃当心。儿臣告退了。”

悫妃早亡,予漓不得父亲疼爱,皇后教导又严格。虽是长子,然而十余年来便他生活得压抑而自制,并不曾真正高兴过,何曾还是当年在棠梨宫前要我折花哄他的无忧孩童。我望着他离去时微躬的身影,不觉轻轻叹了一口气。

第三章庭院芳菲次第开

这一年的冬日,便这样寂寂过去了。支持各种手机的txt;ud;ch;jar海量书库随你挑选;就在读吧文学网然而这寂寂,也不过是湖面浮波而已。素来选秀唯有皇后才能陪伴皇帝前往云意殿,其余妃嫔一概不得前往,也是尊崇皇后母仪天下之意。然而这一次的选秀,玄凌却是早早知会与我,定要陪同前去,“皇后坐在那里只是个摆设,朕还是要听听你的意思。”

皇后早被冷落,后宫之事皆由我一手安置,我本不欲拒绝,于是沉吟道:“皇后娘娘自然是要去的,只是祖制所定嫔妃不得陪同选秀,臣妾去了言官必要多事,好好的又要被人议论。不如皇上请贵妃与德妃姐姐一同前往,既是后妃一心的意思,也省得言官只看着臣妾一人。”

玄凌颔首笑道:“也好。终究皇后只看着便成,无须拿主意。”

我盈然望着他,“臣妾晓得,自然要先为皇长子挑选贤内助,再为皇上物色佳丽。”

为着选秀一事,我与贵妃、德妃早早便预备起来。其实人人心中有数,宫中年轻一辈里已有滟嫔、荣嫔、瑃嫔、珝嫔、瑛嫔五人姹紫嫣红,平分春色,此次重在为皇长子选定正妃,所以条件格外严苛。太后又特特将我与德妃、贵妃唤去再三嘱咐,选秀之事当慎重待之,务必要为皇长子选定一位端庄持重的好女子为妻。又道选正妃是要重德不重色,不必只看是否美貌,更要留意言行举止种种,此外还得选几个德才兼备的良家子在皇帝身边,断断不能再出安鹂容与傅如吟这般人物。

这一日玉娆入宫来陪我,正闲话间,我忽地想起一事,便问她:“九王待你可好?”玉娆红晕晕颊,笑着以团扇掩面,“来来去去就问人家这些,也不怕烦?”

我“扑哧”笑道:“我是你姐姐,怕什么。”

玉娆含羞点头,“很好很好。”

花宜在旁忍不住笑道:“很好便够了,王妃何须要说‘很好很好’,生怕人不知道王爷疼王妃呢。其实满宫里谁不知道,王妃每每入宫,都是王爷亲自送到宫门前的,到哪里都是出双入对。”

玉娆笑着掩面,向我道:“姐姐不掌这坏丫头的嘴我便不依,油嘴滑舌地讨人嫌。”

我笑着拦下她,打发了花宜出去,方悄悄道:“你与王爷成婚半年多了,既是夫妻恩爱,为何还不见动静?”

玉娆一愣,才明白过来我话中所指,“呀”一声捂住了脸,羞道:“我怎么知道?玉隐姐姐和六王不是也没动静么?”

我不便与她解释玉隐与清的关系,只道:“你且说你自己的。”

玉娆满面绯红,绞着衣带道:“我真不知道。”

我不好再问,也不便再问,正好槿汐进来道:“庄敏夫人来看望娘娘。”

我与玉娆对视一眼,心想蕴蓉甚少往我这里来,此番前来也不知何意,更不欲怠慢,便起身迎出去,远远便笑吟吟道:“妹妹难得有这样雅兴。”

自皇后被冷落,蕴蓉春风得意,在衣饰上更着意于华贵庄重,今日一袭朱紫色贡缎外裳,绣宫妆样式千叶攒金芙蓉,花x上皆缀了莹亮水晶珠子,颈间一抹叠翠繁花丝锦中衫透出一丝春意,映着头上一色赤金嵌朱红玛瑙的十二支景福长绵簪,行动间但闻环佩玲珑之声,整个人便似被笼在那一团金色的光晕中,叫人不敢视。相形之下,只着一身烟霞紫吴锦长衣,佩白玉长簪的我倒像是位份在她之下的寻常妃嫔了。

蕴蓉一手牵过我手,细细打量我两眼,方似笑非笑道:“姐姐穿得好简素,难怪表哥总在我们面前称赞姐姐贤惠会持家,倒不似我一味喜爱奢华,不得表哥的眼缘。”

“哪有女子不爱丰丽多姿的?”玉娆挽一挽手上的翠玉镯子,悄悄笑道:“别说我大姐姐不敢,连我也不能呢。”

蕴蓉笑看她两眼道:“这可是奇闻了,你们姐妹一位是当朝正一品淑妃,一位是亲王侧妃,四小姐更是九王府最最尊贵的正妃,怎么连略略打扮些儿也不能呢。”

玉娆轻轻摇了摇头,朝着未央宫外扫了一眼,低声道:“姐姐从甘露寺回来,宫里的风言风语还少么?连带着我们也被人可以留心着。人言可畏,不能不忌惮些。”

蕴蓉的眼风瞬时往昭阳殿方向一扬,会意笑道:“她如今很不入表哥的眼,难免满心不痛快,有些怨言也是人之常情。”她近前一些,道:“淑妃可是听见什么了?淑妃贤德,我却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必要为淑妃姐姐分辩才是。”

我摇头,叹道:“她是个多精明谨慎的人,哪里能露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叫我们捉她的痛脚。罢了,都是些不相干的人嘴里说出的不相干的话。”

蕴蓉微微颔首,只是沉吟,“也是。”

我向她笑道:“妹妹难得出来走动,今日兴致倒好。”

她“呵……”地一笑,引过身后一名女子,“这是随国公夫人的养女许怡人,姐姐瞧瞧可是个可人儿么?”

那女子大约十五六岁年纪,容色娇丽,是个极出色的美人儿,恭恭敬敬向我请了安。我随口笑道:“难怪叫怡人,一见之下果然叫人觉着心旷神怡。可许了人家了吗?”

蕴蓉微微偏转了头,看着许怡人的目光似在打量什么精致得意的玩意儿似的,“怡人虽然不是随国公嫡出的女儿,可是国公夫人把她自幼收在身边,养得跟掌上明珠似的,一样的尊贵,怎肯随意许人呢?”

我隐隐猜到她的来意,稍稍绷住笑意,盈盈看向她道:“妹妹最是古道热肠的,可是为许小姐相中什么人家了么?”

蕴蓉曼步至庭下,随手折下一朵雪白香花,道:“好花也得种在淑妃姐姐的宫苑里才开得艳,若随手栽在什么穷家小户里,怎会有这样好颜色?既然姐姐都觉得怡人叫人心旷神怡,不如就让这朵好花在姐姐调教下开在宫里吧,也叫看见的人都能赏心悦目。”我正沉吟,她已牢牢将目光迫在我脸上,“怡人与本宫性情相投,本宫也想宫里多个作伴的人。若姐姐觉得怡人不配入选不适合侍奉皇上,让她在我身边伺候也可。”说罢,只调弄着指尖香花,再不看我。

怡人盈然拜倒,“奴婢蠢笨,能侍奉夫人左右已经万幸,怎敢高攀入选宫中侍奉皇上。”

我在转瞬之间已定下心意,不觉含笑,“妹妹是直心肠的人,这点最难得。怡人既与妹妹性情相投,又是随国公夫人的掌上明珠,我想大选之日,必定能得到皇上的注目。”徐徐上前折下一朵粉色香花别在怡人如云的青丝间,“妹妹就如此花有色有香,定然能得到陛下的钟爱。妹妹既与庄敏夫人亲近,便是和本宫亲近,有空多来柔仪殿走走也好。”

胡蕴蓉唇角微扬,眉色胜春,“有淑妃这番话,我也能安心了。”她仰首看一看如金日光,“天色不早,我也要去向太后请安,先告辞了。”

我殷殷送至仪门下,方与玉娆携手进来。玉娆捧了盏清茶给我,托腮道:“大选还未开始,她就急着往宫里张罗自己的人了。”

我吹一吹茶水,道:“年老色衰,是女人都会怕,怎能不为自己安排后着。”我搁下茶盏,伸手抚一抚眼角,“连我每日晨起也会发觉自己今晨容颜老于昨日,在宫里,色衰便是爱弛,不怪她要未雨绸缪起来。何况在这宫里,防人不够,还得有自己的人,尽管这自己人未必可信,甚至会有倒戈相向的一天。可是多一双眼睛看着多一张嘴帮衬着总是好的。皇后如此,我如此,她也如此,都是一样的。”

玉娆傍在我身边,亲昵道:“谁说姐姐老了,靠得这样近我也看不出一丝细纹来。”

我挽过一缕发丝细看,“青丝未白,心境已老,都是一样的。”

她依着我的手臂,蹙眉道:“姐姐不怕老,心急的人才怕老。她哪里只是为自己的后路未雨绸缪,皇后失宠许久,她这个做表妹难免得陇望蜀。如今姐姐位高权重,若她真有争夺后位之心,倒是不能不防,只怕来日会视姐姐为登上后位的绊脚石呢。”

我感知她的忧心,拍一拍她的手臂欣慰道:“做了王妃心思也细致明白了许多,你不用担心我。”

她点头,“好在她这人心思倒直,没那么多拐弯抹角的。只是那个许怡人像是看着有心思极机灵的,否则胡蕴蓉也不必走这一遭一定要许她入宫。”她又道,“今日那个许怡人的事,姐姐原可不必答应她,或者推说皇上定夺就是。”

我抿了一口茶水,“在宫里心思直的人自然吃亏些,可她却不一样。她的身份是越说得直接皇上越肯接受,无往不利。方才我若不答允,她自然会直接领了许怡人去见皇上,虽说有些不合规矩,但她未必做不出来。何况,皇上对美人是来者不拒的,又不肯拂她的面子。”

玉隐脚尖点着地下一盆盛开的珠红杜鹃,细密的花瓣映着她绯红的金丝蝴蝶云鞋,一色的春意秾艳。她口中道:“她也原可自己带了许怡人去,何必要姐姐帮衬她?如今答允了她,那日大选这许怡人就十拿九稳地进来做她的臂膀了。”

“如今是什么时候,皇后虽说失势,却也不曾兵败如山倒,她何必这样去点眼惹人非议?倒累得许怡人受人瞩目,得宠了也未必长久。”茶水的清馨弥漫在唇齿间,余香满口,“好茶”,我忽而明媚一笑,“何况,我方才答允她什么了?”

第四章名花倾国两相欢

这一厢许怡人之事才兴起来,皇后这边却已在为皇长子的婚事先挑人了。支持各种手机的txt;ud;ch;jar海量书库随你挑选;就在读吧文学网

彼时正是百初开的时节,而凤仪宫地气和暖,牡丹开得最早最好,自然是艳冠群芳。这一日午后春光醺暖,连殿前芳渚上一双鸳鸯也伴着沙暖慵睡,我斜倚在紫檀床上拍着灵犀午睡,眼看着垂珠帘帐白茫茫低垂散出熠熠柔光,不觉也生出几分慵怠之意。正睡意朦胧间,却听小允子进来悄悄站在了身边。我听得他良久无语,亦懒得睁眼,只道:“说罢。”

朱氏一门自太后起已有三位后宫之主,自然不甘权位旁落。只可惜朱氏自皇后姊妹之后再无出类拔萃之女,更兼连连夭亡数位未出阁的小姐,如今最年长的八小姐乃是皇后堂兄的小女儿,不过十四而已。若非皇后在选秀之日已无择定之权,更无力置喙,又何须这般费尽心思。更何况,亲上加亲之举,也能保她后位安稳。

小允子道:“娘娘不去也罢,什么要紧事呢。无论她心里看中谁,终究选秀那日,皇上还是要听您的意思。”

我缓缓起身,拨开重重帘帐,淡淡道:“叫槿汐进来伺候梳洗。”我瞥他一眼,“皇后是中宫之主,太后至亲。切记,谨言。”小允子忙忙垂首,不敢再说话。

还未入凤仪宫宫苑,远远便听得笑语盈盈,如斛珠倾落,异常热闹。我问:“皇长子也在么?”

宫门上一个小内监道:“回淑妃娘娘的话,皇长子已在了。”

皇后病中喜静,这些日子来凤仪宫一直冷冷清清,这样热闹倒是极难得的。只见满苑衣香鬓影,莺声燕啭,人面春花相映辉然。这般春光可人,皇长子却只枯坐在皇后身侧,满面恭顺,却不见他抬眼细赏。皇后含笑看着眼前十数佳丽,再瞥一眼皇长子神情,不觉微微蹙眉,旋即含笑道:“皇儿可有中意的女子?”

皇长子抬头迅疾扫了一眼,忙又低头道:“母后慈爱,有母后做主即可。”

皇后伸手抚一抚皇长子衣襟上的团福蛟纹,温言道:“你自己放出眼光来挑,若看中了哪一个,自己去求你父皇。你如今长大了,母后只为你安排,不为你做主。”

皇长子愈加低头,一转脸瞧见我,如逢大赦一般站起身来,“淑母妃万安。”

众人闻得声音,皆停止了嬉笑,一一跪在皇长子身后,诚惶诚恐,“淑妃娘娘万福金安。”此中唯有一人远远站在后面,亦未行初见嫔妃的跪拜大礼,只屈膝一蹲算是见礼。我见她神色倨傲,衣饰亦十分出挑,远胜诸人,心中已经有数,只作不见而已。

皇后取过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寻常相见而已,不必行这样大礼。”

我和颜悦色道:“起来吧。今日初次相见,来日云意殿选秀,与诸位小姐还有相见之日呢。”说罢含笑看着皇长子,“皇长子愈发长高了。”

皇后意在正妃之选,只邀请了我与德妃来应景。不过片刻德妃便已到了,趁皇后不见,悄悄笑道:“拉了我们在,来日说起来皇长子看中了哪一位,也好拉上我们说嘴,那是皇长子自己的意思挑中的,不是她说了算,就连咱们也是中意的。”

我只吟吟一笑,微微摇头不语。

此刻一后二妃皆已入座。皇后亦吩咐十数女子一一坐下,“今春凤仪宫的牡丹开得早,恰好又逢选秀之年,当真是好兆头。今日邀请各位入宫,一来是赏花,二来也是彼此亲近之意。”说罢又看我与德妃,“今日来的几位小姐,无一不是出身公卿的大家闺秀,又是这批秀女中最出挑的,容色既美,又识诗书,举止端庄。皇上曾向本宫说起,今年选秀,是重在为皇长子选位正妃。淑妃宠冠后宫,自己又有着皇子,就当为来日三殿下选正妃试试手吧。”

言下之意,皇长子挑不入眼的才会放进宫里封为低等宫嫔,且有宠冠后宫的淑妃,新人们前途如何,茫然未卜,自然不如成为皇子正妃稳当。

话音未落,众位女子看向皇长子的眼风也仿佛被春风染上了娇艳欲滴之色。皇后微微一笑,只作不觉,一一介绍过去,被言中的女子便含羞行礼,趁着行礼的间隙一个俏生生的眼风便递了过去。待到最末一个时,皇后的语气已带了微不可觉的郑重,“这是太学礼官朱衡铭——也是你堂舅舅的幼女,家中排序第八,你也该叫她‘表妹’。”

我冷眼瞧过去,正是方才神情倨傲不愿行跪礼的女子,此刻也依旧是淡淡的样子,像极了皇后平时那股冷淡端庄的神气。只是,她并不是十分美丽的女子,浅芽黄色盛装之下,原本俏丽的眉梢眼角也被刻意矜持的气息衬得黯淡了三分。

皇长子依言称呼:“表妹。”

听见予漓的话,她亦只是欠身,“臣女小字茜葳。”

皇长子颔首为礼,再不多言。朱茜葳细白的牙齿微一咬唇,也别过脸不再说话了。德妃所到之处必带胧月,此时胧月早已闷了,见茜葳裙上绣着的东方晓色一般的滴露牡丹绣得十分精致,不觉玩兴大盛,伸手抚了一下,吃吃笑道:“这花和母后宫中的牡丹一样好看呢。”

朱茜葳笑不露齿,异常端庄,“多谢帝姬夸奖。”双手轻轻一翻,仿如不经意般把胧月抚摸过的地方悄悄掸了一下。德妃眼见已是眉头微蹙,挈过胧月的手笑道:“那边几朵‘玉版白’开得好,母妃带你去看。”

我心下亦生不悦,皇后耳聪目明,如何不觉,旋即笑道:“今年本宫宫中的魏紫开得最好,诸位尽可自行观赏。”

众人闻言散去,皇长子一袭秋香色长袍伫足花前,正是最矜贵的名品姚黄,金灿灿的花朵开得繁复错落,每一朵皆如玉盘大,姿态巍然,凝露含香,恰似一轮旭日初升。皇后扬一扬脸,茜葳起身捧了一碟果子上前,道:“听说殿下喜食姜香梅子,臣女特来进与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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