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刻钟内找不到阴魂册,藏书阁的石门会自动关闭,石门关闭后,将会自动启动吸魂阵,呆在藏书阁里面的不管是人,还是魂都将被打入第十八层地狱,并且永世不得超生。
至于擅闯藏书阁的是神仙嘛,吸魂阵对神仙不起作用,神仙在藏书阁里会安然无恙,只是等阎王发现有仙贝困藏书阁时,自会秉公处理,介时,上报天庭,由玉帝处理。
藏书阁时阎王存放各类籍册要记的禁地,阴司律法规定,除了阎王本人,其他一律不得入内。
阎王一般也不会出入阴司藏书阁,因为他只需掐指一算,藏书阁内的书册内容,还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南宫飞云的灵魂顺利进入藏书阁,万千书本,他一时也无法找到哪本是阴魂册。
南宫飞云淡然如画的俊眉不由得微微蹙起,他在书架上快速翻找了下,没找到阴魂册后,他没有慌乱的像无头苍蝇般乱翻,而是站在原地,想着用什么办法辨别出阴魂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快到一刻钟了,南宫飞云不由焦虑上心头,他望了望石门的方向,犹豫着该立即离开,还是继续寻找阴魂册,他脑海中倏然冒出马涵提起冥天时的歉疚的眼神,南宫飞云决定冒着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危险,继续聚精会神,冥想寻出阴魂册之法。
一刻钟的时间到了,藏书阁的石门缓缓关闭,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同一时间,在阳世盟主府的泽运居,慕容决带着殷绝暗破了南宫飞云在泽运居外所布的五行八卦阵,又杀了几名在咋运价外看守的下人,闯入泽运居原本安排给耿刑天疗养毒伤的厢房。
慕容决一心以为会看到耿刑天以及南宫飞云灵魂出窍所留下的躯体,哪知,房中一切如常,还是一室刺鼻的药味,耿刑天的女儿耿素红坐在床边打盹,床上躺着昏睡的耿刑天。
看耿刑天凹陷的眼眶,惨白的脸色,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身躯,虽然眼睛紧闭着,可稍有内力的人都会听得出其仍有呼吸。
原本坐在椅子上守候耿刑天累了的耿素红,被突如其来的闯入之客破门而入的声响所惊醒,耿素红从椅子上弹站起身,大喝一声,“谁!”哪知慕容决与殷绝暗都蒙着面,耿素红只见两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房内,下一瞬,就被慕容决指间的弹出的暗器集中昏|岤而昏倒。
“主公,没看到你南宫飞云,耿刑天也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会不会是您估错了?”殷绝暗疑惑的开口。
“不,我不会估错。”慕容决脸色无波的摇摇头,“耿刑天这个拥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命格之人,加之太阴阵法、太阴之时再加上泽运居屋顶上改变命格的极阳阵法,再布上泽运居外阻止外人闯入的五行八卦阵,全都是为活人灵魂出窍借刚死的亡魂入阴司做的准备。能将五行命理之术勘破的如通透的人,世间除了我,就只有南宫云飞一人,我不相信我会估错!”
殷绝暗提出猜想,“那会不会是南宫飞云借别人的亡魂进入了阴司?”
“不可能,只有极阴命格,又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才能在死后直接被鬼差带入阎王殿侯阎王审判,这种人死后若是怨念太深,容易变成厉鬼,阴间不会估息,一般阴司都会速审速决。而一般人死后,阴魂被鬼差带走,都会先关押一段时间,再排队等阎王候审。活人灵魂出窍后若不通过死魂带路,则会迷失在阴司路,根本到不了阎王殿,更何况找到陆判官篡改生死簿?”
“主公似乎很了解阴司的定律?”
“不,我不了解,我只是精通五行玄学,天地万物,五行相生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加之玄学推理,当钻研到一定的化境,很多东西便能推断出来,包括阴司大致处置特殊命格之人的方式。”
“主公所说的,绝暗不懂,绝暗只知,对主公唯命是从。”
“嗯。”慕容决满意的点点头,“不枉我对你这二十年来的栽培。”
“主公,找不到南宫飞云,我们现在怎么办?”
“找!他一定在泽运居。”
“是,主公。”殷绝暗把泽运居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泽运居中里有一幢独楼,殷绝暗很快便向慕容决复命,搜寻没有结果。
慕容决深邃的老谋聚满暗沉,他在房内勘察了一遍,尔后就地用铜钱摆了个简单的阵法算了算,“亥子同属水,亥为阴寅卯同属木,寅为阳,卯为阴,耿刑天已死!一定在这房里!这房间时太阴阵的核心!”
慕容决走到床沿,一手揭下’耿刑天‘脸色带着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老人面孔,床上躺着的人哪里是什么耿刑天?不过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叟仪容冒充的罢了。
这老叟被人点了昏|岤,看那蜡黄的面色,一看便知是久病缠身之人。
慕容决毫不犹豫的对着床上的老叟天灵盖击下一掌,转瞬间,床上的老叟便真的断了气。
“原来耿刑天是冒充的,主公英明!”殷绝暗看了眼昏睡着的耿素红一眼,“主公,她怎么处理?要不要杀了她?”
“留她狗命,她还有利用价值。”
“是。”
“好个南宫飞云,居然让人冒充耿刑天,以拖延时间。还不是被老夫识破?”慕容决微眯起老眸,冷哼一声,“这房里肯定有机关,快找找,必须在南宫飞云灵魂回到肉身前,找到南宫飞云,取他性命!”
“是,主公!”
不消半盏茶的功夫,慕容决在房间衣柜的内侧发现了一处不寻常的突起,他伸手对突起之处敲按了下,衣柜轰隆隆一声,缓缓向旁边移,转瞬间,便出现了一条地道。
望着出现在眼前的地道,慕容决淡生吩咐,“绝暗,你走前面。”
“是,主公。”殷绝暗毫不犹豫的点头,他心知主公让他走前面,是怕地道里装了机关,主公让他当垫脚石。
进入地道,很顺利的,没有碰到任何危险,便来到了一堵封死的墙壁前,从墙壁上的拱门形的痕迹可看出,墙壁中间是一道石门,石门右上方突起一块圆形石,看样子,应该是开启石门的把手。
“主公,从地道走到这儿,墙面与地面上的石砖都很新,有些地方连石砖都还没有填上,看样子,是新挖的地道。”殷绝暗摸了摸的墙上的石质,淡声分析。
“你说得对。”慕容决点头,“此地道应该是南宫飞云当上武林盟主以后才挖的,时间紧迫,南宫飞云顾不上在地道里装机关。前任盟主耿刑天之前一直毒伤深重,昏昏醒醒,在数时辰陷在昏迷中,估计连他都不知道有这么一条地道。若我猜的没错,南宫飞云与真正的耿刑天就在这石门后头,确切的来说,耿刑天已经是个死人。”
慕容决说着,转动石门上方的圆石把手,石门缓缓向旁移开。
056高嘲
映入慕容决与胤绝暗眼帘的是一间简洁的石室,石室中放着一张石床,耿刑天的尸体躺在石床上,南宫云飞的侍婢月华站在一旁,看守者石桌上的长明灯。
“主公,他们真的在这!”殷绝暗的声音有些惊异。
“哈哈哈!还是让老夫估对了!”慕容决忍不住得意的狂笑几声,他可以压低了嗓音,稍运真气让真气慢卡在喉咙,从而使声音变调而沙哑。
慕容决变声的目的是为免横生事端时被人认出来,在江湖上纵横了几十年,他从来都是那么小心。
坐在五角星圈地内的南宫飞云盘腿而坐,双手掌心朝上分别置于膝盖上,他的头低垂着,看起来毫无生气,加之侍女月华在看守长明灯,很明显,南宫飞云正处于灵魂出窍状态。
石床上的耿刑天脸色僵白,看上去关节僵硬,明显是个死人。
月华震惊的看着突然打开石门壁门的两名蒙面黑衣人(也就是慕容决与殷绝暗),惊问,“你们是谁?为何擅闯盟主府?”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点是,世上将再无南宫飞云这个人!哈哈哈……”慕容决忍不住又再次得意的狂笑起来。
“放肆!我取你们狗命!”月华大怒,她拿起墙角边台桌上事先放好的佩剑,抽剑出鞘,攻向慕容决与殷绝暗两人。
殷绝暗身影一晃,执剑迎上月华的攻击,二人立即打的如火如荼。
慕容决凉凉的站在一旁,不屑与月华动手,他瞟了眼室内的长明灯与南宫飞云盘腿而坐的身躯一眼,倏然,他从指间弹出一枚暗器,暗器里呈一条线,直袭向南宫飞云。
正在于殷绝暗打斗的月华眼尖的瞥到暗器,她飞身一移,迅速挡在南宫飞云前头,横执长剑于胸前,月华本想用剑身挡住慕容决的暗器,哪知慕容决的暗器势不可挡,暗器将剑身穿透了个孔又射入了月华的胸口才停了下来。
“呃啊……”被暗器击中的月华闷哼一声,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貌似不愿相信竟然又暗器能将她的钢剑打穿。
“好个忠心护主的丫鬟。”慕容决半似赞赏,半似讽刺的嗤笑一声,“我看你能救南宫飞云几回!”
慕容决语毕,又是一枚暗器自指间弹出,暗器依然直射南宫飞云,月华执起长剑又是一挡,这回,慕容决的暗器同样打穿了月华的剑,射入月华的身体。
月华又是一声闷哼,鲜红的血液自她嘴角潺潺流出。
月华在心里大声呼唤,主人,你快醒醒,奴婢撑不下去了!
慕容决本想再跟这小丫头玩玩的,忽然,他听到地道另一端有轻微的马蚤动,慕容决脸色一凛,“不好,有人来了!”
“怎么办,主公?”殷绝暗语气变得紧张。
“弄灭长明灯,撤!”
“是。”殷绝暗长剑一挥,一剑将长明灯扫到地上,长明灯掉在地上,灯芯立即熄灭。
“啊!长明灯!”月华惊叫。
此时,我与轩辕千灏、轩辕胤麟,连同盟主府管事李东等一干下人闯入地道,来到石室门外,见到两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两个黑衣蒙面人便丢出几颗烟雾弹,虚晃几招,逃离地道。
本来我想去追那两个黑衣蒙面人的,但听到月华痛苦的声音,又放弃,管事李东则立即率人去追踪蒙面人。
进入石室,看到石室内的布景及南宫飞云一动不动盘腿而坐的身体还有耿刑天躺在石床上的尸体,我与轩辕千灏、轩辕胤麟三人都非常意外。
受了重伤的侍女月华倒在地上,她痛苦的爬到一盏熄灭的油灯前低喃着,“长明……灯……长明灯……不能灭……”
“发生了什么事?”轩辕千灏蹲下身询问月华。
月华瞥了南宫飞云一直未见醒的身躯一眼,她摇了摇头,“我不能说,主人说,若是他再也醒不来,我什么也不能说……长明灯若灭了,主人就再也醒不了了……我没有看顾好长明灯,我对不起主人!”月华激动的说着,她一头重重的撞向地板,准备以身殉主,轩辕千灏眼明手快的拦住她,“别寻死!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你!”
“你让我死!我护主不力,我该死!”月华执意寻死,轩辕千灏无奈,伸手点了月华的睡|岤,月华这才安静了下来。
部分跟着进石室的盟主府下人,其中两名下人将昏迷的月华带了下去,其余下人见石室内的南宫飞云低首未醒的情况,下人们全都单膝跪地,低首跪在了石室之外。
刚才月华说南宫飞云可能再也醒不来?我心里被这话下了一大跳,无限恐惧的感觉涌向我,我跑到南宫飞云身边蹲下,轻轻拍了拍南宫飞云的肩膀,“飞云……”
我不拍还好,一拍才惊觉,南宫飞云的体温似乎很凉,我伸手摸上南宫飞云的手掌,发现南宫飞云的身体很冷,冷的像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我惊骇的瞪大了眼睛,以二指探了下南宫飞云的鼻息,毫无鼻息,我又伸手扣住南宫飞云的手腕,以感觉南宫飞云的脉搏,脉象全无!
南宫飞云死了?他死了!无限痛苦、害怕的感觉向我涌来,我将南宫飞云的身躯拥入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啸,“不!……”
我的嗓音里满含悲愤痛苦,在石室中久久回旋,让闻者亦能感受到我心中那痛彻心扉的痛!
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都被我悲痛欲绝的嗓音给震撼了,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陪伴着我。
两行晶莹的泪水自我白洁的面庞缓缓滑下,我哽咽着呢喃,“飞云,我不能失去你!失去了你,我该怎么活?”
我怀里的南宫飞云二指倏然动了动,在下一瞬,他睁开了双眼,目光温和的看着我,“涵,我回来了,你不会失去我,不会……”
轻柔而虚弱的启唇说完,南宫飞云又闭上了眼睛。
“飞云……飞云……”我拍了拍南宫飞云的脸颊轻唤,得不到南宫飞云的回应后,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又探了探南宫飞云的鼻息,发现了他有了微弱的呼吸后,我又摸了摸飞云的脉搏,确定有脉动后,我兴奋的抱紧了南宫飞云,开心的落泪,“飞云,你没有死!”
石门外呈整齐跪地的盟主府下人听到我话,他们齐齐松了口气,一同恭谨的喊道,“参加夫人!”
“你们叫我夫人?”我意外的询问。
此时,盟主府的管事李东带着几名下人从暗道外走了进来,李东躬身,恭敬的对我说道,“马姑娘,不,夫人,属下们称您夫人。主人有令,他今夜将会经历一劫,一旦过了丑时,他仍有命在的话,您就是主人的妻子,我们的夫人。若主人无命,您就是云渺宫、飞云山庄等,主人名下所有产业的继承人。”
听李东这么说,我想起南宫飞云曾说过,过了这月十五,他便愿意娶我为妻,原来,他今夜有劫难。他是想他今夜死了,无法照顾我才不愿意娶我的,而我之前却还胡乱猜测南宫飞云的心态,飞云连他的身后事都安排好了,他死后居然将他的一切都交给我!
南宫飞云这个傻男人,幸亏他没事,不然,我会自责一辈子。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转变,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二人也是一脸愕然。
我环顾了下石室内诡异的布局,室中石床上耿刑天的尸体居然躺在一圈蜡烛中,我心中明白,南宫飞云刚刚必然是摆了什么阵法,而且飞云历经了生死大劫,我瞪着室外一干下人,大吼,“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属下不知。”一干下人全部低头,语气忠恳,貌似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也是,下人一般权都是听命令做事,无权过问太多的。
我眼神瞥向管事李东,“你先前带人去追那闯入暗道的蒙面人,可有结果?”
“属下等不才,让他们跑了。”
“这事等飞云醒了再说吧。”等南宫飞云醒后,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他,我又问李东,“李管事,现在的场面怎么处理?”
李东回道,“主人说过,丑时已过,石室内一切皆可变动,全听夫人的。”
“将耿刑天的尸首发还给她女儿耿素红,厚葬耿刑天。带飞云回静怡苑歇息。”我淡声吩咐。
“是,夫人。”
……
我们一干人等出了石室暗道后,又回道了泽运居耿刑天生前所居住的厢房,先前假冒耿刑天的老叟被不明人士所杀,下人们早已自发清理掉了尸体。
而先前昏迷在房间内被门面人(慕容决)点了昏|岤的耿素红,其实不是真正的耿素红,而是一名婢女易容成耿素红的样子假扮的。
真正的耿素红被南宫飞云派人打昏,安排在另一个院落的厢房里歇睡,这是管事李东出了泽运居后向我禀报的。
我想南宫飞云让人打昏耿素红的目的,是怕她清醒着坏事。
我让下人们各自散去,走出泽运居,朝静怡苑走,有两名下人已经先扶南宫飞云去静怡苑了。
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则先回了他们在盟主府的暂居之所。
想起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一脸的落寞,我清楚,他们心里很难受盟主府的人叫我夫人,而我却不否认。
我爱南宫飞云,又怎么会否认做飞云的妻子?
现在是十六号丑时(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了,本来,昨晚十五号九点多的时候,我发了疯般在静怡苑内寻找南宫飞云的下落,而轩辕胤麟与轩辕千灏则负责替我挡住不让我寻人的盟主府管事李东一行人。
我在静怡苑寻不到人后,欲去别的院落寻南宫飞云,哪知李东派了更多下人阻止我的寻找,只说是请姑娘好好三思。
我心中很担心南宫飞云的安危,看李东这人虽然一板一眼,却是很忠心的那种,没办法,在跟李东等一干下人纠缠了一个多小时候,我向李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他,南宫飞云说过爱我,并只愿过了十五夜后才肯娶我,我怀疑十五这夜南宫飞云要出什么事。
李东开始不为所动,害我又花了一个多小时磨破了嘴皮子,让他别拦着我,以南宫飞云的安危为重,李东终于被我说动,不听南宫飞云下的要拦着我的命令,告诉我南宫飞云在派人暗暗在泽运居挖了暗道的事,我怀疑南宫飞云在暗道的密室里,于是,就有了我、轩辕千灏、轩辕胤麟与盟主府的一干下人冲进暗道的密室的一幕,再来就是在暗道里发现两个黑衣蒙面人,盟主府的吓人有一部分去追蒙面人,而我与千灏、胤麟则进入暗道中的石室发现了耿刑天的尸体,叫着长明灯不能灭的月华,及当时没了声息的南宫飞云……
也好,十五月圆之夜这个让我担心的日子总算过了,起码,我不用在担心害怕,也更确定你刚南宫飞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