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想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保护好皇额娘,保护好和敬,忽然手就能动了,一点点挪动,轻轻碰了碰皇后搁在床边的手。
“永琏?永琏!你吓死额娘了。”皇后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碰了碰自己,下意识大恸,以为是永琏终究没有挨过去,待一睁眼,却看到儿子正试图将手覆上自己的,一双眼睛里满是神采,一刹那地狱到天堂。
听着皇后抱着自己大喊叫太医,永琏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皇后,心里愈发难受。等回过神来再看,那僧人已然不见,之后也再为出现过。在他几乎要以为那是自己病糊涂了所以产生幻觉的时候,皇贵妃高佳氏薨了,皇额娘身边那个柔柔弱弱的宫女真的被皇阿玛看上了,封了贵人,后来又晋了嫔,去了延禧宫。
永琏开始害怕了,他不知道要跟谁去说,可是真的害怕那一幕幕会发生。不,他绝对不允许。
第3章
六月初,选秀终于告一段落,留得两人都封了贵人,又给大阿哥赐了个侧福晋,那个纽钴禄氏却是指给了硕亲王为侧福晋,一个庶女这样的结果也不算太差。只是,这硕亲王是个不尴不尬的异姓王。老佛爷面上不露,却是暗地里给了皇后还几个软钉子。
泠岚在家待嫁,理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东西,时不时在西林觉罗氏那里听听课。这天,西林觉罗夫人退下左右,又同泠岚说了些皇家之事。
“大阿哥自哲悯皇贵妃去了之后,也是养在皇后娘娘膝下的,素日同二阿哥也算亲近还有。宫里最忌讳的便是慧贤皇贵妃的事,你且记下了,千万不要冲撞了。”提到慧贤皇贵妃,没有一个满族姑奶奶的脸色能好得起来,这是皇帝多大的一个巴掌拍在八旗脸上。
“慧贤皇贵妃么?”泠岚冷笑,她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会想到康熙家的数字军团,实在不能对乾隆这个未来公公有什么好映象。
“你这是个什么表情。”西林觉罗夫人一惊,倒是还没见过女儿如此外露的厌恶,“赶紧给我收起来,说着只是让你心里有个数的。还是说,谁给你说了什么浑话?”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泠岚逐渐也和这个便宜额娘亲近起来,看她确实一心为自己,也感动得很,结果导致一时口快,道出真相,“我只是想到了圣祖良妃,都是包衣……”
“嘘!胡说什么呢,我的小姑奶奶。”西林觉罗夫人赶紧捂了泠岚的嘴,看泠岚委屈的样子,又轻声解释道,“你小孩子家的不知道,包衣和包衣还不一样呢。你这岂不是把你二伯也一并糟蹋了。”
额……她都忘了,她二伯娶得便是慧贤家的女儿,大学士高斌之女。可还有个令妃呢,康熙不是还骂老八出身低么,到乾隆这儿,一个包衣奴才生的儿子竟也可以当皇帝了,满宫的汉族宠妃竟也没把那些个列祖列宗气活,君不见嘉庆是改完魏佳,改高佳,末了还得改个金佳,什么都敢往满八旗里塞。红花会这群反清复明的大可以走迂回路线嘛,好好培养美人去,然后送进宫去夺宠,生了儿子当皇帝,再送,再生了皇帝当儿子,几朝一过,那清朝的皇帝定是汉族血统多,不就反了清了么。难怪人家有什么乾隆是陈阁老的儿子这么一说,只是这太冤枉人四四了。说嘉庆是汉人掉包的,她保准信,都让人把箭射到隆宗门上了,这不摆明了吃里扒外么。
“岚儿?”西林觉罗夫人硬生生把泠岚从吐槽里拖了出来,“往后这样的话可不敢说,不说你得没命,全家都得遭了殃。”
泠岚一抽,遭哪门子的殃啊,顶多我死得难看点。就咱家这配备,旁的不说,这些个叔母伯母就够吓人了,五叔家的是庄亲王允禄之女。六叔家的是迈柱之孙女。迈柱不认识?好吧,那是大学士兼吏部尚书,泠岚祖母的亲爹,她的曾外祖父。就这些个关系全顺出来,都能画出缠枝莲纹来。
暂且压下这边不提,宫里那位二阿哥的烦躁连着和敬公主都发现了,不由捂着帕子取笑道,“二哥又不是第一次娶亲的人,怎么失魂落魄的。啊~我知道了,二哥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美人在怀了。听皇嬷姆说,这个西林觉罗家的格格可是堪比满族第一美人的贵妃娘娘呢。”
这话其实有点违背事实,泠岚和什么第一美人还是有差距的,那群八旗贵女里,身份高的没她美,比她美的又没她身份高,加上那可是太后下的评语,要是你不觉得她是第一,对不起,请改了你的审美观。
“贵妃娘娘,我竟不知你说的是哪位贵妃娘娘。”皇后开始也由着和敬打趣永琏,可听和敬扯上了娴贵妃,还是开口敲打了几句,“这纯贵妃也是你的长辈,这么大个人了,还是这么没遮没拦的。”
“这不是在皇额娘这儿嘛~”和敬赔笑道,她私底下一贯是这么叫的,在这个嫡女印象里,还存留着纯贵妃做格格时低眉顺眼时的样子,谁知如今居然成了贵妃,也开始摆起母妃的款了。
“瞧着咱固伦公主的性子是愈发骄纵了,再过几天,是连我这个二哥也可以不用放在眼里了。”永琏敛敛心神,也跟着说笑道。和敬同太后亲近,来带着同娴贵妃也亲近三分,这般称呼必定是平日在太后处惯用的。虽说公主养在太后面前时件好事,可这太后屡次落额娘面子……
“好了好了,都下去吧,吵得我头疼。”皇后皱了皱眉,“这几日总觉得太阳|岤那儿突突的跳,浑身不舒坦。太医却也查不出什么。”
听得皇后如此说,兄妹便起身告退,相携出了门,待绕到无人之处,和敬轻轻捅了捅永琏,低声道,“我知道二哥想的是什么,只是现在老佛爷有些事竟也避不开我去,大约还是能见得了些影的。只是万望二哥心里别存着疙瘩。”
“真真是好一个三公主,也不怕老佛爷扒了你的皮。”永琏心里更是赞叹和敬心细如尘,竟能看出自己的不悦。
“二哥倒时候可得护着我。”和敬眨眨眼,然后又道,“说句大不敬的,老佛爷不就是看不得额娘得宠吗?得宠的她忌讳,出身高的她别扭,出身低的她又看不起,我看只有把皇阿玛碾成末,匀匀地撒了方称她的心。要是娴贵妃明儿得皇阿玛青眼了,后天就得出幺蛾子。”
永琏顿时很有扶额的冲动,之前的赞叹全都化成无奈了,“放眼整个紫禁城也只有你敢说这样的话了,心里明白就好了,莫要再老佛爷跟前说漏嘴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我明白。”和敬点头应了,收了笑容,正色道,“好了,有正事要同二哥商量呢。这几日老佛爷暗自招了好几回胡太医,都是打后门进的,桂嬷嬷亲自引的。这胡太医是额娘惯使的,不知道老佛爷到底是要做什么。”
“那你怎么知道的?给你消息的可不可靠?”
和敬攥着帕子,垫脚凑到永琏耳边,那三个字几不可闻。永琏听了却是嘴角一弯,有了这人相助,想来是能对老佛爷心思有把握得多。
“二哥可别这么看我,妹妹我可是个容易骄傲的。”和敬扬扬精致的下巴,见那边望风的宫女对着她打了个手势,忙扬声笑道,“那二哥就等着我的贺礼吧。”
“你呀……”永琏也瞧见已经走得极近的人了,笑脸下隐藏着几分戾气,递了个眼色与和敬便转身带人走了,
“令嫔娘娘。”和敬冲着来人微一颔首,略不耐烦地看着对方诚惶诚恐地欲要行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腊梅,快扶着你家娘娘。娘娘如今不同往日,我一个小辈怎么好受娘娘的礼。”
“在奴才眼里,皇后娘娘同公主永远是奴才的主子。”令嫔眼波盈盈,柔弱无骨一般地表着忠心,直让和敬泛酸水,天生的奴才秧子罢了,还能登了天不成。
“皇嬷姆还等着我一同用晚膳,失陪。”和敬说罢,也不多看令嫔一眼,挂着笑便奔慈宁宫去了。
这个时辰用晚膳?和敬公主竟是连个借口都懒得想来敷衍自己,令嫔咬咬牙,一路婷婷袅袅地往一条小路穿了过去,恰好巧遇到在御花园赏花的乾隆。当晚,乾隆就宿在了延禧宫。
竟然是打了这个主意,早知白日便让和敬拦下她了,只是不知是哪个透露给她皇阿玛行踪的,窥伺帝踪?好一个令嫔魏氏。永琏觉得该报请皇额娘好好整治这后宫了,正想着,门外响起贴身太监小林子的声音,“二爷,有消息了。”
“进来吧。”永琏淡淡地道,小林子是他的心腹,做事很有一套,竟是各宫都能攀上些交情。
“太医院的小杜子刚刚来悄悄找了奴才,说他偷听道胡太医酒后失言,满口的‘不愿意对不起皇后娘娘’,有提及老佛爷什么的。”
“酒后失言?怕是有所察觉,故意说与人听,想卖个好呢。”永琏想了想,对着小林子吩咐道,“宣太医,就说我身子不适。”
“嗻。”小林子一溜烟儿就没影了,不一会儿胡太医便急匆匆地赶来了,倒是还有些极淡的酒气,不细闻很难察觉。
果然是在装醉,永琏微眯起眼,也不说话,只上下打量着胡太医,对方却是一脸淡然地跪在那里,毫无惧色。
“不知我这是何病,胡太医可否要如何医治?”永琏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只见胡太医伏身磕了一个头,“回二爷,您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这心药你可开得?”
“臣自当竭尽全力,必让二爷药到病除。”
是夜,胡太医回太医院途中失足跌伤,次日皇后的平安脉由孙太医负责,断出喜脉。乾隆大喜,重赏孙太医。有些个和胡太医亲近的难免为他可惜,你说到手的赏赐,就这么飞到别人手上了,跌得不是时候啊~
只有胡太医自己心里明白,跌得太对了,跌回一条命,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稍晚些的时候,和敬得到桂嬷嬷让人送来的信,太后大怒,让注意送去的赏赐。
“让人悄悄的把这些个都翻检一遍,要是真有什么也不要做声,直接处理掉就成了。”和敬想了想,还是不欲惊动皇后。
流水一样的赏赐进了长春宫,皇后此时心情格外舒畅,她养了一双好儿女啊,抚着还不显的肚子,她笑语道,“只希望我儿以后能同哥哥姐姐一样聪明呢。”
第4章
“明儿早上起的时候,记得给格格把皇后娘娘赏的那支镶珠梅花簪带上。”西林觉罗吩咐绿绮道,又拍了拍泠岚手背,“好生休息吧,要是脸色不好可是触娘娘霉头呢。”
“岚儿明白。”泠岚恭恭敬敬送走了额娘,又轰走了一屋子伺候的,这才毫无形象地往床上一倒,把头埋进被褥里学习鸵鸟,这日子哪辈子是头哟。感慨了半天,她想想明天要进宫给皇后贺喜的,宫里忌讳多,万一真触了她霉头,指不定以后得受什么难,无奈掀被子歇下了。
“福晋近来可好?”泠岚正巧进宫请安的时候遇到了前不久刚刚嫁给硕王的纽钴禄氏,因着是一同选秀的,便多问候了一句。
“我很好,倒是你看着比那时候瘦了,多注意着些身子。”纽钴禄氏说着这话,眼神却飘向一旁正在与自家姐妹亲热交谈的硕王福晋倩柔。
泠岚笑着道了谢,回想着钮钴禄氏当初的样子,竟是判若两人,想来是嫁了人,遇到了什么促使她改变的东西,比如说……那个嫡福晋?
那边倩柔见着她二人说话,也撇开姐姐凑了上来。泠岚福身,唤了一声福晋,虽说硕王福晋保养得很好,但是年纪摆在那里,眼前这两个分明像是母女,居然就这样跟着一个丈夫,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啊……
“格格下回得闲也跟着你额娘来我这儿玩儿,我最是喜欢你们这些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的了。”硕王福晋对泠岚拿出了长辈的慈爱款,见她发间簪子松了,立马伸出收去,“格格莫动,这簪子要滑下来了。”
“有劳福晋。”泠岚配合地站着没有动,感觉硕王福晋的手伸过来了,扶正簪子之后却是僵在那里不动了,疑惑地问道,“福晋?可是有何不妥?”
“没有,我只是羡慕格格这样好年华呢。”硕王福晋收回手,打圆场道,“这簪子上镶的是东珠吧?我瞧着这梅花配上格格,是又别致又高雅。”
“福晋过奖了,不过是占了皇后娘娘的光罢了,失陪。”泠岚打了个招呼,退回了西林觉罗夫人身边,。
皇后出来之后,不过说了几句便让散了,只留了傅恒夫人下来说话。走之前,泠岚无意看到硕王福晋盯着自己,心里有些别扭,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当做没看见。
没过几天,硕王大寿,但这件事让泠岚很不想去,能在宫里也这么直接不掩饰地看向自己,这位福晋不会是在谋划什么吧?例如,自己现在未来皇子福晋的身份?硕王家是异姓王,最为尴尬的位置,尤其当他遇到的是多疑的乾隆,只是硕王有一个优势,他和皇后一样,姓富察。
所以今天会遇到什么二皇子就不是个很大的意外了对吧?好吧,泠岚只是刚刚听下人说今儿二皇子也会赏光来晃一晃才有了这么个想法,但是怎么实施或者说怎么能悄悄地造成这小个意外很有难度。女眷到底是要被隔绝保护的动物,而对方不过停留一会儿,这个……
“格格也来了。”纽钴禄氏浅笑着凑了过来,“可是嫌这儿吵闹?我带你去后面清静一会儿可好?等开席了我再来叫你。”
泠岚瞄了一眼和人聊得火热的西林觉罗夫人,点了点头,又把绿霞留下了,“绿霞,你候在这儿,要是福晋问起来了,便说我去后头休息了。我身边有绿绮呢,没事的。”
“奴婢明白。”绿霞是个极稳重的,也不多说什么。泠岚便由纽钴禄氏带着往后面去了。只是这一去便去出了些意外。
“吟霜,你怎么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疼了。”纽钴禄氏还有事要忙,送泠岚到花园就先走了,泠岚也不介意,挑了个幽静的地方坐了。谁知刚坐下就听到身边那棵树后传来交谈的声音,女子悉悉索索的抽泣声让泠岚有些头疼。绿绮见状便要上前去探查,被泠岚伸手拦下了。
“皓祯,我没事。只是看到王爷大寿,我也想到了我那苦命的爹,我爹养了我这么大,竟是一次也没贺过寿,更别提这么大排场,这么多贵人了。”
“我当什么事儿呢。等你嫁给我了,你爹就是贝勒的岳父,到时候,我也给他像这样热热闹闹的操持一番,一定和我阿玛的寿宴一样热闹,可好?”
贝勒?泠岚手一僵,原来是硕王长子,富察皓祯同学。和你阿玛一样热闹?倒是不知这吟霜她爹是个什么人物,能和你阿玛硕王平起平坐。
那边被唤作“吟霜”的姑娘又开口了,“我就知道你对我好,你快回前头去吧,那么多的宾客等着你招待呢。”
“我舍不得你……”紧接着是一串不明的象声词,直直砸中泠岚,泠岚倒抽一口冷气,古人不是都很保守吗?这对还真是……舍不得?一场寿宴能多久?你俩发情期啊,真是戳聋她的耳朵。绿绮这丫头更是脸都红透了。
泠岚靠坐在石椅上不动,看着所谓的皓祯贝勒匆匆走了,片刻之后,里面缓步走出一个白衣的姑娘,柔柔弱弱的像是风一吹就倒了,脸上布满了先前发情时残留的红晕,嘴唇更是肿的不像样子。她和皓祯走的是反方向,所有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端坐在那儿的泠岚,月光下那双眼眸格外冰冷。
“你是何人,为何躲在树后?”泠岚脸上挂着笑,状似和蔼可亲地问道,这姑娘年岁倒是比自己要大些。
“回格格,奴婢是福晋身边的丫头吟霜。”吟霜声音还带些哭腔,倒也是个有规矩的,泠岚也就不对先前的事发表什么意见了,见绿绮还是一副厌恶地样子,便开口道,“有劳你去替我端杯茶来。”
“是。”吟霜低头应了,那一会儿已经够她瞧清楚这个格格的样子了,还带着一点稚气,可是样貌却是顶好的,穿着打扮雅致而富贵,连她身边那个丫鬟都穿得那样好看。
“格格,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真是……”绿绮又羞又恼,“奴婢是个粗人,也就算了,可怎么好让您碰到这些个破事,硕王……硕王府……”
“好了……人家也不知道我会到这后头来。她不过是个丫头,主子要怎样她还是抗命不成?”泠岚原本的不快都在绿绮的羞愤下消散开来,还是这么个直脾气啊。
“格格您没听见么?这吟霜分明是个心术不正的,连主子名讳都叫上了,可见是个心大的。这贝勒怎么也这么……”
“好了。”见绿绮越说越多,泠岚连忙打断了她,到底是在硕王府,这些话被人听去也是个麻烦,“你既然不平,那打今儿起,你也叫我岚儿好了。”
绿绮一听,慌慌忙忙跪下了,“奴婢知错,还请格格恕罪。”
“起来吧,我知道绿绮不是个心大的就好了。”泠岚暗自叹气,绿绮太沉不气了,即使不像绿霞那样,也得在外头藏住话,不然迟早得吃大亏。
再说吟霜端着茶,在花园门口和又偷溜出来的皓祯不期而遇,皓祯看她端着茶,楚楚可怜的垂着头,忙问道,“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赶紧告诉我。”
吟霜一仰头,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没有没有,没有人给我气受,我是一个奴婢,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给格格端个茶而已,怎么就委屈了。”
“什么奴婢,不要再说自己是奴婢了,在我眼里你比谁都高贵,什么格格架子这么大,还要你端茶送水的?”皓祯又是愤怒又是心疼,恨不得把那个什么格格马上扔出府去。
绿绮大老远就看到这两个人在那里纠缠,皱着眉问泠岚道,“格格,这贝勒怎么又来了,我们还是回前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