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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出墙记第2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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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朱棣目光温柔得似要滴出水来:“咱俩谁逼谁呢?谁不知燕王妃专横跋扈,是府中一景呢?”

“我在世人眼中可是贤德淑良,品貌端庄。”

“大言不惭!”朱棣嗤笑,搂过锦曦正色道,“等战事平定,我定亲自为你寻成形人参,猎辽东黑熊取鲜熊胆配药。”

锦曦妖憨笑道:“我看啊,等你胜过盛庸铁铉再说吧,此二人能守济南三月,真的不是吹的。”

“李景隆也是高手,只是运气差了一点罢了。”

“说不定那二个运气好呢?”

锦曦半开玩笑的话竟然成真。

建文二年九月,朱允炆以盛庸为征虏大将军,再举北伐。

十月,朱棣获悉盛军北进,燕军南下进逼德州,诱盛军出击,城外大败盛军,其后沿运河而南,连克临清、馆陶、大名、济宁等地。

盛庸、铁铉率大军抄袭燕军后路,抢占东昌,扎下大营,插断了朱棣北归之路。

这是朱棣自起兵靖难以来遭遇的最强悍的抵挡。

东昌城外,燕军大营内众将愁容满面。

“东昌要塞被扼,拿不下东昌便无法南进,与盛军在东昌胶着于我军不利,诸位有何高见?”朱棣静静地问道。

帐中大将张信道:“王爷,他们守着东昌我们强攻不下,拖久了粮草补给不上,东昌如同喉中之刺,我军实力又不如他们,硬碰硬划不来,纵然胜利也是惨烈。”

是啊,征战两年多,势力大增,但在河北鲁西胶着太久,燕军攻克城池后又疲于攻打下一处地方,休养的时候太少。且每每以少胜多都捏着一把汗。朝廷的大军动辄五十万,六十万。燕军发展至今,只有三十多万人,靠得以谋略取胜,速战速决。

朱棣想到这些,凤目中露出隐忧。

“如果能渡过运河呢?”锦曦突然想出了这个法子,渡过运河绕开东昌。粮草可由德州送来,便不惧盛庸扼住东昌,断了北归之路。

“哪有那么多渡船能供大军渡河?况且战事一来,两岸河工早已停止摆渡,再说了,盛庸铁铉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渡河而去?”

锦曦嘿嘿笑了:“王爷,咱们建浮桥。分兵拖住他们。”

浮桥?朱棣呵呵笑了起来,这主意甚好,浮桥轻便三日可达运河对岸,只要舍得抛弃锚重,就绝无问题。

“从今晚起在营中秘建竹排,同时密切注意盛军举动,我要人马不动声色渡过运河!”朱棣决定舍弃锚重,轻装渡河。

他知道此举同样危险,同样会有损伤,相较强攻东昌或被盛庸拖死,这个算是伤害最轻的一种。

当晚,燕军军营内秘建竹排。三日后白天照常不动,夜晚队伍便分批连排成桥暗渡运河。

三十万大军有条不紊的行动,连续八夜渡河没被盛军觉察。

时近冬日,河水冰冷刺骨,奉令托起竹桥的军士兵偶有被水冻僵,来不及撤换便被水冲走,这日,终于有三具尸体冲至下游被发现,飞马报到盛军大营。

十二月二十五日,盛军发起了攻击,此时燕军还有五万余人做为后卫没有撤离。

朱棣和锦曦便在其中,三十万大军与五万人马,力量悬殊。

张信见燕王执意断后,王妃拒不先撤离也不肯走,都留下来稳定军心。他长刀挥动大喊道:“王爷,张信断后,你们先走!”带领人马迎战。

“能撤多少就是多少?”朱棣银枪一摆,凤目飘起杀戮。

从盛军攻击起,他就不肯走。朱棣身先士卒是燕军长期以少胜多,士兵气旺盛的原因之一,可是锦曦却着急。

看到朱棣还是不肯走的模样,她急了,恶狠狠地说:“没有了张信,你还在,你若没了,这战也就不用打了,难道还指望高熙他们?你才是军中的主心骨。!”

朱棣望了望前方如蝗虫一般扑来的盛军,身边燕军都殷殷看着他,都希望他能脱险离开。朱棣心里一热,目光缓缓从将士兵身上扫过,他们都是陪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那种不舍油然而生。锦曦说的不无道理,他明白,此时不是他想留下来的问题,是不能让燕军无主!他神色肃然,抱拳对张信说:“将军请多保重!”

张信虎目含泪,回礼说:“王爷保重!”

朱棣拉转马头,再不回望,策马奔下河堤,燕卫十七骑护着朱棣和锦曦紧随其后。

这是朱棣最狼狈的一战,三十万大军像石碾一般碾过张信和他的五万人马,白甲燕军顷刻间便湮灭在盛军之中。紧紧咬在朱棣身后。

箭如雨下,河堤上的士兵越来越少,无一人后退半步。

“上桥!”锦曦冲朱棣大吼,反身削开射来的箭。

墨影踏上竹排的时候,扛连竹排的士兵已经撑不住了,竹排在身后节节断裂飘向下游。

马不能停下,停下竹排便受不起重力。

墨影神骏载着朱棣飞速通过浮桥跃上岸去。“锦曦,我们过来了!”

朱棣高兴地喊道,却没有听到回音,他吓得心脏为之一窒,回头一看,燕卫十七只有四人浑身浴血站在他身旁,纷纷红了眼睛望向对岸,没有锦曦。

墨影突然望南长嘶一声,那声音像天上的惊雷击中了朱棣,他有点茫然地顺着马嘶声看向运河对岸,一道熟悉的浅紫身影在对岸闪过。

她像一朵开到萘靡的花,在密集的黑甲盛军中极尽艳丽。

银白色的剑芒环绕着她,射向河里的箭枝,纷纷冲上来的士兵被这条光带阻隔靠近不了锦曦半分。

103生离死别(二)

她身边的银色燕军像天上的烟火,一点点被黑夜吞噬。

朱棣脑中一片空白,止光落在锦曦身后的河面上。

竹排连成的浮桥连同水中托着桥的士兵忆经被河水冲走,河面宽达二十多丈,驭剑再神骏也不可能跃过河面。锦曦再无可能过了运何回到他身边。

对岸的砍杀声顺着河风吹过来,每一声都似敲打在朱棣心上,他穷尽目力,看到燕十五倒下的身影,燕卫一个个的没了。

“锦曦!”喉间发出声嘶力竭的狂吼,他滚落下马,心痛如绞,腿一软便往下跪,长枪蓦地扎进土地。撑住了身体,手死死地握着枪杆,凤目中已滴下泪来。

往事历因在眼前晃动。她在凤阳松坡岗为他挡箭是这般模样。不管不顾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要他先走。吕家庄黑衣人来袭,她回救他,凤阳山中她一路护行……

“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可恨!”朱棣哽咽,热泪奔泄淌了满脸。

他盯着锦曦的身影,她又用了裁云剑,她又为他挡箭,她有意无意地落在后面挡住射向他的箭枝。她是拿命来保他啊。

所有的燕军都沉默地看着他们的王妃在河对岸小小的身影。看着五万燕军一点点被盛军击杀而无能为力。

空气是这般凝重。朱棣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手使劲的捶着胸口。想让心能呼吸。

“父王!”朱高熙抹着眼泪跪下。

二十多万燕军对着南岸齐齐跪下,要他们看着兄弟被杀,已心痛悲愤,燕王要看着王妃力尽又是何等心情!

锦曦觉得又回到了山中,那个月夜穿着爹娘新做的裙衫,用轻功在林意不奔,裁云剑似她生命的一部份,随她心意划出剑芒阻击着盛军的进攻。

她戴上了银色的面具,仿佛燕十七的功力同时给了她,让她武力大进。

朱棣的声音似乎从对岸传来,锦曦一剑逼退涌上来的盛军,回头北望。

朱棣突然就跳了起来,大喊道:“锦曦!”

心口一痛,鲜血从她口中喷出,明知道他看不到,锦曦还是抹了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

她怕是陪不了他了,锦曦想,没关系,要去见十七了,十七会在黄泉路上等着她吗?在阴曹地府也护着她不受牛头马面的欺负,脸上浮起了美丽的笑容。

盛军似乎知道了她的身份,想要生擒她,缓缓结阵逼近。

驭剑驼着她前蹄步步后退,马蹄已踏进了冰凉的河水中。

锦曦冷冷地看着冲上来的士兵,扭头向北,轻声喊道:“朱棣!”

那个熟悉的身影标枪一般站在岸上,身后是二十多万燕军,锦曦欣慰的笑了,“驾!”她用力一挟马腹,驭剑似知晓她不愿落在敌人手中,奋力扬蹄,带着她冲进了运河。

一人一马只在河水中露了下头,转眼就被冲得无影无踪。

层云低压在头顶,铅灰色重重砸进朱棣的心里,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他听不到任何声音,感覍不到身边人的呼吸,呆呆的看着河水打着旋儿冲向下游。

“锦曦……”那个曦字像一声叹息,从嘴里轻呼出,飘散在空气中。明眸善睐的她,在怀中撒娇的她,随着这声叹息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朱棣抬头疑惑地看了看天空,阴云密布,不见丝毫阳光。

有个声音在低低对他说,没了,她真的没了……

运何水湍急的流着,时间凝固在这一刻,砍杀声慢慢的消失,两军隔着河岸消退了斗志。

盛庸驱马来到岸边,心中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目光望着燕王妃与马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朱棣眼睁睁瞧着这一切已经没有了痛觉。她闭上眼,锦曦娇笑着唤他名字的模样栩栩如生,手缓缓伸出,朱棣哑声道:“拿弓来!”

朱高熙递过自己的弓。

“太软!”

白衣默默的送上五百石的强弓,轻声道:“十七以千年蟒筋所制……”

朱棣心一颤,接过弓来,。弓长三尺七寸,弦色银白透明,他抚摸了一下。当日锦曦在郊外比箭神采飞扬的模样又冲进了脑海,胸口似有热血翻滚,硬生生堵在喉头。他缓缓抽出三枝长箭,大喝一声,开弓如满月:“盛庸,本王不杀你誓不为人!”

“噌”的一声轻响,箭离弦而出,竟不受河风影响飞越运河,真奔盛庸面门。

等到箭到眼前,盛庸才反应过来,低头躲过,头盔的红樱已被射下一簇。燕王竟有如此神力!他大惊失色,坐骑长嘶直立,差点把他抛下马来。

朱棣三箭射出,喉间一热,鲜血便喷了出来。

“父王!”朱高熙哭着去扶他,朱棣一掌打开。

他转过身呆呆地看着尹白衣。

“王爷,我去找,无论如何也要……带回她来!尹白衣吐出这一句,策马往下游奔去。

这一仗,燕军死伤五万人,主将张信战死,锦曦跳下运河,朱棣重病,被迫还师北平。

尹白衣一月后回到北平。没有找到锦曦。

朱棣神情木然。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锦曦不会水。运河水流湍急,她怕是连尸骨都不知道冲到哪儿去了。

踉跄着走到窗前,挥手止住白衣的搀扶,朱棣微喘着气道:“白衣,去温壶酒来。”

“王爷!”尹白衣站立不懂,神情为难。

“我想好起来,也想喝点酒,说会话。”朱棣轻声道。

炭火奖屋子里烧得暖如春天。

朱棣选了只青瓷碗,倒上酒,这些日子不管做什么都会想起锦曦。连这只青瓷碗,都让他想起十七岁生辰时与李景隆在南京燕王府烟雨楼时的对话。

他说了什么?记得是看着锦曦的模样就难过。那是他的侍女,不是她呢。

把玩着手中的青瓷碗,他记得锦曦的肌肤就如这瓷一般细腻。她仿佛不会老时的,一直美的让他叹息。

朱棣爱怜的用拇指在碗边摩梭。像是抚摸着锦曦的脸。他想是在风阳山中沉入水潭躲过追兵,在水中搂着锦曦柔软的腰时就对她有了念想吧。

“白衣,你知道么,我这么多兄弟,哪一个不是妻妾如云,我却只有她一个。我在佛前发过誓,永远不会有其他的女人。”

“其实暗自三妻四妾很平常,锦曦知书识礼,就算王爷也她也不会有怨言的,何况王爷这般宠爱与她。”

朱棣轻咳两声,脸呛起一片红晕,他摇了摇头道:“你说错了白衣。锦曦就算没有怨言,也是因为她想我过的高兴。时间没有女人是不妒的,锦曦也不例外。你说,若是我娶了侍妾,立了侧妃,她会不会妒忌得跳脚,回来找我呢?”

尹白衣吓了一大跳,朱棣再说疯话吗?他怀疑地看着朱棣,想看他神智是否清醒。

“但我纵找了一百个,一千个女人,她,都回不来了”朱棣的声音突然哽咽,他仰头灌下一大碗酒,淌下面颊的泪水混在酒中全咽进了肚子里。

“王爷,锦曦其实很小气的,不过,也有福相。我看过她的手相,她不是短命之人。说不定,我没找到她的

她另有奇遇呢?”白衣小心地劝着。

他的话像根救命稻草。朱棣一把抓着白衣的手急声问道:“你真的看过?真的准?”

白衣点点头,他当日奉朱棣令跟着锦曦去北平寻父的时候,在破庙里为锦曦瞧过。他瞧出锦曦红鸾星动却没有瞧过她的命格。此时为让朱棣振作他定下神来认真的说:“我看过,锦曦绝非短命之人!”

绝非短命之人!这句话像盏灯照着朱棣的心慢慢亮了起来。他半醉着傻笑道:“是啊,锦曦怎么会短命呢?没找着她,说不定她还好好的。群殴要去找她,我要去找”

白衣见朱棣醉了,给三保使了个眼色。三保乖巧地上来扶过朱棣道:“王妃瞧你这样又不高兴了。她最心疼王爷的身子。”

朱棣眼一瞪,又听话的点点头任三保扶着他上床睡了。

白衣叹了口气,放轻脚步离开。

“白衣,民日辰时,军中议事!”朱棣的声音吓了尹白衣一跳。

朱棣究竟是醉还是没醉?他有点糊涂,却恭敬地答道:“是!”

人走了,朱棣伸手摸摸枕边,没有他熟悉的温暖身躯。他扯过枕头抱在怀里,呢喃道:“我会找你回来,你一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

朱棣的病一天天好了,他每日必去军中,也常跟士兵操练,围着较场跑圈的时候,他会情不自禁望向点将台,希望锦曦像当日离开王府后,又突然出现在凤阳皇城。

每次总是失望,他性格坚毅,反复念叨着白衣的话为自己打气。认定了锦曦终又、有一天就会出现。而南下击败威庸大军的念头在他心里越来越强。

建文四年五月初,燕军南进,一举突破威庸布在淮河的防线,接连攻克了盱玗,扬州,高邮,泰州,仪真等地。

六月初三。朱棣大军以雷霆万钧之势袭来,仅用三日便再破长江防线。威庸死于乱军之中。徐辉祖退守镇江。

建文帝闻讯惊恐不安,派使者传旨到镇江徐辉祖大营,嘱他也朱棣言和。并许以长江为界与朱棣分治江山。

朱棣不允。

六月十三日,朱棣率大军沿长江出发进抵南京金川门。

李景隆和谷王站在城头,看城下黑压压的燕军,谷王忐忑不安。李景隆笑道:“王爷不用担心你与燕王是兄弟,燕王必不会伤害王爷。当然,若是王爷下令守军朝他射上几箭,这个景隆就不敢保证了。”

谷王一权衡,想也不想道:“本王自然不会做傻事,景隆作何打算呢?”

“我嘛,”景隆淡淡地说道,“自然是射他一箭了。”

谷王不解地看着李景隆。

他拔出一支箭,拗断箭头,附上一纸书信,张弓如满月,提气大喝道:“朱棣看箭!”

城下朱棣一愣,箭已到面门。他一箭挥落,尹白衣拾起,见折了箭头,便取了书信递给朱棣。

朱棣展信一瞧,叫来文书嘱道:“写上,本王绝不食言!”他穿了信在箭上,同样回射回城。

李景隆玩世不恭地对谷王一揖到底:“王爷立下大功,将来皇上定会有重赏。”

谷王莫名其妙,只听李景隆大喝道:“开城门迎降!”

朱棣大军自金川门长驱直入,直奔皇宫。

才到皇城,见浓烟四起。朱棣急急下令:“速速灭火!”

这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等到火灭,建文帝不知所踪,是否葬身火海无人能知。

二朱棣并未住进皇宫,而是回到原来的燕王府旧宅。

烟雨楼上已坐着一人,墨绿色贡缎深衣,下摆及袍袖和右衽都用绿色丝线及金丝遍绣团花,腰间丝绦上系着块羊脂白玉。正拿着只青瓷碗饮酒。

“景隆好享受!”朱棣满面春风坐到他面前,拎起酒坛喝了一大口。摸摸嘴道,“痛快!”

李景隆斜睨着朱棣悠然道:“记得王爷十七岁生辰时,拉景隆来此饮酒的情形么?”

“怎么不记得,你就是这般讲究,非得给你准备上好酒具。”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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