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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女尊文)第1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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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墨涵沉吟了一下:“让大家往边上靠一靠,给人让让路吧,让他们先过,咱们也不急在一时。”

“是!”护卫领命下去,吩咐了几句,队伍向一侧靠去。凤墨涵让车夫把她坐的这辆马车也靠在了边上,等着那辆黑色的车先过。

车声压着积雪,扬起一阵雪雾,嘎嘎地叫着闪过她的身边,黑色的车帘被一只白净的手掀起,一张脸在马车里含着微笑,对她点了点头,想是对她让路表示感谢。那马车一路往前,急驰而去,凤墨涵愣愣地挑着车帘看着车身消失的方向,半响无言。

她太过震惊,刚才车中的那张脸,她曾经见过,就是被她杀死的九毒派弟子让她透过楼下的机关看到的女人,那个躺在榻上,神色庸懒的美丽女人。她陷入了沉思,到底那女人真是九毒派那个家伙的主子,还是被她所监视的人?对步青澜出手的,会不会是她的手下?她觉得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将自己往漩涡里拉,她不想进去,却不由自主地被牵了进去,越吸越深。

护卫的守军送到拓州边界就回了,他们一行六人,再加上个马车夫,一路向京城方向驶去,遇到有人的地方就下来歇歇,补充一下粮食和水,其他时辰就基本上是呆在马车上,一路疾行,这是凤墨涵的意思,她只想快些回去,不想让父亲等得心急。如此赶路,效率倒也高,比去的时候快了许多,居然比计划的日期提前了三天到京,路上其他的事故倒也没有发生,只除了凤墨涵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到了静亲王府,马车停下,她由凤楚辛抱着进了家门。很快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了,六郡主寻医问药不成,被雪阻在拓州几日,身体不适,回来了。

林青儿听到这消息,小跑着回到房里,凤金安手中拿着笔,正画梅,他开心地凑到她跟前说道:“妻主大人,您的六妹妹回来了,这老毛病没看成,看来又添了新病,路都走不得了,是大哥抱着进屋的。”

凤金安手中的笔抖了一下,墨迹在原本是梅枝的地方晕染开来,黑黑的一大片,这幅画算是毁了!她抓起画来,揉成一团丢了开去。抬起头时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夫君,给我另备张纸。”

“哎呀,是青儿的过失么?对不起!”林青儿咬着唇说道,赶紧重递了一张画纸过去,帮她铺好了。

“不怪你,是我没察觉,你乍一进来说话,吓了我一跳,”凤金安温柔地笑笑,“叫你不要多事,好好地呆在屋里,你又去前厅偷看了?”

“我还不是为妻主你着想,你是世女,将来王府是要交给你打理的,什么样的人是什么心思,你不关心,我总得为你关心着点。”林青儿委屈地说道。

凤金安叹了口气:“青儿,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些事不是你该关心的,你就好好陪着我说说话,写写诗就好。”

“可是,父亲……”

“虽说做晚辈的该听长辈的话,可是父亲的话……以后你听了,先问过我再说,好吗?”凤金安皱了皱眉。

“嗯!我听你的就是!”林青儿看着她俊俏的脸,点了点头。这个妻主是他自己挑的,还未见她人的时候就先爱上了她的名,后来见了人,他便整个地陷了进去。风流倜傥的静亲王府世女,这是他一辈子的归宿,当初要不是家中长辈疼他,差点就被迫嫁给了她的那个病根子妹妹,那他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他想到了不久前下的圣旨,不禁为六皇子可惜,可怜的六皇子,若不是他父亲不自量力与元君争宠,又怎会遭此噩运,嫁给一个废人,还是个活不了多久的废人!

元君是六宫之首,当今太女的父亲,皇上再怎么喜欢最小的十三皇女,她也只是个普通的皇女,地位是越不过太女的,漆贵君因为这个女儿,短短几月内,从良君升到了淑君,又众淑君升到了仅次于元君的贵君,他就得意忘形了,妄想着元君的宝座,如此蠢货,又岂是元君的对手!

林青儿知道这些,是因为他父亲同母异父的弟弟,去年被皇上封了良君,这位良君人很是机巧,一入宫便向元君表明了忠心,现在是元君的得力心腹。林青儿之所以得偿所愿嫁了凤金安,这位年纪大不了他多少的小叔叔可是从中出了不少力。

凤金安是他心目中的风流才女,是这京中最富才华的年轻一辈,又是皇室宗亲,对男子又极是温柔呵护,可惜的是多情了些,他知道嫁给她,自己的前路将会一片辉煌。

凤墨涵被凤楚辛抱着,一路回到所住的翠林苑,下人早报给了齐思洛知道,他站在门外翘首以望,看着一双儿女归来,眼睛就湿润了。

“涵儿,你有没有怎么样?”他抢上前来,握住了凤墨涵的手,那手冰凉得像地上的雪,他心中惊惶,却见女儿悄悄抬头,冲他做了个鬼脸,脸上一片生气,哪里像是病了的样子。

“爹爹,回屋再说吧,外面太冷!”凤楚辛含笑说道。

这两个孩子又在搞什么鬼?齐思洛疑惑不解,却是放心不少,看来无事。张李两位侍卫去向静亲王复命去了,赵克贞和江萧颖带了礼物回来,要送给好友,他二人的好友都在夏荷院,凤墨涵让他们先去了,所以进门的只有兄妹两个。一进了屋,凤墨涵就跳了下来。

“哎呀,哥哥没累坏吧,为了骗骗人,一路上都让你抱着。”

凤楚辛笑着说:“不累,涵儿你得多吃点,太轻了!”

齐思洛了然,他养了一对鬼精灵的儿女。

“涵儿是想以装病来拒绝婚事吗?这招恐怕行不通,皇上若是会为六皇子的幸福着想,开始就不会下旨让你娶他了。”齐思洛笑了笑。

“爹爹,涵儿才不会这么笨呢,圣旨一下,难以收回,这我是知道的,只不过我是去看病的,路上经历了这么大的风雪,病情再重些也是正常。”凤墨涵笑道。

“哦?这倒是!”齐思洛点了点头,“涵儿可是不排斥这门亲事?”

“皇命难违,她说娶,便只有娶了,老实说皇上长得不难看,想来六皇子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凤楚辛一口热茶喷了出来,溅得到处都是,齐思洛也给凤墨涵逗笑了,嗔怪道:“你这孩子,皇上可是乱说得的,小心你那张嘴。”

“不是才有咱家人么,爹爹和哥哥只会护着涵儿,我怕什么,何况我听说,多年前爹爹曾经在朝堂之上骂过皇上,比我这偷偷地诽谤可是英勇多了。”凤墨涵说道。

齐思洛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涵儿,这个六皇子,你绝对不能娶,娶了他,你就是死路一条!”

娶了六皇子就是死路一条,为什么?凤墨涵想不通,难道皇帝让她娶皇子,就是为了杀她?那何必多此一举,赔上个儿子,想杀她直接杀了不就完了?

“可是爹爹,圣命难违啊,圣旨不是都接了么,如何回绝,不娶六皇子,那更是欺君之罪啊!”

齐思洛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事情和你们兄妹俩有关,我不想再瞒着你们,所以急召你们回来,一起商量个主意。”

父亲的过去

“原本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涵儿你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奇怪,你娘为何从不涉足这翠竹苑……”齐思洛的眼底浮现出极度的哀伤,他盯着墙上挂的一幅画,思绪回到多年以前,那时候的他,和凤墨涵如今一般大……

凤墨涵静静地听着,她知道父亲揭开的这个秘密,将会与自己有关,并隐隐地觉得这个秘密牵涉了九年前的刺杀事件,看了凤楚辛一眼,他表情严肃,眼帘低垂着,看表情似乎知道些什么,原来一直被瞒着的,只有她一个。

多年以前,静亲王还不是静亲王,月皇还不是月皇,她们只是先皇众多女儿中的两个,静亲王十七岁那年,安国与月国和亲,安国君唯一的妹妹洛王娶了月皇的十六弟,也就是她们俩的小叔叔,两姐妹与这位叔叔年岁相差不大,自小感情深厚,于是逢年过节,但凡有出使安国之事,两姐妹常常自告奋勇前去,顺便探亲。

齐思洛是安国正君之子,当时只有十四岁,长相俊美非凡,美名远播,十六皇子也是难得的洒脱之人,齐思洛与这位小姑父志趣相投,遂常到王府走动,于是与到安国出使的静亲王两姐妹顺理成章地相识了。齐思洛是何等人才,气质品貌皆是世间少有,两姐妹对他都是一见倾心,那时还未登上皇位的月皇,少年风流,谈吐不凡,举手投足间,傲视天下,颇有气势,她与齐思洛相知相惜,私定终身。

齐思洛拒绝了安国君为他所准备的妻主人选,一心一意地守着誓言,等着心上人来提亲,十七岁那年的冬天,他将终身托付给了心中的良人,那人告诉他,会在上元节到来之前,迎娶他过门。月皇派了和亲使来宣旨时,他满心欢喜,手掌轻抚着腹部,腹中胎儿已近三月,初显形态,若是再等下去就要露馅了,幸好那人不曾违背诺言。

盛大的送亲队伍将齐思洛送到了月国,在锣鼓喧天的热闹中,他等了没多久,新娘就来到了身旁,象征喜庆与新生活开端的红盖头被一双白净的手掀了开来,他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却不是心上人,而是她的妹妹!

到底出了什么错?他惊讶万分,也顾不得是不是与礼不合,质问新娘为何会是她。静亲王的满面喜色被他一句问话给泼灭了,她问齐思洛:“你心里只有她吗?你知不知道,我也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了……”

齐思洛心头一片慌乱,他已经有了那人的孩子,可是却嫁给了她的妹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帮我叫她来,我们说好的,说好她会来迎娶我的,为什么会换成了你……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她,为什么要拆散我们?她不知道你娶的是我对不对?对不对?”

“不,只要姐姐愿意,我是争不过她的,是她自己拒绝了。”静亲王说道。

还记得几天前,她去向母亲求娶安国王子,没想到母亲召来了姐姐,她对两人说:“你们两人都想娶那安国王子,但是你们是两姐妹,而那王子只有一个,怎么办才好呢?朕是你们的母亲,不能厚此薄彼,这样吧,朕再附加一个条件,由你们自己选择。你们两位都是正君所出,待朕百年之后,其中一位将继承大统,朕的皇位也只有一个,不想你们姐妹日后为此起了争执,今日就来抉择吧,在皇位与安国王子之间,你们只能选择一个!”

静亲王抢先开了口,毫不犹豫地选了安国王子,长幼有序,她与姐姐一父同胞,虽然不是没有在心中想过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但也没有想过同室操戈,母亲如此做法,已经给了她机会,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放弃,这样也好,姐妹俩各有所得,她只是怕姐姐不肯放弃齐思洛。

没想到姐姐听她先说出口,却仿佛松了一口气。

“妹妹看来对安国王子是极为喜欢,我们是同胞姐妹,我亦不想与妹妹争执,既然如此,安国王子,就是妹妹的了!”她说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怅然,没有再说别的,起身告退。

静亲王想到姐姐谦让于她,在姐姐心中看来姐妹情更重一些,心下一直颇觉内疚。

“你胡说,她怎会拒绝娶我,我们早已互许终身,我非卿不嫁,她非君不娶,我……我……我有了她的孩子!”齐思洛说了出来,反正一切都瞒不住,他也不想瞒,这桩婚姻不是他想要的。

静亲王仿如兜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只觉得全身发寒,她死死地瞪着齐思洛,一颗心如坠谷底。这时节她才明白自己错了,他们两人分明早已山盟海誓,齐思洛也已珠胎暗结,有了身孕,姐姐怎么能那么平静地就将心上人让给了她?这并不是为了成全她这个妹妹,而是对姐姐来说,皇位比齐思洛重要得多,她傻乎乎地先做了选择,姐姐不费一丝一毫就如愿以偿,还在月皇的眼中落了个好姐姐的形象。

她用悲悯的目光看着齐思洛,心中伤痛万分,她在母亲面前宁肯放弃天下也要得到齐思洛,他记挂的却是那个为了天下舍弃他的姐姐,到底这是他的悲剧,还是她的悲剧?

静亲王在洞房花烛夜喝得酩酊大醉,第二日,她冲到了姐姐府上,两姐妹关起门来吵了一架,回府后她便搬出了专为新婚修建的翠竹苑。

这一场婚姻,有名无实。静亲王正大光明迎娶进门的夫郎,新婚之夜就说出怀了别人的孩子,而那孩子的娘,正是自己的亲姐姐,这样的打击可真够大的。她的屋里除了从小一起长大,成年后被皇上指给她的云青航,并无一个侍宠,遇上齐思洛后,心里便只有他一个,没想到如愿娶到了他,却是一场笑话。

她接二连三地娶了一个又一个侧君进府,夜夜笙歌,想借此冲淡对齐思洛的爱恋,只不过越得不到的感情越是难以忘怀,他一直就没有忘记,可是要原谅他,她亦无法做到,最关键的是,齐思洛似乎根本不需要她的原谅。

齐思洛似乎被遗忘在了翠竹苑,除了一个贴身侍卫和服侍他的两个陪嫁小厮,苑里再没有别人。他的心在等待中渐渐冷漠,终于相信了静亲王说的一切,原来海誓山盟终是空,比不得那锦绣江山真颜色。

凤楚辛出生前的一个月,月皇驾崩,在他出生的那一天,新皇即位,齐思洛却面如死灰,躺在床上,由她的贴身侍卫亲自为他接生。

凤墨涵开始来这里时不了解男人怎么生孩子,后来学了医,看了很多医书后,也曾悄悄去偷看过别人生子,这才通过实际情况了解了这门“生”的学问。其实说白了很简单,就是她前世所知的剖腹产,怪不得这里的女人要娶那么多男子,为了子嗣的繁衍,也不得不多娶,因为剖腹产子很是伤人,一般也就两次,上三次就有生命危险,四姐凤长瑗的父亲,就是死在生长波的时候。现代科技如此发达,剖腹产尚且有危险,她可以想象到齐思洛生孩子的当天是如何地九死一生!

“这么说来,哥哥其实是皇子……”凤墨涵看了看凤楚辛,怪不得皇帝对两兄妹的态度完全不同。

她在脑子里理着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一时有些晕,这么说来,凤楚辛与元恩、小青也是一家兄弟姐妹?那么自己呢?她对自己的身世好奇起来,月皇对她的态度很奇怪,有些戒备,似乎还有些厌恶,是因为她的娘是别人吗?可是齐思洛嫁的是静亲王,为她生子是很正常的啊,是月皇自己不要爹爹的,难不成她宫中夜夜换美男,还指望齐思洛为她守节?

“涵儿,别把我和那人扯在一起,我只是你的哥哥。”凤楚辛皱着眉头,不高兴地说道。

凤墨涵微微一笑:“是啊,不管你是不是皇子,你还是我的哥哥,想来哥哥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只是瞒了我……你们是不想涵儿操心吧,那么说来,我和哥哥不是同一个母亲了,可是爹爹,我们都是你生的,不是吗?所以哥哥的母亲是谁,改变不了什么。”

“在……你受伤之后,爹爹就把这些告诉了我,要我好好保护你,”凤楚辛说道,“涵儿,这世上我的亲人,只有你和爹爹。”

静亲王府的这些人,确实与凤楚辛没什么关系,怪不得他对凤金安、凤长瑗都是一个态度,平平淡淡,一点也不亲,原来还真的是不亲!相比之下与凤元恩和步青澜还要好些,这就是血缘的关系吧。

凤墨涵想到了一个问题,随口问道:“那个为哥哥接生的侍卫,是不是梦绮师傅?”

齐思洛眼带赞许之色,摸了摸女儿的头:“涵儿,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凤墨涵想到了静亲王的话,梦绮师傅竟也是爱着齐思洛呢,为了他可以做到默默无闻,无冤无悔,可从她记事起这人就不在父亲身边,当年帮她治伤,好像也是遣人去流云派请了来,不知又是什么样的事,让这位忠心耿耿的侍卫离开了齐思洛?如果他在的话,真正的凤墨涵想必不会遇刺,那么寅也就不会来到这个世上了。

“爹爹,你说这么多,和我娶不娶六皇子有什么关系呢?因为哥哥是六皇子的哥哥,便不能娶了吗?皇上到底是什么用意?”凤墨涵问道。

“我还没有讲完,涵儿慢慢听下去便知。”齐思洛说道。

凤墨涵于是催他快说,她心里对这个爹是大为佩服,居然敢玩未婚先孕,非常前卫。

齐思洛从凤楚辛出生说起。

凤楚辛是王府的第一个孩子,静亲王对这个孩子的到来没有丝毫喜悦,人们只道她是想要女儿,却不知道根本的原因,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她的。不过在人前,他们还得装成恩爱夫妻,因为新皇登基,原来只是个王的静亲王被册封为亲王,要带了王君进宫谢恩。

这里有一种植物叫做“子息”,是给产后的男子内服外敷的,只要用药七日,伤口基本可痊愈,刀口之处也只留一道浅浅的痕迹。新皇知道齐思洛刚生产,特赐延期进宫谢恩,七日后,圣旨着他夫妻二人带了刚出生的小儿一同入宫。

宫中再见,金銮宝座上坐的月皇比起少年时更加威严,他看向齐思洛的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丁点波澜,却叫内侍抱了凤楚辛上殿,将身上所佩之玉珠解下相赠,并赐名“楚辛”,封为世子。静亲王心中五味陈杂,齐思洛一阵眩晕,只觉得天旋地转。月皇赐下不少礼物,一家三口谢恩出宫。

刚走出大殿,皇帝身边的贴身内侍小跑着上前,手里拿了一样东西递到齐思洛手中:“齐主子且留步,这是皇上赏赐您的,刚才在大殿上忘了,遣奴才给送过来。”

静亲王一看,当时脸色就变了,白得毫无血色,齐思洛看到她贴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又飞快地散了开来,却抑制不住手指的痉挛。

月皇赏赐给他的,是一枚玉扳指,回到王府,静亲王对他说:“这东西你千万保管好,莫要弄丢了,别连累我!”

“不过一枚玉扳指么?”齐思洛嘲讽地一笑。

“你看看后面刻的字!”静亲王说道。

齐思洛看了看,那玉扳指的内侧刻了四个大字:中宫元君!他的脸色也变了,月皇这是什么意思,竟然把象征中宫最高地位的玉扳指给了他,他可是她的妹夫啊!既然舍下了他要了江山,如今江山到手,她又想起他了吗?齐思洛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你怎么了?”静亲王被他的举措弄得不知所措。

“她若是姐夺弟夫,你便任由她吗?你我虽然无夫妻之实,可我是你名义上的夫郎,静亲王啊静亲王,若真如此,你如何在天下人面前抬起头来?”

静亲王愣了愣,随即冷笑:“齐思洛,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嫁我,只想嫁她么?如今正好称了你的意,何必来编排我。”

她拂袖离去,齐思洛怅然盯着苍穹,皱眉思索了半晌,叫贴身侍卫梦绮进屋,吩咐了一番后,梦绮连夜离开了静亲王府,一直到凤墨涵出事,才再次出现。

月皇登基不久,御驾亲征,带着月国兵马,令四海臣服。两年后,挥师东进,安国灭亡,齐思洛的母亲、父亲、姐姐、妹妹,或自刎宫中,或被月军砍了头,就连月皇嫁到安国的那位小叔叔也未能幸免,带着刚出生几个月大的孩儿一道,陪同妻主共赴了黄泉。

“爹爹,你当时接过玉扳指,是不是就预料到了有那么一天,才让梦绮师傅悄悄走了,她是回了安国,是吗?”凤墨涵忍不住插嘴问道。

“月皇连争夺皇位都做得那么冠冕堂皇,让世人交口称赞,你想她会做出争夺妹夫这等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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