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宫斗之狐狸后宫作者:肉书屋
响动作,就好像等待着看一场好戏。
「公主!」季安妮上前一步,还想再说,但却被仪珍拉住了。
仪珍双眉紧蹙,泪水包在眼睛中,简直就快急哭了,连连向季安妮摇头道:「小昭……不要说了,小昭……」
看到她这副模样,季安妮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再大的火气也只得重新咽回腹中。
不多时,花容取了茶具来,还是昨天那套,想必壶里的茶水依旧烫手。
天宁公主对季安妮喝道:「跪下。」
季安妮吸了口气,看在仪珍的面子上才忍住没有发作,跪了下来。
仪珍一直跪在地上没起来过,连头也不敢抬,泛红的眼眶中泪水直打转。
这时天宁替了一只茶杯给仪珍道:「好好捧着,举过头顶。」
「公主!」季安妮瞪着天宁低喝道:「这事与仪珍没有关系,你让她拿茶杯干什么?」
说着正要把仪珍手上的杯子抢过来,但却被天宁公主推开道:「本公主高兴让谁拿就让谁来,还轮不到你来教本公主做事。」
「算了,小昭,不要闹了。」仪珍向季安妮投去一个让她冷静的眼色,乖乖把茶杯举过头顶道:「能接受公主亲自指导,是仪珍的福分。」
「对,这才像话。」天宁满意地笑了笑,提起茶壶,向杯中斟茶。
茶水本就很烫,仪珍不比季安妮的皮厚肉粗,举着茶杯的手不停轻颤。而天宁公主一心只想把茶水参满,也不管仪珍受不受得了。
忽然只听仪珍发出一声惨叫,手微一抖,茶杯打碎在地。
茶壶里滚烫的水也全都淋在仪珍头上。听得「滋」的一声,直叫人毛骨悚然。
「仪珍!」季安妮急忙扑了过去,把仪珍抱入怀里道:「你没事吧?有没有烫伤?」
仪珍只是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流淌,不一会儿整张脸都花了。头皮上被开水淋过的地方很快发红,季安妮看得心都揪了起来,把仪珍抱得更紧。仪珍在她怀中呜咽不止,委屈极了,那哭声把季安妮的最后一丝冷静也哭得消失。
只见季安妮刷一下站起,右手一扬,挥开天宁那提着茶壶的手。
只听「啪」的一声,茶壶摔在地上。
「你……你……」天宁的一只手腕已经紧紧被季安妮扼住,想抽抽不出去,急得直瞪眼,嚷道:「你敢对本公主无礼!」
「我岂止敢对你无礼,我还要好好管教你!」季安妮此时已经忘了她对宝贵妃的保证,只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连仪珍都敢欺负的公主,吼道:「你娘不管你,我就替你娘管你!」
说着就拖着天宁公主的手,把天宁拽到旁边的一个木凳旁。
那木凳上放着两条竹鞭,是太后御赐的给杨姑姑和于姑姑管教从妃的。
「你、你想干什么?」天宁公主又气又怕,紧张得连声音都结巴了。
「哼。」季安妮一声冷笑,拿起一条太后御赐的竹鞭握在手中道:「你认不认得这是什么?这是你娘赐的『御竹鞭』。我今天用这个打你,就是替你娘打你!」
「你敢!」天宁公主瞪大了眼睛,声音尖了起来,又生气又害怕。
「你看我敢不敢!」
季安妮的眼睛比天宁瞪得更大,话音刚落,一鞭子就朝天宁公主的腿抽了过去。
天宁从小打大没挨过打,被这么一抽,疼得哭了起来。偏偏手腕又被季安妮拉住,根本无法逃脱,一连挨了好几鞭子。
这时,那些发呆的姑姑和从妃们才反应过来,全都冲了上去。有的抱住季安妮,有的抱住公主。一时哭声喧天,吵嚷不绝,好不容易才把她们两人分开。
天宁已经泣不成声,扑进了花容怀里。
季安妮好像还没打够,高高扬起那条小竹鞭,朝天宁公主叫嚣道:「你有种就不要躲在女人怀里,你有种就站出来,老娘今天和你单挑。你有种就别找你娘帮忙,你有种就自己用手把我撂倒。来呀,你不是公主吗?你就只有这点能耐?你不是很厉害吗?大家见了你不是都要下跪吗?你这一副孬种样,看了就让人想抽。」
天宁公主也被季安妮的话激怒了,把眼泪一擦,推开众人向季安妮冲了过来,对准季安妮的左脸就是一巴掌,「你再说!你看本公主是不是孬种!你看本公主撂不撂得倒你!」
被天宁扇了一耳光后,季安妮彻底爆发了,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竟把那些抱住他的从妃全都挣开,向天宁公主扑了上去。
「好你个天宁公主,本小姐就恨人打我耳光,你还打上瘾了是不是!」
话音刚落,季安妮已经把天宁公主按倒在地,高高抡起右手,眼看一个耳光就要掴下,但谁知却在这时候,天宁公主情急之下居然哭了出去,低嚷道:「不要,我错了,不要打……」
想必是天宁公主不久前才挨过季安妮一巴掌,恐惧后遗症还没有治好,所以刚才一看到季安妮抡手,才会吓得认错求饶。
季安妮本已怒火冲天,但不知为何,看见天宁公主楚楚可怜的脸后,就狠不下心了。她的右手还高高举起半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不仅是季安妮,全世界都静止了。
姑姑、从妃、宫女、听到动静赶来的侍卫和太监,这一刻全都好像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天……天宁公主认错了?!
那个不可一世的天宁公主,居然对季安妮说出「我错了」三个字?!
这简直比当朝皇帝说出「我不当皇帝了」还更让人震惊。
正文第三十一章公主求饶
仁和殿广场的一角,只见季安妮一手把天宁公主按在地上,另一手高高扬起。但那高高扬起的手,却久久未能落下。身旁一群人,全都好像石像一般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天宁公主满脸是泪,可怜兮兮地呜咽道:「不要打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小昭。」这时仪珍冲上前来,拉下季安妮高高举起的手,不停对她摇头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快给公主认错吧,小昭……快给公主认错吧……」
——认错?
季安妮的目光呆呆的。认错……明明天宁公主已经认错了,自己为什么要认错?
「小昭……」仪珍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几乎已经是哀求了。
「我……」季安妮仍然呆呆的,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像在做梦一样。她用竹鞭抽了天宁公主,还把天宁按倒在地……更不可思议的是,天宁居然向她认错,向她求饶?天……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
季安妮偷偷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有感觉,好痛。
痛就不是做梦,不是梦……竟然不是梦?季安妮的大脑忽然变成空白一片。
这时天宁公主在众人的搀扶下,从地上爬了起来。
本来天宁是一只尖牙利爪的小老虎,但现在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头,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扶着她的两名宫女道:「走。」
说罢便恨恨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一大堆从妃、宫女、太监、侍卫,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大家全都大眼瞪小眼,茫然不知所措。
这时只有一个人动了,是水芙蓉。
只见她来到季安妮身边,冷冷地笑了一声道:「你这次死定了,绝对死定了。」
季安妮道:「我死不用你送终,你不用这么咬牙切齿地对我说话。」
「你!」水芙蓉也被季安妮气得无语了。
「小昭……」仪珍生怕季安妮再惹出什么事来,急忙拉住她。
「没关系,仪珍,今天的事情我一人承担,和你没有关系。」季安妮安慰了一下仪珍。
「小昭。」仪珍抱着季安妮哭了起来,「我不怕,就算让我和你一起被处死,我也不怕。」
「笨蛋,你还有爹娘呢,如果你死了,他们该多伤心。」季安妮拍了拍仪珍的肩膀,露出一抹苦笑,「不像我……没有半个亲人,就算我死了,也没有人会为我伤心。」
也许在自己本来的世界里,季安妮早就死了吧?
而这个世界的昭姬,其实也早应是个死人……那么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
季安妮突然对自己的存在感到一丝困惑。
「谁说没人伤心……」仪珍紧紧抱住季安妮道:「小昭,如果你死了……我会伤心,我会伤心得比死还难受……」
「别说了,仪珍,我又不是真要死了。」季安妮叹了口气,怎么觉得仪珍就像是在送去刑场行刑的犯人似的。天宁又没说要杀她,不过就是被气走了嘛。
「小昭……」仪珍就像哭丧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
「对了,仪珍,你头上还痛不痛?」季安妮轻轻拨开仪珍的头发检查了一下,刚才天宁公主竟然把开水淋到仪珍头上,光用想,季安妮就只觉浑身的肉全都紧成一块了。
仪珍已经哭得说不出话,只是不停摇头。
「去找太医看看吧。」季安妮关心地道。
「咳咳。」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是杨姑姑发出来的,咳嗽之后,又接着用非常严厉的语气讲道:「昭从妃不用担心,苏从妃自有奴婢照顾。但是昭从妃,你今天犯了大逆不道之罪,如果奴婢不施以薄惩,只怕会招人闲话。」
「好吧,随便你。」季安妮倒是无所谓了,反正她已经打了公主,连死刑都不怕了,还怕一个姑姑的小小惩罚?这个杨姑姑,大概是怕事情追究下来自己受到牵连,所以才提前惩罚自己一下。如果不惩罚自己,说不定连杨姑姑也会被扣上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
杨姑姑道:「昭从妃,你就在这里罚跪吧,一直跪到月上中天为止。」
「嗯,我知道了。」季安妮乖乖跪下。心想比起天宁公主来说,这真的不算什么惩罚。
这时杨姑姑又对其他从妃道:「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大家都回去吧。」
从妃们交头接耳了一阵,这才全都散去。
只有仪珍留了下来,蹲在季安妮身边道:「小昭,是我害了你……如果我把那茶杯举稳了,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我,我……」
说着又要哭了,季安妮急忙安慰她道:「这事和你没有关系,那天宁公主本就是冲着我来的。倒是我才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害你被淋了一头开水……」
「苏从妃。」这时杨姑姑扶起蹲在地上的仪珍道:「奴婢带从妃娘娘去太医院吧。」
仪珍站着不动,似乎不愿意走,想留下来陪季安妮。
季安妮这一跪也要跪到月上中天呢,怎么能让仪珍陪那么久?于是对仪珍挥了挥手道:「仪珍,你随姑姑去吧,我没事。如果你不去,我看着你那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才难受呢。」
闻言,仪珍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明明前一刻还很热闹的广场,忽然就只剩下季安妮一个人跪在角落里。心中突然空了起来,本来不想哭的,但鼻子就是有些泛酸,刚一眨眼,才发现眼泪早已含在眼眶中,一眨之后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全掉了下来。
季安妮在仪珍面前还可以装得很坚强,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忽然就害怕起来。
自己会死么?会被砍头么?
如果自己死了,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么?
季安妮……季安妮……季安妮到底是谁?现在有谁会呼唤季安妮这个名字?
这里本就不是季安妮的世界,这里是昭姬的世界。所有人眼里看到的都是昭姬,没人炸掉现在昭姬的体内还住着一个季安妮。
想着想着,季安妮就悲观起来。
反正无论是对原来世界的人来说,还是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自己都是一个死人。
死人就算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但是……但是……下意识抚住心口,季安妮清清楚楚感受到心窝很疼。
但是为什么,总会觉得这样不甘心?
正文第三十二章侍卫来德
广场上空空荡荡的,人都走光了,只留下季安妮一个人跪在地上。
头顶还能听见几声鸟鸣,季安妮就靠听那几声鸟儿的鸣叫来打发无聊。
跪过了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季安妮已经跪麻木了。不知不觉,太阳就已经斜斜挂在了西方天空,把那片天空镀上一层暖意洋洋的橘红。
季安妮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心想自己还要跪到月上中天,不知道还有多久。肚子饿了,饿得两眼昏花。仔细想想,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自己还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饱饭呢。吃得最饱的一餐,大概就是刚认识仪珍的那天晚上,吃仪珍拿来的那些家乡土特产吧?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从妃娘娘……」
季安妮吓了一跳,扭头一看,竟看见一个笑嘻嘻的小侍卫站在身后。
小侍卫年纪不大,大概也就是十七八岁,身上那套侍卫服穿在身上还嫌大。大概因为年纪轻的关系,皮肤又白又嫩。不像侍卫,倒像是一个小太监。拿现代话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小白脸。
看小侍卫满脸笑意,季安妮也不好恶脸相向,就回了一个笑容问道:「什么事?」
小侍卫在季安妮身边蹲下道:「从妃娘娘,我刚才看到你对付公主那几手,就像女侠一样。」
「女侠?」季安妮愣了愣,多么熟悉的称呼呀。穿越之前,她还在原来世界的时候,朋友们也经常这样开玩笑地称呼她。
女侠……女侠……
虽然熟悉,但又觉得有些遥远。
已经好久没有听人这么称呼自己了,这里的人,不是叫自己「从妃娘娘」,就是叫自己「昭从妃」,唯一叫得比较亲切点的也是「小昭」。但是……对于季安妮来说,那些都不是她真正的名字,她是「季安妮」……是「季安妮」呀……
轻轻叹了一口气,季安妮这三个字对她来说,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还记得刚刚决定入宫之时,云真就非常郑重地告诉过她:「这世上已经没有季安妮,只有一个昭姬」。没错,只有一个昭姬……而她,就是昭姬。
「怎么了?」小侍卫见季安妮发呆,急忙用手在季安妮眼前晃了晃。
季安妮觉得这小侍卫挺有趣的,就朝他瞪了一眼,佯怒道:「小侍卫,你不怕我生气!」
「不怕。」小侍卫想也不想就答道:「江湖上的女侠从来都不拘小节,娘娘也是女侠,所以不会为了这点小事生奴才的气。」
「哼,这张嘴,肯定是在宫里学坏了。」就会拍人马屁,给人戴高帽。
「娘娘,」小侍卫低声道:「你刚才教训天宁公主的那几下,不知有多少人在心里给你拍手叫好呢。现在我们队里,大家都偷偷议论你,说你有侠女风范,了不起。」
小侍卫一脸兴奋,但季安妮却兴趣缺缺,肩膀向下垂了垂道:「我还宁愿不当这个侠女呢……强出头就要被砍头。」
话虽如此,但光听着「侠女」这两个字,季安宁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存在……
终于有人透过昭姬而看到了自己的存在,看到了……寄宿在昭姬体内的自己的灵魂。
那一刻,季安宁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不是活在昭姬身体里,而是活在这个小侍卫的眼里。
突然觉得好感动,低下头,眼泪又流了出来。
小侍卫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惹季安妮伤心的话,急得手忙脚乱,连连劝道:「娘娘,娘娘……娘娘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哭呀?是不是奴才说了什么错话?……如果奴才有什么地方惹娘娘生气了,娘娘你打奴才,你使劲打奴才就是……你可千万不要哭呀……」
见他慌成这样,季安妮吸了吸鼻子,眼里还含着泪花,居然笑了出来。
季安妮这一笑,小侍卫就更紧张了,睁大眼睛道:「娘娘,你该不会是被奴才气傻了吧?」
季安妮擦了擦眼泪,问道:「你这小侍卫,倒是挺有意思的,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来德。就是『功德自来』的意思。」
功德自来,不仅人有趣,名字也有趣。和他一说话,季安妮原本郁闷的心情竟稍稍好转了,于是两人聊起天来。季安妮问道:「对了,你刚才是不是说我像侠女?」
「嗯。」小侍卫急忙点头,脸上露出无比兴奋的表情,手上还比划了两下拳法道:「就像江湖上那些张以豪爽的女侠,来无影去无踪,除暴安良。」
不知道这天佑圣朝有没有武侠小说,如果有,季安妮敢肯定这小侍卫来德一定是个武侠迷。
季安妮心情渐渐好转,微笑道:「小侍卫,你叫我一声『安妮』好不好?」
「安妮?」小侍卫愣了愣,急忙道:「奴才不敢。」
「有什么不敢,我叫你叫,你就叫。这个名字,是只有那些说我像女侠的人才能叫的,小侍卫,你是第一个可以叫这个名字的人。」
来德一听好奇了,问道:「难道这『安妮』是娘娘当年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时的名字?」
「你别问那么多了,快叫。」季安妮瞪了瞪眼。
「那好,奴才……奴才要叫了。」说着还深深提了一口气,认真凝视着季安妮,就好像站在祭台上祈神的祭师一样,那模样严肃得让季安妮都忍不住想笑了。
但还不等季安妮笑出来,就听见一声低柔的轻唤:「安妮……」
那一刻,季安妮将露未露的笑容,瞬间全部僵硬在脸上。她本应该开心,但不知为何,听到来德的那声「安妮」后她心中感到的不是甜,而是酸。吸了吸气,眼泪又如黄河决堤一般滚滚涌出。
「哎呀,娘娘,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奴才叫的不好听,奴才再叫一声,安妮……安妮……」
谁知道来德越叫,季安妮就哭得越厉害。
最后竟眼泪汪汪地抬起头,拉着来德的手说:「来德,可不可以让我抱抱你?」
「这……这……」
还不等来德拒绝,季安妮就扑进了来德怀里号啕大哭。
来德规规矩矩地举起双手,任季安妮把他抱住,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如果来德是女的,还可以大叫非礼,但可惜他是男的,就没有叫非礼的这个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