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相公左卿卿作者:未知
是觉得他异想天开,而是因为他把已经存在的东西当做不存在,还很白目的在那里夸夸其谈。
张怀恩那个叫羞愤难当啊!真是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把自己给埋了,丢人啊!可是历史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他一来,历史就改变了呢?
他茫然的翻着史书,翻看着有关于各朝各代的记载。本质上来说,其实没多大改变,因为历史只会记录一些重大事件。而秦始皇的戏份在这本《史记》当中可谓是占了一大半,司马迁对于这位始皇帝陛下的推崇从他敬仰的文辞中就可以看的出来。他详细的描述了始皇帝传奇的一生,甚至声称永远都不会再出一位这样的奇才——涵盖了士农工商,天文地理无所不至的秦始皇,就是在现代那也是一位天之骄子,不信你再找出一个全才来看看?
秦朝虽然最终还是走向了灭亡,但那些已经存在的东西都不曾消失。就譬如玻璃。怀着对始皇帝的敬畏之心,这天下无论归属于谁,玻璃作坊永远都是皇室独享的。就像是一个被烙印在心上的真理一样,所有人都认为始皇帝是独一无二无可代替的,因此没有人会偷偷的去做,哪怕这配方都已经公开了。
张怀恩老实了,因为他发觉自己曾经仰仗的知识被剥夺了一大半。有些他甚至压根只闻其名的东西人家都弄出来了,他还好意思认为自己在这个世界是天纵奇才不成?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整两天都没出过门。彭敢也不催他,小姐说了,不要多接触这个人。彭敢真觉得这个少年是不是脑子给烧坏了。没事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作甚。
当然,他并没有完全放弃,消沉了一段时间以后,又拉着彭大鸟说要教他学太极拳。还说自己的一身武艺就是练太极练出来的,让彭大鸟很是无语。起先只是不理他,让他一个人自娱自乐。渐渐听的烦了,就拖到练功房里狠揍了一顿,把他打的直追着彭大鸟喊大侠,整天缠着他要学功夫。
学什么功夫?他自己还只是三脚猫而已,在二小姐手下连三招都过不去。没法了,只好找苏岩,听的苏岩肚子都笑痛了。太极拳本身是不错的,但现代简化的太极,根本谈不上什么杀伤力,而且不练到有些火候,什么作用都没有。就张怀恩那点花拳绣腿,也敢自称一个人单挑十个大汉?恐怕那些人是让着他吧?
笑过了,还是要解决的。他不是要学功夫吗?那就学好了,先学最基本的,扎马步,这个由彭大鸟来教就好,他已经很扎实了。而且苏岩也笃定,他吃不了这个苦。
起先张怀恩听说彭大鸟肯教了,倒还兴致勃勃的,坚持了两天,见还是扎马步,就有些受不了了,说是要学剑术。彭大鸟便按照苏岩的吩咐教训他,连基本都学不好了好想学剑术?到时候拿着剑是杀人啊还是杀自己?
张怀恩彻底萎靡了,原来想要在这个世界混的好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啊!得,老老实实的学赶车吧,原先对“工资”有些不满的态度也完全没了,因为他从妹妹口中知道了物价。像他这样什么都不会的学徒本身就不该有月银的,人家肯收留他都是给了面子的。妹妹已经能够绣出简单的花样了,还在彭婆子的指点下做了个漂亮的荷包给他,感动之余他才发觉,原来自己连妹妹还不如。
见他不再想着胡闹了。苏岩心里也轻松了些。不过被他这么一掺和,渐渐的倒也习惯了赵云不在身边的日子。偶尔去刘关张几家串串门子,带着靓靓美美和彭蓉扣儿两个小丫头一块儿玩耍,倒也过的还算充实。
“岩儿差不多了,该回了。”小福瞧瞧剩余的糕点,朝苏岩说道。奶茶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剩下一点一会带回去给两个小女孩分分。糕点剩的也不多,彭娘子那边已经净了手,不再做新的了。盘点完今日的收益,记好帐收拾完屋子,一天的忙碌也就濒临尾声。
“彭芙把点心包上,带回去给你弟弟妹妹吃吧!今儿好似剩的不多嘛?家里米面可还有?”
“还有的,前天刚买了新米,爷爷和奶奶一块儿给磨了好些。”彭芙笑着道,顺从的打包好点心。大人天天吃点心早就腻了,也就那几个小孩子喜欢。
“别让彭爷爷彭奶奶累着了,只要够每天的量就是了,不用多磨的。”外头面粉要比米粮贵一些,彭家两个老的合计了一下,就让苏岩弄了个石磨回来,自己磨。按着他们的说法,闲着也是闲着。
“爹娘知道小姐不忍心让他们操劳,只是不做事儿实在过意不去。”彭娘子笑着说道,两个老人身子骨是越发硬朗了,硬吵着要干活,可苏岩都发话了,谁也不愿意去折腾两个老人家啊?于是便折腾上石磨了。
“改明儿让彭叔上市场上瞧瞧,买头驴回家吧!”苏岩想了想,说道。
彭娘子赶忙摇头:“那么小个磨,就是小扣儿都能推的动,买驴作甚?不用不用,其实不累的,小姐不用担心。”
正说着呢,彭敢忽然跑了进来,喘着气,一脸着急的道:“小、小姐……”
苏岩眼皮猛的一跳,紧张的问:“出什么事儿了?”难道是赵云那边出了什么事儿?
“怀、怀恩、怀恩他……”见他实在是喘不上气,小福连忙给递上一杯奶茶:“别着急,慢慢说,张怀恩他怎么了?”
彭敢将奶茶灌下肚里,又喘了两口,感觉气好似顺了些,便着急的道:“怀恩被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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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恩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各位亲不如猜猜看~~~)
1卷有女苏岩32荀凌
32荀凌
“他又干什么了?”苏岩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张怀恩闯祸了。对这一号人物她一直保持着警惕的状态。如今他怎么也说是自己府上的人,要真的惹毛了某个世家,还真是不太好办。
“今儿府中无事,便央着小人带他上街看看。小人想着府中没什么事儿,这才答应了他的。”彭敢先是解释了一句,脸上还是懊恼居多:“才儿我们到东街买茶叶的时候,看到了一位卖身葬母的小娘子,荀家的小公子好似打算买人。原本以为他是打算看看热闹,也就没拉着,谁想他竟冲出去打了荀公子,还骂人家……额,说荀公子买这小娘子是没安好心。后头荀家的家丁便将他扭抓了起来,说是要送去官府。”彭敢一脸汗水的说完,擦了擦脸,看把他急的。他也想不透,人家可是情愿的,那荀公子也没说什么,只赞了那小娘子一句“孝顺娇美”,怎么就成了“衣冠禽兽,有辱斯文”了呢?也怨不得荀公子生气不是?可到底是自己带出去的人,再说也是扣儿的哥哥。便急急的来寻苏岩了。
苏岩楞了,这大概就是标准的“卖身”事件了。他张怀恩还真把自己当个角色了,还是开了金手指的男主角,想要英雄救美。看这是救美不成反惹一身马蚤,把自己搭进去了不是?
小福冷笑了声:“该,让他长长记性。”
“到府衙了没?”想那荀公子应该还是个讲道理的,只是把人抓了送去官府,这就好办一些了。要是把人带回了荀府死揍一顿,保不齐张怀恩说不准就没命了。
“这会应该到了。”
“成,彭叔先歇着吧,和我们一块准备准备,咱们先回家。这天色也不早了,别去打扰县太爷了。”苏岩笑着点点头,不着急了。人只要进了县衙就好,大不了受点皮肉之苦。
“那怀恩他……”
“没事,让他在那住一晚,就像姐姐说的那样,让他长长记性。免得不知天高地厚,以后惹出什么大祸来。”张怀恩是个聪明人,进了县衙,自然会抬出赵府的名头来。虽然免不了吃点苦,但至少丢不了性命。而这回他也是活该,这世道,卖身葬父的人多了去了,只有他一个人是好人不成?人家荀家也是有名的望族,虽说在这儿的只是个旁支,但那家教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要是荀家的子孙真干出什么强抢民女的事儿来。不用旁人出手,人家自己人就会先灭了他的。
“是,小姐。那荀家那边……”
“没事儿,人家不会跟他一个无名小卒计较什么的。明儿我带点东西,去给人道个歉吧!”苏岩有些无奈的道,这张怀恩还真是个祸苗子,原以为他总算是明白了消停了,结果才安生没几天就闯祸了。她这么些年还没得罪过谁呢,他才出现多久,就得让她去帮着赔不是,心里还是有点郁闷的。但没法子,他怎么说也是自己府上写了契书的人,勉强也算是赵府的人,自己还是得出面的。
第二天小福带着彭敢和彭芙去县衙接的人,没受多大罪,当街打人挨了十大板子,后头顶撞县太爷又挨了十个嘴巴子,终于学乖了,闭上了嘴,企图又眼神杀人。县官再小也是个官员,能被他那点眼神吓住?冷笑一声就丢进大牢去了。住上两天再说。
见小福来接人,还有些惶恐。不过小福可没给他脸子看,反而是先认了错,说是府中没教好下人,让人给费心教育了,末了还给了五十两压惊银子。县官笑着收下了,大手一挥让人把张怀恩从牢中提了出来,被彭敢小鸡似的拎着。
车厢里小福得坐呢,彭芙陪着,她出门是顶着丫鬟名义的,一个眼色一个动作,伶俐的很。见他居然想往车厢里爬,呵斥着拦了。彭敢把人往边上一扔,一瞪眼:“坐边上去,你怎能和小姐同坐一车?”
张怀恩很想辩解自己屁股上还有伤呢,根本做不了车,可是一看彭敢他们的脸色,只好忍着痛应了。他知道这个大小姐向来就不待见自己,又怎么可能让他进车厢?她可不像二小姐那样好说话(也只有他会觉得苏岩好说话),自己还是安生点吧。
而另一头,苏岩则带着彭大鸟,拎着赔礼上了荀家。其实人家压根就不晓得张怀恩是她家的人,一脸莫名的看着上门来的少女。听她说了来意,这才恍然大悟,笑着收下了礼物,要她不用多心。
见苏岩的是荀家的正房夫人,一位端庄贤淑的贵夫人。梳得好好的夫人头,脸上挂着笑,和她说了些客套话。便去喊人请荀小公子。
“母亲,喊儿子来可有事儿?”荀小公子单名一个凌字,年方十五,倒是和苏岩一个年纪,生的有些孩子气,嗓音也是正处于变声期的那种公鸭嗓,颇有几分沙哑的感觉,有点像是歌手阿杜。当然,这会可没人知道阿杜。
荀夫人见儿子到了跟前,脸马上一板,正色道:“凌儿,你昨儿上街去了?”
荀凌面上浮现几许尴尬之色,点了点头,辩解道:“母亲,我就是上街走走,真没干什么。”
“我也没说你干什么了啊!”荀夫人白了他一眼道,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啊?“这位赵小娘子方才说昨儿她家的下人打了你,可有此事?”
荀凌惊讶的朝苏岩看去,他本事想将这事按下来不提的。因为自己出府并没有知会母亲,怕母亲知道后将自己禁足,也就没打算计较了。没想到他不想提的事儿,人家找上门来了。
苏岩冲他浅浅一笑,说道:“荀公子抱歉了。我家的下人没管好,冲撞了你,还请原谅。”
原来是道歉来了,荀凌恍然大悟,见苏岩笑的好看,不由有些看的呆了。
“凌儿?”见自家儿子盯着人家小娘子出身,荀夫人有些不悦,咳了一声。
荀凌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眼,又偷偷的瞧了一眼,才道:“没事儿。他一小孩子不懂事,我不会跟他计较的。”
苏岩听他说的有趣,不由会心一笑。看来这荀小公子也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主,多半就是张怀恩自以为是了。“多谢小公子宽宏大量。”
荀凌听她夸自己,更不好意思了,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没、没什么。”
“行了,你也别高兴。我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自己儿子先挨了打,虽然估计没吃什么亏,但还是要问问究竟的。
苏岩也就知道个大概,也想听听,便没做声。
“回母亲大人,我在街上见到个小娘子卖身葬母,见她孝顺,又识字伶俐,觉得她可怜,便想买下她,给母亲做个伴解解闷。结果约摸是那小孩子误会了什么,冲上来便要与我厮打,儿子见他年纪小,只把他松了官府了事。”荀凌简单的解释了,中间有些关节给省略了。
他年纪虽小,却是个有爱美之心的,见那小娘子生的好看,便想带回家中。也不是真想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毕竟对那事儿,他也就是一知半解,不过是想平日里能看看美人,顺便又做了好事罢了。嘴上虽然轻浮了两句,但也不算过分,谁知道一个小孩子会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他衣冠禽兽啊?当时他也气了个半死,他怎么就禽兽了?后来看看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比自己还小一点,就懒得跟他计较了,让家丁把人送去了县衙。
“那小娘子人呢?”荀夫人问道。
荀凌摸摸鼻子,被那小孩子那么一骂,他就是想留下人家也不成了。当即就给了银子。也不要人了,让她好生安葬自己的母亲,再寻个活计过活。人家小娘子可是对他感恩戴德的,还说他是大善人呢!倒也觉得高兴了,没那么懊恼,回了家,便嘱咐身边跟着的人不许泄漏一字一句。“孩儿给了她五两银子,让她安葬母亲去了,没要她的卖身契。”
荀夫人满意的点点头:“你做的很好。”
苏岩听的差不多,便道:“常听人说荀夫人是位贤妻良母,今儿一见果然如此。岩儿从小没有母亲,见了荀夫人倒是有些亲切。昨儿的事是岩儿家中下人的不是,这些薄礼还请夫人和公子不要嫌弃。”
荀夫人听她说自小没了母亲,心底泛起几分怜惜之意。这小娘子打从到了府中,便是坐有坐相举止有度,看的出来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富贵人家中有多少阴暗的事儿,她是最清楚不过了,没了娘的孩子得吃多少苦?但见苏岩眼神清澈,笑容中带着几分温和与暖意,便知道她的性子没有被那些东西给染了,是个宽厚谦逊的孩子,便道:“好孩子,若是不嫌弃,不如喊我一声伯母吧,我膝下没有女儿,倒是真个喜欢你的。”
苏岩也没推脱,笑着喊了声“伯母”,高兴的荀夫人将她喊到身边,拉着手不停的打量。
荀凌觉着自己站着有些尴尬,又见母亲与那漂亮的小娘子相谈甚欢,不由道:“母亲,我这是不是叫‘不打不相识’啊?”
“去,你个没脸没皮的。”荀夫人噗嗤一声笑了,斥了一句,又问苏岩道:“不知岩儿是几月生辰?”
苏岩说与她听了,她便道:“我这孩子是秋天里出生的,小你半岁,日后你就当多了个弟弟吧!”
“是,伯母。”苏岩应道。
“凌儿,这回就算了,日后可不得随意出门,买婢女什么的,母亲自有主张,你也不许胡来了。”荀夫人又对荀凌道:“你岩儿姐姐可是那好再来的东家,你不是最喜欢喝那奶茶了么?日后就不怕买不着了。”
“真的?”荀凌眼睛一亮,欢喜的道。
“看伯母说的,凌弟若是想喝,来店里拿就是了,还买什么。”苏岩忙道。
“岩儿姐姐,你真是个好人!”荀凌欢呼起来:“今儿开店吗?我送姐姐过去。你家店里的点心也好吃,我可以吃点不?”
“小滑头,就想着吃东西了。”荀夫人被他那迫不及待的模样给气笑了。
“当然可以,不过点心多吃了也不好。不是我小气不舍的,凌弟这年纪还在长身体,还是多用饭的好。”小孩子爱吃点心那是正常的,但吃多了就不好了。苏岩压根忘记了,自己这身体的年岁也就和荀凌差不多。
“我晓得,我不贪嘴,就尝尝。”荀凌连忙给保证,母亲从来不许他多吃的,就怕隔食。
“这孩子!”荀夫人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
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自然也就宠爱的多些。以致于到了十五岁,却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性情,反观苏岩,却是一派大人的风范,想着是不是也该教凌儿懂事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