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怎么了?”小燕子听到箫剑的喊声,赶紧探出头来,却正好看到回过身来的箫剑紧紧的抱着紫薇向着马车冲来的样子,当然也一下子就看见紫薇透明的可以的脸色,赶紧说道,“箫剑,你慢点走,放松点,不要紧着紫薇了,紫薇是发病了。”
一听小燕子的话,箫剑赶紧就放慢了脚步,几乎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小心翼翼的走着,明明只不过是不到十步的路,硬是被箫剑走了二十多步,于是当他走到马车上,将紫薇放下来的时候,紫薇已经是缓过来了。
“紫薇,你怎么了?还好吗?”尔康也是走了过来,已经顾不上紫薇对他的不欢喜了,一下子就将还在恍惚中的箫剑推到一旁,赶紧问道。
“没事了。”紫薇摇摇头道。
“怎么发病了也不和我们说?”尔康又道。
“现在没什么事的。”紫薇又说道。
“刚才话都说不出来了,还说没事。”尔康又说道,只是怎么的都有种蹬鼻子上脸的感觉。
果然,紫薇蹙了蹙眉,但是没有再说话。
“紫薇,你先好好休息吧,等病好了,我再带你骑马吧。”箫剑回过神看着紫薇苍白的脸色,拉着还欲说些什么的尔康就出了去,手上加的力道,连尔康都抵抗不了。
第二五章个人心事个人知晓
箫剑将尔康拖出了马车,但是关于紫薇的病却没有去问尔康,反而又拉着在马车旁担心着的永琪来到一旁。
“箫剑,有什么事直接说不就好了,你这什么手劲啊,拉的我手都快断了。”永琪揉着发痛的手腕,拧着眉问道。
“紫薇的病是怎么回事?”箫剑没有看永琪,只是紧握着拳,但低着的头却不知道在看着地上的什么。
永琪叹了一口气,看着箫剑,顿了好久终是看着箫剑道:“紫薇的病,太医说是心疾,但是却又说不是心疾,所以他们根本就知道怎么医治,只说是紫薇这病好像每隔三个月就会发病,发病的时候就像心疾一样,是心痛。”
“上次发病是什么时候?”箫剑依旧是低着头闷着声音说道。
“一月二十八开始的,一直到二月二十二才结束的。”一说起紫薇的病,永琪也是黯然,又是一阵的自责。因为在逃亡大家都没有想到紫薇的病,再加上紫薇自逃亡开始又没有发过病,紫薇也一直吃着药,他们竟然就那样忽略了!
“一月二十八,今天是四月二十五,可不就是三个月,你们竟然忘记了?!”箫剑抬眼,深邃的眸子此刻竟是血红一片,傲然却又嘲讽的看着永琪!
永琪被箫剑的目光看的背后寒毛竟一阵直竖,那血红眼睛里的意味竟让他觉得怪异却又可怕万分,只是作为皇家子弟的尊严却不允许他低下头,于是硬着头皮看着箫剑的眼睛道:“大家都在逃亡,总会忽略了一些,再加上你和尔康两人搞的这逃亡人心惶惶的,就怕你们两个搭起来,我们哪里还记得紫薇的病!”
“你知不知道刚才紫薇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脸都变的透明,就像要消失,你们竟然忘了……”这一刻,箫剑难耐的闭上眼,几乎咬牙切齿。
由于箫剑闭上眼睛,永琪倒是觉得压力一减,对于箫剑咬牙切齿的话也就没有在意,只是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知道是我们不对,我看我们到下个城镇的时候就先停一阵子吧,看来要等紫薇的病过去才能走了,而且最好是大城镇,那样能找到好大夫,至少能帮紫薇针灸减痛。”
箫剑睁开已经恢复常态的眼看着担忧着永琪,终于没有再说什么,然后抬脚便走回了队伍中,只是那眸子却再也离不开那跑起来的马车。
于是一行人来到了红叶镇,只不过这又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紫薇还在坚持,自己痛的时候也没有和他们说,虽然永琪一行人都是小心翼翼,担忧不已,但是终究没有发现紫薇的确实是已经开始发病,还以为那天只不过是个意外,只是箫剑却真真切切的看着紫薇的脸变得透明后慢慢又恢复些血色,然后过了一阵子便又是一阵往复,但是看着紫薇依旧咬牙坚持却什么也不说的时候,箫剑只是一直在紫薇身旁,不经意的替紫薇遮掩一下,然后不停问金锁是不是到紫薇吃药的时间了,连金锁都快被他问的烦死了。
“紫薇,来,小心。”箫剑微笑着伸过手要将紫薇从马车上扶下来,也不顾尔康他们所有人的眼光。
紫薇疑惑的看了箫剑一眼,伸手搭上那双清爽干练的双手,从马车上下了来。紫薇有些不明白箫剑了,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呢?为什么脑中片段中该是尔康做的事都变成箫剑做的了呢?而尔康却在那边握紧了拳头看着。而箫剑甚至在她心痛的时候帮她遮掩着,她是想着不想耽误行程以免本该发生的事就不发生了,这样会坏了这个世界的轨迹,她也怕毁了神瑛侍者那边的轨迹,但是为什么,好像突然就莫名变了呢?
只是紫薇转头一想到要是箫剑做的这些事都换做尔康来做,她就忍不住皱眉,算了,反正是些小事,还是箫剑来做好了。
只是紫薇下车后看着眼前的这座小院,却又是一阵疑惑,不是本该住那个悦来客栈,然后他们的钱物会因为小燕子斗鸡引来的祸事而被偷吗?
不过紫薇也没打算问,只是这头箫剑倒是自动解释道:“等你病好些我们再走,这小院是暂时租来的,你看喜欢吗?”
紫薇看了看周围,倒是很幽静,院子虽然小了点,但是却也是格外的整洁干净,所以紫薇点了点头,表示喜欢。
一看紫薇点头,箫剑立马笑容就更加灿烂了,于是便开始带着紫薇开始看房子格局了。
这边紫薇和箫剑互动着,那边跟在箫剑和紫薇后面的众人却是抓头挠耳开了,小燕子又是一把抓住永琪,八卦却又担心的说道:“箫剑是看上紫薇了吧,怎么尔康也不说呢?”
永琪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小燕子的前额道:“你啊,别担心这个了,还是先担心紫薇的病吧,还有啊,这一个月里你可不能出去闯祸啊,要是把追兵引来就惨了,后果你知道的。”
“知道啦知道啦,我这点还是知道的,别把我当成只会成天闯祸的人好不好啊,紫薇也是我妹妹,我才不会那么没有分寸呢。”小燕子翻翻白眼,不服气的看着那边说完就笑眯眯只看着她的永琪。
“我看啊,还是得注意,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闯祸了啊,况且这一次要住这么长时间,说好了啊,从今天开始,你可就不能出门了啊。”柳青边笑边说道。
“就是就是,要是你惹出了祸自己都不知道那更惨。”金锁也是笑着点头,柳红在一旁笑着摇摇头,便随着金锁一起动手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不让我出门?那我还不闷死啊,都说了我不会闯祸的,要我怎么说你们才相信啊?!”小燕子叉着腰,又是瞪着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说道。
“哈哈,你怎么说我们都不相信!”这回却是柳红回过头来堵了小燕子一句,“你啊,别想着玩儿的事了,快点过来帮忙收拾东西吧,收拾完东西还得做晚饭吃呢。”
一听柳红的话,小燕子立马就想跳起来,但是肚子却是没提前通知她,直接叫了起来,于是立刻就疲软了,乖乖的随着她们收拾东西去了。
只是相比于这厢还算是其乐融融的气氛,那个回忆城里却是气氛诡异。
乾隆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由于伤的比较厉害,目前还需要吃些调养的药。今晚依旧选择宿在了乾清宫,没有去别的嫔妃处。令妃今天也依旧送来了药膳,据送进来的小贵子说,这药膳对伤者吃了特别好,益气补血,还不像药一般难吃,透着清香,还说是令妃亲手做的。
只是看着那已经从冒着热气变得冷却的药膳,乾隆脑中闪过的却是益气补血的这四个字,拿起手边的奏折,打开一看却是山东境内黄河又泛水灾的奏折,原本就皱着的眉头,此刻却皱的愈发的深了。
抬头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的西洋石英种,已经是丑时正了,再有一个半时辰就上早朝了,那就等早朝了再说吧。
“小路子。”乾隆放下奏折,喊了一声内侍,转身向卧室走去,准备就寝。
“奴才在。”小路子赶紧跟上,随着乾隆去了卧室。
而坤宁宫中,那张华丽的凤床上,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睡得却是极不安稳,那潮红的面上眉头紧锁,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不过是胡乱的说着梦话,竟也能害怕尽显,却又带着几分狠厉,光洁的额头上的冷汗竟然冒成了汗滴,嘴里胡乱的说着:“皇上,皇上,不要走啊……永基,永基,我的孩子,你一定要争气啊,皇额娘都是为了你啊……永基,皇额娘什么都愿意做的……谁也不能和我抢皇上……”
只是那凤床边上,有一老奴看着床上坐着噩梦的人儿,忍不住默默垂泪,好不容易止了泪,赶紧摇醒床上的自家主子,一边摇还一边说着,像是在暗暗发誓:“娘娘,你放心,谁也抢不走皇上的,您是皇后呢,十二阿哥是皇上的嫡子,谁也抢不走他的皇位的,谁也抢不走,您别担心……”
皇后朦朦胧胧被摇醒,看着眼前那一心护着她,一心帮着她的容嬷嬷,又想到自己刚才梦中的场景,终于坐起身,扑进容嬷嬷的怀里,哇哇的大声的哭了起来,这一刻,什么母仪天下的皇后,什么乌拉那拉家族的荣耀,都被她抛在脑后,这一刻,她只不过是一个懦弱无比的女人,在一个母亲般的怀抱里寻求最后的一点温暖,像极了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好不容易,皇后才停下哭泣,依旧靠在容嬷嬷的怀里,不时抽噎着,又过了好一会,才闷声对容嬷嬷说道:“容嬷嬷,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为什么皇上还是不到坤宁宫来呢?”
“娘娘,那是万岁爷身体还没好呢,您看,他也不是没去延禧宫吗?连着之前香妃的宝月楼万岁爷现在连看都不去看一眼,之前万岁爷那是多喜欢那个香妃啊,所以啊,慢慢儿来,咱不着急,马上啊,万岁爷就会知道您是这宫中最疼他,最爱他的人儿啦……”容嬷嬷一手轻轻抚着皇后的后背,口里也是格外轻柔的说道。
“真的吗?”皇后从容嬷嬷怀里抬起头,双眼红通通的看着眼前的老嬷嬷,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弄得容嬷嬷的胸口就是一疼,赶忙说道:“真的,万岁爷肯定会来坤宁宫的,现在天还没亮,您再休息会儿?”
“好。”皇后点头睡下,只是刚一沾枕头,却又立马弹了起来,有些慌乱的抓住还坐在床边的容嬷嬷,“那你说永琪还有紫薇那丫头还会回来吗?皇上最宠永琪了,还有那个紫薇,看她那个狐媚样,皇上现在以为她不是自己女儿了,会不会又被她给迷住了?!不对不对,皇上早就被她迷住了,从她刚进宫的时候就被她迷住了,肯……”
“娘娘,不要慌,您不能慌,您是正宫娘娘啊,她啊,不过是个蝼蚁,您要是不解气,奴才这就传了巴郎,让他去追杀,反正上次他们又自作聪明的救了一个该死的不贞洁的女人,行迹早就被我们知道了一些,所以要斩草除根也是很容易的。”
“斩草除根?”皇后呆了呆。
“是啊,这样管皇上是不是原谅他们,他们也就回不来了,其实娘娘咱不用担心紫薇那丫头,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了,况且又行刺万岁爷,就算她能够回来,她能活多久?老佛爷容得下她吗?只是这五阿哥倒是要担心,万岁爷这些年可是愈见的心软了啊。”
“对对对,还是斩草除根好,斩草除根好。”为了永基,她什么都愿意做!
而这回忆城里的另一端,一个明艳美丽的少女正倚在窗前,看着窗外那繁星点点的夜空,喃喃道:“尔康,你们到了哪里了呢?你们还好吗?紫薇的身体还好吗?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第二六章病榻之前爱恋暖兮
乾隆二十六年五月初一,在紫薇一行人于红叶镇安顿下来的第三天,紫薇的病终于开始全面爆发起来了,小院内除了永琪尔康金锁小燕子四人,其他人都是没有见过紫薇发病的。
柳红看着紫薇那苍透明的脸,还有那紧皱的眉,紧咬的牙,第一次,能把什么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柳红,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柳青也是,箫剑就更不用说了。大概是那天看了紫薇发病的样子,这些天又一直是他陪着紫薇的,反正尔康想要进紫薇一步那是不可能的,虽然永琪对尔康也很是气愤,但是看到尔康现在的模样,竟也是觉得心酸不已,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妻,但是却被另外一个男人将他拦在外面,而且他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因为那个最重要的人,确确实实就如箫剑所说的,不想要尔康的靠近。
五月初六丑时,看着又一次痛昏过去的紫薇,那透明的丝毫没有血色的脸,箫剑心里心里乱成一片,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们所说的紫薇的发病竟然是这样的凶险,好像每一次的疼痛都能要了紫薇的命一般。
齐莫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信都已经送出去十天了,怎么还不来?箫剑握着紫薇虽透明纤细却依旧是莹润的手,双眼通红,心里一直念着他送出去的那封信。
齐莫,江湖中有名的神医,人称“曼陀罗”,一生只沉醉于两件事,一件是医治疑难杂症,一件就是制药制毒了。至于为什么称曼陀罗呢,那是因为齐莫据说长的那是人比花娇啊,但是那制毒用毒的本领却又是江湖第一,要是你一犯着他了,那好,第二天的太阳什么样子的,也只有阎罗王才能告诉你了,所以在疯传有人因为得罪了他,那天夜里全身溃烂而死,据说那天晚上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那人是也没哭也没嚎的。于是慢慢的,曼陀罗这封号就不胫而走了。
而箫剑则是齐莫不多的几个好友之一,而且还算是竹马竹马的那种,只不过箫剑因为有血海深仇在身,在江湖上一向是非常低调,要说真论武功实力,箫剑最起码也能排上江湖前五,当然目前也没人知道箫剑真正的实力。
而说到箫剑给齐莫的那封信,那就更有的说了,齐莫一向来是住在大理的,而且大多数时候呢,又会到山里去采药,有时呢,采药又会跑到很远,远的他自己也迷了路,回到家的时候,也许已经过了几个月那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箫剑目前是在六河沟境内的红叶镇,也就是一个在河南,一个在大理,就算是飞鸽传书也得飞半个月吧,就算不考虑齐莫迷路采药的事,那待鸽子飞到那里,齐莫马上快马赶来,那至少也得一个多月以后的事了。所以现在箫剑传书才出去十天,人家鸽子就是飞死了也飞不到大理呢。
但是现在的箫剑哪里还有那么多理智,要不是紫薇现在最好不要长途跋涉,发病的紫薇更是不好移动,箫剑都有可能直接抱上紫薇,直接就先跑去大理了,虽然说紫薇现在大多数时候还是清醒着的,箫剑越发的后悔当初怎么就对学医没有任何兴趣呢!搞的他现在只会解些毒,然后只会疗些伤,对紫薇的病根本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紫薇幽幽的醒来,迷糊间就发现床边坐了个可奇怪的人了,那人满脸胡茬,还有血红的眼睛,紫薇脑子转了半天也只想到这兔子是红眼睛,但是这人也能是红眼睛吗?紫薇想不明白。
箫剑则是一直看着紫薇的,看着紫薇终于醒过来了,赶紧凑上前去问道:“紫薇,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听了箫剑的声音这才知道眼前的人竟然是箫剑,微微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她已经完全认不出来的人物,紫薇虚弱的确定道:“箫剑?”
“是啊,我是箫剑,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好些吗?”箫剑微笑着问道,只是那紧皱的眉头却显示着他根本就不如那个微笑那般轻松,而真真实实的就如他的红眼,如他的胡茬一般。
紫薇点点头,想要起身,箫剑赶紧将紫薇扶起让她靠在床头,紫薇坐好却是疑惑的看着箫剑道:“你怎么变样子了?眼睛红了,这里长了好多的,恩,是胡子。”
“是吗?”箫剑一怔,微笑反问,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没事,我马上就去收拾一下。”
紫薇听罢点点头,但是箫剑还没离开,紫薇却又看向箫剑道:“要洗澡,很臭。”说着,还微微的蹙了蹙眉。
箫剑赶紧点头,列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立马就去收拾了,却没有再注意一旁同样也是一直守着的尔康。
一直守在卧房另一边的尔康,看到紫薇醒了,却也是再也不敢上前,他能感觉到这些日子以来紫薇对他的抗拒,是啊,他做了那样不可原谅的事,紫薇怎么能不怪他,不抗拒他呢?所以他只能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别的男人照顾着紫薇,呵护着紫薇,若是还有机会回去,那便解除了这婚约吧!但是他不甘啊,那是他的紫薇啊!
箫剑离去后不久,坐在床上的紫薇就感觉到一旁射来的灼热视线,现在的紫薇已经不用回头也可以知道那视线来自于谁,但是这个视线一直让她很不舒服,那是一种本能的感觉,但是心却好像对这视线有着莫名的执念,她明明不想让他看着的,但是她却说不出口,就算说出口来,她就感觉她的心像是要哭了似的,拼命的抗拒。这样的现象让她越发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