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叫起,问从文道:“二爷怎么让你带她来见我?她的身契,我已经赏给她了,她现在是自由身,不是我的奴婢。”
从文还不及回答,江兰就抢着往俞筱晚的脚下扑,江枫等丫头忙挡在主子面前,斥道:“江兰你仔细些,二少夫人如今有了身子,若有个损伤,可不是你担待得起的。”
江兰骇得忙缩回手,小声地道:“还请郡王妃收留奴婢,奴婢实在是无处可去了。”
俞筱晚这才道:“怎么会远处可去呢?罢了,江柳,你和丰儿带她下去梳洗一番,换身衣裳,一会到东次间来回话。”说罢使了个眼色,江柳和丰儿会意地点了点头。
江兰忙磕头道了谢,才站起身来,跟在江柳和丰儿的身后,去了给丫鬟亻}妇们住的后罩房。
俞筱晚回身进屋,从文忙跟上前,站在屏风后回话,“二少爷一直嘱咐小的跟着江兰,她倒也有些本事,次日就结识了南城珍味坊的少东家,自称远道来京投亲,谁知亲人都不在了,那少东家收留了她,还有意纳为妾室。不过今日被曹清儒大人找到了,称她是曹府的逃婢,珍味坊不敢再留她,交了人出去。她半道上想逃,还被曹家的护院教训了一通,后来小的才出手将她救出来。”
原来是知道自己不是官家的对手,这才求到了自己的头上,俞筱晚无聊地撇撇嘴,她凭什么以为自己会收留她呢?
江兰梳洗过后,跟着江柳进了东次间,一进门就跪下磕头,“求郡王妃收留奴婢,奴婢愿再卖身。”
俞筱晚淡淡地道:“这王府里,每个主子用多少下人,每处院子用多少下人,都是有定例的,你来了,我就得赶人走。况且,当初你说你家中亲人来接你,我才放你走的,现在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成了曹府的逃奴,你要我怎么收留你?”
江兰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狠狠心,咬牙将自己与曹中睿私通,偷取她的嫁妆,又被曹中睿抛弃的事儿都说了,并且将她抄的那份单子捧了出来,痛哭流泣道:“奴婢都是被那恶人所骗,才会背叛郡王妃,求郡王妃饶了奴婢一次,奴婢愿意今生做牛做马为郡王妃卖命。”
俞筱晚示意初雪将单子拿过来,仔细看了一番之后,淡淡一笑,虽说这份单子拿到官府去,不一定算得上的铁证,不过拿去给老太太看一看,让大舅父和睿表哥难堪一下,却是极为容易的。
这么一想,俞筱晚的心情便好了许多,对江兰道:“换成是你,会不会让一个曾经背叛过你的人,再来服侍你?原本你的所做所为,交到官府,少不得要判你个充军发配,只是看在你也受了处罚,又给了我这份单子,我这里就免了你的罚,但是你也休想我再庇护你。一会儿我让从文送你出京城,日后,你是生是死,都与我不相干。”
江兰听了这话,知道自己再没希望留下了,便忙忙地道:“能否请郡王妃现在就安排人送奴婢出城?”她想乘天色尚早,多走些路程,免得被曹府的人追上。
俞筱晚轻轻一笑,“可以。”
打发走了江兰,俞筱晚就寻思着,怎么才能回曹府一趟。燕儿表姐的婚期还在下个月,她实在有些等不及。
芍药打了帘子进来,笑盈盈地低声道:“二少夫人,刚刚有人寻了奴婢去西角门说话,您猜猜看,是谁找奴婢?”
俞筱晚眼睛一亮,“不会是石榴吧?”
芍药轻笑道:“正是石榴。她来求您给开个安胎的方子呢。”
俞筱晚笑了笑,正觉得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了:“好吧,你拿我的名帖去门房,让她进来。”
两刻钟后,石榴跟在芍药的身后进了屋子,一路上早被王府建筑的气势给慑住,低了头不敢随意打量四周,进了屋便给俞筱晚跪下。俞筱晚待她行完了大礼,才淡笑道:“起来吧,天儿凉了,别伤了胎儿。”
石榴谢了恩,才站起来,在初云拿过来的绣墩上侧着身子坐下,陪着笑脸道:“表姑奶奶看起来气色真好。”
俞筱晚使了个眼色,芍药立即将小丫鬟们支了出去,拿了把碎米逗廊下挂着的画眉鸟,其实是防止旁人靠近东次间。屋内只余了初云和初雪服侍着,石榴见这架势有些不对,神情不由得有些慌张。
俞筱晚却跟没事人似的,回应她的话道:“吃得好睡得好,自然气色好了。怎么石姨娘倒似有些憔悴,难道大舅父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你怀的孩子么?”
石榴忙摇头笑道:“哪能呢,最初知道的时候,爵爷高兴万分,老太太也是,还赏了妾婢许多好东西。只是近来,夜间总是少觉,睡一个时辰不到就会醒……”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串自己的病况,然后充满希望地看向俞筱晚,希望她能象以前那样热心地为自己诊脉。
俞筱晚却只做关怀状问道:“那可有请大夫看看?”
“请了,只是一直没瞧好。婢妾想……想……请郡王妃开恩,为婢妾开张方子如何?”
初云不待俞筱晚回答,就重哼一声道:“石姨娘这话好没道理,我们二少夫人是何等身份且不提了,就是她如今的身子,也劳累不得,哪能还给你诊脉开方的?二少夫人自己的脉象,都是请太医来看的。”
石榴的脸憋得通红,她是个有心计的丫头,一开始有些不舒服的时候,还没怀疑什么,可是这么久了,药都不知喝了多少副,大夫怎么瞧都瞧不好,她就难免怀疑上谁了。细细一想,发觉自己是从芍药来看望自己,并且送了礼品之后,才开始生病的,但是又不是当天就病了,实在是没有证据。如今俞筱晚跟变了个人似的,完全没打算理会她,她心里就更加确定了,细想了一周,才抬眸陪着笑道:“是婢妾的不是。婢妾逾矩了,还请郡王妃千万莫怪。”
俞筱晚目光清亮地看着她道:“这有什么好责怪的?你担心自己的孩子,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女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是什么,你是曹府的家生子,应当看得比当家的小姐们还透彻才对。”
石榴哪会不知,要说女人这一生什么最重要,排下来就是儿子、丈夫、父母!她的丈夫是个爵爷,可是她却是个贱妾,是当家主母随时可以买卖出去的贱妾。因而对于她来说,生出一个孩子,犹为重要,有孩子的妾,若没有犯错,是不能随意卖的。
爵爷已经四十余岁了,若是这个孩子保不住,以后还会不会再有都难说了,因为她必需保住肚子里的这个儿子!人人都说,看腹部就知道是个儿子,只有将儿子养大了,有了出息,她晚年才能有好日子过。
石榴咬了咬牙,抬起头来,真诚坦然地回望住俞筱晚,笑问道:“郡王妃好些日子没回曹府了,婢妾记得郡王妃最是孝顺的,想必也极想知道府中老太太和爵爷、武夫人他们的近况吧。不知您最想听谁的,婢妾为您解说一
俞筱晚笑睇着她道:“先说说老太太,再说说舅父、和大舅母的近况吧
大舅母,指的自然不是舅父的平妻武氏,而是嫡妻张氏!
果然如此!石榴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为了腹中的胎儿,却没别的法子,只能出卖爵爷了。
她先说了说老太太的身体状况,道一切都好,然后说起爵爷,“公事繁忙,已经有一个来月没有进过内宅了,每日都在外书房里安置,夜里三更天才睡,听说还时常惊醒。大夫人在家庙里为老太太祈福,去年得了场大病,今年好多了,舅老爷几次过来探望,爵爷也说,若是全好了,还是搬出家庙好了,家庙里太清苦了,不利养生。”
张氏与欧阳辰的事,石榴是知情的,声音清脆地说完了这些场面话,便站起身来,附到俞筱晚的耳边,将音量压得低低的道,“听说舅老爷家的七小姐,庶出的那个,嫁给了城北指挥使为填房,还很受宠。给了舅老爷一项差事,舅老爷想让爵爷办,爵爷为此愁得不行,可是又不敢拒绝。”
俞筱晚挑了挑眉问道:“什么事?”
石榴顿了顿,有些迟疑地道:“婢妾真的不是很清楚了,只是那日送煲汤给爵爷时,听到他们在说什么‘霉米,、又说什么‘这样王爷必定人心尽失,这样的话。”
俞筱晚心中一震,却不流露半分,只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还有就是,舅老爷想救出君瑶小姐,说要以此来弹劾摄政王,他还跟爵爷说,他的女婿已经答应了。”
石榴将知道的都说完了,俞筱晚没再为难,写了张方子,又送了她一盒糕点,笑着嘱咐道:“先将糕点吃完了,再喝药汤。”
石榴忙谢了恩,抱稀世珍宝似的抱着那盒糕点走了。
晚上君逸之回来,俞筱晚便将石榴的话都告诉了逸之,“她必定是买通了大舅父身边的随从,她的话可信。”
家生子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那就是,不论是谁身边伺候的下人,都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私底下的交情只怕比表面上看起来的深得多。因而曹清儒在前院不回内宅,武氏等人束手无策,可是丫头出身的石榴却能随时掌握第一手讯息。
只是俞筱晚有些不明白,霉米和王爷的名声有什么关系。
君逸之凝神想了一想,腾地一下坐直身子,讶异道:“难道说北城指挥使是太后的人?”
他扭头看向俞筱晚,晚儿还是一脸的迷惑,他便解释道:“霉米,朝廷不是从外地调来了许多大米,准备发放给今夏受旱灾的百姓过冬、并明年留种么?若是被人换成了霉米,以前感激皇叔的百姓,自然会觉得他表里不一,说不定还会有人弹劾皇叔,中饱私囊,发国难财。你大舅父虽则是吏部侍郎,但是他的大女婿,可是户部的,听说正好管着此事,而且粮仓就在北城,若是他说服了大女婿换米,北城指挥使就能让手下绕开那处粮仓巡行,给他便利。”
俞筱晚蹙着眉头道:“大表姐夫,没这么大的胆子吧?这可是跟摄政王作对呢。”
君逸之告诉她,“不一定要他知情,只要你大舅父能想办法将钥匙和腰牌借来一用,甚至是用偷的,事儿就成了。事后,想必他没胆子将此事说出去,因为你舅父可以反咬一口,说是他来找自己办的。”
君逸之蹙眉想了想,“不行,我得马上出去一趟,这事儿如果闹出来,虽然不一定能将皇叔弹劾掉,但一定会令他的声誉受损,以后在朝堂之中也就没有什么影响力了。那太后的势头就会更旺,陛下现在还无法亲政,只能坐视外戚强大。”
他说完就亲了亲晚儿,匆匆披了衣下床。
“等等,”俞筱晚在被子里拱了拱,小声地道:“先不必去找陛下,这个人情一定要想法子卖给摄政王,一来让他承你的情,二来可以让皇叔跟太后直接对上,对陛下来说,不是更为有利?至于我们怎么知道的嘛,我明日回曹府一趟,就当我是在曹府发觉的。”
“坐山观虎斗吗?”君逸之听得眼睛一亮,复又除了衣裳躺下,狠狠亲了亲晚儿的小脸,“你真是个坏东西!……明天我陪你去曹府,免得石姨娘回头又告诉了你舅父。”
俞筱晚倒是不担心,“她哪有那个胆子?”
君逸之笑道:“既然已经决定对付你舅父了,就先去打击他一下,这让我来吧。”
第二天一早,君逸之就去向老祖宗禀明,曹老太太有事相请,他带晚儿回去省亲。
楚太妃应下了,两人才收拾停当,乘轿去了曹府。
曹清儒下了朝回府,才听说宝郡王和郡王妃回门了,忙进内宅,去到延年堂给宝郡王见礼。
君逸之不甚客气地道:“免礼,说起来你也算我的长辈,坐吧。”
我本来就是你的长辈!曹清儒忍着气,陪着笑坐下,瞧着俞筱晚笑道:“晚儿怎么忽然想回来看望老太太?您现在有了双身子,可千万不能大意了
俞筱晚笑道:“其实,是有一事来请舅父释疑的。”说着拿出江兰给的那张单子,递给曹清儒,“这上面所列物品,都是睿表哥从我的箱笼里拿的,虽说我也不缺银子使,只是没告知我一声就取,是为偷。我还是希望睿表哥能还回给我,尤其,是那五块玉佩。”
闻言,曹清儒脸色大变。
148这是犯案现场
曹清儒不及回答,曹老太太就焦急地问,“晚儿,这是怎么回事?”
俞筱晚眸中闪过一丝惭愧,她真不想让老太太担惊受怕的,可是若不透露给老太太,怕舅父事发的时候,老太太会更受不住,老人家受了刺激,很有可能会中风瘫痪,甚至……
她微垂下眼眸,细声细气地将事儿说了,半分没夸张,但也没提曹中睿最后的下场,因为这事儿她们应当是“不知道”的。
曹老太太气得双手直抖,看着俞筱晚道:“难怪你今天一回来,就说要将箱子都拿走……是我曹家的不是,短少了什么,我给你补上。”因为俞筱晚封箱之前,是请了武氏和老太太过去的,并让武氏按着清单点了里面的东西,免得日后一个说失窃,一个说没有拿,无法对证,现在晚儿既然说少了物件,那就肯定是少了。
曹清儒忙道:“母亲切莫生气,此事待孩儿先问问清楚,因为孩儿从未听睿儿提过。”说着转向俞筱晚道:“晚儿,你说的这些,是这个叫江兰的丫头告诉你的么?能不能让她进来,我有话要问她,也可以让她去跟睿儿对质,若是确有其事,你的损失,曹府自当赔偿。”
俞筱晚淡笑道:“江兰三个月之前说家中有亲戚找到了她,要赎她回去,我已经将身契还给她了,她是自由人,只是昨日来给我磕了个头,送上这份单子,就走了。人,不在我这里。”
曹清儒心里恼怒,又有些轻松,原来证人不在,于是蹙眉做深思状,“既然她人不在,那就不好对质了,不过,我先让管家去问一问睿儿,谅他不敢对我说谎。”他当然不会说,这丫头是你的人,又不在这里,说的话不足采信,但是让管家去问曹中睿,能问出个什么来?
曹清儒虽然被“玉佩”几个字惊到了,不过内心深处,还是心存侥幸,因为他当时特意让睿儿拿了玉佩交换,来混淆视听,只要晚儿的箱子里有玉佩,谁能证明这块不是她的?
俞筱晚也没拦着曹清儒装腔作势,曹管家去了许久,才折回来禀报,“二少爷说,他从未做过此等下作之事,若有做过,让他此生断嗣。”
俞筱晚听得差点没憋住喷笑出来,好在手中正好端了茶杯,忙低头吹着热气,借以掩饰。君逸之的眸光也闪烁个不停,一脸的似笑非笑,要不是拇指指甲掐入了掌心,还真看不出来他忍得有多辛苦。
对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的誓言算是非(提供下载3uww)常凶猛的了,曹清儒怎敢告诉母亲睿儿被人断了根?只说是被人打劫,受了伤,因而曹老太太立即就相信了,忙出来做和事佬,“晚儿,你且先让你的丫头清点一下箱笼,或许没少,若真个少了,会不会你的那个丫头监守自盗?你离开曹府之后,墨玉居一直就只有几个粗使婆子负责洒扫,她若是有心配个钥匙,开了箱笼偷些东西,也不是不可能的。”
俞筱晚笑着道:“老太太您说的情形,应当不会发生。若是我早些发觉物品不见了,找这个丫头的麻烦,她这般说谎倒也说得过去,可是,这个丫头是在我还了她身契、放她自由三个月之后,特意上王府来禀报我此事的,还说什么她性命有忧,似乎是睿表哥要杀她,好在她自小习过武功,才逃了出来呢。”
曹老太太心中一突,难道睿儿的伤是这么来的?她立时看向曹清儒。
曹清儒自然不会承认,反正那个丫头不在,他和睿儿若是要抵死否认,晚儿又能如何?
俞筱晚也不着急,因为江兰说得很清楚,曹中睿拿了她的东西,还拿到当铺里变卖,她一早儿来曹府之前,已经让逸之安排人去当铺拿抵当的借据了,上面会有曹中睿的签字,不怕他们不认。
这会子已近晌午,曹清儒想缓和气氛,便朝晚儿和君逸之道:“宝郡王爷和郡王妃就在鄙府用过午饭再走吧。”
君逸之要笑不笑地道:“曹大人客气了,您不留饭,我们也得等拿到玉佩再走,因为现在皇叔喜(3uww提供下载)欢收集莲纹的玉佩,晚儿又说她的箱子里正好有几个,偏偏又被睿贤弟给拿走了,我们必须要拿回来,好奉给皇叔呢。”
他这话半真半假,反正曹清儒没胆子去问摄政王,是不是真找他要过莲纹玉佩,而且曹清儒拿到手中的玉佩,分呈给了太后和摄政王,现在摄政王只是猜测,没有实据,若是被摄政王知道了晚儿箱笼里少的玉佩数目,只怕曹清儒会吃不了兜着走。
曹清儒心里果然就紧张了起来,表面上还是力持镇定,淡淡一笑伴装自若,“如此,就等晚儿的丫头们清点完箱笼再说吧。”
君逸之不再说话,他不说话了,旁人就不好大声言笑,都静静地坐着。
不多时,芍药带着江枫等几个二等丫头走了进来,朝老太太和爵爷屈了屈膝,才向俞筱晚禀道:“回二少夫人的话,奴婢们将所有箱笼都清点了,的确是少了不数物件,奴婢这里将单子列了出来,与之前的单子对照过,大多都是一样的,不过那几个莲纹玉佩倒是还在。”
君逸之将眉梢一挑,笑咪咪地道:“只要玉佩在就好。”
曹清儒总算是松了口气,幸好睿儿记得用仿制品换下了玉佩,但随即又恼火,这个眼皮子浅的东西,居然偷晚儿的嫁妆!这传出去……他羞愧地道:“晚儿,这是舅父我管教不严,……虽则不一定是睿儿拿的,可是,你的箱笼放在曹府,是因为相信舅父,谁知竟会出这种事,舅父真是……唉,不必提了,这些东西价值多少,舅父来赔。”
他口口声声以“舅父”自称,就是想提醒晚儿,他们是亲戚、是一家人,娘亲舅大,你也在曹府住了几年,这种事儿传出去了,你的名声可也不好听。而且玉佩还在,能拿去糊弄摄政王爷就成了,至于晚儿,他以为顶多是舍不得钱财,赔偿一下就成了,玉佩的真实用途这种隐密的事情,她应当不可能知道。
俞筱晚细看了一下手中的单子,淡淡一笑道:“原来都是些墨和砚台,想必是睿表哥喜(3uww提供下载)欢,若真个如此,也不必赔了,就当是晚儿送给表哥的吧。
她越是说得大方,曹家就越是不能收下,不然以后还有脸面见宝郡王,见楚王爷么?
曹清儒和曹老太太立即表示,若东西还在曹府,一定会还给晚儿,若已经不在了,也一定会请人估算个价出来,赔偿晚儿银子。
“可、可是……”就在基本要达成调解协议的时候,江枫迟疑地开口道:“二少夫人,这几块玉佩是奴婢放进箱笼里的,奴婢记得,花形,似乎不是那个样子的,奴婢怀疑,被人换过了,用劣质的玉料换下了您的好佩。”
俞筱晚故作生气地道:“江枫,你能清楚记得每块玉佩的样子么?没有把握的话不许胡说。”
江枫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哆嗦着道:“回、回二少夫人的话,是奴婢的错,其实奴婢在装箱的时候,不小心将一块玉佩摔裂了一条缝,极小极小的,奴婢怕您怪罪,没敢吱声,而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