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太妃满眼含笑,忙接过茶杯,意思着喝了一口,便道:“乖孩子,起来吧。”
身边的文嬷嬷立即捧了一个小托盘上前,里面是对龙凤呈祥的金镶碧玉镯。那碧玉幽静如潭水,肉眼一看,仿佛其中有水波划过,而龙凤呈祥的图案是用金铂贴合在玉镯上的,只占了三分之一的圆周,雕功极为精细,连凤身上的羽毛和龙身上的鱼鳞都能看清楚。不论是成色还是工艺,都堪称极品了。
俞筱晚忙亲手接过,谢了赏,再交给初雪保管。
楚王妃一瞧见这对镯子,当即不满了起来,呛声道:“母妃,这可是老太妃传下的玉镯,说了是给长媳的,如何能给她?”
自若干年前听说了这对玉镯之后,楚王妃便一心盼着楚太妃将镯子交给自己,倒不是因为这镯子成色好,这些年来宫里的赏赐丰厚,与这玉镯成色相仿的不是没有,她看重的只是这对玉镯的意义!太妃不喜她,不愿给她也就罢了,怎么能给这个狐媚的小孤女?
儿媳妇竟敢同自己呛声,楚太妃心下不满,只是大喜的日子不便发作,只横了楚王妃一眼道:“何时说过给长媳?只说是给自己喜(3uww提供下载)欢的媳妇。琰之连亲事都没定下,我将这玉镯赐给晚儿有何不可?待琰之娶了媳妇,我自有好东西赏她。”
楚王妃闭了闭嘴,恨恨地扫了俞筱晚一眼,觉得这个儿媳妇听了这玉镯的意义,若是识趣,就应当主动地将玉镯退给太妃,请太妃另赏物件。哪知俞筱晚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垂手肃立着,完全没有退还玉镯的自觉。
真是个眼皮子浅的!她心里对俞筱晚的评价又低了几分。
俞筱晚知道楚王妃在看着自己,也知道她想让自己退还了玉镯,可这是楚太妃给自己撑腰呢,她难道要不识好歹,落太妃的脸面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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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二更吧,二更大约要十一点半了,因为出差回来要交出差报告,一直没空想细节的,写得慢了……
109待晓堂前拜舅姑2
君逸之也没理母妃的吵闹,只管拉着晚儿到父王的跟前跪下,俞筱晚敬了茶,楚王爷也只意思着喝了一口,顿了顿,说了一句,“日后要恭顺贞静贤良,好生管着夫君。”
是管着不是服侍。
俞筱晚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君逸之嘿嘿笑了两声,不要脸地接上一句,“父王放心,晚儿想怎么管着我都行,我老实听话。”
楚王爷瞪了他一眼,斥道:“正经一点!”
然后亲手放了两块极品羊脂玉的玉佩在托盘中,俞筱晚谢了赏,回头交给初雪保管着。
楚王妃气了个仰倒,她却是不敢反驳王爷的话的,只在心里计议着,要怎么给儿媳一个下马威,之前想的那个真是不堪用,不过就是让她受点罪,一会儿非要让这个小孤女没脸不可。
君逸之牵着俞筱晚的手来到楚王妃面前,磕了头后,俞筱晚将托盘举过头顶,恭敬地奉茶。
楚王妃却象没看到她一般,径直跟君逸之说道:“你如今已是成了亲的人了,心里要有个章程,不能再象以往那般没形没样的,多跟你大哥学学为人处世的礼数,多读点书……”
明明有媳妇敬茶,却仿佛没瞧见一般,任谁看见都会知道,她有多么的讨厌这个媳妇!新妇入了府,凭什么在夫家立足?凭的就是婆婆和丈夫的喜爱!尤其婆婆是主掌后院的,若是看不顺眼媳妇,自有那捧高踩底的奴才,帮着婆婆明里暗里给媳妇小鞋穿,还是时时处处,防不胜防。
现在这春晖院的大堂里,各房的下人都有,这小道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她们这一支的各府第里去。
她就是要让全府的人都知道,她讨厌这个媳妇!
楚王妃边说边用眼角余光看向俞筱晚,心里极度希望看到俞氏羞愧得无地自容的样子,若是能恼怒得咬牙切齿就更好,新婚第一天就敢对婆婆甩脸子,不论是礼法、国法还是家法,都是不容的,她正好有借口可以打上十戒尺,杀杀俞氏的气焰。
楚王妃等待得有些有雀跃了。
君逸之自然明白母妃的意图,迅速与大哥对望了一眼,视线相交的瞬间,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极度的无奈。
俞筱晚没理会楚王妃的刁难,虽然楚王妃无礼在先,但她是晚辈,是不能明着反抗的,只稳稳地举着托盘,乘楚王妃停顿换气的瞬间,提高了些声音道:“儿媳妇请母妃喝茶。”
楚王妃还待故计重施,君逸之立即双手捧了茶杯往楚王妃的手中放。楚王妃的双手本是极为优雅地交叠着,轻轻搁在膝头上,手背忽地碰触到一物,下意识地便将两手微微松开,君逸之巧妙地将茶杯塞入母妃手中,涎着脸笑道:“母妃,这是孩儿新娶的媳妇敬您的茶,您快些喝吧,凉了再喝会胃疼的。”
楚王妃气息窒了窒,竟敢诅咒我胃疼?
楚王妃的蛮劲也上来了,就想将茶杯再放回到托盘上去,可是俞筱晚已经十分机灵地将托盘交给了身后的丫鬟。楚王妃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没拿捏到俞筱晚任何错处的时候,直接将茶杯甩到她身上,不论怎样,俞筱晚都是太妃选的媳妇,不论太后是否甘愿,也下了懿旨赐婚,小小地落点脸面没关系,大大地落了脸面,就是对太后和太妃不敬了。
忍了几十忍,楚王妃才将茶杯端到嘴边,连盖都不揭,喝茶的样子都不做,便又放在几上,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教训儿媳。
这嘴才张开,春晖堂的管事媳妇子友善家的走了进来,朝着楚太妃福了一福道:“禀太妃,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楚太妃便笑道:“逸之,快带你媳妇认认人,咱们要开膳了,可别饿着你叔叔婶婶。”
君逸之“诶”了一声,拉着俞筱晚站起来,便向对面走去。
楚王妃的脸都憋成了铁青色,忿忿地道:“母妃,儿媳还没赏新妇见面礼的。”
楚太妃端着茶杯拔了拔茶叶沫子,淡淡地道:“我还以为你忘了,想着先帮你周圆一下,事后再治刘嬷嬷一个办事不力之罪呢。”
楚王妃的脸色又瞬间涨得通红。当婆婆的第一天要给新媳妇见面礼,这是礼数,她怎么会忘记?怎么又说到了刘嬷嬷的头上?婆婆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还没开口训导媳妇,婆婆就出言打断了,难道还要怨她不成?
被点了名的刘嬷嬷正侍立在楚王妃身后,闻言不禁抖了抖眉毛,又见主子半歇没反应,忙悄悄戳了王妃的背一下。楚王妃运了几轮气,才生生压了下去,回头示意丫鬟捧托盘上来,托盘里放着一支赤金镶红宝石带流苏的双股钗。
这下连对楚王妃不抱任何信心的俞筱晚都无奈了,哪有送新媳妇单数物件的?不都是说好事成双的么?楚王妃是想咒她死呢,还是想让儿子休了她
看样子自己再乖巧柔顺,也讨不了好了,不如就索性揭开了遮羞布,免得日后楚王妃总是拿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伎俩来恶心她。
丫鬟将托盘捧到了眼前,俞筱晚却不接,还回头示意初雪不许接,然后朝楚王妃福了福道:“母妃的赏赐恕儿媳妇不敢接。”
楚王妃一听这话,眼里顿时放出了兴奋的光芒,挑高了声调道:“哦?你看不上我的赏?”
只要她敢说个“是”字,这麻烦就大了,这么明显的陷阱傻子都不会去踩!俞筱晚努力忍住心头的鄙夷,小脸上流露出几分惊惶和无措,看了看君逸之,才小声儿地道:“媳妇怎敢看不上婆婆的赏赐?只是婆婆忘了么,现在儿媳妇和夫君还在新婚期,凡事宜成双。恰好媳妇婚前在潭柘寺求了支签,签文上说,新婚期若是落了单,是大凶之兆,惟恐对夫君的身子不利。……因此,媳妇厚颜请婆婆再赐一物。”
风俗上只说,新婚期要好事成双,单数不吉,但怎么个不吉并无定论。只不过世子君琰之身体不好,楚王妃嘴里不说什么,心里其实也担心次子的身子会有什么不妥,每月都宣了太医来请平安脉的,俞筱晚这话正戳中楚王妃的心尖尖上,顿时脸色大变,回头横了刘嬷嬷一眼,都是你出的鬼主意,竟敢咒我的儿子!
刘嬷嬷惶恐地低下头,不安地拿左脚蹭蹭右腿。
君逸之暗抽了抽嘴角,安慰自己道,好吧,只有说到自己头上,母妃才会在意,晚儿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楚王妃心不甘情不愿,却极为迅速地从腕上褪下一串奇楠木的佛珠,放在托盘上,嘴里说道:“这是相国寺的一灯大师亲自开光的佛珠,你戴着避避邪吧。”
俞筱晚并没象之前那样亲自接过托盘,而是谢了赏,让初雪接下。
楚王妃的脸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又涨红了,恨得牙齿痒,从自己手上褪下佛珠赏她,就是极为中意她的意思,她居然不当场戴在腕上,而是让丫头收着,真真是无礼至极。她却不想一想,若不是她挑衅在前,俞筱晚又怎么会故意落她脸面。
君逸之带着俞筱晚认了一圈人,长辈们各有赏赐,同辈或晚辈,则各收到了俞筱晚亲手缝制荷包等物。
认完了人,楚太妃便笑道:“好了,到偏厅去吧,都饿了。”
君逸之和俞筱晚忙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了太妃。众人到了偏厅之后,楚太妃便道:“晚儿,新婚三日不必你立规矩,你且坐下。”
俞筱晚笑道:“晚儿多谢老祖宗厚爱,但晚儿应当立规矩,就请太妃和王妃赏晚儿这个体面。”
太妃见她坚持,也就不让了,当先坐下,众人才依次落座。
媳妇立规矩,自然是立给婆婆看的。
俞筱晚站到了自己身后,楚王妃的心气才算是平顺了一点,高傲地指挥着晚儿端茶倒水,举箸送饭,极尽刁难之能事。众人早膳过后,俞筱晚挺俏的小鼻尖上布了一层细细的汗水,神色间也略为疲惫,偏楚王妃就是不说让她下去用膳。
君逸之瞧得心疼不已,几次想说话周旋,都被兄长给压住了,暗示他,这是规矩,母妃虽说挑剔了点,可并没有什么错处,这时候出声帮腔,反倒是害了弟妹。君逸之只好忍着,好不容易母妃停了箸,他忙救援般地看向老祖宗。
但是让媳妇下去用膳这样的话,也应当是由婆婆来说,楚太妃不好越过了楚王妃,便接过丫鬟送上的新茶,品了一口后道:“敏慧,你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呐。”
敏慧是楚王妃的闺名,只在新婚之初的一段时间,楚太妃才这样亲昵地称她,已经多少年不曾唤过了,今日忽然唤了出来,还赞她是有福之人,楚王妃一时激动得藏不住脸上的笑容,谦虚地道:“母妃过奖了,儿媳妇哪里有母妃有福气。”
楚太妃轻笑道:“是你比我有福气,至少我就没有儿媳的福可以享啊。
楚王妃的脸色立时变得铁青,偏一向与她面和心不和的仁郡王妃还要赞同道:“母妃说得极是。”
楚王妃只好站起身来,亲自为楚太妃捧了茶,又让俞筱晚下去用膳。
回到梦海阁,君逸之就忙忙地抱着晚儿进了屋,轻轻将她放在榻上,亲手帮她除了鞋,盖上薄被,坐在她身后,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或轻或重地帮她捏肩,“今日可辛苦你了。”
俞筱晚笑了笑道:“没事,当媳妇就是这样的。”
君逸之想了想道:“以后咱们只生儿子好不好?我可不愿送自己的女儿去受这种罪。”边说边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帮晚儿免了去母妃身边立规矩
不过因为有楚太妃的那句感叹,楚王妃自己就连着在太妃身边陪了两日,虽不用象别的媳妇那般立规矩,到底没时间去折腾晚儿了。
110曹清儒的笔记
俞筱晚总不能说不相信老太太和舅父,因而出嫁之后,这些留在曹府的箱笼,只派了江枫和江兰看守着,墨玉居里还有曹府安排的几个粗使婆子,再无旁人。不过她一早儿让丫鬟们将所有的箱笼都擦拭得干干净净,再小心地用某种特定的药水擦拭一遍,只要有人动过箱笼,就会留下痕迹。
“江枫江兰呢?”俞筱晚淡淡然地问道。
江枫和江兰就候在一旁,听到主子的问话,忙上前几步,福了福道:“奴婢在。”
俞筱晚问道:“这几日何人出入过墨玉居?”
江枫看了江兰一眼,江兰俏丽的小脸蓦地一红,低下头小声道:“回主子,无人来过墨玉居,只是……奴婢去厨房领饭时,遇见过二少爷。……二少爷问了奴婢几句主子的事儿,便没有别的了。”
睿表哥?俞筱晚挑眉看着她,“恐怕不止问我的事儿吧?继续说。”
江兰小脸瞬间白了白,故作镇定地将道:“真没别的了。”可惜年纪尚幼,又没经过什么事,眼底的惊慌和闪躲还是出卖了她。
俞筱晚盯了她一眼,也不再多问,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让初雪去化在热水里,再用这道水擦拭那两个被人动过的箱笼,箱笼上很清晰地显露出数十个大小不一的浅蓝色的指印。
身边的丫头们都露出惊叹的神色,心道郡王妃真是神人,居然能让贼人露出马尾来,看向主子的眼神中,就充满了敬畏和崇拜,唯有江兰惨白了一张脸,完全失去了血色。
俞筱晚不知丫头们心中所想,仔细辩认了一番,心中有了数,便让芍药将箱笼打开。芍药仔细清点了里面的物件,眼睛徒然睁大,回过头正要说话,俞筱晚睇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芍药忙改了话头道:“回郡王妃,东西没有少。”
俞筱晚长舒一口气,笑道:“没丢就好。”
江兰也长舒了一口气,神色瞬间轻松了下来。
俞筱晚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令丫鬟们用热得发烫的水,将箱笼擦拭三遍,便回了正房。
初云见主子面色恬静,还跟往常一样轻松自在,不知她是否有所察觉,待周围没了旁人时,还是尽责地提示道:“郡王妃,江兰,她似乎没说实话
俞筱晚笑了笑,问她,“那你说,原本应当是怎么回事?”
初云轻声道“初雪去查问江枫了,一会儿应当会回报来。”
俞筱晚点了点头道:“嗯,办得好,回去再回报,时辰不早了,一会儿要用午饭了,我去家庙看望一下大舅母。”
现如今的家庙,不许旁人随意出入,可俞筱晚的身份已是不同,自不会理会舅父下的命令,面对阻拦的婆子,只神色微动,身后的江柳和江梅便上前将两个粗使婆子推开,俞筱晚让初云初雪护着径直走了进去。
芍药则上前朝那两个婆子笑道:“我们郡王妃一片孝心,回门之日还心心念念惦记舅母的病情,特意过来探望,两位妈妈只管让郡王妃进去坐一坐,耽误不了你们的差事。”
说着从裤袋里掏出两个小荷包,塞到婆子的手中,她是曹府的家生子,与府中诸人都熟,便又含笑问起了两位婆子的家中事儿,聊着闲天,免得她们进去探听。
再说俞筱晚进了家庙,向神龛上的佛像和曹家牌位拜了三拜,进了香,才绕到后罩房。如今张氏身边只得曲妈妈、刘妈妈伺候着,紫儿已经不知去向。俞筱晚站在床边,仔细看着床上瘦得脱形的张氏,心中暗道,看来可没少吃苦,想必舅父已经不打算留她的活口了,勉强撑着,只是在等雅儿出嫁而已。
张氏朦胧中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强撑着睁开眼睛,迷蒙了半晌后,才看清床边站着的人是谁,当下便笑道:“是晚儿,啊不,是郡王妃回门了么
俞筱晚笑了笑道:“舅母近来愈发豁达了。最近觉得身子如何?”
曲妈妈一听表小姐问这个,当下便流泪道:“夫人身子没有大好,还在寒月里头,这里就断了炭火,每晚都是老奴婢帮忙捂着手脚才能入睡。一日三餐送来的也是冷饭冷菜,这病如何能养得好?”
张氏却不看向忠心的曲妈妈,而是盯着俞筱晚,猜测她今日过来的用意,心中忽地一动,想起爵爷将自己踢伤之时,不肯治疗,就是晚儿送了良药过来,治好了她的伤,莫非,今日晚儿也是有所求而来?她眸光闪动,故作淡然地道:“你别听曲妈妈胡说,我这日子尚可。”
俞筱晚笑道:“好歹还能再撑个一两年,当然尚可。不过等雅儿妹妹出嫁之后……”
话不必点明,张氏亦是明白。谁不怕死,当下她便激动了起来,严厉又凶猛地看了曲妈妈一眼,曲妈妈会意,忙将刘妈妈拖了出去,初云初雪则站在门外,不让旁人靠近。
张氏这才轻喘着,笑道:“晚儿是想知道你舅父的打算么?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帮我,你要帮我出这家庙,否则,我不会说出一个字来。”
俞筱晚淡笑道:“舅母若真不想说,不说就是了,反正我不急,我如今已经是皇家的媳妇,还怕舅父想要如何吗?况且不过是个物件,舅父想要,我送给他也就是了。”
张氏瞪大了眼睛,急喘喘地道:“不过是个物件?若只是普通的物件,你舅父早向你开口了!他就是怕你不愿给他,也怕你知道了内情,他没了功劳。哼!你以为他是真心疼你的么?做梦吧!就是老太太,他的孝顺也是表面上的,若不是老太太死了他得丁忧,怕三年后起复无望,只怕他早不耐烦老太太指手划脚了。”
这话倒是让俞筱晚大吃一惊,面上却是不显,只不相信似的嫌恶道:“你也太会挑拨离间了,不过这话说给老太太听,老太太也不会信你,我劝你还是省些口水吧。”
张氏气恼地瞪着俞筱晚,俞筱晚好整以暇地侧身在床边坐了下来,低头俯视着她问,“怎么?舅母如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么?”
若说原先张氏自以为得了老太太的保证,能保住一条命的话,这几日的惨状就已经让她明白,爵爷真的是不会放过她了,老太太年纪大了,已经没有精力管内宅里的琐事,她真怕有一天她会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家庙里。她必须找到一个大靠山,可是,她并不相信晚儿,她只相信自己的儿子、女儿,但她却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儿女成亲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