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之虚弱地道:“曹老夫人不必如此,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侍卫们急着抬他回去治疗,便向曹老太太告了声罪,飞快地抬着门板走了。曹老太太想想觉得不妥,又见外孙女关切又焦急地张望,只得叹道:“天色不早了,晚儿你先休息,我去对面给楚太妃请个罪。”
到了对面的院落,楚太妃早就被惊动起身,坐在床榻边看着宝贝孙子背上长长的伤口直垂泪,嘴里说道:“祖母知道你心里疼晚儿那孩子,舍不得她受一点点伤,可是你也得顾着自己呀,幸亏没伤及内脏,若是伤到了内脏,命都会去了呀。你若是没了命,再喜(3uww提供下载)欢她也没有用了呀,何况她从来不对你假半分颜色,你这是何必呢?”
君逸之却极虚弱地道:“祖母,孙儿便是为了救她而死,也是心甘情愿的。”
香房本就简陋,曹老太太正站在门口,将这几句话都听在耳朵里,脸色不由得尴尬起来。
102赐婚
待曹老太太不安地在原地动了动脚,楚太妃身边的大丫头娇梨这才略扬了扬声,通传道:“禀太妃、宝郡王爷,曹老夫人来看望宝郡王爷了。”
楚太妃侧头拿帕子擦了擦眼泪,沉声道:“快请。”
香房不过二丈见方,蒲珠穿成的帘子隔了内外间,其实站在门口看过去,是通透的。楚太妃也早发现了曹老太太的身影,不过是觉得自己的宝贝孙子为其宝贝外孙女受了伤,理当压一压,才装作没看见。
曹老太太如何不知,可是欠了人家一个天大的人情,只能陪着笑脸走过去,也不待丫鬟们拿来拜垫,便扑通一声跪下,向着楚太妃和君逸之施大礼。楚太妃端坐着不动,她受曹老太太这一礼是怎么都受得的,可是床上还趴卧着一个君逸之,再是君臣有别,他现在还要求着老太太,答应他与晚儿的婚事,自是不愿受这大礼,便勉力扭过头,满含祈求地看着老祖宗。
楚太妃暗骂了一声,都说女生外相,你怎么也外相了?
表面上却扬起一抹既不亲热又不疏远的客套笑容,虚抬了抬手道:“曹老夫人免礼,请坐。”
曹老太太却是来之前就拿定了主意,怎么都得把这份人情给还了,仍是坚持要跪。娇梨瞧见太妃的眼色,立即一把搀住曹老太太的胳膊,呵呵笑道:“老夫人,我们太妃给您免了礼了,您请坐吧。”
另一位大丫鬟娇萝搬了张竹椅过来,铺上锦垫,两名丫鬟架着曹老太太硬按在椅子上,曹老太太挣不过她们,也只得顺势坐下,再欠了欠身,态度十万分诚恳地道:“老身是特特来向宝郡王爷道谢的,多谢宝郡王爷相救之恩。不知郡王爷伤势如何?可有什么需要的药物?虽然王府应有尽有,但曹家也当聊表心意。”
楚太妃淡淡地、甚至是带着一丝不满地道:“伤药什么的都不急,我只等府中的腰牌送来了,连夜送逸之回城。这山里哪里有什么好药?”
初闻宝贝孙儿受伤,楚太妃慌得眼前发黑,待见到孙儿并无生命危险,才略安了安心,再细细一想,便发觉了许多不平之处。楚王府在皇族中并不招摇,好端端的来什么刺客,怎么又偏巧是孙儿来探望的这一晚来?孙儿又怎么会偏偏在曹老太太进寺的这一天来?怎么孙儿去了好一会儿了,偏赶在晚儿要被刺的时候才冲出去?
她心里明镜似的,必定是这个宝贝孙儿演的苦肉计!
早几个月通过一位与曹清儒有交情的官员,透了话儿给曹老太太,希望能迎娶晚儿为宝郡王妃,可是曹老太太一直不回应,逸之为了这事着急上火,她也跟着不快。前阵子逸之说他已经有了办法,能让曹老太太答应这门亲事,她一开始还满怀喜悦地等着逸之的好计,若早知是这种会让人受伤的苦肉计,她无论如何不会答应!
一想到宝贝孙儿会受伤,都是因眼前这个老太太的固执而起,楚太妃就心气儿不顺,张嘴便拒绝了曹家报恩的意图。
君逸之听了大急,他可不想回王府,这伤得在曹老太太的面前慢慢养才好呀。眼珠一转,他随即轻轻地抽了口凉气,浓黑俊美的蚕眉拧成一团。
楚太妃瞧着心疼,“这、这是哪里痛?”问罢也不待孙儿回答,扬声又问,“智能大师怎么还不来?”
娇梨忙到院中查看,看到转角处一行火把疾速过来了,赶紧进屋禀道:“智能大师已经来了。”
说话间几名侍卫便引着智能大师和小沙弥进了屋。
侍卫们手中都有些宫中上好的金创药,君逸之背部的伤口让侍卫们简单地处理过,止了血,拿块干净的软绸布盖在背上。智能大师进了屋,客气地请楚太妃和曹老太太等人出去,清空了人,才揭开软绸布,毫不留情地用力往君逸之的伤口上一按,君逸之“啊”地惨叫了一声。
隔壁房间内的楚太妃和曹老太太手都是一抖。楚太妃又是心疼又是气恼,这个不省心的,就是要用苦肉计,也不用把自己弄得这么惨呐!那个扮刺客的是谁,回去非揭了他的皮不可,拿捏不好力度,就往轻了作,怎么能真的伤着堂堂的郡王爷?
曹老太太却是在想,原来这伤是真的!弄了半天,她心里也存了怀疑也怨不得她这般猜想,毕竟君逸之出现得太“及时”了。
房内的君逸之凤目含泪,控诉道:“你太狠心了!”
智能嘿嘿嘿干笑几声,俊朗的面容涌上几丝与其高僧风度极不相符的调侃之色,“你不叫一叫,你媳妇的老太太怎么会心疼你?”
智能嘴里说着调侃的话,手上却是不停,飞快地取出一只小瓷瓶,打开来倒出几颗龙眼大的药丸,用铜布甑儿筛了酒,在小沙弥架好的红泥小火炉上温了温,化开了药,将药丸融成糊状,啪啪几下抹在君逸之的伤口之上。边抹还要边赞叹,“这力度用得、真是太好了。刚刚划开皮肤,出了血,却没伤到骨,连肉都没伤到什么。平安的剑术越来越好了。”
侍卫们见到君逸之的背部涌出那么多的血,哪个还敢细看,不过是撒些止血的药粉,就慌忙去请智能大师了,楚太妃就更别提了,只有智能这个责任治疗的大夫,才看了个清楚,伤口虽然很长,可是并不严重。
君逸之闭上漂亮的凤目,忍了忍酒精和药物带来的灼痛感,才张开眼,得意地挑眉笑道:“那还用说,若不是他得用,我哪敢用此计呐?”说罢又臭美地问,“不会留下什么疤痕吧?”
他的后背,日后可是要给晚儿瞧的,如果有条丑陋的大疤,晚儿嫌弃了怎么办?一回想起晚儿方才见他受伤,明亮的大眼睛里瞬间涌出的泪水,他就又是心疼又是甜蜜,这说明晚儿是在乎他的呀!可惜伤口的确是太长了,他怕留疤,不敢大动,不然非要在房里高歌一曲不可,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只能兴奋地拿指头抠枕头芯子。
智能鄙夷地“嘁”了一声,“这么,长不可能不留疤的,你就认命吧。
君逸之抽了抽嘴角,忧伤了那么一会儿,随即又丢开这些小忧郁,开心地憧憬起了未来,“曹老太太特意来道谢了。刚才我抱着晚儿被那么多人看到了,她若是想让我负责,我一定好好地负责。”
两人说话用的都是传音入密,自不怕隔间的楚太妃和曹老太太听了去,但隔音的声音却却是不断地传了过来。智能有些兴灾乐祸地道:“你听到曹老太太说要你负责了么?”
君逸之眸光泛起几丝黯然。智能嘿嘿地笑道:“你怎么这么点世故都没想到呢?虽然是抬头嫁女,可她的身份比你低太多了,现在若又以报恩的身份嫁入你家,只怕更会被人瞧不起。说了还不如让我跟俞小姐先研制出你大哥的解药来,让你家承了她家的情,你再上门求娶、或是直接请太后赐婚。
君逸之用力白了智能一眼,“不管晚儿用什么身份嫁进来,嫁给我后,就是堂堂正正的宝郡王妃,哪个敢看轻了她,我直接打杀了出去。便是我母妃,我也会护着她,大不了,我去求摄政王爷赐块封地,我们搬到封地上去
隔间里,曹老太太一个劲地表示要向宝郡王爷道谢,楚太妃却越听越不耐烦,说来说去都是些废话,药物、补品、服侍的丫鬟楚王府还会少了吗,用得着你们曹家送?若要报恩,明明知道逸之想要什么,却避而不谈,算什么?
曹老太太还在那说,“虽然老身知晓宝郡王爷高风亮节,必不图回报,但曹家受此大恩,怎么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否则外人不知会怎么鄙弃指责曹家。曹家能力有限,人力物力远远不及楚王府,但老身还是要,明日一早老身会令小儿清儒亲上王府致谢。宝郡王爷这伤不论是少物还是少人,但凡有用得着曹家之处,还请太妃和郡王爷不要客气。”
楚太妃不想搭理这话了,只拿眼睛看着门口。娇梨极有眼色地守在房门口,一见智能大师推门出来,忙迎上去,请了他去见楚太妃。
楚太妃问逸之的伤势如何,智能自然是夸张了十分来说,最后总结道,“郡王爷身体强壮,只要能结痂,应当不会有大碍,但若是不能结痂,就非(提供下载3uww)常棘手。另外,他的伤口极长,极深,最好在结痂前不要挪动,否则,贫僧也没有办法了。”
曹老太太关心地问,“只要等结痂么?不用开口服的药剂么?今夜会不会起热?”
智能双手合什,做一代高僧状,“不必了,贫僧的药加了烈酒,正是去热的。”
说罢也不再留。
两位老太太一同送走了智能大师,因从文来禀报说郡王爷已经睡下了,曹老太太便告辞回自己这边的院子。
俞筱晚一直没睡,站在窗口看着院门口,虽然刺客是假的,可她手掌上的鲜血却是真的,她十分想知道君逸之的伤到底有多重,只是又怕老太太觉得自己不够矜持,更加不肯应下楚王府的亲事,见到老太太回来,便使了初雪去打听。
初雪迎上去扶住老太太,口齿伶俐地问明了情况,老太太听说晚儿又惊又怕一番后,十分疲惫,已经早早地睡下,心中比较满意,告诉了初雪实情,“宝郡王爷的伤情较重,但没有生命危险。”
俞筱晚听到这句话,终是松了口气,上床歇息去了。
一夜无话,次日起身,俞筱晚婉转地问自己是不是应当亲自去道谢,被曹老太太严辞拒绝,“你今日要给你父母做法事的,快去大殿吧,别误了吉时。那边我过去就成了,今日楚太妃必定会带人回府的。”
俞筱晚没办法,只得换上孝服,去了大殿。
再说楚太妃,一夜都睡得不安稳,醒来后就急忙忙地跑去见宝贝孙儿,又是摸额头,又是问从文他昨夜睡得可安,伤口可有疼痛。君逸之见奶奶这般为自己着急,不由得心生愧疚,拉了拉楚太妃的衣袖道:“老祖宗,孙儿无事,您就放心吧,智能大师的医术十分高明,他说孙儿只要躺几天,等伤口结了痂,就不会有事了。”
“你呀!”楚太妃真是恨得牙齿痒,挥退了下人们,才开始数落他,“什么办法不能想,偏要想这种伤筋动骨的法子?偏人家只愿赔药赔燕窝,就是不肯赔孙女,你白受伤了!”
君逸之谄媚地笑道:“若是曹老太太自己不提,您帮孙儿提一提嘛,好歹孙儿已经受伤了,不能半途而废是不是?”
楚太妃看着嬉皮笑脸的孙子,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一时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正好此时曹老太太请见,她便戳了君逸之的额头一下,“好好地养伤,后头的事儿祖母来帮你,少打歪主意。”
君逸之立即厚着脸皮大力吹捧了老祖宗一番,哄得楚太妃笑眯眯地出去了。
“给太妃请安。”曹老太太深深一福,礼数周全。
楚太妃也是十分客套,抬了抬手,“不必多礼。”又让赐了座、奉上茶,听到曹老太太关心逸之的伤情,便哀叹一声,“已经让人去请智能大师了
曹老太太抬眸发现楚太妃的眼眶是红的,里面又不停传出君逸之的轻哼和小厮们的悲呼,心中一惊,“难道加重了?”若君逸之有个好歹,她们曹家可承担不起啊。
楚太妃的老脸红了红,拿帕子捂住了大半张脸,一来显得悲伤,二来方便掩饰脸上的尴尬,“他昨晚做恶梦,总怕刺客伤了晚儿丫头,几次梦中挣扎起来,将伤口又给挣裂了,血流了几大盆。”
仿佛为了印证楚太妃的话,从文从内间又端了一大盆血水出来,从安跟在从文的身后,不断嘀咕,“从武这小子去请智能大师,为何还没回转?”
楚太妃瞧见血水,又惊又怒,“怎么又流血了?”
从安扑通一声跪下,小声地道:“禀太妃,郡王爷还未醒,只是不断唤着、唤着……眉头皱得很紧,看着,是快要发热了。”
楚太妃真的慌了,也顾不得曹老太太还在这儿,跌跌撞撞地往内室里冲,口中悲呼道:“逸之、逸之,你醒醒呀。”
曹老太太急得嘴里起泡,想进去看,又怕看到什么自己无法承受的,只得坐在外间,不断探头去看珠帘后的朦胧人影。
过得一会儿,楚太妃才红着眼眶出来,向曹老太太道:“方才失礼了。
曹老太太忙道:“哪里哪里,是我惭愧,帮不上一点忙。”
楚太妃听了这话,放下帕子,定定地看着曹老太太道:“你帮得上忙。
曹老太太心里一咯噔,觉得这话里有陷阱,可是她却不能不接话,强撑着一抹笑问,“若能帮得上,自是义不容辞。”
楚太妃笑了笑,“也很简单,逸之只带了几个小厮来,换伤药什么的都不细心,若能请晚儿丫头过来照顾几日,那就最好。”
曹老太太脸色一变,纵然是有救命之恩,但直接指着晚儿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去照顾伤者,还不是端茶倒水,而是换伤药,却是有些过分了。
楚太妃却不容她播话,“听侍卫们说,那天逸之为了救晚儿,有了……接触,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我们逸之别的优点我不敢说,但是绝对有担当,他必定会为晚儿丫头负责的。既然尽早是夫妻,晚儿先照顾逸之一下也是可以的,也免得曹老夫人和晚儿丫头为逸之的伤势心中愧疚,寝食难安。”顿了顿,见曹老太太脸色不虞,便接着笑道:“你放心,我早就中意晚儿,你是知道的,逸之若是娶了晚儿,我不必会让人轻看了晚儿去。”
曹老太太抖抖索索了半晌,才缓缓地道:“若要调几个丫头来照顾宝郡王爷,曹家自是拱手送上,可是晚儿却不行,她再不济也是伯爵小姐,怎么能在出阁前就与宝郡王爷这般……传出去,旁人会怎么说晚儿?”
楚太妃恍然大悟般,“是我心急了。你说得有道理,晚儿在出阁之前,的确是不好与逸之这般亲密接触,那就先让他们定了亲,晚儿也好差自己的贴身丫头来服侍逸之,她来探望逸之,也能师出有名,逸之也能安心养伤。伤养好了,才能让人真正安心,曹老夫人,你说对不对?”
曹老太太的眼皮子狠狠地抽了两下,心中暗骂老狐狸。先是挤兑得她只顾着说“晚儿怎能在出阁之前与宝郡王”如何,让楚太妃抓着话漏立即说“先定亲”,后又拿君逸之的伤情来威胁,那意思,若是君逸之的伤不好,她们曹家也别想安心。
曹老太太努力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才慢慢地笑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晚儿的父母虽是不在了,但是舅父在,娘亲舅大嘛。况且,之前已经有几家来问了我儿,都有求娶晚儿的意思,我不知我儿是否已经应下了哪家,得问过我儿,才好来回复老太妃。”
楚太妃听了一笑,莫不是想应下晋王府那边?她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来啜了一口,这才摆出真诚的笑容来道,“那我就等老太太的好消息。”
竟是听不得拒绝的意思。曹老太太心里发沉,忽地问道:“昨夜的刺客不知抓到没有,想不到竟有这么厉害的刺客,这么多侍卫围攻都抓不到他,可是为何之前却没得手呢?”
楚太妃的眼皮子也狠狠地抽了一下,掩饰性地喝了口茶,才淡淡地道:“前月宫中不就来了一名刺客吗?也没能抓到,可他也没得手。若要问原由,可不是我这个老太婆能懂的了。”
搬出这件事,曹老太太默了,又坐了坐,久等不到君逸之“醒来”,只得先回了自家这边的香房。
俞筱晚到底没有亲自过去伺候君逸之,只是恩人伤情未卜,曹老太太和她也不方便离开潭柘寺,继续在香房住了几日。俞筱晚在曹老太太和曹爵爷的监视之下,去探望过君逸之两次,因之前已经在智能大师的口中问清了他的“伤情”,她便也没多提要求,让曹老太太安心不少。
空闲的时间,俞筱晚都会跑去找智能,与他一同研究如何解君琰之身上的毒。他俩已经秘密给君琰之扶过几次脉,智能还取了君琰之的血来研究,只是寻不到解毒的法门,两人都有些意气消沉。
一晃又是十余日,展眼进了腊月,要过年了,君逸之再不情愿,也只能让人抬回了王府,曹老太太和俞筱晚也终于能回曹府。
俞筱晚与君逸之的亲事,楚太妃盯得极紧,可是曹老太太惯会打太极,硬是一次一次含糊过去。事后还语重心长地对俞筱晚道:“虽说宝郡王爷对你的确有心,但是他那花名在外的,你如今青春少艾,又生得万中无一的容貌,自然能入得了他的眼,可是再过几年呢?他心里眼里还会不会有你?况他还是个郡王,他的侧妃、庶妃都是有品级的、入皇家玉牒的,比一般官员家的妾室地位可高得太多了,只怕出身比你还要好,你怎么拿捏得住?”
“要我说,便是要嫁入皇家,还是嫁给勉世孙才好。勉世孙日后就是晋王,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你若嫁了她,日后就是晋王妃,可是他现在只是世孙,正妻就是正妻,妾室就是妾室,他爷爷晋王爷身子骨硬朗,还能活得十几年,等他继承王爵,你的地位早就稳固了,比什么不强?”
这番话,俞筱晚知道老太太是心疼自己,为自己打算的,偏她又无法跟老太太解释,逸之不是您想的那般花心,只能将这番话一字不漏地转告给了君逸之,要他自己想办法。
君逸之趴在床上,几乎要将枕头套子咬碎。从文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小声道:“主子,您要不要小的帮您送个信什么的?摄政王爷和王妃都特意差了他们府上的东方大管家来给您送补品呢,您不道个谢?”
君逸之眼睛一亮,伸出手敲了从文额头一记,“臭小子越来越诡计多端了。去,拿笔墨来。”皇叔那里,只要自己愿意投诚,他应当不会为难自己
下了朝,曹清儒便被摄政王单独宣到东书房。御书房是给皇上用的,即使现在皇上还小,却也不是摄政王能占用的,因此宫中特意为他打扫出了一间东书房。曹清儒这阵子总算是觉得舒爽了一点,精气神儿看着就好了许多
摄政王坐在御案之后,抬眸打量了他几眼,淡淡地笑道:“看来曹卿的心情极好,与韩家定了婚期了么?”
这两天曹清儒递的奏折都顺利通过,今日一项改革措施还得了赞扬,他一开始还以为王爷叫他来是要表扬他的,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惨白,人也哆嗦了起来,战战兢兢地道:“臣、臣……是见犬子中睿坏了王爷的大事,竟抛弃了与韩相那方的联姻,这才……这才……努力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