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丈夫那里,他虽是很疼爱晚儿这个外甥女,可是他更在意家族名声和自己的官声,若是晚儿死了,对曹家来说,只有好处。爵爷纵使伤心一阵子,也就无事了,必不会追究。
而且敏儿这会子只怕已经打断他的一条腿了,一个瘸子,又声名狼藉,还怎么可能与睿儿争这爵位?
真真是一箭三雕啊!
思及此,曹夫人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丫头仆妇们朝着俞筱晚冲过来……
俞筱晚忽地大吼一声,“我看你们谁敢过来!”随手拔下发间的簪子,锋利的簪尖朝向众人。
许是她从来没有这般狰狞过,一时间屋里大大小小的丫头仆妇,都被她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恨意和绝决的气势给骇住,呆在原地不敢乱动,生恐那簪子会在自己的眼睛上戳出个窟窿来。
曹夫人也被俞筱晚扫过来的目光吓得心里打了个突,继而给自己壮胆道,将死之人,怕她作什么!
为了给自己打气,她猛地一拍几案,“还不快点,难道要夫人我亲自动手吗?”
靛儿和良辰两个丫头对望了一眼,迟疑地靠了过来。
而曲妈妈早就端着一杯毒酒准备好了,只等俞筱晚被按压在地上,就强行灌进去。
不行!不能死在个毒妇和这些势利小人的手中!
俞筱晚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居然一把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几人,飞速地往内室跑去。
只可惜,曹夫人带来的人太多,两三下就拦住了她,虽然俞筱晚竭力反抗,但仍是被几个粗壮有力的婆子,强行按跪在了地上,良辰和靛儿两个,一人揪住她的头发,令她不得不仰起头,一人用力扳开她的下颌,让曲妈妈将毒酒灌进去后,又用力捏住她的鼻子!
呼吸不畅,俞筱晚不得已吞咽了一口气,呛喉的毒酒滑入了腹中,旋即,引发出一阵绞痛。
曲妈妈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便示意婆子们松手,俞筱晚立即倒地翻滚了起来。
痛,剧痛!
泪水和着鲜血,从眼角流了出来,俞筱晚忍着剧痛,勉力睁大双眼,用两只通红的眼珠子死死地盯住曹夫人和曹中睿。
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血雾,透过那红蒙蒙的轻纱,她看见曹夫人正得意地笑、曹中睿轻轻地啜泣……
她猛地咳出一摊鲜血,张着含血的红唇,一字一句,厉声发愿,“我宁可永不转世,也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钻心的疼痛袭来,她睁着血红的眼睛,永堕黑暗。
3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啊——”
从黑暗中惊醒,俞筱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呯呯呯地剧烈跳动,那种痛彻心扉的被背叛与被欺骗的愤怒,还在灼烧着她的理智。
外面的人似乎察觉了床内的动静,床帘被一只素白小手挑起一角,一张粉嫩可爱的圆脸伸了进来,一见俞筱晚睁开了眼睛,立即惊喜地道:“姑娘可算是醒了,觉着还好么?要喝水么?”
初云?三年前投井自尽的初云?
俞筱晚震惊地睁大眼睛,难道,这里是地府?
初云柔柔地问,“姑娘怎么这样看着婢子,好象不识得婢子了似的?”
初云,竟不怨她呢。
俞筱晚热泪盈眶,一把抓住初云的手道:“初云,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应当为你求求情的。”
当年初云与曹府中的丫头争吵,按规矩要打十板子,可是曹夫人竟让人扒了初云的裤子行刑。虽然打板子的是老婆子,可当时竟正巧有一个外院的男管事“无意间”路过,将初云的难堪状看在眼底,初云想不开,投井自尽了。
现在想来,这都是舅母的计划,先一步一步除去她的丫头,再将自己的人安排到她的身边。都怪她太软弱,纵然对事情的始末怀有疑问,却也不敢向盛怒中的舅母求情,才会令初云香消玉殒。
真是恨死自己这种性子了!
初云被小姐的眼泪弄得手足无措,慌忙将初雪和赵奶奶给唤了进来。
看到赵妈妈,痛哭中的俞筱晚忽地一顿,旋即扑到赵妈妈的怀里,哭得更加伤心,“妈妈,我们终于在地府团聚了。”
赵妈妈愣了愣,哭笑不得地道:“我的小姐呀,你不过是坐马车走远路不习惯,吐了一场,大夫说好生休息一天再上路便没事了。”
“啊?”俞筱晚顿时怔住了,眼泪也忘了流。
她抬头打量了赵妈妈和初云几眼,这才发觉,她们都是几年前的样子,赵妈妈的发间没那么多白发,而初云和初雪的样貌也不过才十三四岁……她心中惊骇着,迟疑地伸出自己的手看,白皙、细嫩,只是手很小,似乎还是年幼时的样子。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经过反复多次的确认再确认,俞筱晚终于弄明白,自己重生到了四年前。
这一年,父亲忠信伯在打猎时,不慎从马背上摔下,医治无效而亡;母亲悲伤过度,也跟着去了,丢下年仅十一岁的她。她是父母的独女,俞家无人继续伯爵之位,朝廷收回了爵位,另赐了她良田百顷,财宝无数,作为补偿。
母亲临终前将她托付给舅舅曹清儒,是敏表哥亲自上汝阳来接她的。她还记得,途中她的确是病过一场,算起来,明日就会到舅舅家了,又要与伪善的舅母和懦弱自私的睿表哥见面了。
只要一想到这两个人,俞筱晚的手便恨得紧握成拳,莫非,是上天垂怜,特意安排她来揭穿舅母的伪善面具,为自己清洗冤屈、报仇雪恨?
她微微凝眉,仔细思索着如何对付惯会装贤惠的舅母。她前世继承了母亲的倾城之貌和善良柔软的性子,几乎从未与人红过脸,这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要如何办才好。
赵妈妈服侍着小姐用过饭、梳洗完,嘴里就开始念叨,“明日就要到曹府了,小姐还是听老奴说一说曹府中的人和事吧,这不是打探旁人的私密……”
的确,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俞筱晚仰起小脸道:“妈妈现在说与我听听吧。”
“您愿意听了?”赵妈妈又惊又喜,忙将自己多方打听到的讯息,一一细禀。
“当年,舅夫人嫁入曹家不久,就怀上了一胎,后来滑了,之后几年都再没开怀,实在没有办法了,才给舅老爷抬了一个武姨娘,生了敏少爷。敏少爷一生下来,就被舅夫人带在身边,原是要按照习俗,待敏少爷满了六岁,正式记入族谱过继到舅夫人名下的。哪知在敏少爷四岁那年,舅夫人竟再度怀孕,生下了睿少爷,舅夫人便立即将敏少爷还给了武姨娘。”
“这么一来,敏少爷的地位就难堪了,原本一直当嫡少爷养着,外边的人也都知道,可转眼又成了庶子。我听夫人说过,老夫人和舅老爷的意思,还是依原来的,将敏少爷过继给舅夫人,当成嫡子养,可是舅夫人不愿意,只是不敢太过强硬地拒绝。这么些年来,敏少爷一直就是这样不嫡不庶的……”
俞筱晚边听边将前世的一些经历拿出来对照,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难怪舅母对敏表哥总是有些外热内冷,陷害她的同时,还要捎带上敏表哥,原来还有这个缘故在内。
敏表哥比睿表哥大了近五岁,很早就在衙门里任了个小主事,为人平和谦虚与世无争,办事沉稳老练世故圆滑,比只知道吟诗作对的睿表哥,似乎还强上一些。若舅父曾说过将敏表哥当嫡子养,那么这个伯爵之位,舅父很有可能考虑由敏表哥来继承。
正思索着,门外传来初雪的通禀声,“小姐,敏少爷求见。”
俞筱晚忙道:“敏表哥快请进。”
话音一落,曹中敏便转过屏风走了进来,他十七八岁的年纪,穿一身藏青色蜀锦对襟直衫,头发用玉簪束着,腰间仅佩了一个荷包,脚踩皂底云靴,俊郎沉稳。来到近前,在靠墙的八仙椅上坐下,先是关切地问,“表妹的身子可好了些?”
俞筱晚柔柔地道:“多谢表哥挂怀,好多了。”
曹中敏又关心了几句,才转了话题,“明日就能入京了,表妹有什么要见的人,可以在入京前见一见,否则到了府中,表妹住在内宅,就有诸多不便。”
俞筱晚心中一动,这话是在暗示说,我应当先见一见俞管家么?看来,敏表哥在暗中与舅母作对呢!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自己困在后宅之中,不方便四处奔波,若是能与敏表哥联手,必是如虎添翼。
前一世,她年纪太小,经营这类烦心的事都不愿理会,而且一个还未出阁姑娘见外男终是有些不妥当,印象中,似乎只见过俞管家两面,就在舅母的挑唆之下,赐了些遣散银子,让他离去了。这一世既然要看管好俞家的财产,自然要见一见这位父母口中忠心的管事。
拿定了主意,她便颔首道:“还是表哥想得周到,明日一早请表哥安排俞管家来见我吧。”
4惊马
俞文飚是俞家的家臣,没有卖身契,所以在见到小姐之时,仅只是抱拳拱了拱手,“给小姐问安,不知小姐传唤小人,是为何事?”
说完,俞文飚就退守到一旁。
“文伯请坐。”
“谢小姐!”俞文飚很自然地谢过之后落座。
俞筱晚轻柔地向领路的曹中敏道:“还请敏表哥暂时回避一下,我要与文伯商量庄子上的事情。虽说我见外男不甚妥当,但俞家仅留下我这一个孤女,事且从权,也是没法子。”
俞文飚讶异地抬眸看了小姐一眼,旋即又垂下目光,心里却在想着,小姐怎么忽然开窍了,之前自己想与她说说经营上的事,她都让自己与曹中敏谈……
曹中敏亦是暗暗一惊,表妹怎么忽地防范起我来了?
可俞筱晚直接说要商量庄子上的事,他却是不方便再留下,只得悻悻然地出去了。
俞筱晚示意初云初雪准备茶点,斯文地朝俞文飚道:“我只是想知道我目前都有些什么田产地契,要如何经营才得当。”
好似俞文飚早有准备,从怀里取出几份详单,双手呈给俞筱晚,上面分类归总了俞筱晚目前所拥有的财产。
俞筱晚看到最后的汇总数时,不由得暗暗砸舌,竟然有两百三十万两纹银之巨,难怪舅母会要觊觎。
曹家以前只是普通的官宦之家,舅父曹清儒之前担当的是正五品中书省左司,因为在摄政王身边办差办得好,立了大功,去年底,新皇登基后,才晋封的伯爵爵位,家底自然是比不上俞家这样的百年世家。
俞筱晚的眸光闪了闪,遂认真问起经营之事,她前世不懂这些,也没想过要学习掌握,自然要向俞管家讨教一番。
俞文飚一一详细回答了,田庄要如何管理、店铺要如何经营,直谈了一整天,快到掌灯时分,才介绍完毕。俞管家见小姐蹙起秀丽的眉头,边听边思索,似乎是在强行记忆,便提议道,“小姐不妨每月安排小人或是其他管事见一面,这样也好随时了解庄子里的情况。”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要时常与俞家人见面,舅母也不敢对自己太过了。
俞筱晚抬眸细看俞文飚,只见他仍是恭谨地垂眸看地,似乎只是一项普通的建议,没有半分暗示的意味。她便和婉地道:“好的。四月望日,还请文叔安排各管事来曹府,我与大家见见面。”
俞文飚应了声“是”,神情极是欣慰,只要小姐不引狼入室,他定然能为俞家守住这些家业。
商议完之后,俞文飚便顺势谈到了明日进京的事,“就由小人陪小姐入府吧,小人也应当去拜会拜会曹爵爷。”
这是帮她掌掌眼的意思吧,俞筱晚心中升起一股感动。文伯不是府中的管家,而是外庄上的管家,父亲过世后,她才与他见过一面,可是文伯却这般忠心地想要护着自己。
第二日一早,曹中敏仍如往常一般,为俞筱晚安排好了早饭和马车,昨日俞筱晚与俞管家密谈了一整天的事,提都没提半个字。
这样老练世故的一个人,应当对舅母心中的小九九十分清楚才是,况且当年他还暗中隐形了俞家的紫砂矿一事,真是与世无争的么?
俞筱晚嘱咐了俞管家仔细观察敏表哥,自己则不急着拉拢敏表哥,总要针对他的弱点,抛出利诱的饵,才能使得盟约巩固。
不及细想,马车就已经来到了曹府正门前的小坪上。
论理,俞筱晚应当从侧门走,可是曹老夫人十分疼爱女儿,更心疼年幼失去怙恃的外孙女,一定要俞筱晚走正门入府。
曹清儒携了夫人张氏在前院大堂里等候,听得门僮来禀报表小姐到了,忙快步走出来。
俞筱晚扶着初云的手走下马车,提裙缓步朝大门走去。
忽地,一辆马车疾风一般从拐角冲了出来,车夫紧张地大吼,“惊了马、让开!让开!”
看到疯驰而来的马车,俞筱晚一愣,一段记忆在脑中闪现,当年是舅母和舅父疾冲下来,将她推到了一旁,而马车则扬长而去……
“小姐让开!”
不等曹清儒和夫人跑近,俞管家便将俞筱晚推到了一旁,挥手一扬,袖中的长鞭凌空挥出,重重地卷住马脖子,他暗用内力,使劲将疯狂了的马匹拉得摔倒在地,马车也跟着翻倒,而车夫则重重地摔了个狗啃泥。
“晚儿,你没事吧?”
曹清儒和夫人跑来俞筱晚的身边,曹夫人不顾自己跑得钗环皆乱,先拉着俞筱晚的手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见她真的无事,这才长舒一口气,“万幸!万幸!”她轻抚胸口,欣慰地看着俞筱晚。
曹清儒亦是一脸欣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旋即看着那名摔晕过去的车夫,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先把人关到柴房去,我倒要看看,这是谁家的奴才!怎么赶的马车!”
一旁的家丁忙蜂拥上前,将车夫放到一块门板上,从小门抬进了曹府。
俞筱晚忍了几忍,才缓缓地将自己的手从舅母手中拿出,盈盈朝舅父舅母一拜,“晚儿见过舅父舅母,舅父舅母万安。”又问道,“不知舅父打算如何处置那名车夫?”
曹清儒道:“若是无意的,就交给他的主子小惩大戒,若是失职,就交由官府,以闹市扰民罪论处。”
神情真诚无伪。
可是,真会这般处置么?记得前世自己就是被舅父舅母救下的,并心存感激,可是现在一想,却发觉不少疑点。这条胡同里都是大户人家,出门就会赶马车,可是大户人家的马车哪里这么容易受惊,又哪里有这样的巧合,正巧自己下了马车,就受惊了?
不容她细想,曹夫人又拉起了她的手,眸光中满是亲切的温情,“晚儿可真是长大了,你还记得舅母么?你满月时,舅母还抱过你的,一转眼就成了大姑娘了。”
……
一路不停地说着温馨的话语,将俞筱晚迎了进去,一段小插曲就这般风过水无痕。
5见面礼很贵重
“何嫂子,你先带人将表小姐的行李搬到莲香阁,再洒扫一次。”
“请表小姐的妈妈和两位小妹妹去小茶房吃杯茶。”
全都安排好了,芍药才折返入暖阁。
延年堂的暖阁里,曹清儒和夫人好不容易安抚了抱头痛哭的母亲和外甥女,让丫头们服侍着祖孙两个净了面。
曹老夫人睁着浑浊的眼睛,看向眼前的小人儿。
十一二岁的年纪,白玉一样晶莹剔透的皮肤,两颊因伤感而染上的红晕,花朵般的惹人怜爱,眉目还未长开,尤其眼睛哭得肿成一条缝,但却仍然能看出,日后定然是个大美人。
尤其是哭泣的时候,红艳艳的小嘴一张一翕的,跟她娘一个样子。
俞筱晚抽泣着道:“母……母亲要晚儿,代……她在外祖母膝前尽孝。”
曹老夫人心疼地抱紧俞筱晚,安慰道,“乖孩子,以后你舅舅舅母必定拿你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你就安心住在这里。你没有兄弟姊妹,敏儿、睿儿就是你的兄长,雅儿就是你的妹妹。”
张氏则赶紧郑重介绍自己的一双儿女。
俞筱晚忙起身与表兄曹中睿、表妹曹中雅相互见了礼。
曹中睿仍是同四年前一样,看着她微微一笑,从墙边的长条几上摆着的耸肩美人瓶里,摘下一朵清雅美丽的惠兰,轻轻递给她,笑道:“晚儿妹妹真是仙子一般的人儿,只有这样艳丽耀目,姿容窈窕,风韵高雅的惠兰,才配插在晚儿妹妹的发间。”
那一笑,如同春风抚过围墙,令得院中百花怒放。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有了日后京城三大美男的风范,难怪自己会倾心呐。
俞筱晚忍住心中微带酸涩的怒火,和几乎要冲出口的质问,伸手接过了那朵蝶形的花儿,却没有如同四年前那般,含羞插在发间,而是垂头掩饰眼中的恨意,语气伤感地道:“重孝在身,纵然是素色的花,晚儿也不敢簪,还请睿表哥见谅。”
曹中睿的笑容一僵。他今年虽然才十三岁,可是已经颇负才名了,而且相貌十分俊美,在女孩子面前,是十分有脸面的,这般软软的拒绝,还是初次体验。加之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自幼就有婢女服侍,多半情窦开得早,被这个第一眼就十分喜(3uww提供下载)欢的表妹拒绝,让曹中睿心中十分的堵塞难过,呐呐的不知如何接话才好。
曹中雅与俞筱晚同年,小了两个月,是一位俏丽娇憨的小美人,不过她却是第一眼,就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这个明显比自己漂亮的表姐,挑高了眉,挑剔且嫉妒地看着俞筱晚素色孝服上、银线细纺的暗荷花纹,还有耳垂上那一对闪亮如星辰的金刚钻耳坠。
臭显摆什么,连孝服都要加银丝,就你是伯爵千金么?
表面上,曹中雅却天真地睁大双眼,赞叹道:“表姐生得真好,象天上的仙子一样,这耳坠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特别衬表姐。”说着,小手就抬了起来,想去摸耳坠。
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可不能让你碰!
俞筱晚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拉起曹中雅的小手往一旁走,嘴里说道:“表妹也很漂亮呀,我准备了几份薄礼,不成敬意,希望外祖母和舅母、表妹你们能喜(3uww提供下载)欢。”
说着,让初雪将礼物呈上来。
送给曹老夫人的是一身福字不断头的绛蓝色云锦外袍,福字都是用金线绣成,富贵又内敛。
送给曹中雅的见面礼是一对掐丝珐琅镶多宝的蝴蝶簪,蝴蝶栩栩如生,戴在头上俏丽可爱,十分符合曹中雅的年龄。
曹中敏和曹中睿的礼物,都是一副文房四宝。
而送给曹夫人的,则是一对上品羊脂玉镯,色润如脂,可称得上是价值连城。曹夫人暗暗吸了口凉气,俞家果然有钱。她心中不由暗喜,这可真是来了一个大财源了。
她这伯爵夫人刚刚上任不过几个月,家底儿太浅,出席贵妇们的聚会之时,总是被那些世家夫人们比得无地自容,现下一眼看见这对玉镯,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过几日文大人家的宴会,她要戴着去显摆一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