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叹了口气,懒得同他起鬨,逕自回到吧檯帮忙,妈妈这时凑了过来,问道:「你们究竟有没有……」
我猜到妈妈想说什幺,连忙挥手撇清:「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他!我想不通他为什幺误会我!」
「那男生很坚持妳喜欢他,真的没什幺?」
「真的!」
妈妈若有所思地接着说:「妳知道那个孩子也住这栋公寓吧?」
「嗯。」
「我听说那个孩子脾气非常差,家里也有些问题,妳可别跟那种人走得太近。」
我讶异妈妈用着鄙视语气谈论他,他在这一带如此声名狼籍吗?
至少不会比带头欺霸凌我的蔡玉珊坏吧?
我望向时钟,再过半小时就七点半,又得準备上学了……
我的高中生活简直糟透了。
每天踩进校园的同时,我都得做好被恶整的心理準备,担心同学们是不是又想到新花招来戏弄我,他们欺负人的点子层出不穷,而且乐此不疲。
如果举办一场「霸凌比赛」,我相信他们绝对能拔得头筹,并且获颁「创意奖」,上次从楼上丢东西欢迎我的招数,我就觉得既创新又残忍。
升上高中后,我习惯在左前额夹上粉红蝴蝶结髮夹,同学先是嘲笑我爱漂亮、自以为小公主,再衍生出我是「假公主」的恶名。
这个绰号是蔡玉珊取的,她开学第一天便顶着高调的红短髮出现,没多久又传出她认识很多流氓、还跟黑道勾结的流言,她经常对个性软弱的人颐指气使,要求他们帮她跑腿,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大姊头。
没人敢轻易惹恼她,谁都不想成为她的靶子。
而我偏偏倒楣中镖。
我不明白为什幺有人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看到别人难受挣扎,竟然能笑得如此灿烂?
那些与蔡玉珊结党欺负我的同学们,他们的内心究竟发生了什幺化学作用,让他们残忍忽视别人的痛苦,把别人的情绪当作玩物,恣意在手上把玩,然后群聚开心大笑?
我真的不明白。
我无法想像,丝毫不能理解他们。
学校就是个小社会,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学生们穿着同样的制服,地位与待遇居然截然不同。
这里也像座竞技场,学生们宛如一头头野兽,在场子里争斗较量,能力强的就能胜出,从此凌驾于其他小野兽。
本校校训是为「亲爱精诚」,写得那幺冠冕堂皇,在我眼里却格外刺眼。
大人们怎幺会认为在校园能学到互助及友爱?我怀疑他们脱离学生时代太久,早已忘记学校是多幺阴险狡诈的地方。
「妳是谁啊?」我站在既熟悉又厌恶的一年四班教室门口,一名男同学朝我露出诡异的笑容说道,其他同学纷纷窃笑,他接着又说:「妳不是我们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