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的!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要治祝公子于死地!”小惠姑娘——山长的二女儿——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八公子啊!你一定要找出那个人渣,替祝公子报仇!”
“是的是的,一定一定……”祝英齐看着小惠姑娘硕大的身躯嘴角有些微微地抽动。
“来,祝公子,把这药喝了,这是促进伤口愈合的药,喝了对你有好处的!”小惠姑娘一边说,一边用屁股把祝英齐从床边的位置上供走,然后十分自然地坐了下来。
“小惠,你坐在这里让八公子坐在哪里!”一直在旁边研药的王兰见状走了过来说道。
“让八公子和姐姐一起坐啊!”小惠很快地接道,“反正八公子的脸也要姐姐给治,坐近点有什么关系嘛!”
“小惠!”王兰无奈地叫了一声,奈何小惠姑娘径自回过头来看着祝英台,不再理睬自己姐姐的叫声。
王兰歉疚地看了祝英齐一眼,然后走到药柜旁,来开一个小抽屉,“哎呀,要采用光了,小惠,你跟我上山去采药吧!”
“姐姐,祝公子的手受伤了,还要我给他喂药呢!”小惠反驳道,“让八公子跟你一起去吧!”
“呃,小惠姑娘,其实,我能自己喝的!”祝英台看着小惠送过来的一勺药连忙拒绝道。
“祝公子,”小惠收回手,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含情脉脉道:“你为救我而受伤,如果我不照顾好你的,我会心怀愧疚的!”
“呃……呃……那,那好吧,”祝英台硬着头皮说道,“那八哥,你就陪着王姑娘去吧。”
“是啊,八公子,后山地势高险,姐姐一个人去很容易受伤的!你就陪着我姐姐去吧!”小惠在旁边煽风点火道。
“呃……”祝英齐为难地看着王兰。
王兰迎上祝英齐的目光,略一欠身道:“那麻烦八公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祝英齐客气道,“王姑娘为我菜肴,有我护送是应当的。”
……
于是,在马文才跟着梁山伯一起来找人的时候,得到的就是祝英齐和王兰两个人孤男寡女地一起去了后山一整天还没有回来。
“你说他们两个去了一整天?到现在还没回来?!”马文才的口气很不善。
“回不回来关你什么事啊!”小惠姑娘的语气更加不善,而且表现的很直接,“八公子和我姐姐郎才女貌,他们两个没准采药采着采着还采出感情来了呢!”
砰!
马文才狠狠地捶了一下旁边的桌子,脸上的神色极其阴冷,吓了屋内的人一跳,但还不等小惠反应过来,门外的呼声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来人啊!快来人啊!”祝英齐的声音里竟充满了惊恐。
马文才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但刚刚冲出大门,他就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因为祝英齐正横抱着王兰往医舍跑。
“王姑娘她采药的时候扭伤了脚,我不会推拿……马文才,你做什么?”祝英齐看着自己怀中骤空的部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怕你累死!”马文才抱着刚刚从祝英齐怀里一把抢过来的王兰继续朝医舍走去。
“呼!”祝英齐狠狠地喘了一口气,然后悄悄地叹了一声,“差点累死我……”
……
等祝英齐喘了过来,三两步跑进医舍时,发现所有人都围着王兰干着急。
“怎么了?”祝英齐问道,“小惠姑娘不是也会医术吗?怎么不快替王姑娘医治?”
“我……我不会推拿啊!”小惠姑娘带着哭腔地说道,“所有医术中唯独推拿是我最不会的!一听到骨头的那个‘咔嚓’声,我……我就浑身都使不上力气了!”
“那,那这可怎么办?”祝英齐把围着王兰的一圈人看了个遍,但回答他的只有马文才,虽然他的回答有点驴唇不对马嘴。
“你很担心?”马文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问道。
“当然!”祝英齐下意识地说道,“王姑娘是在为我采药的时候受的伤,我自然担心!”
“为你采药?”马文才猛地抓住祝英齐的胳膊,“你哪里受伤了?”
祝英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马文才想岔了,解释道:“不是受伤,是用来治我脸上的红晕的!”
马文才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祝英齐的脸上,果然发现他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下去。
但祝英齐的注意力却已经不在马文才那里了,“王姑娘,着推拿之术好学吗?”
“推拿之术,并不难学。”王兰强忍着疼痛说道。
“那就让……”
“让梁山伯现学一下吧!”马文才截住祝英齐的话头说道,“反正他是个男人,力气也应该小不到哪里去,王姑娘你把方法讲给他,让他帮你治疗吧!”
王兰看了看祝英齐,又看了看梁山伯,点头道:“好。”
……
随着“咔嚓”一声,王兰的脚便被掰回了原位,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姐姐,这次幸亏八公子及时将你送了回来,要不然你的脚啊,可就完了!”小惠姑娘直言直语道。
“应该的,应该的。”祝英齐笑着应道,“如果不是为了我,王姑娘也不会扭伤脚。”
“知道自己是霉星还不走?”马文才冷冷地说道,“要等人赶吗?”
“马文才,你说的什么话?”小惠姑娘的语气更差,“我告诉你,要赶也是赶你!我警告你!你以后别再想伤害祝公子!”
“你什么意思?!”马文才鄙夷地看着小惠姑娘,“我什么时候伤害过祝英台?”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小惠姑娘走到马文才面前瞪着他道,“昨晚射伤祝公子的就是你的箭!”
“我的箭?”马文才皱眉,“你凭什么说是我的箭?而且,是我的箭就一定是我射的吗?”
“全书院只有你用那种箭,不是你还有谁啊?!”
“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
“谁能证明?!”
“咳,”祝英齐尴尬地咳了一声,道,“我能证明,马文才他昨晚……一直跟我在一起。”
“八哥!”祝英台突然震惊地说道,“你昨晚一直跟他在一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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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生病而没有更的那两张……我会找时间双更补会来的……跪地……
☆、马文才,你不错
看着祝英台震惊的面容,祝英齐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既然这个身体也有喝酒后脸红这个毛病,那祝英台肯定也是知道的。
“呃,就是昨晚……我,”祝英齐结结巴巴地编着瞎话,“我突然十分地想念爹娘,所以,一时忍不住就……”
“你思念爹娘了?”祝英台先皱眉,后又舒展眉毛,落寞地说道,“是啊,出来这么久,怎能不思念爹娘。”
梁山伯和小慧姑娘见祝英台落寞的样子,连忙围了上去尽力宽慰。
祝英齐站在一边悄悄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把喝酒的原因给糊弄过去。
“怎么?嫉妒你弟弟得到别人的关心?”马文才靠近祝英齐的耳边轻声问道,“这也难怪,明明提出思念的人是你,可得到安慰的人确实祝英台,我猜你在家里也是这样的吧?”
“我为什么要嫉妒?”祝英台的头微微后倾,几乎靠在马文才的肩膀上,“本来思念的人就只有英台。”
“那你在家里的待遇呢?”马文才接着问道,“你还没回答我这个问题。”
不得不说,马文才的这个问题确实让祝英齐有些为难,他成为祝英齐之前的事他根本不知道,而他成为祝英齐之后又正好赶上他因为未婚妻逃婚大病一场,所以全家人对他的关心多一点也是应该的,不过……
就算关心多了,他也没逃脱陪着祝英台来书院的命运,所以……
“我爹娘比较看重英台,关心多一点也没什么不正常的。”祝英齐尽量用陈述的语气说这句话,但这种时候的这种语气难免有些显得欲盖弥彰。
“哼,我真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还要护着那个祝英台,”马文才不屑地哼了一声,“他既没你有学识,又没你有魄力,我真不明白你父母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祝英齐惊讶地扭头看向马文才,但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所以祝英齐的鼻尖转头的时候不免碰到马文才的脖子。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男人,碰一下又不会怀孕。但马文才的反应却大大地出乎了祝英齐的意料。
“你做什么?”马文才猛地从祝英齐的身边跳开,面色微红地瞪着祝英齐。
因为刚刚站的很近的原因,所以祝英齐理所当然地把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靠在了马文才的身上,他这么一跳开,祝英齐当即一个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然后诧异地看着马文才。
那边和祝英台上演悲情戏的梁山伯等人也看了过来。
马文才的面色在祝英齐的注视下越来越红。
“你怎么了?”祝英齐惊讶地问道。
“哼!”马文才什么也没说,冷哼一声就转身离开了医舍。
“八哥,他怎么了?”祝英台探身看了眼马文才愤怒里去的背影,奇怪地问道。
“天知道!”祝英齐随意地回答。
明明是自己问了奇怪地问题,然后就甩甩袖子跑了,这算什么?
祝英齐抬手摸了摸微痒的鼻尖,然后,顿住。
他的鼻尖刚刚好像……碰到什么东西?
……
祝英齐再次后知后觉发现,他碰到的好像是马文才的脖子,而脖子……通常是人的敏感地带。
祝英齐:“……”
第二天一早,祝英齐再次被马文才硬拖着去了课堂上课,不过唯一让他欣慰的是,今天的课谢先生讲的是棋艺。
虽说祝英齐并不是很会下棋,但涉猎还是有的,因此看的也很兴致盎然。
上午的时间匆匆流过,谢先生让他们下午自己与同屋的练习棋艺,不用来上课,因此当祝英齐吃完午饭兴致勃勃地奔向自己期盼已久的大床准备补觉的时候……
“祝英齐,跟我去后山比赛打猎吧!”
“……”祝英齐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噼里啪啦碎成一片一片的声音。
“别忘了,是你答应我的。”马文才的补充,让祝英齐的心碎的更加的彻底。
……
午时过后,差不多到了一天中最热的那会儿。
但马文才和祝英齐骑着马信步走在树林里,头上郁郁葱葱的树叶遮挡住午后毒辣的阳光,清新的空气让两人俱是精神一震。
“好久没闻到过这么清新的空气了!”祝英齐由衷地感叹道。
“是吗?”马文才漫不经心地瞟了祝英齐一眼,“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马文才的话并没有得到祝英齐的回答,这让马文才忍不住又朝他那边看了一眼,随即皱眉道:“你在想什么?”
“我发现,”祝英齐慢慢地开口,“我好像在每次刚刚还了你一点之后,你马上就要了第二次。”
明明空气是山里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还要感谢他?!祝英齐不满地想到。
“那就一次还清了吧!”马文才突然搭箭,然后朝一个方向射去。
“咯!”
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传来。
“马公子好箭术啊!”祝英齐在一边拍马屁道,“和别人说着话都能准确地射中目标,真是好箭术啊!”
“马公子?”马文才不满地挑了挑眉毛,“英齐兄还真是见外啊!”
祝英齐愣了愣,随即展颜,“文才兄客气,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对你的尊重之情啊!”
“尊重之情?”马文才的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就是这么表达的?”
祝英齐用尴尬的小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哼,你不是说我的箭术是不被信任的箭术吗?”马文才淡淡地说道。
“呃,玩笑而已,玩笑而已。”祝英齐更加尴尬道。
马文才催马走到刚刚被自己射中的山鸡那里,将山鸡拿起来拴在自己的马上。
“说道箭术,你知道是谁射伤的祝英台了吗?”马文才接着问道。
“呃,这个,”祝英齐皱皱眉,“其实人选是十分明了的。”
“哦?”
“环顾整个尼山书院,跟英台有仇的不过那么几个,想要置英台于死地的,那估计就只有一个了吧?”
“你是说王蓝田?”马文才直接点出名字。
“你还想得到第二个吗?”祝英齐不答反问。
“那你准备怎么办?”马文才问道。
虽然人选很容易列出来,但难就难在……
“没有证据啊!”祝英齐掐了掐眉毛中间的地方,“对了,不是说射中英台的箭是你的箭吗?你难道没发现有谁动过你的箭吗?”
“我的弓和箭一直放在屋里,”马文才道,“能动的除了你之外就只有我,如果都不是咱俩的话,那只可能是……”
“偷偷摸进来的。”祝英齐帮马文才把话补完。
“看来,我们书院还闹耗子啊!”马文才不屑地说道。
“那天你不在房间,而我又出去买酒,所以房间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没有人的,所以他要进去也很方便啊!”祝英齐说道,“不过他没想到那天你会跟我在一起罢了,可见那人的脑子是有多蠢,嫁祸的活都不说做全了。”
“我看他是没胆子做全吧?”马文才的声音里更加不屑。
“也是,”祝英齐轻笑一声,“你来书院第一天就差点送他上天,他大概是怕死你了吧!”
“管他呢!”马文才拍了拍自己拴在马上的野鸡,“我们今天是来打猎的,输了的人,可是要有惩罚的。”
“哦?什么惩罚?”
马文才想了想道,“谁输了,今晚的晚饭就谁做。”
祝英齐低头慎重地想了想,才抬头道:“我怎么觉得我今天还是输了好?”
马文才:“……”
事实证明,有时候乌鸦嘴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的。
“别告诉我你连火都不会生!”马文才看着祝英齐拿着两块火石干瞪眼后无力地说道。
“咳,你要知道,真正能做出美味食物的厨子都是会有一些缺陷的!”祝英齐佯装没有看到马文才嘴角的笑意,继续和打火石做着斗争。
一只白皙的手从祝英齐手中将两块火石拿了过去,祝英齐顺着手看到了马文才的脸,“做什么?”
“弥补某个能真正做出没喂食物的厨子的一些缺陷。”马文才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去处理山鸡吧!”
看着马文才三下五除二地生起一团火,又去找树枝搭起烤鸡的架子,祝英齐老老实实地去拿起野鸡,然后……继续干瞪眼。
“别告诉我你连去毛都不会!”马文才生完火回来,就看见祝英齐死死地盯着野鸡,手里拿着刀,却迟迟不肯下手,“你不觉得以你的这种情况,你当初就不该输吗?”
“咳,世事难料啊!”祝英齐自觉地把野鸡和刀递给马文才伸过来的手里,然后眼神继续死死地盯着野鸡,做虔诚状。
……
色泽金黄,烤鸡的香味已经传了出来,祝英齐这回是不由自主地盯着那正串在木棍里放在火上烤的野鸡身上。
那样的色泽,那样的香味,真是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啊!
“没想到你还会这些东西。”为了不让自己太丢人地流出口水,祝英齐决定用说话来转移注意力,“真是不赖啊!”
“我经常自己上山打猎,当然会做。”马文才转着手中的木棍,随意地回答道。
“马统不跟你一起去吗?”
“我去打猎,带他做什么?”
“不知道,”祝英齐的话开始不经大脑,“蹭吃蹭喝?”
“你以为他是你啊!”马文才没好气地说道。
祝英齐嘿嘿地傻笑,不以为意。
……
等到烤鸡终于烤熟,马文才用小刀划下了鸡腿部分的肉递给祝英齐,而祝英齐则拼命忍住快要流出来的口水,故作谦虚道:“那你怎么办?”
马文才犯了个白眼,“鸡有两条腿!”
“哦。”祝英齐笑呵呵地接过鸡腿。
吃了一会儿,马文才突然道,“有月,有鸡,有人,要是能再有一壶酒,那就美满了!”
祝英齐啃完鸡腿上的最后一丝肉,闻言说道:“房间的床底下就有,何不把烤鸡带回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