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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生涯流晶瞳第5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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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生涯流晶瞳作者:肉书屋

叶明净才不稀罕呢。像陆云这类仗着自己长的漂亮,四处播种的男。是她最讨厌的。她喜欢情深至坚的男子,哪怕这人一首诗都作不出来也没关系。不过,貌似深情如一这种条件在现代都很难实现,更别说是纳妾合法的古代了。所以她很兴致缺缺:“我不想看。”

承庆帝观察了她一会儿,发现她是真没兴趣,就有些奇怪。难道这个女儿真的是性情冷淡?可在他面前明明小儿女态十足呀?

于是他又道:“陆诏的才学也非常好,依我看甚至超过了他的父亲。陆云到了后期,佳作渐渐稀少,多是众人捧煞。直至临终的前两年,已经没什么有才气的文章、诗作问世了。”

叶明净立刻就在脑海里刻画出了一个仗着脸漂亮,四处招摇的人。岳晶晶的系里就这么一位同学,钢琴弹的不怎么样,可架不住人长得漂亮。外系的人都称她为音乐系的钢琴公主。

陆云的形象在叶明净心中跌至谷底。连带着陆诏也不怎么样了。

承庆帝道:“我原来也想过陆诏的。不过,净儿的想法很对。伴读就是陪伴你读书的。若是陆诏来了,只怕就不是他陪你读书了……”

他还有一些没说的顾虑。陆诏未出生即丧父,接着幼年时,又丧了祖父。由寡母独自带大,他就担心他性情阴沉,影响到自家宝贝女儿就不好了。净儿的性子原本就沉静,还是孙承和这种性子欢腾热闹的陪着要好些。

上书房吵架事件就这么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四位伴读之间的关系变得很是有趣。齐靖和孙承和彻底决裂,一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的架势。虽然他们很收敛的没有在叶明净面前闹过,可那种不友好的气氛,傻子也能感受到。

薛凝之和江涵要理智的多,属于两派人马的缓冲地带,偶尔单独遇到了,还能客气的交谈两句。

叶明净简直要笑掉大牙,只有五个人竟然还分裂、搞小团伙。浑然不觉她本人仅凭单枪匹马就成了第三个小团伙。

廖其珍从来没见过只有一位皇嗣在上书房读书,还能弄出此等架势的。想当初六皇子在时,和两个伴读那是其乐融融,互帮互助。友爱的不得了。怎么到了五公主这里就成这样了?

承庆帝听了他的汇报笑而不语。等廖太傅走后,谭启恭维道:“五公主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沉稳,颇有陛下您当年的风采。”

承庆帝就一脸得意。过了一会儿,他问谭启:“你说会不会是净儿她根本就不在乎那四个小子,所以对他们的闹腾不闻不问啊?”

谭启一愣,想了想,道:“陛下,依老奴看,公主也就对您亲近些。”

承庆帝回想了一下女儿的表现,喃喃自语:“难道她真的不需要朋友?”

一个多月后,《论语》讲读完毕。叶明净已经可以很流利的背诵和默写全文了。通篇的意思也能清晰的讲解。接下来只要时不时的抽查,以防她忘记就行。

下面的课程按照教案,应该讲读《孟子》。

廖其珍接到承庆帝的命令,《孟子》放一放,先讲《诗经》。

他立刻就糊涂了,问为什么?

承庆帝叹了口气,问他:“廖卿,你觉得五公主的性情如何?”

廖其珍道:“性情沉稳,不骄不躁。老臣甚幸之。”

这一个月下来,他对这位公主还是比较满意的。除了爱吃、生活上爱讲究一点儿外。读书习字上,那是勤奋用功的很啊!布置的作业从来没有拖拉缺欠,习字认真、有耐性。虽然没有惊艳的才华,却胜在能脚踏实地。如果从储君的角度来看,她这种性格态度,反而比聪明跳脱的六皇子要合适。

承庆帝沉吟道:“廖卿,你看五公主与几位伴读相处的如何?”

廖其珍立刻道:“五公主不为外物所扰,性情坚定。”

承庆帝苦笑:“廖卿,五公主只有六岁。她的性子是否冷感了些?”

闻言,廖其珍一个激灵,清醒了一些。

不错,君王不可有小爱,却需有大爱。五公主现在的样子,是大爱、小爱全没有。她就像一个读书机器一样,该背书就背熟,该练字就练字。骑骑马、射射箭、练两套拳脚。一天下来,除了回答课业上的提问,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这个不是冷感,还有什么是冷感?

她今年才六岁。

廖其珍心情复杂的离开南书房,想到承庆帝给的任务就不禁头疼。

他这个太傅,竟然除了教授课业以外,还要教会学生们能融洽相处,保证公主殿下健康茁壮的成长。简直是……简直闻所未闻!古往今来,还有比他更辛苦的太傅吗?

而上书房里,此时却很热闹。

时值三月,上巳节以过,人们都穿起了色彩艳丽,面料轻盈的春装。江涵今天就很难得的穿了一件招摇的新衣服,大红色织金妆花缎的箭袖锦袍,衣缘和袖口用石青色暗花缎镶边,黑色暗花缎的裤子,厚底束裤腿的马靴。顶端头发用玉簪束起,披在后背部位的散发整整齐齐、乌黑透亮。

叶明净今天也穿了一身新衣,鹅黄|色织金妆花缎的曲裾深衣,粉白色暗花缎宽边衣缘。同样料子的腰带,改良过的小喇叭窄袖。腰间系着佩绶。

其他的男孩子们都是宝蓝、石青的纻丝锦袍,冷色系调。尤显得那两人招摇。

太傅离开后,孙承和就伸长了脖子掉头问:“江涵,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跟个新郎官似的。”

江涵红了脸,悄声道:“我今天过生辰。祖母非让我这么穿。”

第十六章观点

孙承和两眼一亮:“你生辰啊!那你怎么不请假?家里请宴了吗?可有戏班唱戏?”

江涵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小生日而已,家里几个亲戚人吃一顿也就罢了。我和太傅请过假了,中午就走,下午的课我就不上了。”

“啊!”孙承和生气的拍了一下他的桌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竟然都不告诉我,想一个人溜回去玩儿。不行!我也要去!”

江涵就劝他:“你看你,我就是怕这样才没敢早告诉你。我原本就是要请你的。你下了学,我让人来接你,去我家吃晚宴可好?可不能再请假了,太傅该恼了。”

叶明净暗自点头。江涵说的有礼,他过生日,一个人请半天假不要紧。孙承和请假又算什么呢?若是同意孙承和请假去参加生辰宴会,那同是同学的齐靖和薛凝之又怎么说?

孙承和眼珠转了转,将脖子往左边一伸,悄声道:“公主,你可知道?江涵今天过生辰。”

叶明净忍住笑。这人自认为是悄声,素不知大家已经都听到了。瞧,齐靖的耳朵正竖的老高呢!

“我听见了。”她一本正经的配合他。

孙承和就做出了一脸神秘的样子:“听说,他家请了戏班,要唱一天的戏呢!”

江涵的头都要埋到桌子底下去了,耳朵尖通红。不过,倒是没有反驳孙承和的话。

难道真的请了戏班唱一天的戏?

在现代,即使是春晚,也没有举办一天的。唱一天的戏,那可是至少十个小时啊!

叶明净就故作不懂的问:“戏班是什么?唱戏是什么?”

孙承和一愣,难道五公主连戏都没听过?

齐靖和薛凝之也是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的确,五公主以前向来不在公开场合露面,唯一一次听戏的机会就是去年皇后的四十千秋节。可那天出了六皇子和她的落水事件,别说看戏了,命都差点儿丢掉。

想到这里,两人的脸色就悲戚起来。

孙承和咋舌:“你真没听过戏?太可怜了!我最喜欢看武生戏了,长生班的班主谢长生,能同时舞四个大锤,脚踢十二杆银枪。可厉害了!”

叶明净就“哦”了一声。

孙承和等了一会儿,发现她没下文了,不由急道:“你不想去见识见识吗?”

叶明净就问江涵:“江涵,你家今天请了长生班?”

江涵汗颜:“没,没有。”

“啊!”孙承和又蹦起来了,回头就质问:“没请长生班,那你家请的谁?”

江涵道:“我祖母发话,只是家里人聚聚,没必要闹的那么隆重。又因为大多都是女眷,就和茂国公家借了他家养的小戏班,在后花园的水榭搭了个台子出演。没什么武戏。”

孙承和立刻就泄气了:“茂国公家的小戏班?就那十几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唱起戏来一句话拖的老长,没意思透了!你家怎么就找了她们?”

齐靖突然冷言道:“每年的上巳节前后,京里哪户有头有脸的人家不办赏春宴?好的戏班子早在正月里就被订完了。现找,当然请不到长生班。”

孙承和立刻就冲他嚷:“你说什么呢!”

齐靖不慌不忙:“我只是说实情。”

孙承和立马跳下座位,冲到他身边:“你说我们请不到人?你小子家就请的到吗?”

齐靖嘴角轻笑:“很不巧,我家明日办赏春宴,请的就是长生班。”

“啊!”孙承和大怒,揪住齐靖的衣服,“你得意什么呢?当小爷没看过长生班的戏吗?”

齐靖把他一推:“你少动手动脚!”

孙承和自然不能吃亏,立刻也回推了他一把。两人就这样扭打了起来。

叶明净赶紧收拾好书本,抱在怀里跑到屋子的角落放好。

齐靖和孙承和已经在地上滚成了一团。薛凝之和江涵怎么拉都拉不开。

叶明净冲到外面喊冯立:“快!带两个有力气的人进来!”

冯立带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太监进来,一人一个,拉住地上的两人分开。

孙承和还在不停的扭动,骂那太监:“谁让你动我的,你放开我!”

叶明净走到他身边,把手里的东西一晃:“孙承和,你看这是什么?”

孙承和一看,咦?那不是他的作业么?抄写的《论语》全本。

叶明净将那叠纸悬空往装满了污墨水的笔洗上一放:“你要是再闹,我就把它们全扔进去!”

孙承和立刻急了:“别,别扔!”那可是他写了五天才写完的,费了好大的劲儿呢!

“那你还闹不闹了?”

孙承和看看四周,江涵的新衣服已经被蹭了好大一块污渍,他低下头。

叶明净示意小太监放手。江涵赶紧拽住孙承和的胳膊。薛凝之也扶住了齐靖。

叶明净看了看众人,缓缓的道:“长生班的戏,我从来没有看过。我不觉得丢人。因为我若是真想看,就一定能看的到。迟一天,早一天,看三场、看两场,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多看一场就能高贵些,少看一场就被人踩在脚底了?用戏班子里的戏来斗气,据我所知,只有刚能吃饱饭的人家才干这种事。你们羞不羞?”

她吩咐小太监:“替几位公子洗脸净手,把这里收拾干净。要快!”

小太监们分工合作,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叶明净拿回书本,坐回座位,慢慢的磨墨,重新开始做作业。好似刚才什么纠纷都没有过一样。

齐靖想了想,走到她身边,整整衣衫,拱手作揖:“公主,明日我家中办赏春宴,公主可愿赏脸光临?”

叶明净看了他一眼,道:“多谢齐哥哥的好意。净儿还有课业要学,明天就不去了。”

齐靖道:“休息一日也没什么的。三月里办赏春宴是历来就有的习俗,太傅不会说什么的。”

叶明净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看正紧张等着她回答的另外三人,道:“抱歉,齐哥哥。净儿还是觉得应该以课业为重。”

齐靖却不走,固执的站在那里。像是不接受这个答案。

叶明净叹了口气,只得说出几分真话:“齐哥哥。若是在净儿落水前,有人邀请我,我一定会去。因为那时我只有这一个机会可以听戏。可是现在,只要我提出要求,就一定能听到长生班唱的戏。齐哥哥可知道是为什么?”

齐靖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你现在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呀!

叶明净却道:“那是因为,我现在在上书房读书。并且读的还不错。如果我书读的一塌糊涂,只怕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所以,在上书房读书才是根本,我怎能舍本逐末?”

她的话好似一个惊雷,震醒了齐靖,也震醒了孙承和。

他们这么争来争去,全都是在舍本逐末。

廖其珍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屋子的人正以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在书写课业。不由大奇。

他喊起江涵:“……时间到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江涵犹豫了一下:“太傅,学生不应以小事荒废学业,我不请假了。”

“胡闹!”廖其珍沉下了脸,“若是怕荒废学业,当初就不应请假。既请了假,也得到了应允,那就是合情合理。君子处事,当断则断,出尔反尔像什么样子!快回去。”

江涵抖了一下,躬身应道:“是。”

跟着太监离宫了。

承庆帝得到了当天的汇报后,心情巨好。

从那以后,上书房两派人马的冷战得到了缓解。齐靖和孙承和在课业上,偶尔也会生硬的说上两句,私下里依旧气场不和。却不会再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的闹腾。而薛凝之和江涵,这两人之间已经和普通朋友没什么两样了。上书房五个人,在课业进行了一个多月后,终于开始时时集体行动了。

今天廖太傅开始讲《诗经》。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不同于《论语》,廖太傅读起《诗经》来,那是半眯着眼睛,摇头晃脑。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然后,他就讲解。

《关雎》的内容很简单,说的是一个少年,在水边看见了一位采摘野菜的女子。一见钟情,立刻就爱上了她。可该女子并没有接受他的求爱。男子回到家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就是在她摘野菜的时候,少年在一边弹琴、弹瑟、敲钟打鼓,用音乐来打动她。

廖太傅讲的很是动情,看得出他虽然年纪一大把了,还是很向往浪漫的。

叶明净却有另一番看法。天天摘野菜的女孩子,家境一定不怎么样。而在春秋时期会弹琴、弹瑟的男子,一定是有钱的贵族。要是换了她,在为生活忙碌摘野菜的时候,有个贵族男子对着她弹琴求爱,她一辈子也不会回应这种人。

她所等待的,是一个能弯下腰,帮她摘取野菜,分担生活压力的男人。而不是在一旁看着女人劳动,自娱自乐风花雪月的登徒子。那个睡不着觉,辗转反则的男人真的爱那个女人吗?那为何连她承受的苦难都看不见?只怕他爱上的不过是那女子的容色罢了。女子的内心,女子承受的生活重担,他统统不在乎。看见了也可以当成没看见。

这一首诗,一直到结尾都没有写出,那位窈窕淑女到底有没有回应这位君子。

只怕是没有吧。

叶明净冷笑。

第十七章送行事件

廖太傅激动的结束了讲解。《诗经》里每一篇诗作讲解的同时,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次享受。

下面的四位伴读,有的害羞,有的专注。无一例外听的都很认真。连最调皮的孙承和都不自觉的面带微笑。

只有一个人例外。

叶明净面色冷凝,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讥笑。

廖其珍吃惊的瞪大了眼,再仔细一看,已经没有了。只余一片清明。

难道真是他花了眼?

“公主殿下。”他问叶明净,“对这首《关雎》可有见解?”

叶明净想了想,问:“荇菜好吃吗?”

四位伴读同时傻眼。

廖其珍开始觉得承庆帝有些不靠谱。六岁的小女孩能懂什么《诗经》?

然后就讲到《卷耳》。

里面有两句“我姑酌彼金罍,唯以不永怀。我姑酌彼兕觥,唯以不永伤。”

齐靖和薛凝之想到了听闻六皇子死讯时他俩的心情,就心有戚戚。

叶明净一脸无所谓:“骑马喝酒很危险的。”

廖其珍气的脸都要变形了。用力合上书:“今天就到这里!”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教室。

四位伴读互相看看,第一次觉得太傅可怜。

孙承和回头对着江涵小声嘀咕:“廖太傅讲的还不错,我觉得比《论语》有意思。”

叶明净当做没听见。微笑着翻开书,平静的挽起袖子磨墨。

唯以不永怀,唯以不永伤。

哪有那么容易。除非就这么醉死掉,不然酒醒后,会更加痛彻心扉。

她和白鸿喝光了那房子里所有的酒。该来的依然要来,该走的还是会走。什么改变都没有。

她才不要借酒消愁,永远也不要!

廖太傅再次找到承庆帝,汇报《诗经》感化任务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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